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人物 第743章 利用工具

    林諾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似乎整個房間沒有她的存在一般，她穿衣服，她扣上扣子，都靜得只剩下劉立海一個人的心跳聲。

    林諾沒有再哭，也沒有再看劉立海一眼。而劉立海此時真不知道如何面對林諾，如果酒後對林諾的占有是無意的，那麼剛剛的一幕呢？他酒後已經錯了一次，他不能再錯第二次。至少在他現在不可能真的娶林諾的時候，至少他現在無法給林諾一個交待的時候，他不能再碰她。

    兩個人都沉默地穿好了衣服，兩個人都沒有再多看對方一眼，直到小周打來電話，劉立海才說了一句：「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外走，又一前一後地上了小周的車。小周沒有多問一句話，車內便是可怕的沉靜，尷尬的沉靜。

    劉立海有些生氣，生自己的氣。他這是怎麼啦？他幹嘛要和秦洪來一趟清河寨，這個寨子，這個山莊，總是讓他與女人糾纏不清。一個冷鴻雁，一個孫小木就讓他更痛心的，現在突然又多了一個林諾，是啊，一個給了他處子之身的女孩，接下去他該如何面對她呢？

    車子快到縣城時，劉立海對小周說：「你等會帶林諾去買個手機，我把她的手機不小心摔壞了。」

    「不需要。我還不至如窮到買不起一個手機。」林諾在座位後面冷冷地說了一句。

    劉立海不得不回頭去看林諾，林諾的臉冷得如冰塊，劉立海便知道她真的傷了這個女孩，是啊，昨晚他睡了她，早晨，她主動要求的時候，他，他卻棄她而走。

    一句對不起，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劉立海知道。

    劉立海回過頭，從車上撕下一張紙，寫下了一串電話，然後回過頭，把紙條遞過林諾說：「這是江大劉教授的電話，每年公務員筆試和面試時，他都會參加。你去找他，我也會給他打電話講你的情況，你一定會考上的。」

    此時，劉立海覺得對這個女孩，唯一可做的就是這些。他不能告訴這個女孩，他想到了孫小木，他忘不了孫小木。他不能說，那是他內心的傷，是他現在不能去正視的疤痕。

    林諾想拒絕，她想早點離開這個男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當劉立海如此說話時，當他遞過這張寫著電話和地址的字條時，她還是伸出了手，還是接過了劉立海的幫助。

    車子裡的空氣似乎流通了一些，林諾想說點什麼，可話全卡在了咽喉處，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和情緒。

    「我就在這裡下車，你帶林諾去買手機。」這個時候，劉立海讓小周把車子停了下來，前面就是去手機專賣店的叉道口，劉立海沒再回頭看林諾，徑自下車了。林諾盯著遠處高大俊逸的一個背影，眼淚，不爭氣的眼淚啊，黃豆般地往下滾著。

    小周感覺後面坐著林諾有些不對勁，往後看了一眼，見林諾滿臉都是淚，從車前座的車備櫃裡，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了林諾，林諾接近紙巾，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小周回了一句：「不客氣。」便把車子往前開著，直到手機店到了，小周才回頭說：「林小姐，下車吧。」

    林諾已經把眼淚擦乾了，不管怎麼說，劉立海走了，她和他能不能再見面，都是一個問題。

    小周去停車了，林諾等在手機店門口，她沒有進店，她想等小周來後，告訴小周，心意領了，她不需要小周替她買手機。可就在這個時候，林諾被一個人扯了一下，她順著力量看過去，秦洪手下的小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邊，她擔心小周來了看到不好，趕緊說：「你來幹什麼？」

    「老闆讓你聽電話。」說著，撥了一個號，把手機遞給了林諾，林諾拿著手機往裡面走，她希望在小周趕來之前，小李子能夠消失。

    秦洪在電話里問：「你和劉立海的司機去手機店幹什麼？」

    「我的手機早晨不小心摔壞了，他非要賠我一人新的。」林諾解釋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她說不出劉立海三個字，這個名字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遙遠一般。

    「你借小周的電話用一下，給劉立海打電話，讓他過來，幫你挑手機。」秦洪在手機另一端指示著林諾。

    「我不想讓小周買手機，我自己買。」林諾說這話時，拿眼睛去看門口，好在小周還沒到。

    「呵呵，知道心痛他了？可人家也沒要你啊。」秦洪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你，你在監視我們？」林諾恐懼地問了一句。

    「對，你所有的行動全部在我的監視之下，所以，你要放老實一點。小周馬上進店了，你趕緊把手機還給小李子，按我說的辦，否則我馬上通知醫院停掉你母親的治療。」秦洪惡狠狠地說完這話後，就徑直掛掉了電話。

    林諾剛把電話還給小李子，小周果然走進了手機店，林諾這才知道，不僅小李子在這裡，秦洪也在附近。她沒辦法，只好走到小周身邊說：「周師傅，我，我想給劉縣長打個電話。」

    小周說了一句：「好的。」說完就掏出手機遞給了林諾，林諾避開小周，當然小周很知趣，裝作看手機走到了櫃檯另一端，林諾拿著小周的手機故意走到手機店門口，朝四周看著，小李子裝作從裡面出來，經過她身邊時，低聲說了一句：「別看了，老闆就在附近。」

    林諾嚇得肉也跳動起來，只好撥通了劉立海的電話，劉立海剛走到政府大院前，一聽手機響，趕緊掏出看，見是小周，便按下接聽健問：「小周，怎麼啦？手機買了嗎？」

    林諾一愣，又有內疚往外冒著，可是小李子，還有秦洪，說不定秦洪身邊還會帶著如小李子一般的小弟呢，她敢得罪秦洪嗎？她得罪得起嗎？只是她不明白，秦洪為什麼要劉立海親自給她買手機呢？他是不是又在拍照？他拍這些照片到底為了什麼呢？

    林諾一頭霧水。

    「是我，林諾。」林諾對著手機吐出了這句話，這話說得很艱難一般。

    「是林諾啊，怎麼啦？」劉立海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至少在林諾耳里聽起來要柔和一些，這麼一來，林諾早晨受到的屈辱減少了許多，她馬上說：「你能不能過來幫我選一款手機呢？我想帶著你送的手機去參加公務員考試，我我不會選很貴的手機，可我希望是你親手替我買下來的，好嗎？」

    林諾不得不讓自己的聲音充滿感情，至少充滿對劉立海的依戀。劉立海沒想到林諾會提這樣的要求，他愣著沒說話，他這個時候去手機店為林諾選手機，被熟人看到，問起來怎麼解釋呢？

    「你是不是很為難？或者是不是覺得我，我不配站在你身邊？」林諾的聲音又有了哭調，又有委屈的淚在眼裡打著轉兒。

    「林諾，你，你別哭啊，我過來，馬上過來替你選好不好？」劉立海一邊轉身往政府大院門口走，一邊安慰林諾。

    「真的？」林諾反哭為笑地問著。

    「你真是個孩子。」劉立海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林諾此時的心境其實沉重，複雜，甚至是痛恨自己。

    劉立海沒有想到林諾竟然這麼在意一個手機，而且孩子般地又哭又笑，其實林諾也確實是個孩子，她和龔玥還要小一歲，剛邁出校園的女孩，誰又不是活在夢幻之中呢？

    這麼想著，劉立海加快了去手機店的步伐，當他到手機店門口時，林諾迎了出來，和他並肩走進了手機店，在她和劉立海往店裡走時，林諾本能地往後看了一下，小李子已經跟了進來，林諾只好裝著在櫃檯上看手機，指著一款紅色的女式手機說：「把這款拿給我看看吧。」

    小周一見劉立海來到了手機店，很知趣地退出了手機店，去車子裡等劉立海。

    劉立海從售貨員手裡接過手機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價錢，望著林諾說：「選一款蘋果的吧。」

    「不了，就這一款，小巧玲瓏，而且顏色也很正，我挺喜歡的。」林諾露出了一臉的笑容。

    劉立海便又說了一句：「這可是我第一次送你禮物，你還是選一款蘋果的吧。」

    「真的挺好的，我喜歡這一款。再說了，只要是你親自送給我，我都會喜歡。」說著，林諾又笑了笑。

    劉立海沒再爭辯，便付了款，這個過程林諾一直站在劉立海身邊，因為小李子就在身後不遠，因為她必須和劉立海要保持親密的動作，要配合秦洪的照片。

    又是照片啊，林諾不知道秦洪到底在玩什麼。等劉立海把手機買下來，遞給她後，她趕緊說：「謝謝啦，我很喜歡。你趕快去上班吧，我也要回去上班。」

    「我讓小周送你去一程吧。」劉立海一邊往手機店外面走，一邊說。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怎麼走的。你快去上班吧，我不會再打擾你的。」林諾走近劉立海後，小聲音地說了一句。一說完，便快速地離開了劉立海，劉立海又愣了一下，本能地去看林諾，可林諾已經小跑式地遠去了。

    「真是個孩子。」劉立海在內心說了一句，就往小周停車的地方走去。

    劉立海一上車，就讓小周把車子往政府大院開去，他還是想去石志林辦公室看看，昨天說給他加擔子，會是加什麼擔子呢？

    回政府大樓時，劉立海沒有回自己辦公室，徑直往石志林的辦公室走去，在三樓的樓梯處，縣上馬錦秀正從她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劉立海便叫了一句：「馬縣長好。」

    「喲，是小劉啊，說要調整一下你的工作，」馬錦秀的話說了一半，見石志林正從四樓走了下來，趕緊打住，一臉冷漠地衝著劉立海點了一下，匆匆地離去了。

    劉立海納悶了一下，抬頭往四樓走時，竟然見石志林下來了，而馬錦秀縣長已經不見人影了。

    「石書記，」劉立海叫了一句。

    「找我的嗎？」石志林語氣有些冷漠地問著。

    「是啊，昨天，石書記不是說要給我分工作，所以我就來請示一下石書記，我接下來的工作是什麼？」劉立海儘量讓自己畢恭畢敬起來。

    「我正下鄉，這事回頭再議。不過，你還是安心本職工作，教育可是國之根本，馬虎不得。」石志林竟然打起了哈哈。

    劉立海只好讓了讓身子，讓石志林先下樓，他跟在石志林身後走了兩步，石志林突然說了一句：「有些事過了這個村，就沒哪個店。」

    劉立海沒接石志林話，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接。可他的納悶卻越來越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他給馬錦秀縣長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通，劉立海便說：「馬縣長好，是我，小劉。」

    「是小劉啊，我正忙著，有事，等我回來，再聊好嗎？」說著，馬錦秀把手機徑直掛了，因為馬錦秀看到石志林已經往停車的地方走了過來，她和石志林要去二道鄉參加雨潤公司的慶典活動，來參加這個活動的，有省市媒體的記者，還有京江分管農業的武漢清副市長，這可是林縣最大的一家公司落戶。

    劉立海不明白石志林又在玩什麼把戲，「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這話不是很明確地告訴他，加擔子的事情泡湯了嗎？可馬錦秀說一半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和石志林在一起，不方便說話呢？

    劉立海這麼想的時候，上網去論壇查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雨潤公司的慶典活動，那可是石志林從廣州引來的大老闆，在林縣投資了好幾個億，建立了火腿製作一條龍的廠房線，養豬基地等等，對於林縣這個以農業為主的縣城而言，又帶動了一大片的經濟發展，這項目一落戶林縣，就贏得過吳浩天書記的讚揚和支持。

    劉立海怎麼就把這碼子事給忘了呢？說好，他要給大姑子的兒子找一個項目，雨潤一開工，養豬不是很有利潤的一個項目嗎？再說了，目前國家有惠農政策，養豬還真會是一個有著不錯前途的項目呢。

    劉立海如此想著時，就給小周打電話，他想去大姑子家鄉看看，看看具不具備養豬的條件。

    小周敲門進來了，劉立海說：「把車鑰匙給我，我有事出去一趟。」

    「不需要我開車嗎？」小周問了一句。

    「我自己開吧，你休息一下。」說著劉立海便站了起來，小周把車鑰匙交給劉立海後，就出了劉立海的辦公室。

    劉立海走出政府大樓，開車往大姑子家的方向開去，她家就在二道鄉交接十里堡，二道鄉能夠建立這麼大的火腿公司，十里堡養豬業一定能夠發展起來。

    劉立海這麼想的時候，便有些興奮，為自己最早抓住了商機而高興。

    劉立海把車開出政府大樓，往十里堡的路上開去，一路上因為有這個點子而開心著，把小木帶來的痛苦沖淡了不少，他才知道，他其實是真的喜歡官場，這麼想，又想起了冷鴻雁，她出國去了嗎？在國外定居下來了嗎？

    劉立海一無所知。

    車子駛進了十里堡，當劉立海把車子停在了稻場上，村子裡沒車子可走的路，他只好下車往村子方向走。可當他從車子裡鑽出來時，通往村子裡的一條田間小道上，竟然走著兩個熟悉的背影。

    劉立海此時面對那兩個熟悉的背影，他的疑惑遠比對馬錦華縣長的態度來得猛烈。

    田間小道上走著的兩個熟悉背影怎麼如此像秦洪和林諾呢？劉立海把目光四下掃了一遍，才發現他停車的不遠處，停著一輛越野車，因為停在一顆大樹的另一則，劉立海停車時沒注意。那輛越野車正是昨天秦洪載著他去清河寨的那輛車，一百多萬的車，在林縣找不出來幾輛，田埂上走著的那個男人，肯定是秦洪沒錯。

    當然身邊的女人一定也是林諾，她還是穿著昨天穿的那件純黑色的棉襖，不同的是她的頭髮今天紮成了馬尾狀態，隨著她的走動，腦後的馬尾極不安分地闖進了劉立海的眼睛裡，他的眼睛此時像是被沙子闖進來一般，竟然有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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