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在睡覺吧。」一陣激動之後,欒小雪也變得小心翼翼了。主要是羅天運突然沉默了,欒小雪又有些害怕了。
「丫頭,我是對不起你,我是欠你許多。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不要參與官場的事情。至如馬英傑為你做的事情,你也不要老認為愧疚於他,他已經得到了很多,很多。不是你所說的,他什麼都沒有得到。也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我不要他。什麼時候我都會幫他,教他,帶著他前行。但是,我有我的方式,所以,丫頭,請你放心,你不會欠他太多,你也不會欠任何人太多。安心辦你的廠子去,不要管這些事情,你管不了,你也管不起,明白嗎?」羅天運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一些,畢竟欒小雪對政治鬥爭一無所知,畢竟馬英傑是酒後露了怯。他可以原諒馬英傑,但是他不能任馬英傑再出現又一次錯誤。
「但是,你能不能不讓馬英傑走呢?他這麼一走,你也沒有幫手啊。他真是一個好男人的。」欒小雪還是有些不甘心,繼續為馬英傑說了一句。
「丫頭,這些事不是你管的事情!我再說一遍,不要管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管不了,你也管不好!如果你想繼續做我的丫頭,就不要再參與這些事情,我不喜歡女人參政,永遠都不喜歡,明白嗎?」羅天運又生氣了,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欒小雪握著手機,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擦一下眼淚吧。」欒小雪身後突然響了馬英傑的聲音,馬英傑什麼時候進來的,是不是聽到她和他的對話,欒小雪竟然一無所知。
「你,你全聽到了?」欒小雪望著馬英傑,結巴里問了一句。
「謝謝你,欒小雪。」馬英傑竟然對著欒小雪鞠了一個躬,他越這樣做,欒小雪的心越是難受,也是越痛。
「可是,我什麼也沒幫上你。我,我對不起你。」欒小雪又忍不住淚如雨下。
「欒小雪,你是一個好女孩。真的,是一個很可愛,很善良的女孩。我已經很感動了,你不要內疚。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真話,這是我發自內心的話。」馬英傑聽到了欒小雪給羅天運的電話,他其實沒怎麼睡,他也無法入睡。
「對了,馬英傑,蘭姐讓你酒醒後,給她回個電話。你快去給她回個電話,說不定她有辦法留住你的。」欒小雪滿懷希望地看著馬英傑說,馬英傑沒想到欒小雪比他還著急,早知道欒小雪擔心,早知道欒小雪會給老闆打電話,他不該在欒小雪面前流露自己的怯意,更不該讓欒小雪捲入官場之中,不管怎麼說,這個地方不是欒小雪理解,也不是欒小雪可以明白的一個場地。
「欒小雪,你別擔心我。其實我是去省里鍍金的,去黨校學習的機會,很多人都在爭,都在搶。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嚴重,是鍍金,不是被趕出吳都。」馬英傑儘量努力地安慰著欒小雪。
「真的嗎?」欒小雪不相信地問了一句。
「是真的。我還年輕啊,還會繼續提拔的,所以才要去黨校鍍金的。」馬英傑一本正經地說著,而且越說越認真,好象是真有其事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安心。」欒小雪笑了一下,接著又說:「你還是給蘭姐回個電話吧。」
「嗯。我知道了。你不要擔心,我回電話去了。」馬英傑一邊走,一邊繼續安慰了一句欒小雪。
欒小雪沒再說話,其實她不相信馬英傑是去鍍金,但是馬英傑如此安慰她,只能裝著信了。只有這樣,馬英傑才會走得安心,也才會不再擔心她。她需要好好創業,只要她強大了,她才有真正的能力還馬英傑的情。這一點,她發現她無法接受羅天運的觀點。
馬英傑一回自己的房間,還是打開了手機,撥通了司徒蘭的電話。
電話一通,司徒蘭說了一句:「我在吳都大酒店608房間裡,你馬上過來。」說著,司徒蘭便把電話給掛了。
司徒蘭又在玩什麼把戲呢?馬英傑把手往床上一丟,整個人倒在床上,如此想著。他現在沒心思和司徒蘭糾纏著,老闆還在誤解他,而且越來越深,要不,他不會認為欒小雪打電話也會是馬英傑的主意,證明老闆根本就不了解他。這一年多以來,他什麼時候要求過欒小雪替他說話呢?他曾經是想借欒小雪的力,可欒小雪真正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後,他是真心愿意照顧著欒小雪,是真心沒有利用欒小雪的。可是,無論他如何做,他在老闆眼裡,都是利用欒小雪的。
馬英傑長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拿著手機,拉開了家門,打車趕到了吳都大酒店的608房間,他才敲了一下,門就被打開了,似乎裡面的人一直在等他一樣,可是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馬英傑驚呆了。
站在馬英傑面前的人竟然是邱丹丹。這是馬英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也是馬英傑根本不敢去想的事情。
「快進來,把門關上。」邱丹丹身後響起了司徒蘭的聲音,讓馬英傑驚之又驚,這兩個人怎麼聯繫上了?又怎麼到了一起?
馬英傑閃身進了門,快速把門關上了。一關上,司徒蘭便說:「丹丹去洗個澡吧。」
馬英傑這才認真打量邱丹丹,邱丹丹蓬首垢面,一雙鞋子破了,腳趾頭都露了出來,身上髒得簡直沒法看,哪還有她在邱家灣時的樣子。那時邱丹丹多風光。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馬英傑肯定認不出她,多半以為是敲錯了門,或者是收破爛的。
可她確確實實是邱丹丹,虎口中逃出來的邱丹丹!
司徒蘭卻不管邱丹丹是不是虎口出逃,她最煩的就是女人有事沒事找馬英傑。憑什麼啊,一不是你男人二不是你父親三不是你心上人,憑什麼要找?可是馬英傑又不是她的男人嗎?憑什麼她總是不喜歡女人找馬英傑呢?
邱丹丹去洗澡去了,馬英傑詫異地看著司徒蘭,邱陽蘭損了一句:「怎麼啦?不罵了?」
馬英傑的臉還是尷尬地紅了一下,低聲道歉說:「蘭姐,對不起,酒喝多了。」
司徒蘭「哼」了一下,馬英傑趕緊討好地一邊替司徒蘭倒茶水,一邊說:「蘭姐,喝水吧。」
司徒蘭也沒拒絕,接過馬英傑遞過的茶水,喝了一口,還是忍不住要說話,把杯子放下後,望著馬英傑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能耐了?竟然敢獨自策劃這麼大的活動,你如果沒瘋,就是傻了。你知道官場最怕什麼,不是你貪了,被人追查。也不是你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被人告發。這些叫自作自受,敢做就敢擔,就算出事,也無怨無悔。最怕的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滿以為替別人做好事,抱著為人民服務的心理去做官,結果卻把周邊的一圈人帶進了地獄之中。梳州目前的情形,你比我更清楚,是不適宜再發生任何一件事情。而且我已經答應你要去救這個小丫頭,你為什麼就不能等等呢?為什麼就非要急著去充當正義之士?當所有的眼睛盯著新區時,新區就成了危險之地,成了罪惡洶湧的地方。這個時候,需要的是冷靜,再冷靜,而不是衝動再衝動。」司徒蘭還是開口教訓著馬英傑,她要是不教訓他,她就是沒辦法出掉內心的這口氣。
「難道就該犧牲無辜的人嗎?」馬英傑不滿司徒蘭也如此教訓他,頂撞了司徒蘭一句。
「你就是豬腦子。你知不知道,你的主子和美女市長去省里匯報時,被拒絕進入嗎?路鑫波還在醫院裡裝病,你知道為什麼嗎?你主子這個時候不送你走,你會死無葬身之地!這個小丫頭能夠逃出路明飛的掌心,已經是奇蹟了,你以為你也能夠創造奇蹟?你以為你們這些人有能力創造奇蹟?就算有,也得死掉十層皮!十層皮,明白嗎?現在就算當家作主,馬英傑,你算那根蔥啊,你再這樣下去,會害死自己不說,也會害死你的主子,連同天佑哥哥都要受牽連。路鑫波是故意不出院,故意為難天佑哥哥的。這個時候,不撤下你,你以為路鑫波會善罷甘休啊。送你去黨校學習,是在保護你,你個傻瓜,還喝酒罵人!」司徒蘭越說越氣。
馬英傑卻傻了一樣看著司徒蘭,他的確沒有想到這些,他以為他把路鑫波家的醜事張揚出來,就可以救下邱丹丹,就可以替錢富華討回一個公道,卻沒想到背後利害關係這麼嚴重。
「朱書記為什麼也害怕路鑫波省長呢?」馬英傑問了一句傻話。
「馬英傑,你總在嫌我哆嗦,總在嫌我不該管你,我才幾天沒說你,你怎麼又退步了呢?你現在致服路鑫波的證據嗎?你有嗎?一個路明飛玩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呢?再說了,你們這幫人,天生就是賤命,就該被人玩弄!」司徒蘭說出來的話很難聽,馬英傑怕邱丹丹聽到了,喊了一句:「蘭姐,」示意她不要這麼說話,會傷著邱丹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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