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燈光幽暗,他的臉龐有一半籠罩在陰影里,口吻嚴肅而認真:「我沒有辦法阻止你這麼晚了冒著風雪回去,同樣你也沒有辦法阻止我送你。」
沈悠然冷艷的臉上面無表情,眼神極致的涼薄。
季錦川也平靜的回視著她,五官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愈發的深邃有型。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而下,落在沈悠然的身上,她的頭髮和肩上很快積著薄薄的一層白。
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從裡面拿下包和車鑰匙,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一邊從包里掏手機,一邊走向客廳。
季錦川從車上下來,一踏進客廳他就聽見沈悠然在給林默安打電話。
「默安,我今晚不回去了。」
林默安沒有問為什麼,只要確定她平安無事他就放心了。
掛斷電話後,沈悠然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完。
她能留下是出乎季錦川意料的,更多的是欣喜,他面容不變的道:「換洗的衣物臥室都有,客房不太方便,你可以睡在臥室,我睡客房。」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來這裡的客人都是睡臥室嗎?」
季錦川聽出了她的嘲諷,抿唇靜默了一瞬,回答道:「不是。」
「謝謝收留。」沈悠然客套疏里的道謝,握著手機上了二樓,來到了客房。
她進入浴室洗了澡,因為沒有睡衣,出來的時候裹著浴巾,一眼就看到了床頭上放著睡衣和裡面的貼身衣物。
剛才進來什麼都沒有,應該是她剛才在洗澡時,季錦川拿進來的。
她將睡衣穿上,在找吹風機,外面響起了咣咣咣的敲門聲。
她微微蹙眉,吳媽她們已經休息,能來敲門的只有季錦川。
她走過去拉開門,季錦川在外面站著,手中端著一杯牛奶,他道:「有助於安神,喝了早些休息。」
沈悠然沉默地接過,眼角有些發澀,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她有認床的習慣。
季錦川看著眼前半垂著睫毛,盯著手中牛奶杯的女人,薄唇微微掀動:「晚安。」
沈悠然面容淡淡的關上了房門,淺淺的喝了一口,溫度適宜。
她又想起了兩人剛結婚的那段時間,因為她懷有身孕,每晚季錦川都會沖泡牛奶給她,只要他在家,都是他親力親為,從不假他人之手。
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鈍痛,將杯中的牛奶一口氣喝完,然後上床躺下。
臥室里,季錦川站在窗前,外面的雪還在下,已經接近十二點,可他沒有絲毫的睡意。
他的悠悠回來了,此刻他們就在一個屋檐下,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這些年,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將她曾經用過的東西換成新的,只有這樣,他心底的希望就不會破滅。
他告訴自己,說不定她哪天就回來了,她離開了那麼久,如果不把家裡保持原樣,她回來會覺得陌生的。
所以,不僅臥室,連客廳里的每一物,都是她離開時的模樣。
沒有期限的等待最容易讓人害怕,幸好,幸好他沒有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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