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人怎麼忍心離開?
左顏往顧先生的方向靠近了些,身體幾乎挨在一起。
「這樣呢?」
顧先生的臉色果然好看了些。
左顏注意到,顧先生低頭的時候微微偏向她,有一個淺嗅般的小動作。
她身上有什麼明顯的味道嗎?左顏疑惑。
好像只有剛才驗證標記時釋放的信息素。
剛被標記的omega,會對alpha的信息素有一定的依賴,這是很正常的。
放在他們之間,也同樣說得過去。
只是這樣一來,先前的婚後時間安排,就得重新調整了。
於是,左顏表示,這半月內,顧先生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她,或者她去見顧先生也行。
等到九月,她進入軍中,就沒法這樣說見面就見面了。
屆時出軍區一趟都得寫報告申請。
顧先生卻只目光游移地表示:
「倒也不用這麼麻煩你到時候直接跟所屬長官說一聲就行,會批的。」
左顏想起顧先生那句「軍部大多是我的人」。
好吧,她忘了她的omega是有多資產雄厚、手眼通天了。
想不到她有一天也成了有特殊關係的「特權黨」。
不過這樣會有一種自己在被大佬召幸的感覺。
左顏悄悄捏了捏顧先生耳後的髮絲。
顧晏秋感覺到癢意,不解地抬眸看他。
他的手還覆著肚子,眼眸如墨如星,靜謐澄淨。
讓人莫名就升起保護欲。
明明顧先生的身體很強健,並不似一般omega的纖弱。
常年身居高位、手握重權,也讓他周身的氣場沉穩冷肅,不怒自威,很有震懾力。
他更像是兇猛而優雅的獵食者,而非什麼需要被保護的小白花。
大概是因為顧先生身上滿是她的信息素,有著她的專屬標記。
才會激發她alpha現在應該說enigma了,才會激發她enigma的本能,讓她產生將自己的omega擁入懷中護著。
左顏的手指微動了動,到底克制住,沒有做出過於冒犯的舉動。
·
左顏和顧晏秋商量好了,這段時間有需要可以隨時找她。
她其實並不認為顧先生會再來十三區見她。
也做好了自己打車去一區的準備。
呃,打車有點貴,還是乘坐公共運輸工具吧。
顧先生以組建婚後共同賬戶的名義,往她主導的賬戶里轉了大筆錢。
左顏現在的可支配資金高得離譜。
但這不影響她摳。
而且結婚證明都沒辦下來呢。
現在花顧先生的錢,總感覺很奇怪。
出乎她意料的是,顧先生來了,且依舊是在上次的小旅館。
當左顏收到消息趕過去時,顧先生已經僱傭家政機器人將房間徹底清掃了一遍。
房間看起來乾淨明亮了很多,但空間太小,家具破爛,依舊顯得侷促。
顧先生的面色不太好,神情略顯疲憊,但看到她後,雙眼微不可察地亮了亮。
「抱歉,這麼晚過來,沒打擾到你吧?」
顧晏秋問。
是比較晚,天都黑了。
但考慮到顧先生這樣的人白天肯定很忙,也只有夜裡有時間了。
左顏擺擺手:「沒事沒事,正好我家裡人都睡了,我可以不驚動他們溜出來。」
聽起來像是在偷情。
這種不登記身份信息的黑旅館,也確實是偷情的常見場所。
左顏覺得有些尷尬。
最尷尬的是,她讓顧先生一個資產雄厚到養軍隊的大佬,跟她蝸居在一個小破旅館裡「偷情」。
這也太委屈人家了。
她都不知道顧先生來這裡見她是圖什麼。
左顏在心中嘆了聲,道:
「稍等,我帶了一套床單被套過來,先換上。都是最近洗曬過的,很乾淨。」
她換上新的床上用品,把舊的清理出去,並跟旅館老闆包下這個房間,租長期。
回來時,見顧先生坐在換了床具的床上,手觸碰著暖黃色的方格床單,一副很新奇的樣子。
「這是你自己的床具?」顧晏秋好奇問。
「是」左顏硬著頭皮走過去,想拉過被子蓋一蓋那略顯活潑的配色,結果看到了被套上的卡通笑臉圖案。
左顏沉默一瞬,又若無其事地把被子放回去,勉強解釋道:
「是我姐挑的,她總想把我和我的房間捯飭得更活潑可愛點。」
「是挺可愛的。」顧晏秋淺笑道,眸中帶著些說不出的羨慕,「你姐姐很愛你。」
但左顏只想抱頭逃避。
別說了,alpha聽不得可愛這種詞。
enigma更聽不得。
為了自己形象不繼續崩壞下去,左顏勉強忍住抱頭的欲.望。
「顧先生的面色不太好呢,是身體不舒服嗎?」左顏問。
「嗯,有一點。」
顧晏秋低聲應著,略顯氣弱。
這段時間,他的身體反應越發厲害,非常折騰人。
尤其是在見不到左顏的時候。
心慌氣短,寢食不安,很是難熬。
「看過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
左顏在他身前蹲下,神情擔憂。
「醫生說主要是心理因素和信息素的影響。」
居然是心理問題嗎?
星際時代,心理問題也算是屢見不鮮了。
不過這關信息素什麼事?
左顏不太懂,只能繼續問:「應該怎麼治療?」
只能自己看開,調整心態。
又或者
「跟你的enigma努努力,真懷一個就好了。」
想起醫生的話,顧晏秋渾身不自在,根本不敢去看左顏的眼睛。
見顧晏秋不說話,神情為難。
左顏想,或許是因為她和顧先生還沒那麼熟,至少沒熟到能探究對方的病情的地步。
於是,她不再追問,只道:
「至少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什麼吧。」
「你能陪在我身邊就已經很好了。」顧晏秋真誠道。
但聽起來像是應付人的場面話。
她又不是擺在身邊就能緩解病情的靈丹妙藥。
「真的不需要別的?」左顏勾了勾顧晏秋的手指。
她還是希望顧先生能多信任她一點。
顧晏秋指尖微顫,心臟都仿佛因為指尖的觸碰停下了。
「如果可以的話,請再給我一點信息素。」
向比自己小許多歲的enigma提出這樣的要求,讓顧晏秋很是難為情。
索要信息素跟求歡也沒什麼兩樣了。
作為年長者的顧晏秋很難放下面子主動要求。
「欸?」左顏略有些詫異。
信息素?這也能治病嗎?
難不成enigma的信息素還是什麼特殊藥物?
雖然想不明白,但她的omega都要求了,她哪有不給的道理。
被褥已經換成了左顏帶來的,床架卻是原本的老舊鐵架。
所以,當左顏將顧先生放倒在床上時,床架照舊發出了不堪承受的「吱呀」聲。
顧晏秋習慣性繃緊了脊背,身體僵硬。
左顏卻覺得這很有趣。
她輕柔地攬著顧先生的背脊和肩頸,照顧著顧先生的感受,小心放輕動作。
在顧先生逐漸放鬆、沉浸其中時,她悄悄搖晃了下。
在床架的「吱呀」聲中,換來顧先生更加緊張地攀附於她。
將她當做了這條動盪不安的小船中唯一穩定的依靠。
哦,可憐的顧先生。
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沒有她,這條小船根本不會搖晃動盪。
整蠱到顧先生的左顏有多開心,在天亮前從陽台爬回在21層的家裡裝睡時就有多狼狽。
好在她身手敏捷,沒有驚動任何人。
附近唯一的監控也被她入侵,調整到了其他方向。
·
「顏顏,醒了嗎?飯菜在鍋里,吃完記得把衣服晾了。今天太陽好,可以帶毛球獸們出去溜幾圈。」
「好!」左顏乖乖應下。
最近幾天,她在她姐面前乖得不像話。
主要是因為她即將作個大的。
比如:瞞著她姐結個婚。
左顏特別心虛。
雖然顧先生跟她保證過,不會讓她的家人知道這些事,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如果將來某一天,她姐發現她偷偷把婚結了,左顏都想不到自己將會面臨什麼。
至少、至少顧先生是她姐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
她姐應該會理解她的吧?
·
結婚登記的種種事宜,也全部交由顧先生負責。
左顏只配合著拍了個照、簽了個名。
然後,她就看到她個人信息頁面的配偶欄中,多出了顧先生的名字。
這就結婚了?
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還有什麼問題嗎?」顧晏秋問。
左顏搖了搖頭。
「從此,我們就是一體了,你的身份密鑰可以直接調用我的所有私人財產。」顧晏秋道。
這是不是太過了點?
「你不怕我卷錢跑路嗎?」左顏問。
「你可以試試。」顧晏秋微笑。
「還是算了。」
總覺得後果會很恐怖。
左顏其實也沒有太強的金錢欲望,她只是喜歡攢錢。
看著賬戶里的數字就很滿足。
現在有更多的數字給她看了。
多到那仿佛真的只是一串隨手打出來的數字,和金錢已經沒了任何關係。
「你可以做些什麼。」
顧晏秋引導她:「想怎麼動用這些資產都可以,比如換個住所。」
「這就不用了。」
左顏關閉光屏,笑著道:
「我們已經準備搬家了,就在這幾天,搬去十區。」
先是她哥拿出一筆錢,她也將這些年扣扣搜搜積攢的繼續拿了出來,她姐居然也存下一筆。
三個人一起拼拼湊湊,發現居然能購置個不錯的房子。
這些天,全家都很開心。
期待著開啟新的生活。
顧晏秋注視著左顏的笑顏。
意識到她話中的「我們」是不包括他的。
她的家人一直是收養她的姐姐和兄長,從來不包括他。
她雖然也會時常與他見面,跟他接吻,給他信息素,做著宛如戀人間的事情,甚至與他結婚領證。
但她從未把他當做家人。
他更像是她的一份責任,是她需要花時間陪伴和遷就的老闆。
顧晏秋腹中忽地一陣翻湧,強烈的不適感和嘔吐感傳來,他頓時捂住嘴,伏在床頭,一陣乾嘔。
「顧先生?!」
左顏錯愕,忙去扶他。
「你又不舒服了嗎?」
左顏心中焦急,同時感到些許疑惑。
雖然顧先生說這些症狀與他的情緒有關。
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像是懷孕的症狀呢?
顧先生突然回頭看向她,那目光極為複雜。
左顏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左顏匆匆想要解釋。
這些天,她跟顧先生的親密,僅限於親吻交換信息素,並未真正發生過關係。
她沒過腦子說出那這樣的話,像是在質疑什麼,會弄得雙方都很難堪。
可顧先生卻注視著她道:
「是,左顏,我懷孕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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