秦俊鳥和廖金清脫鞋上了炕,兩個人面對面地坐好。
孟玉雙這時把酒瓶和酒杯擺上,並且把酒瓶打開,給秦俊鳥和廖金清每人到了一杯酒。
秦俊鳥向四處看了幾眼,以前廖金清家的日子還算過得去,不過自從他出了車禍以後,家裡的生活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家裡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買了,現在屋子裡只剩下幾樣老舊的家具,雖然還沒到家徒四壁的地步,可也強不了多少。
孟玉雙給兩個人倒完酒後,轉身向廚房走去。
秦俊鳥急忙叫住她,說:「玉雙嫂子,你也跟我們一起吃吧。」
孟玉雙回頭衝著秦俊鳥笑了一下,說:「俊鳥,你和金清先吃吧,我還有活要干。」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又不是啥要緊的活,你吃完了飯再干也不晚,要不一會兒菜就涼了。」
廖金清這時插話說:「俊鳥兄弟,你不用管她,咱們兩個人先吃,到時候菜要是涼了,她自己熱一熱就成了。」
秦俊鳥說:「金清大哥,玉雙嫂子要是不上桌,讓我咋好意思吃飯啊。」
廖金清給秦俊鳥夾了一條雞大腿放到碗裡,笑著說:「俊鳥,這有啥不好意思的,玉雙又不是啥大人物,咱們還是趕快趁熱吃吧,你嘗嘗這雞大腿好吃不。」
秦俊鳥又把雞大腿放到了廖金清的碗裡,說:「金清大哥,你別光顧著給我夾菜,你也吃啊,你的身體剛剛恢復,你得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雞肉這東西補身子最好了。」
廖金清看了一眼碗裡的雞大腿,嘆了口氣,眼中含著淚說:「俊鳥,我這身子骨吃啥都是白費,這雞大腿還是留給你吃吧。」
秦俊鳥看到廖金清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好奇地問:「金清大哥,你這是咋了,是不是家裡遇到啥難處了,你快我跟說說,只要有兄弟我在,就沒啥過不去的坎兒。」
廖金清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舉起酒杯說:「俊鳥兄弟,你想多了,我家裡沒啥難處,咱們還是喝酒吧,這杯酒我敬你。」
秦俊鳥也舉起酒杯,說:「金清大哥,咋能讓你敬我酒呢,要說敬酒,也該是我向你敬酒才是啊。」
廖金清堅持說:「俊鳥兄弟,這杯酒無論如何你都得喝,要不是有兄弟你幫忙,我咋還能坐在這裡跟你喝酒啊,」
秦俊鳥說:「金清大哥,那些都是小事兒,你別把這些事情總掛在嘴上,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你遇到難處了,我拉你一把也是應該的。」
廖金清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說:「俊鳥兄弟,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那樣也就一了百了,不像現在這樣活受罪。」
秦俊鳥說:「金清大哥,你是家裡的頂樑柱,你可不能破罐子破摔,你要是趴下了,這個家可就完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玉雙嫂子和孩子著想啊。」
廖金清擺了擺手,愁眉苦臉地說:「我以前是家裡的頂樑柱不假,可現在不是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廢物,現在玉雙才是家裡的頂樑柱,我啥都幫不了玉雙,只能拖累她和孩子。」
秦俊鳥說:「金清大哥,就算你的身子骨不行了,動不了手了,不過你可以動腦子啊,這年月靠身體可以掙錢,靠腦袋同樣也可以掙錢,咱們是男爺們,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沒啥事情能難住咱們的。」
廖金清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俊鳥兄弟,我知道你說這話是為了寬慰我,我自己有多大能耐我心裡清楚,這家裡以後的日子就全指望著玉雙了。」
秦俊鳥跟廖金清碰了一下酒杯,說:「金清大哥,咱們今天只喝酒,誰還能沒些煩心事兒呢,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凡事都得往前看,就算你天天愁眉苦臉的也沒用不是。」
廖金清說:「俊鳥兄弟,你是沒落到我這個地步,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這倒霉的事情咋全讓我給遇上了呢。」
秦俊鳥說:「金清大哥,你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有家有媳婦有孩子,你得好好地過日子,千萬不能把這個家過散了。」
廖金清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很快就喝醉了,他一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嘴裡還發出一陣打鼾聲。
秦俊鳥看到廖金清睡著了,沒有叫醒他,他下了炕剛把鞋穿好,這時孟玉雙走了進來。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金清大哥他喝醉了。」
孟玉雙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廖金清,笑了笑,說:「他喝醉了也好,自從出院以後他心裡一直難受,讓他喝點兒酒,他的心裡也能舒坦一些。」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你別忙了,趕快吃飯吧。」
孟玉雙說:「俊鳥,我不餓,你吃飽了就成,不用管我。」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你,這些天沒見你的面,你可比以前可瘦了不少。」
孟玉雙說:「俊鳥,我要是餓的話,我早就吃了,我在自己的家裡還能餓著不成。」
秦俊鳥這時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遞給孟玉雙,說:「玉雙嫂子,我今天身上沒帶多少錢,這裡有一千塊錢,你先拿著。」
孟玉雙急忙向後退了兩步,說:「俊鳥,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你以前借我的錢我還沒有還上呢,這錢你還是收起來吧。」
秦俊鳥把錢硬塞到孟玉雙的手裡,說:「玉雙嫂子,你知道你家裡眼下有困難,這些錢不多,你先拿去救救急,要是不夠的話,哪天我再給你送來一些。」
孟玉雙看著手裡的錢,眼圈一紅,眼裡含著淚說:「俊鳥,你讓我說啥好呢,要不是你三番兩次地借錢給我,這個家早就撐不下去了。」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你家裡以後要是有啥重活要乾的話就跟說一聲,我幫你干,你別自己一個人硬撐著,要是把你累倒了,這個家可咋辦啊。」
孟玉雙說:「俊鳥,你不用擔心我,我沒那麼嬌氣,咱們村裡的女人就是這個幹活的命,我都習慣了。」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我知道你是個要強的人,可你畢竟是個女人,有些重活不是你們女人該乾的,你就不要勉強。」
孟玉雙說:「俊鳥,你不說我還忘了,正好你吃完飯了,麻煩你幫我把剛才推回來那一麻袋糧食搬到倉房裡去。」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你跟我就別那麼客氣了,啥麻煩不麻煩的,」
秦俊鳥走出了房門,他看到自行車旁放著兩個麻袋,原來裝在一個麻袋裡的糧食分裝在了兩個麻袋裡,一個麻袋裡裝的糧食多,另一個麻袋裡裝的糧食少。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這兩個麻袋裡的糧食都搬到倉房裡去嗎?」
孟玉雙說:「你幫我把那個裝的糧食多的麻袋搬到倉房裡去,那袋小的是我給我婆婆的,一會兒我給她送去。」
秦俊鳥幫著孟玉雙把麻袋搬進了倉房裡,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剛想往外走,
孟玉雙這時走了進來,而且還把倉房的門關上了。
孟玉雙指了指放在牆角的一把椅子,說:「俊鳥,你坐下來,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秦俊鳥搬過椅子坐了下來,說:「玉雙嫂子,」
孟玉雙說:「俊鳥,你以前借我的那些錢,我恐怕一時半會還不上了。」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我都說過了,那些錢都是我給金清大哥的,不用你和金清大哥還了。」
孟玉雙說:「俊鳥,我跟你說實話吧,金清把下身撒尿的東西給撞壞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你懂我說的意思嗎?」
秦俊鳥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一下,說:「你說金清大哥把那個東西給撞壞了,難道就治不好了嗎?」
孟玉雙搖了搖頭,說:「我問過醫院裡的大夫,大夫說金清傷的太重了,治好的希望不大。」
秦俊鳥這時才明白為啥剛才廖金清在飯桌上說那些話,原來這次車禍把他撞成了廢人,以後根本不能和孟玉雙行房了。
秦俊鳥輕嘆一聲,說:「金清大哥可真夠點背的,本來日子過的好好的,沒想到遇上了車禍,現在撞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
孟玉雙苦笑了一下,說:「這都是命,是他命里該有這場劫難。」
秦俊鳥說:「玉雙嫂子,這可就苦了你了。」
孟玉雙滿臉委屈地說:「沒想到我才三十多歲就守了活寡,有男人跟沒男人是一個樣。」
秦俊鳥同情地說:「玉雙嫂子,你遇上了這種事情,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啥好。」
孟玉雙說:「俊鳥,金清跟我說了,他不能跟我那個了,我可以找去別的男人,他就當不知道,只要我別把男人領回家裡,我願意找誰就找誰。」
秦俊鳥沒想到孟玉雙會說出這番話,他有些意外地看著孟玉雙,說:「玉雙嫂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金清大哥雖然那麼說了,可你不會難麼做的。」
孟玉雙說:「你咋知道我不會那麼做,我也是個正常的女人,這種守活寡的滋味可不是人受的。」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s 3.65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