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的對面,顧瑾琛坐在車裡沉默的望著對面的女人,她穿著米白色的風衣,烏黑的長髮被風吹的飄散,偶爾低頭和輪椅上的男人低語,白淨的臉頰上帶著盈盈笑意。
張特助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他:「顧總,要下去嗎?」
顧瑾琛的心情如同這秋日裡的深夜,蕭條而又荒蕪:「不用了,回公司吧。」
車子駛動之後,沈悠然正好看過來,她覺得剛才那輛車很眼熟,但只是瞟了一眼,沒看清楚,所以也不敢斷定是不是那個人的車。
肖呈從停車場出來,下車和沈悠然搭手將季錦川攙扶進車裡,沈悠然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季錦川沉靜的道:「我讓馮藝把你的工作辭了。」
太突然了,也沒事先跟她找招呼,沈悠然有些牴觸他獨斷的做法:「你怎麼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辭掉我的工作!」
季錦川對她的微怒一點也不意外:「這段時間你需要休養,而且也快三個月了。」
他的雲淡風輕刺激到了她,氣的瞪直了眼睛:「那也還沒到三個月。」
以前和顧瑾琛在一起時,他總是會事事依著她,尊重她的想法,而季錦川的行事作風總是一意孤行,完全不給別人自主權。
她倒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而是這件事情發生前,沒有人告訴身為當事人的她。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下屬,不是什麼事都必須要聽從他的安排。
季錦川面色微沉:「馬上就到三個月了,只是提前幾天而已,又有什麼關係?」
沈悠然只覺得胸前起伏的厲害,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胸口的怒氣壓了下去,沉默了半晌,聲音恢復了平淡:「是不是在你的眼裡,別人的想法都不重要?」
肖呈將輪椅放進後備箱,坐進車裡就聽到沈悠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感覺到氣氛有些僵,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發動驅車。
季錦川繃著倨傲的下頜,面色溫漠。
沈悠然望著車窗外,兩人的不愉快的對話以沉默結束,她道:「肖特助,開車吧。」
肖呈發動引擎繞上主幹道,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知道他們今天出院,吳媽早就做好了午飯等他們,沈悠然留肖呈吃飯,肖呈拒絕了,連口水都沒喝就走了。
吳媽將飯菜端上桌,做了一桌子的菜,算是出院慶賀:「少爺,這雞湯我燉了整整三個小時,味道很鮮美。」
說完盛了一碗雞湯給季錦川放在手邊,又盛了一碗魚頭豆腐湯給沈悠然:「少夫人,今天的魚很新鮮,您多喝點。」
季錦川沒說話,沈悠然說了一聲「謝謝」,剛剛鬧過不愉快,此刻她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口米飯,喝了半碗魚頭豆腐湯就放下了碗筷。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吳媽也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一掃,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進廚房去忙其他的。
吃過飯,沈悠然和吳媽攙扶著季錦川上了二樓,然後她又下樓將輪椅拿了上來,季錦川撥動輪椅去了書房,沈悠然回臥室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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