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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前院,蘇妙水就發現有幾個下人正聚在一起,不知偷偷在說些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付幸災樂禍的樣子。夾答列曉
其中一個丫頭眼尖地看見了她,便是立馬對著其他幾個下人使了個眼色,所有人頓時止住了話題,誰也不再說一句話,全都轉身離開,就好像沒看見她一般。
見到這般狀況,紅菱憤憤不平,冷哼一聲罵道:「這些人就知道在背地裡說人壞話!小姐,奴婢去把他們叫回來問個清楚!」
「算了。」擺了擺手,蘇妙水滿不在乎地說道:「懶得和他們一般計較,還是先去前廳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小姐,就這麼放過這些亂嚼舌根的人了麼?」紅菱氣不過,不悅地出聲道。
唇角邊勾起一抹淺淡清冷的笑容,蘇妙水輕哼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一次就放過他們,但若是再聽見他們在背地裡說壞話,咱們再教訓他們也不遲。」
張了張嘴,紅菱還想說話,但最終還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沉默地跟在她的身邊,心中卻在暗自罵道,那些亂嚼舌根的人,遲早要收拾他們的。
主僕二人一路來到了前院大廳,卻是在大廳門外,看見幾個陌生的侍衛,一個個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見到她們走近,也是眼珠子都不轉一下,全然不在意周圍的情況。
這些是什麼人?蘇妙水心中有些納悶兒。
卻也是在這時,聽見屋子裡響起了一道陌生的嗓音,似乎在和蘇勝說話,兩人似乎相談甚歡,卻是在下一刻,突然沉默了下來。
什麼人在和蘇勝說話?
帶著疑問,蘇妙水邁步走進了大廳,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最上首主位上的蘇勝,以及一個身寬體胖,有著一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
而在下首,左邊坐著的是白姨娘和蘇妙柔,以及晴姨娘母子三人,卻不見蘇妙雲。右邊則坐著一個雖見過一面,卻是記憶深刻的男子。
那人正是今日在學院裡見過的,她所謂的未婚夫,沈越。
在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後,蘇妙水又看了一眼上首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想來這人應該就是沈越的父親,太尉大人了吧。
這父子二人來將軍府做什麼?
也沒有多做停留,蘇妙水直接走到了蘇妙蓮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坐下後扭頭看向蘇妙蓮,唇邊勾起一抹淺笑,輕聲說道:「二姐姐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麼?看來好得倒是挺快呢。」
一想到自己被她打得在床上躺了好幾日,蘇妙蓮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又聽她對自己如此冷嘲熱諷,更是怒火中燒。要不是礙於有客人在場,她一定會臭罵她一頓。
此時,她只得強壓住心中的火氣,竭力擺出一付平靜的神情,扯著嘴角,露出一絲狠戾的笑容,低聲咬牙切齒地說道:「多謝三妹妹關心了,還得多虧三妹妹手下留情呢。」
走現上地立。直接忽視了她語氣里的狠戾和憤怒,蘇妙水挑了挑精緻的眉頭,唇角微微上揚,滿不在乎地說道:「若是二姐姐能管住自己的嘴,那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
「你——」蘇妙蓮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能當場發作,只得隱忍著。等客人走了之後,她有的是機會報仇。
上首的蘇勝,見蘇妙水走進來後,二話不說就坐在了座位上,還在和蘇妙蓮聽聲耳語。雖聽不清兩人究竟在說什麼,但從蘇妙蓮的反應來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就不能安分一點麼?不知道此時是什麼場合麼?居然如此肆意妄為。
「咳咳——」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蘇勝瞪了蘇妙水一眼,用眼神警告她,繼而扭頭看向旁邊的太尉沈思賢,「沈大人,這便是犬女蘇妙水。」說著,指向了坐在最下首的蘇妙水。
沈思賢也向蘇妙水投去了目光,暗自打量了她兩眼。從她走進大廳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她了。
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他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只因為這少女眼中那清冷的神情,就好似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目空一切。那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淡然氣質,也是不容忽視的。
但儘管如此,他今日前來的目的,也是不會改變的。
「令千金果真是容貌出眾美艷大方呀。」沈思賢扯起笑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蘇勝拱了拱手,客套地說道。
而他這話倒也不假,蘇家三位千金坐在一起,倒也的確是一道靚麗風景線,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大小姐蘇妙柔身著一襲湖綠色錦緞衣裙,頭髮梳成一個繁複的髮髻,戴著精緻耀眼的珠花,顯得大氣高貴。那眉眼間的神情,也是格外的張揚。
二小姐蘇妙蓮,因近日來身體虛弱,故而臉色顯得有幾分蒼白,月牙白的衣衫,包裹著她瘦削的身體,更是顯得她柔柔弱弱,有著幾分的病態美,著實讓人心疼。
三小姐蘇妙水則是身穿水藍色衣裙,沒有繁複的髮髻和珠花,一頭墨黑的髮絲隨意地挽了一個髮髻,插著一根白玉簪子。白希俏麗的臉龐上,不施粉黛卻也是秀麗端莊,眉眼間有著淡然清冽的神色,就宛如一朵清水芙蓉一般,淡然優雅。
坐在對面的沈越,從走進大廳的那一刻,目光就一直落在蘇妙柔和蘇妙蓮的身上。雖說三人都在清輝學院上學,但沈越和蘇家這兩位小姐的交集,說起來還真是夠少呢,以至於,他竟沒注意到,蘇家這兩位小姐,也是如此的容貌出眾。
而在看見蘇妙水後,他卻只是匆匆忙忙地掃視了她一眼,就將目光移向了別處,似是不想多看她一眼一般。
雖說這蘇家三小姐也是美麗動人容貌出眾,但一想到她不僅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廢物,還有著瘋癲病,他便是打從心底里生出了厭惡,想要避而遠之。
「沈大人今日前來,不是說,想要談一談有關三妹妹的事麼?」蘇善元突然出聲,朝著沈思賢拱了拱手說道,「如今三妹妹已經來了,沈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蘇妙水,臉上是一付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
他原本是在屋裡溫書的,後聽下人通報,說是太尉大人領著沈少爺來了將軍府,還點名要見三小姐,他立馬就來了興致,也不溫書了,起身就來到了前院大廳。
同樣來到大廳的,還有聞訊而來的白姨娘母女,以及他的母親晴姨娘。就連還受傷躺在床上的蘇妙蓮,也來了。
想來,大家前來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為了看戲。
「沈大人有什麼話儘管開口。」蘇勝也對著沈思賢說道,但語氣卻顯得有幾分嚴肅。
這太尉大人鮮少來將軍府,可今日不僅來了,還帶著沈越一起來的,更甚的是,還點名要見蘇妙水。
他們前來的目的,他想,他應該已經能夠猜到了。
而沈思賢的表情,卻顯得有幾分的為難,好幾次張嘴,但最終卻都是欲言又止,一付猶豫不決的樣子,著實讓人心急。
見他這般故作猶豫為難的樣子,蘇妙水心中忍不住冷笑,這人裝得還真像呢,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將軍府,現在卻不敢開口了?
「沈大人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蘇勝也是格外的心急,但還是耐著性子,用一種擔心的語氣問道。
擺了擺手,沈思賢長嘆一聲,頗為無奈地說道:「我也知曉這事對蘇將軍及三小姐來說,都很為難,但這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蘇將軍。」
既然知道會為難,那就別說唄。2蘇妙水不以為然,有什麼話就直說,何必這般遮遮掩掩?
蘇勝的眉頭也蹙了起來,表情顯得有幾分的凝重,但還是低沉著聲音說道:「沈大人直說便是。」
而沈思賢卻還是猶豫不決,始終沒有開口。
倒是沈越忍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朝著上首的蘇勝拱手說道:「蘇將軍,請恕沈越斗膽,雖說我與三小姐從小就有婚約,但沈越卻希望,自己的婚事,能有自己做主。這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凡是都得慎重起見。蘇將軍,您說呢?」
他的這一番話,著實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就連蘇妙水,也不由的有些詫異,精緻的眉頭一擰,表情有幾分的陰鬱。
好你個沈越,將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說到底不就是想毀了這門親事,不想娶她麼。他不想娶,她還不屑嫁呢!
得知自己與他這樣一個輕浮放蕩之人有婚約,她早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了,如今還要面對他的這般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旁看好戲的幾人,也是一陣面面相覷,先是一陣茫然,待到明白了沈越這話後,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時不時地看蘇妙水一眼。那眼神充滿了譏諷和嘲笑。
蘇勝自然也是明白沈越這話的意思,但他卻擺出一付沒聽懂的樣子,訕笑著說道:「賢侄此話何意?」
沈越的表情變得格外的堅定,扭頭看了蘇妙水一眼,眼中帶著嫌棄,繼而轉頭看向蘇勝,拔高了嗓音,一字一句地說道:「還請蘇將軍答應,解除我與三小姐之間的婚約。也好讓三小姐能尋到屬於她的幸福。」
說得真好聽呢,讓她去找尋她的幸福?呵,可用不著他來操心。
蘇妙水沒有說話,慵懶隨意地靠在椅子上,隨意地把玩著手腕上戴著的那一隻鐲子。白希俏麗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瀾,紅潤的唇角邊掛著一抹淺笑。但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卻泛起了一絲危險的神情。
「沈少爺這是何意呢?」白姨娘突然出聲,故作不滿,但卻是帶著嘲弄地說道,「沈少爺從小就與阿水有著婚約,這婚約怎能說解除就解除呢?莫非,是沈少爺嫌棄我們阿水?」
他的確是嫌棄蘇妙水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有著瘋癲病,但被白姨娘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沈越還是覺得一陣尷尬。
「怎麼會呢?三小姐如此……如此……」開口,他急忙解釋道,可卻不知該用何種言語,去假意讚美一下,「如此的容貌出眾,我怎會嫌棄三小姐呢?」
想來想去,他也只覺得,她算得上是容貌出眾,除此之外,他還真不知她有什麼出挑的地方。
而他的這一解釋,卻更像是欲蓋彌彰,讓白姨娘幾人更加看了笑話。
沒說話的沈思賢,清了清嗓子,看了沈越一眼後,便扭頭看向蘇勝,訕笑著說道:「我們也知道,這事對於蘇將軍而言,的確是很為難,我們也很過意不去。但這婚姻大事,的確是不可兒戲,我們也思量了很久,才決定來見蘇將軍。」
「這……」蘇勝開口,的確是顯得很為難,「這事,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的好。許是賢侄與阿水並不相識,故而不甚了解。如今阿水也去了清輝學院,不如,就讓他們先彼此了解,再做決定?」
且不說這蘇妙水和沈越的婚事是從小定下的,若是被對方悔婚,他將軍府的顏面何存?再說了,眼看著蘇妙水也快到了出嫁的年紀,再等上些時日,她就可以和沈越成婚了。1avLR。
等到二人成了婚,那蘇妙水自然就會去到太尉府。如此一來,將軍府就再也沒有蘇妙水這個沒用的廢物,他也不用整日心煩了。
他可是早就巴不得她趕緊離開將軍府呢。
可偏生的,沈家居然來退婚了。
蘇勝的心中很疑惑,二人的婚事是從小定下的,若是因為蘇妙水是個沒用的廢物,而要求退婚,但她是廢物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怎的以前沒來退婚,反倒如今卻來退婚了?
再說了,就算蘇妙水是個廢物,但照著沈越那浪蕩公子哥的性子,只要她人長得漂亮,他也不至於看不上眼吧?
難道是今日在清輝學院裡,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沈家有了要退婚的念頭?
而蘇勝的話,卻讓沈思賢很為難,也不想接受。
他們今日前來的目的很明確,一定要退了這門婚事,要休掉蘇妙水。不管蘇家說什麼,他們都決不讓步。
於是,沈思賢也不多想便出聲道:「蘇將軍,這感情的事它也是要講求緣分的。想來犬子與三小姐是沒有緣分成為夫妻,咱們為人父,都想自己的子女好,是吧?所以蘇將軍,這事還是就這麼決定了吧?想必三小姐也是如此認為的吧?」
說著,沈思賢突然將目光投向了蘇妙水,詢問她的意見。
同時,其餘幾人,也看向了她這邊,想看看,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一定是很氣憤吧?很難忍受吧?
被自己的未婚夫退婚,態度還如此堅決,即使沒有感情,也會感到難以忍受吧?
可偏偏,眾人看見的,不是一張憤怒的臉,而是一張帶著淺笑,表情平靜,沒有半點不悅之處的精緻臉蛋。
眾人不由地一愣,心中充滿了疑惑,她這是什麼反應?被退婚了還不生氣?還是說已經被氣傻了?
離得蘇妙水最近的蘇妙蓮,勾了勾唇角,唇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故作惋惜地說道:「三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雖說被退婚,的確很難以接受,但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想開一點吧?解除了婚約,你可就是自由之身了,以後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的。」
哼,她就哭吧。蘇妙蓮冷冷一笑,沒了和沈越的婚約,看她這沒用的廢物,還能嫁給誰!如今她還有瘋癲病,更是沒人會要她了!
她就註定孤苦一生吧。
緩緩扭頭看向蘇妙蓮,蘇妙水勾了勾唇角,輕笑一聲後,慢悠悠地出聲說道:「二姐姐還真會替我著想呢。只是二姐姐忘記剛才我們說的話了麼?」
蘇妙蓮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對自己說了什麼話?
思索了一下後,她才猛然回過神來,她剛才警告過自己,管好自己的嘴,意思是讓她別胡亂說話。她現在是在威脅自己麼?
此刻有這麼多人在場,晾她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這麼想著,蘇妙蓮也就囂張得意起來,輕哼一聲,諷刺道:「我當然要替三妹妹著想了,要是萬一三妹妹想不開,那可就不好了。」
想不開?她?蘇妙水冷笑,把她蘇妙水當成什麼人了?她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男人想不開?真是笑話。
「就不勞二姐姐費心了,二姐姐還是顧好自己吧,你的傷應該還沒好利索吧?」滿不在乎地說道,蘇妙水若有似乎地看了一眼她的脖子和胸口。
臉色頓時一變,蘇妙蓮當場就怒了,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要不是礙於此時的場合,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她一巴掌。
「阿蓮。」晴姨娘小聲地呵斥了她一句,朝著她使了一個顏色,讓她不要惹事。
有客人在場,她怎能像平日裡那樣,和蘇妙水吵鬧呢?這要是讓客人見了,還不得誤會她?
蘇勝早就不滿二人的爭吵了,見晴姨娘呵斥了蘇妙蓮,他這才清了清嗓子,看向蘇妙水,語氣嚴肅不帶感情地問道:「阿水,你自己說吧,是同意解除婚約,還是不同意?」
目光清冽淡然地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最後將視線鎖定在了沈越的身上,蘇妙水輕揚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道:「沈少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日在清輝學院裡,你我還說過話來著,當時,似乎還聊得挺愉快的呢。」
一聽她這話,沈越的臉色頓時就發生了變化,變得一陣複雜糾結。
當時看見她時,他的確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但那是在不知曉她身份的情況下。
而除了蘇勝和沈思賢之外的其餘幾人,聽了她這話,卻是從心底里生出了濃濃的鄙夷。
果然是不想解除婚約呢,還在死乞白賴地賴著對方,真是不知羞。
並未理會眾人的反應,蘇妙水繼續說道:「不過那時沈少爺似乎並不知道我是誰。可我很想不明白,為何沈少爺在知道我是誰後,就急急忙忙的想要來退婚呢?莫非是覺得,我們將軍府配不上你們太尉府?我蘇妙水不配嫁入你們沈家?」
一番話,頓時讓沈思賢和沈越有些緊張起來,沈越更是急忙出聲辯解道:「你別胡說!我們並沒有這個意思!」
但儘管他極力解釋,蘇勝的臉色也已經變得難看起來。
且不說這蘇妙水何時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但她這話說得也並無道理。找上門來退婚,這不是明擺著要讓將軍府丟臉麼?
「沈大人,真的是這樣麼?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呢。」淡淡看了沈思賢一眼,蘇勝冷聲說道。
沈思賢頓時一陣尷尬,急急忙忙出聲解釋:「蘇將軍誤會了,蘇將軍和我都是為皇上效力的,哪有配得上配不上呢?官職大小,那也是皇上的厚愛罷了。」
而他的心中卻在暗嘆,這個蘇家三小姐,剛才一直沒說話,還以為她真的是被氣傻了呢,沒想到竟如此這般伶牙俐齒。
「那還請沈少爺解釋一下,為何在知道小女是誰後,卻反而要來退婚,你們不是說過話麼?」蘇勝卻還在追問。
沈越一陣憤恨,狠狠地瞪了蘇妙水一眼後,才起身看向蘇勝,雙手抱拳說道:「蘇將軍明鑑,實在是我與三小姐緣分尚淺,實乃沒有這個福分,能與三小姐成為夫妻。」
「能聽見沈少爺說自己沒福氣和我成為夫妻,我還真覺得幸運呢。」沈越剛一說完,蘇妙水便出聲,輕笑著說道,「難道沈少爺不是因為聽說我有瘋癲病,才著急要和我退婚?」
「瘋癲病?」蘇勝一陣疑惑,卻也沒有出聲詢問,只是目光犀利地看向了蘇妙水。
她怎會突然說自己有瘋癲病?莫非真的是被退婚給刺激得傻了?
而以白姨娘為首的幾人,在聽了蘇妙水的話後,卻是愣了愣,臉色發生了些微的變化,一陣面面相覷後,卻又全都恢復了平靜。
沒想到她們的一時謠傳,竟會引發這樣一件事情。
當日,蘇妙蓮被蘇妙水打成重傷,蘇妙柔又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於是,晴姨娘和白姨娘也難得放下成見,一起商量。為了掩飾蘇妙蓮被打真相,免得被人知道了,丟人現眼。因此,她們便編出了蘇妙水有瘋癲病,發起瘋來連自己的二姐都打傷了的謠言。
不僅掩飾了蘇妙蓮被打的真相,還詆毀了蘇妙水的名聲,一舉兩得。
而那日跟著蘇妙柔和蘇妙蓮一起去文翠閣的,都是兩人的貼身丫頭,她們斷然不會說出那日的真相。
因此,真相便就此被掩埋,而蘇妙水也莫名其妙有了瘋癲病。
這一謠言,先是在府里的下人間傳開了。緊接著,蘇妙柔又和那些個貴小姐們散播這一謠言。如此一傳十十傳百,想不被別人知道都難呢。
而一向不太在意下人們私下裡說些什麼的蘇勝,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一謠言的存在,故而此時才會感到疑惑。
被蘇妙水親口說出了真相,沈家父子倆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一陣尷尬。沈越更是連看也不敢看蘇妙水一眼,怕對上她那雙清澈卻給人無盡寒意的眼眸。17281747
這女子怎會有如此駭人的氣息呢?和在學院裡見面的時候比起來,似乎變得嚇人了許多。讓人從心底里生出了一絲畏懼,不敢對她有任何的反抗。
只是冷笑地看著這二人的反應,蘇妙水輕哼一聲,心中充滿了不屑,既然敢做,怎麼卻不敢承認了?不就是因為聽說了她有瘋癲病,還把蘇妙蓮給打成了重傷,怕她嫁給沈越後,發起瘋來,把他也給打成重傷麼?
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回頭看向站在身後的紅菱,蘇妙水對著她招了招手,在她耳邊輕聲吩咐了兩句後,紅菱便急忙走了出去。
蘇妙水也不再說話,只是嘴角含笑,目光清冽犀利地看著沈越,就等著他的回答。只可惜讓她很失望,沈越一句話也沒說,就連沈思賢也沒開口。
一時間,大廳里陷入了沉默壓抑的氣氛中,誰也沒有出聲說話。
如此這般僵持了稍許,離開的紅菱又回來了。而在她的手中則拿著一支毛筆和一張乾淨潔白的紙。走到蘇妙水的身邊,她將紙和筆放在了她身邊的小案桌上,便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淡淡看了一眼桌上的紙和筆,蘇妙水才再次出聲說道:「我很明白沈大人和沈少爺的擔心,我有瘋癲病嘛,發起病來,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萬一傷了太尉府的人,可就不好了。兩位的顧慮,我是能夠理解的。所以呢,這婚約嘛,自然是要解除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如此開明,居然能將他們心中的擔心,了解得如此清楚,甚至主動為他們考慮,還答應解除婚約。沈思賢和沈越頓時鬆了一口氣,還朝著她投去了一記感激的目光。
雖說這蘇家三小姐,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有瘋癲病,但至少,心地是善良的。
然而,就在父子二人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時,蘇妙水卻是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但是,解除婚約,得由我來提出。也就是說,不是你沈少爺不要我蘇妙水,而是我蘇妙水,不要你沈少爺!」
說著,她拿起桌上的筆,在白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下了兩個大字——休書!
寫完後,她很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墨寶,便拿起這一張寫有「休書」二字的白紙,起身走到了沈越的面前。
「至於休書的內容該怎麼寫,我也不太清楚,所以,也就不用那麼麻煩了。這便是我的休書,沈少爺收著吧。從此以後呢,你就是自由之身了,放心大膽的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吧。我祝願你,早日找到屬於你的那個女子。希望她沒有瘋癲病。」
說完,蘇妙水輕聲一笑,卻是猛地一下,用力地將休書拍在了沈越旁邊的小案桌上。
巧笑倩兮,她轉頭看向上首的沈思賢,輕聲說道:「沈大人,就恕阿水不奉陪了。」說完,她目光清冷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轉身邁著輕盈的步子,抬頭挺胸地朝著廳外走去。
紅菱也趕緊跟了上去,主僕二人就這麼在眾人的注視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廳。
直到那一抹水藍色的俏麗身影離開了好一會兒,眾人這才緩緩地回過神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還帶著驚訝的神情。
沈越僵硬地扭頭看向旁邊的那一封休書,一張俊臉氣得鐵青,眼中閃動著憤怒的火焰。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惡了,太不把他沈越放在眼裡了!
上首,沈思賢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憋著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泄,一張老臉都氣得綠了。絡腮鬍子微微顫抖著。
扭頭看向旁邊的蘇勝,沈思賢冷聲說道:「蘇將軍,你真行呀,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女兒,還對外稱她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這話語裡的諷刺和憤怒,那是相當的明顯。
沈思賢真是沒想到,這個蘇家三小姐,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起初是一言不發,就看著他們說來說去。接著又是三言兩語就讓蘇勝對他們起了疑心。最後還寫下了休書,主動退婚,休了他的寶貝兒子!
她把太尉府的人當成什麼了?竟敢如此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這麼伶牙俐齒目中無人的女子,哪裡會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這蘇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欺騙了這麼多人,還假裝不想和他們解除婚約,不過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羞辱他們一番!
「沈大人你息怒。」蘇勝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心中帶著憤怒,卻也不得不好臉色地解釋道,「這事就是個誤會,阿水那丫頭是受到刺激,氣傻了。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
「蘇將軍不必多言。」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沈思賢站起身來,冷眼看著他,「既然婚約已無,那從今以後,將軍府和太尉府再無瓜葛。而今日之恥,我也定當銘記於心,時刻警醒自己!告辭!」
說完,轉身便朝著大廳外走去。
沈越也急忙站起身來,冷哼一聲,邁步跟在了沈思賢的身後。
看著父子倆如此怒氣沖沖的離開,蘇勝也是滿腔怒火。待到二人離開後,他猛地大力一拍旁邊的案桌,案桌頓時就被大力震毀,碎成了渣。
其餘幾人見狀,都被嚇了一跳,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出聲說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說,瘋癲病是怎麼一回事?」突然,蘇勝冷眼掃向這幾人,冷聲問道。
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聲說話,只得低埋著頭裝作不知道。
見他們不說話,蘇勝更加憤怒了,伸手指向他們訓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在搞鬼!誰散播的謠言?要不是因為這個瘋癲病,沈家怎會來退婚?沈家不退婚,再等些日子,蘇妙水就可以嫁到沈家去了,到時候,她就不是我們將軍府的人了!你們也不用看著她心煩了!可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
被訓斥得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晴姨娘和白姨娘更是後悔不已。她們又哪裡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們這麼做,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要怪也只能怪蘇妙水那小踐人!
對,就是該怪她!
「老爺,這事都是蘇妙水那小踐人的錯!」白姨娘壯著膽子,出聲說道,「誰知道她發的什麼瘋,竟然敢這麼對太尉大人和沈少爺!要不是她這麼做,太尉大人至於這麼生氣麼?」
「對呀老爺。」晴姨娘也急忙出聲附和道,「蘇妙水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老爺你還在場呢,她居然連老爺你也不放在眼裡,竟寫下休書,說什麼要休了沈少爺,實在太不像話了!」
「夠了!都別說了!」厲聲呵斥道,蘇勝面色陰鬱,卻也沒再說話,而心中則是暗自思量著。
那日在文翠閣里,教訓蘇妙水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如今的蘇妙水,和以前的她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真的判若兩人般。
以前的她總是懦弱無能,被欺負了也不敢反抗,可如今的她,不僅不允許別人欺負自己,還能把蘇妙蓮給打得重傷昏迷。甚至還敢和他叫板,哪裡還是以前那個懦弱無能的蘇妙水?
而剛才,她所表現出來的冷靜,那淡然如水,目空一切的樣子,更是讓他覺得驚訝。
面對沈家的人前來退婚,她不僅沒有表現出一點的氣憤,反而會主動寫下休書,主動解除與沈越的婚事。
「老爺?」見他沉默不語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白姨娘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回過神來,蘇勝擺了擺手,有些疲憊地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如蒙大赦一般,幾人趕緊起身離開了大廳,生怕他會再問什麼問題。
走出大廳後,幾人走在前往後院的路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付疑惑不解的凝重表情。
「娘,蘇妙水這小踐人是吃錯藥了麼?」蘇妙柔突然出聲,對白姨娘說道,「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哪裡知道她發的是什麼瘋?還害得我們被老爺罵,就是個掃把星!」白姨娘不滿地嚷嚷道,火氣十足。
「白姐姐就息怒吧。」晴姨娘走上前來,懶懶地說道,「你們還沒看出來麼?如今的蘇妙水,可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蘇妙水了,沒那麼好欺負了。」
「那又怎樣?」白姨娘滿不在乎,冷哼一聲說道,「就算她真的變了個人了,也別想興風作浪。我照樣能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晴姨娘只覺得好笑,這白姨娘怎麼就看不清形勢呢?如今要想對付蘇妙水那小踐人,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和她硬碰硬了。
「那就等著白姐姐的好消息了。」隨意地說道,話語裡帶著幾分的嘲弄,晴姨娘淡淡地看了白姨娘一眼後,領著蘇善元和蘇妙蓮便徑直朝著自己的水雲苑走去。
看著那母子三人離開的背影,白姨娘憤憤地說道:「這個晴姨娘,就喜歡看別人笑話!真是卑鄙!」
「娘,別和她一般計較,我們也回去吧。」蘇妙柔上前扶著她,勸慰地說道。
反正來日方長,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文翠閣里。
一路悠閒地回到了文翠閣,蘇妙水懶懶地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單手撐著下顎,百無聊賴地看著天空升起的晚霞。
天色越來越晚了,這一天發生的事還真是不少啊,還格外的勞心勞力,她竟感到一陣疲憊襲來。
「小姐。」紅菱走上前來,給她沏了一杯茶,興奮地說道,「小姐剛才真是太棒了!把沈大人和沈少爺氣得臉都綠了。」
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蘇妙水抬頭看向面前一臉燦爛笑容,格外興奮的紅菱,無奈地笑了笑:「你好像很開心呀?」
「當然開心了!」紅菱想也沒多想便出聲說道,「那沈少爺也太不把小姐放在眼裡了,竟以為小姐有瘋癲病,而上門來退婚,實在太可惡了!不過他們肯定也沒想到,到頭來反而被小姐給休了!哈哈,一想到那沈少爺的臉色有多難看,奴婢就覺得高興!」
好笑地看著她,蘇妙水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說道:「好了,這事兒就別再提了,從今以後呢,那沈家的人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奴婢知道了。」紅菱乖巧地點了點頭。
「行了,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在這兒坐會兒。」
「那奴婢先告退了。」
待到紅菱離開後,蘇妙水這才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精緻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今日雖說休了沈越,給了沈家一個下馬威,但只怕也因此得罪了沈家。不過,反正首當其衝被沈思賢記恨的人也應該是蘇勝,怎麼也輪不到她,她也用不著擔心。
「喲,剛才還如此理直氣壯,如此伶牙俐齒的三小姐,此時怎麼獨自一個人嘆起氣來了?」
就在蘇妙水暗自出神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戲謔的熟悉嗓音。她頓時間愣住了,臉上浮現出了震驚的神情。
這人是什麼時候來到將軍府的?怎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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