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混過的日子 【538】傾訴

    我伸手就抱住了林然的腦袋，接著林然趴到了我的肩膀上，開始放肆的哭泣。而且，越哭越厲害，我往後靠了靠，靠到了沙發上，一句話也不想說，也不知道說什麼。

    只是從林然手裡接過了剛才她燒照片時候用的打火機，從旁邊的沙發上，順手拿出來一支煙，叼了起來，點著。一個手拿著煙，一個手抱著林然，任著她在我的肩膀上哭泣。我只是默然的抽菸。麻木。抽完了一根，沒有掐滅，直接就扔到了一邊，然後又拿起來煙，繼續抽，任著林然趴在我的肩膀上，盡情的流淚。

    我只是知道，我也很難受，很不舒服，我很後悔，可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表達出來自己的情況。只是伸手摸了摸林然的頭髮。

    她就這樣，哭了好久，好久。漸漸的，平息了，她很安靜的趴在我的肩膀上，又過了很久，很久。林然把頭抬了起來，然後從我身上下來，看著我，然後擦了擦她自己的眼睛。漏出來了手腕上那已經綁好的繃帶。我這樣看，才看出來，原來，她給自己的手腕綁繃帶，都綁了一個蝴蝶結的形狀。

    她的皮膚很好，繃帶已經脫離了她手腕，在微弱的燈光下，我好象看見了一小片紅「手腕疼麼。」

    林然看著我，沒有說話。

    「怎麼也不小心點，而且，燙到了，你綁個繃帶，有什麼用，」

    「這樣好看。」林然說話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我皮膚白，燙到了，不好看了，所以，綁個繃帶。」

    「疼麼。」

    「這點疼，已經麻木了。」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看了看她綁著繃帶的位置，衝著她的手腕吹了吹「一會兒，我帶你出去買點藥。」

    林然伸手，撫摩我的臉龐，看著我，沉默了會「不用了。不需要了。」

    「我錯了。」

    林然搖了搖頭。

    「再給我一次機會。」

    林然依舊搖頭。

    「你別這樣。」

    林然看了我一眼「六兒，你可算低頭低的早了一次，低頭低的果斷了一次，可是。我受不了，真的，就算明知道你們沒有怎麼樣，我也受不了。但願，你以後，能改改你的毛病，好麼，」

    「你給我個機會，我以後改，好麼。」

    林然沒有說話，只是蹲到了我的面前，依舊伸手撫摩了我的面龐，接著，她把一直放在邊上的保溫壺拿了起來，打開，把裡面的小碗拿了出來，又拿出來了個大勺子，盛滿。接著端到了我面前「喝點吧，頭一次弄，要是不好喝，見諒，不過，老抽菸的人，多喝點這個湯，對身體好。」

    我靠在沙發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聽著林然說話，她拿出來一個小勺，盛了一小口燙，放到了自己的嘴邊，吹了兩下，接著慢慢的伸到了我的嘴邊「來，張嘴。」

    我楞了一下，沒有開口。

    「六六，聽話，來，張嘴了，我好不容易給你熬的。喝吧。」

    我有點無奈，感覺著她手裡的勺子，就在我唇邊晃動。我開口，她給我把湯，倒進了嘴裡。接著林然笑了笑「這就對了啊。這才是好六六，要聽話呢。」

    林然說完了以後，繼續拿勺子，盛湯，吹幾口，放到我嘴邊「這個湯，是要木耳，葫蘆卜，蔥，姜，生菜葉子，熬煮，少放鹽，喝的淡點，清肺養胃的，你說你們老是抽菸喝酒，也不要自己的胃了麼。以後注意點吧，我今天看他們的課外書，突然看見了這個了，所以就給你打電話，說要給你驚喜了，我本來想著，　以後天天給你熬的，然後逼著你喝，不過按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呵呵，所以，我還是把怎麼弄，告訴你好了，你一步一步的，全都要記住了哦，讓小夕郁給你熬，給你煮。」

    我抬頭，看著林然「對不。」話沒有說完，林然就把勺子又放到了我唇邊上，制止了我的話。

    「喝湯吧，別說話了，我也不想聽你說話。你安安靜靜的聽我說話就好了。好麼」林然說完了以後，看著我。

    我很是無奈，只是衝著她，點了點頭。

    林然笑了「六六真乖呢。」說到這，林然又盛了一口湯，衝著我說道「你記得你初中的時候麼，那會的你，那麼瘦小，看起來挺可愛的，喜歡踢足球，成天一下課，就跟著一幫人去踢球。再大操場上，人不大，但是整天亂跑。跟著林逸飛他們那些人在一起，其實說句實話，我們那會，都認為，你是最不應該出現在那群人當中的。」

    「你說說你，你怎麼就看上我了呢，還死活非要跟我搞對象，給我買糖吃。我不得不說，你很會哄女孩子開心啊，你很幽默，和諧，性格開朗。我喜歡你這樣的類型，其實剛開始，我也不是很喜歡你，但是那會林逸飛總是想跟我好啊，所以我就想了，你最起碼看起來還老實點，就是跟你，也不能跟他啊。跟著你好了，他那麼重兄弟感情，肯定不會再騷擾我了。何況，那會我很怕林逸飛那些人。」

    林然說到這，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笑，繼續說道「事情就是這麼巧，你說那個人為什麼要去打你們呢，你剛跟我好那會，多麼單純，也不混，也不鬧，只是學習，我記得你學習可好了，那會我就問你，六六，以後你有什麼志向。你說你要考清華，你要考北大，賺很多很多的錢，給我買很多很多的東西。讓我開心，」

    林然眼睛又濕潤了「我當時就不相信，你還給我發誓，你說你一定會好好幫他們寫作業，好好學習的，後來你被迫跟我分手那會，我挺看不起你的，我就想，你這人，真沒出息，所以就給你寫了幾個字，那會我也沒什麼想法啊，不跟你好就不跟你好了，誰知道我相信了那個後來騙了我的人，那會是真的小啊，是真的什麼都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從那次以後，不學習了，天天跟著林逸飛他們一起混，我曉得，你變成這樣，我是占了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會逃避什麼，」

    「咱們都在一個年級，我總是看著你們打架，你們折騰，我那會才發現，原來一個人，可以變的那麼快，平時看見你的時候，大家行同陌路，就像陌生人一樣，但是我從你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種純真，那種天真可愛的笑容，幼稚的言語，我總是看見你們打架，打架，打架，成天一幫人，叼著煙，再學校外面，再廁所，」

    「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挺迷信的人，你迷信，我也迷信，我喜歡研究星座，看星座運勢，我總是感覺很準，或許是我糟到了報應，我被那個人騙了，被騙的一無所有，我那會甚至有了活不下去的衝動，活不下去的想法，就是這樣啊，再我最需要幫助，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渾身散發著酒精的味道，然後我抬頭，就看見了你，我看見你站在我面前，很關心的問我怎麼了，怎麼了，那會的你，已經變了一個人，」

    「你聽了我的事，不顧我的阻攔，就去幫我出氣，為我打架，說實話，我真的挺感動的，之後你又要跟我好，你說你要對我好，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事情了，你也知道我被騙了，可是你依舊對我很好，很關心照顧我，你可以容忍我的一切，容忍我的小性子，容忍我的無理取鬧，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我估計折騰，故意鬧的，其實我就想看看，你又多在乎我，這是很多女生的正常心理，六六」

    林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很多時候，女孩子說分手，只是更多的希望被挽留，六六，我總是跟你說分手，但是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了你，不可自拔，很多時候，我說分手，都是試探試探你，你不能給我安全感，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愛我，我怕失去你，所以我才總是那樣，我一直認為，你只要會包容我，那就證明你還愛我的，」

    「其實如果當初我不耍小性子，不老跟你叫嚷著分手，就不會出現夕郁，你們倆也不會有故事，更不會有現在，說白了，還是因果循環，不是麼，六六，你是一個負責任的男孩子，我很喜歡你這點，我喜歡你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去做的那份男子氣概，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我喜歡你周圍的這些，再別人眼裡，只是一幫壞小子的兄弟，我跟你們在一起，很開心，」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快4年了吧，」接著林然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恩，就是，快四年了，這期間喜怒哀樂，都有，但是至少我們活的開心，偶爾會有矛盾，那是正常的，沒有不吵架的情侶，不是麼，」

    林然笑了笑，只是，再笑著流淚，她把保溫壺放到了一邊，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然後看著我手上的刀疤，輕輕的吻了下去「你這裡，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真的，你肯定沒有想到，你身上的第一道疤，居然是我留給你的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你相信我，我很後悔就是了，而且，從這以後，我控制著自己不跟你耍小性子，不跟你無理取鬧。我也改變了自己很多，你說不是麼，為什麼呢，很簡單，因為我很愛你啊。六六」說到這，林然頓住了，只是抬頭看著我。

    我看著她流著淚水的臉龐。還有那悲傷的笑容。

    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