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過槍林彈雨洗禮的兵,總是會少了那麼一股兵味兒。
張浩有意無意的聽著指導員和排長聊天,總是能夠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當然,這不是偷聽。
是光明正大的獲取情報。
排長說,部隊在年後又要增加新的訓練科目了,而且會抓的很緊。
指導員說,要做好新兵們的思想工作,訓練壓力一大,新兵思想上肯定會出現問題。
為了保證新兵們的心理健康,各班排要把思想骨幹的問題給抓起來。
一手訓練,一手思想教育,絕對不能鬆懈和偏頗。
……。
車隊的開路車閃著警報燈開的很快,在進入城區以後很快就和後面的車隊拉開了距離。
張浩所在的大巴車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眼看著黃燈閃爍,想要繼續前進已經來不及了,司機就把車停了下來。
借著短暫的功夫,張浩第一次有時間打量外面的世界。
高樓大廈、鋼筋水泥、燈紅酒綠,這是這座大城市給他的第一直觀感覺,和他的老家截然不同。
車窗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霜花,衝著玻璃哈口氣,再在上面畫上幾個笑臉,新兵蛋子們立刻也跟著笑了起來。
綠燈亮了,大巴車繼續前進。
就在即將通過路口的時候,一輛金杯麵包車突然從路口沖了出來,一個急剎橫在了大巴車前面。
慶幸的是大巴車的司機是有著豐富駕駛經驗的老兵,眼看情況不對勁,就立刻踩下了剎車。
王敏德疑惑的問道:「什麼情況?」
「有車擋住路了。」司機回答道。
「張浩,你下去看看什麼情況。」
「是!」
張浩坐在司機後面看的分明,麵包車上下來了兩個人,正在指著大巴車司機說什麼話。
他一下車,堵在大巴車前面的兩個人就朝他走了過來。
「喲,這是民工啊還是當兵的啊?」
「管他什麼人呢!今天碰了咱們的車就要賠錢!」
兩個人在張浩的對面一唱一和的說著話,而張浩則扭頭看了看停在遠處的麵包車。
大巴車距離麵包車還有三米左右的距離,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碰撞。
「小子,賠錢!」
「我們的車沒有碰你們的車,憑什麼賠錢啊?」
「我說碰了就是碰了,怎麼著吧?」
「對,你今天要是不賠錢,我就躺在這不走了。」
話一說完,一個人就直接躺在了大巴車的前面,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打起滾來。
「哎喲喂,撞死人了,救命啊!」
「可憐可憐我吧,我的大腿疼死了,今天你不陪我錢你就不能走!」
「小子,趕緊賠錢,要不然今天你們就走不了。」
張浩雖然生氣,可是他也沒有處理過這樣的問題,心裡難免就變得急躁起來。
說到底,他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跟兩個常年混跡在馬路邊碰瓷的老油條鬥嘴,他還真鬥不過那些老傢伙。
「你們兩個人這是訛詐!
趕緊把路讓開,我們還要走呢!」
「你不賠錢,我們就不讓!」躺在地上的傢伙理直氣壯的瞪著張浩,扭身就坐起來把腦袋靠在了大巴車上。
「你、」張浩頓時一急,下意識的就舉起了胳膊。
「喲呵,小子,你還想打人是怎麼著?」
「你們這些無賴就該打!」
兩個人攔路的臉色一變,「小子,你說誰是無賴呢?嘴巴最好放乾淨點!」
「就是,爺們兒混這一片就從來沒吃過虧!」
「想要跟我們動手,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幾斤幾兩!」
「噌」的一聲,金杯麵包車的中門打開了,一個個手拿棒球棍和鐵管的青壯年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張浩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從車上下來,才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做「不能惹開麵包車的人。」
「你們要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找你要錢!撞了我兄弟了,不把錢留下,就別想走!」
「對,要不要兄弟們替你松松筋骨啊?」
「哈哈哈哈……。」
十幾名手拿棍棒的傢伙成扇面圍住了張浩,使得他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很快,張浩就退到了大巴車門口。
「你們這是訛詐,是搶劫,你們難道就不怕警察嗎?」
「警察?」躺在地上的那人冷笑一聲,「你有證據嗎?」
「小子,識相的趕緊拿錢滾蛋,要不然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搶劫的!」
面對敵人的步步緊逼,張浩一個人根本就無力反抗。
他用力攥緊了拳頭,幾次想要衝上去跟他們干一架,可是又無奈的鬆開了雙手。
「張浩,什麼情況?」
王敏德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讓張浩的眼睛突然一亮。
他猛然轉身,對著大巴車裡大聲喊道:「報告排長,他們要打劫!」
「啥玩意?」
王敏德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黑著臉從車上站了起來。
「全體都有,起立!」
「下車!」
張浩站在門口,看到戰友們在排長的帶領下下了車,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這下子,他一點也不緊張了。
四十多名身穿迷彩服的新兵蛋子整齊有序的從大巴車上走了下來,很快就對敵人實施了反包圍。
王敏德帶著張浩走到最前面,目光掃過堵在車頭前的敵人,躺在地上的那人立刻就站了起來。
「聽說,你們想要打劫?」
「當兵的?」
面對氣勢洶洶的官兵,攔路的十幾號人頓時出現了一陣騷亂。
「當兵的也不能欺負人啊!」
「對,你們當兵的下來這麼多人想要幹嘛?還想要打人是怎麼著?」
「剛才那小子就想要打人?有本事你們動手試試?我去告你們去!」
兩個帶頭的有持無恐的叫喊了幾聲,原本騷亂的敵人很快又變得鎮定了下來。
他們似乎認定了,當兵的不會動手!
王敏德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臉色黑的像是鍋底一樣。
這種地痞無賴,往往是打不能打,教育又沒有多大意義,扔進拘留所關幾天,出來還是重操舊業,最是讓人頭疼。
「你們手裡拿著棍棒想要幹什麼?」
指導員不知道何時從車上走了下來,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我們打球,要你管啊!」
「對,打棒球不行啊?」
「我們的戰士說你們打他了,有這回事吧?」
金明扭頭看向了張浩,王敏德立刻捅了捅他的後腰,張浩立刻點了點頭。
「報告,指導員,就是他們打得我,還說要搶劫咱們的車!」
「你小子胡說八道,我們什麼時候說過搶劫了?」
金明十分嚴肅的說道:「搶劫軍車,毆打現役軍人,企圖搶劫軍火,可以當場拿下!」
王敏德湊到張浩的耳邊,小聲說到:「你去後面的車上找你班長,就說有人搶劫。」
「是!」
張浩轉身就往後面跑,他到現在才知道班長們竟然就在後面的車上。
「什麼搶劫軍車、軍火啊?你們可別往我們的頭上扣屎盆子!」
「那小子怎麼跑了?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們,都別過來!」
十幾個敵人揮舞著棍棒想要上車逃走,可是王敏德已經指揮新兵封鎖了路口,攔住了去路。
另一邊,張浩很快就找到了班長們。
周海濤疑惑的問道:「你怎麼跑過來了?」
「報告,班長,排長讓我通知你,前面有人搶劫!」
「現在什麼情況?」
「指導員已經帶人打起來了,他們有傢伙。」
范廣濤抱著一支輕機槍就從車裡沖了出來,「抄傢伙,干他們!」
周海濤、陳晨和范廣濤人手一槍就跟著張浩跑回了隊伍,這時候他才知道班長們一直在後面負責押送武器彈藥,輕易不能離開崗位。
「不許動!」
「立刻投降!」
槍口還帶著實彈射擊過後殘留的餘溫,攔路的十幾個傢伙看到漆黑的槍身,立刻就愣在了原地。
「噹啷啷」一陣亂響,十幾根棍棒仍在了地上。
「全都抓起來!」
幾十名新兵蛋子飛起一腳就把那些人踹倒在地,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終於有機會能夠出口惡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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