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顏假期的最後幾天,一家人正式搬家,入住十區。
不過,最後的房子跟左顏所想的不太一樣。
站在三層別墅小樓面前的左顏一臉懵。
她拉住推著行李開開心心往院中走的左江。
「等等,二哥,你確定咱們的積蓄加起來,能換一套這樣的房子?」
「這裡位置偏,不是十區的核心區域,價格相對便宜一些。賣家又急著出手,我砍價他都不帶還的,這種好事太難碰到了,我跟你姐一商議,拍板買了。」
說到這,左江斜睨了眼左顏,陰陽怪氣道:
「本來是想找你商量的,誰知道某人深夜不在家,也不知溜哪去了。」
左顏心虛。
她姐也看過來,杏眸圓瞪,眼中滿是不贊成。
「也不是不讓你出門,總得留個消息啊,不然出事了我們得多擔心。」
「是是是。」左顏忙應下,根本不敢反駁半句。就差抱頭蹲下投降。
左江看她被訓得狼狽,難得好心過來解救她。
「你可別看這裡位置偏,但基礎設施很完善,公共運輸發達,安保措施也好」
安保能不好嗎?
隔壁就是退役軍人養老院啊。
左顏在心中吐槽。
看眼隔壁的「退役軍人康養中心」幾個大字,她內心已經麻了。
也知道背後出手的人是誰了。
她之前一直擔心,她進入軍區後家裡人的安全。
但對於是否要藉助顧先生的力量,她又有些猶豫。
她加入顧先生陣營,其實算是得罪了執政官一方,顧先生的政敵也都將成為她的政敵。
她並不想把家人牽扯進這些事情里來。
但有時候,不是不想牽扯,就能不牽扯的。
在她還在糾結的時候。
顧先生已經暗地裡安排好了一切。
而且從明面上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卻已經實質性地將她的家人納入了保護區。
至少現在是不用擔心家人的安危了。
現在唯一還帶有風險的,是她姐在十三區的那個救助站。
「姐,要不,十三區的救助站你就不去了吧。」
左顏嘗試跟她姐商量。
「我正要說這個消息呢。」
左意綿滿臉喜意道:「十區的動物救助協會看中了我的經驗,決定聘用我當什麼高級顧問?以後就在十區這邊工作了。」
「剛好,我也在十區找了份新工作。就在隔壁的退役軍人養老院,管理一些生活物資的調配。」左江也笑著道,臉上都是對新生活的期待和嚮往。
左顏:「那還挺好。」
是她低估了顧先生安排的周密程度。
也算是徹底被綁定在一條船上了。
「哦對了。」
左意綿想起什麼,拍了下腦袋,看向左顏道:
「顏顏,你把你的信息再發我一下,之前上傳到基因匹配平台上的資料不知怎麼被撤下了,可能是信息過期了。」
左江朝她眨了下眼,揶揄道:
「這次可要好好選,找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omega。」
「啊?不是?我,等等」
左顏後退一步,匆匆拎著行李慌張開溜。
「我過幾天就要去軍區了,沒時間!」
·
她已經提前跟顧先生說了要搬家,十三區的小旅館自然不會去了。
但還有些東西放在那裡,需要拿回來。
搬家收拾折騰了一天,左顏晚上累得倒頭就睡。第二天早上爬起來,就準備出門,去旅館拿東西。
乘坐公共運輸工具返回十三區,一到旅館外邊,就看到許多裝修工人進進出出。
一邊將破爛的家具搬出去裝車運走,一邊拎著各種工具往裡走。
熟悉的旅館老闆也不見了,換了個陌生面孔在監督工作。
左顏走過去問:
「你好,請問一下這家旅館是不做了嗎?怎麼連招牌都拆了?」
「不做了,這裡要改建成福利院,重新裝修,所有東西都換成新的。」
「福利院?」左顏本能地覺得不對。
十三區是有過福利院的,但許多年前就倒閉了。
就十三區這情況,誰會在這裡開辦福利院?這可是連聯邦政府都閉眼裝瞎的地方。
「我還有些東西留在旅館房間沒帶走,我去拿一下。」左顏說著往樓上走去。
負責人疑惑,「不是所有住客都在一周前清完了嗎?」
電梯已經被搬運家具的工人占據,左顏爬樓來到自己所租住的樓層。
同一層樓的所有東西已被搬空,連房門都卸了。
唯獨她租住的那間房,房門關著,門口乾乾淨淨。
左顏用終端里留存的密鑰開門。
滴的一聲,房門解鎖,她推開進入。
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在,一如她先前離開的模樣。
還是有些不同的,被子重新疊過顧先生昨晚來過。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顧先生買下了這家旅館,準確地說是這棟樓。
怪不得她這段時間過來,感覺旅館裡乾淨了許多,雜七雜八的人也少了。
負責人氣喘吁吁地跟上來,看到站在門口左顏,她愣了愣,換了語氣問:
「您是這間房的租客嗎?上面特意吩咐將這間房原封不動地留下,嗯只在外部增加隔音處理。您還要將東西帶走嗎?」
「不了」
最後看一眼那張被收拾得乾淨平整的床,左顏關上門。
離開改建中的旅館,左顏站在路邊等公共飛行器,打開終端,找到顧先生的通訊頁面。
最新消息還停留在前天夜裡。
顧先生發了句「到了」。
而她回了句「馬上」。
手指滑動,往上翻閱聊天記錄。
幾乎都是這樣「到了」「馬上」「到了」「路上」「到了」「樓下」之類的談話。
宛如兩個簽到打卡機。
直到最頂部,才有顧先生給她發《個人資產證明》那天的寥寥幾句正常談話。
左顏看了會,抬起手腕的終端,對著自己拍了個照,將背景的旅館一起納入鏡頭。
左顏點開拍好的照片看了看,確認自己的笑容恰到好處,單邊眨眼的表情很靈動。
隨後拖到照片,給顧先生發了過去。
過了一會,顧先生的消息發了過來。
是一張顧先生端正坐在辦公桌後的模樣,他穿著白色襯衣,微微偏頭看向鏡頭的方向,表情緊繃,略顯嚴肅。
背景是灰白色的牆壁,裝修簡約硬朗。
椅背上搭著一件黑金色的外套,款式有些熟悉。
左顏的視線在那露出一角的外套上停留一瞬,又移動到顧先生冷峻帥氣的臉上。
看起來像是在辦公室里工作。
不過顧先生這圖拍的,倒像是在開什麼嚴肅的新聞發布會。
發完圖後,對面就沒了動靜。
看起來,他們像是從兩個文字簽到打卡機,升級成了圖片簽到打卡機。
左顏又等了會。
她拍攝時刻意納入鏡頭的旅館背景起了作用,對面的人終究沒忍住,發來了消息。
顧先生:怎麼突然去旅館了?
左顏:原本是想把留在那裡的東西拿走。
像顧先生那樣出生優越的人,大概沒想到有人還會特意回去拿用過的床單被套吧?
所以才在她離開十三區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開工改建旅館。
左顏一想到顧先生得知消息將會有的錯愕表情,就覺得很有意思。
又過了一會,對面的消息才再度發來。
顧先生:全都拿走了嗎?
左顏笑出聲來。
若是在顧先生面前,她會收斂點,但現在顧先生不是看不到嘛。
原來,顧先生這麼在意那些東西。
左顏:沒帶走,總覺得有人會需要這些,比如某位只在深夜降臨的omega公主。
顧晏秋刷地紅了耳尖。
即是因為被左顏勘破了心思,也是因為那句調戲般的稱呼。
什麼omega公主。
所有人都知道,顧元帥是聯邦最強的alpha。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描述他。
左顏:啊公共飛行器到了,我先上飛行器,待會聊。
左顏挑逗完就跑。
顧先生:好。
元帥辦公室。
顧晏秋盯著不再變動的聊天界面看了許久,隨後按鈴叫來副官。
「軍中的尉官沒有配備飛行器嗎?」
「啊?」
副官茫然,認真回憶了下,道:
「確、確實沒有。這也不用專門配備吧,這年頭,哪個軍官沒架自己飛行器啊。」
顧晏秋:「」
他面前還真有一個。
其實只要左顏想,有大把的人願意資助她。
哪怕僅在軍校中展露頭角時,就有許多人向她拋出過橄欖枝。
只是都被她巧妙的回絕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是她自己將日子過得苦哈哈,卻還樂在其中。
她堅定地走著自己的路,不被任何外物所影響。
遇見顧晏秋,是她人生中的一次意外,讓她的人生軌跡發生了一定的偏移,但她又終究會繼續著自己的路。
看著從未被左顏動用過的夫妻共同賬戶,顧晏秋心中嘆息。
左顏這樣的人太少見了。
若是僅作為長官、作為元帥,顧晏秋會很欣賞她,並期待著她的未來。
但作為左顏的配偶,顧晏秋根本沒法做到完全抽身旁觀。
「安排下去,軍部的所有軍官,無飛行器者,可以向上申領,由軍部配備飛行器。」
·
因為之前半夜溜出去的事被家裡人發現,她姐看她看得更嚴,左顏沒法再偷溜出門。
只能躲在房間裡給顧先生發消息。
左顏:顧先生,你這些天如果不舒服,就先用我的信息素。
自從得知顧先生因為假孕備受折磨,且依賴她的信息素,她就網購了信息素採集器,弄了幾管信息素液出來。
為了採集那幾管信息素。
她咬試管咬得牙都酸了。
感覺自己像是被採集毒液的毒蛇。
左顏繼續發:「信息素應該還夠用吧?再過兩天,我就要去軍區報道,在那之前,我再給你送一批信息素。」
另一邊。
元帥府,主臥中。
整個人溼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顧晏秋,看著光屏上左顏發來的消息,很想告訴她,沒必要準備這麼多信息素。
尤其是,不要一管里裝那麼多濃縮信息素液!
直接裝填滿滿一管這到底是捨不得那幾星幣一個的玻璃試管,還是怕他不能死在她的信息素里?
顧晏秋還沒能強撐著在光屏上寫下文字,再度湧起的熱朝就將他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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