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剛強沉吟了半天,這才問道:「你們的意思是,秦洪磊被人買通了不成?」
「我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包飛揚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秦洪磊看到是您給汪肥成寫的條子,所以即使獲悉了汪肥成那些私下裡的不法行為,也沒有敢向您匯報。田書記您覺得是哪一個?」
「哦,有點難說。」田剛強仔細琢磨了一下,也有些吃不准。
「也就是說,您也覺得存在秦洪磊被人買通的可能?」包飛揚追問道。
田剛強點了點頭,說道:「雖然秦洪磊跟我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我為人處世的方式他還是比較了解的。我如果想撈好處,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去撈,絕對不會指使汪肥成搞個什麼勞務輸出公司來撈這麼一點點好處。所以秦洪磊應該明白,汪肥成那些所作所為絕對不是我授意。退一步說,即使秦洪磊當時拿不準,但是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肯定會到我這裡來旁敲側擊地求證一下,斷然沒有想當然地認為我給汪肥成批了個條子,汪肥成的所作所為就代表我的意思了。」
聽田剛強這麼說,包飛揚就知道他的直覺沒有出錯,秦洪磊還真的是有很大的可能是被人買通的。只是呢,誰人有這麼大的能量,竟然能夠買通秦洪磊?
「田書記,省裡邊能夠買通秦洪磊讓他冒這麼大風險的人不多吧?」包飛揚望著田剛強說道,「一旦你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他的政治前途豈不是要完結了?」
田剛強腦海里掠過一個高官的身影,他嘴角掛著一抹諷刺地微笑,說道:「風險越大,收益也就越大。雖然說秦洪磊冒得風險很大,可是如果我這邊出了問題,換另外的人上馬,他可不就是變成大功臣了?到時候如果要論功行賞的話,他在另外一邊獲得的政治報酬肯定要高於我這邊。說不定他還能撈到一個副省部級職務干一干呢!」
包國強跟著在一邊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算盤打得很是精明,只要汪肥成不回來,那就是死無對證。即使老領導您這邊對秦洪磊起疑心,也因為自顧不暇,無法去深究。等兩會開過大局落定的時候,說不定老領導您就成了失敗者。到時候即使想去追究秦洪磊的責任,也是有心無力了。」
「是啊,這個小算盤打得精明著呢!」田剛強向後撫摸了一下頭髮,靠在沙發上哈哈一笑。說道:「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我田剛強吉人天相,碰上國強你有個好侄子。這個險灘水再深,我也能夠安然度過。」
包國強呵呵一笑,說道:「老領導,我這侄子,就是你的侄子嘛!」
「對,我田剛強好福氣。有飛揚這麼一個好侄子!」田剛強又哈哈笑了起來。
「臭小子,還不趕快叫伯父,愣什麼愣?」包國強見包飛揚沒有反應過來,就伸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
「啊,田伯父。」包飛揚剛在在思索一個問題,所以有點走神,見包國強拍他,他才醒悟過來,連忙對田剛強叫了一句。
「呵呵。既然認下了我這個伯父,我是不是也要拿一點見面禮啊?」田剛強說道。「不然讓人家知道第一次見面,我竟然沒有給侄子任何禮物,別人豈不是要笑話我田剛強小氣呢?」
一邊說著,田剛強就一邊從手包里摸出一桿派克鋼筆,伸手遞給了包飛揚,「飛揚啊,這次比較聰明,伯父我也沒有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這一支派克鋼筆是我當初跟老首長到米國訪問時購買的唯一紀念品,這個好夥計算起來跟在我身邊有十四年了,替我立下了汗馬功勞。我今天把它贈送給你,希望它能夠跟著你成就一番更大事業!」
「君子不奪人所好,」包飛揚連忙說道,「田伯父您這麼喜歡這支筆,應該留在身邊繼續用才對啊!」
「哎,給你用你就用,囉嗦什麼!」田剛強一繃臉,硬把派克鋼筆塞到包飛揚手裡,說道:「正因為是我喜歡的東西,才送給你。難道我還能把我不喜歡的東西送給你不成!」
「對啊,老領導送給你你就收下就是,亂客氣什麼?」包國強也在一旁說道。
「那田伯父,我就不客氣了啊!」包飛揚把筆接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陣,這才小心翼翼地塞進自己的手包里,對田剛強說道:「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絕對要用您心愛的這支鋼筆書寫出一副華麗的篇章出來。」
「呵呵,這就對了嘛!年輕人就應該有這個志氣!」田剛強對包飛揚的態度十分滿意,不由得笑了出來,然後問包飛揚道:「飛揚,我剛才看你有點走神,你在想什麼呢?」
「田伯父,是這樣的。」包飛揚說道,「剛才說到秦洪磊的事情,只有汪肥成回國之後才能揭穿這裡面的貓膩,我忽然開始有點擔心汪肥成安全的問題了。。雖然說是在米國,但是米國那邊的華人黑道勢力也很龐大,只要肯花錢,讓一個人消失並不算什麼太複雜的事情。」
田剛強面色立刻變得非常凝重,他點了點頭,同意包飛揚的看法,說道:「所以飛揚啊,還是請你要拜託唐小姐,讓唐氏家族多花一些人力物力,不僅要儘快找到汪肥成,還要保護好他在米國的安全。」
「您放心,我一回去就去找唐恬兒,讓她立即和家族裡的人聯繫,立刻開始動手尋找汪肥成。」
「嗯,米國那邊我們暫時也只能依靠著唐氏家族了。」田剛強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現在再談一談國內汪肥成留下的勞務公司這一塊,你究竟打算怎麼做?」
「拖欠務工人員薪水這方面好解決。」包飛揚說道,「我和唐恬兒簽訂了一個陶瓷色料配方轉讓協議,可以用我協議中的一小部分股權質押給唐氏家族,讓唐氏家族先在墨西哥那邊拿出五百萬美元來清償務工人員的薪資。」
「你轉讓的究竟是什麼陶瓷色料配方?只要拿出一小部分股權就能質押到五百萬美金?」縱使田剛強這邊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聽到包飛揚如此說一時間也覺得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超級包裹紅,一種能夠改變全世界陶瓷工業界紅色陶瓷色料格局的超級色料。」包飛揚平靜地為田剛強解釋道。
「飛揚啊飛揚,」田剛強連連搖頭,感嘆道:「我這個省委副書記,一個月工資也不過八百出頭。你的一個陶瓷色料配方的一小部分股權就能換來我一輩子也賺不來的錢,真的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別說是田剛強如此,就是包國強心中也感到有些難以接受。雖然說他知道包飛揚在大四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賺到千萬元的身家,但是現在聽到包飛揚又鼓搗出一個什麼新陶瓷色料配方,又要賺來天文般數字的財富,這讓包國強感到太不可思議了。看著平淡無奇的陶瓷行業。竟然埋藏著如此巨額的財富嗎?
「飛揚,」田剛強感嘆了一番之後,拉著包飛揚的手,關切地問道:「雖然聽你說起來容易。可是我也知道實際上你能搞出那個超級陶瓷色料的配方,一定是非常不容易的。這筆錢都是你的心血。你現在拿出五百萬美金來。到時候如果找到汪肥成之後,他手裡沒有錢的話,你先拿出這五百萬美金可就會實實在在地虧進去啊!」
包飛揚能夠感受到田剛強是真正為他著想,否則的話根本就不會提這個茬口。
「田伯父,您放心,即使從汪肥成那邊追不回這筆款項。我暫時會虧一些,但是如果長期運作的話,我有把握不會虧本。」包飛揚說道,「墨西哥唐氏家族旗下企業非常多,比起好吃懶做的墨西哥本地工人來,我們有著任勞任怨美德的華夏勞工還是更受歡迎。所以雖然我暫時可能會虧一些,只要我有這個勞務輸出公司的資質,源源不斷地向墨西哥唐氏家族那邊輸送工人出去,最後肯定會把這筆錢給賺回來。」
「好。好,好!」田剛強連叫三聲好。他本來擔心包飛揚會虧一筆巨款,心中很是內疚,這時聽包飛揚這麼一說,心中頓時好受多了。
「可是你去接管汪肥成的勞務輸出公司,該用一個什麼樣的名義呢?」田剛強沉吟著說道,「我們要在程序和法律上,不能讓人找到一絲不妥當的地方。」有了汪肥成的前車之鑑,田剛強變得更加謹慎。畢竟這件事情能否處理好,關乎他在三月份召開的兩會上能否順利過關。
「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包飛揚早就考慮好處理方案,此時回答起來自然是胸有成竹,「汪肥成的勞務輸出公司,田伯父您可以安排秦洪磊去宣布由省對外貿易廳暫時接管。我呢,可以一邊拿出小部分股權質押,讓墨西哥唐氏家族那邊先清帳一千多名勞工的薪資,一邊成立一家新的勞務輸出公司,和那一千多名勞務人員重新簽訂勞務輸出協議。這樣不就解決了問題?」
田剛強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包飛揚的話外之音,包飛揚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首先要把汪肥成的勞務輸出公司凍結起來,不去碰汪肥成的爛攤子,然後再由包飛揚新成立起來的勞務輸出公司和省對外貿易廳展開合作,在這個基礎上去解決掉滯留在墨西哥的勞工們的薪資問題和後顧之憂,讓他們得以留在墨西哥繼續務工。
「嗯,這個辦法好!」田剛強忍不住拍了拍包飛揚的肩膀,「既解決了眼下的危機,又可以避免牽扯到汪肥成那個勞務輸出公司的爛事裡面去,飛揚,你真的是非常聰明啊!」
縱使包飛揚兩世為人,此時也被田剛強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又低聲問田剛強道:「田伯父,您給汪肥成批的那個條子,現在在哪裡?」
田剛強聽包飛揚這樣問,更是驚奇,覺得包飛揚不僅僅是經濟嗅覺靈敏,政治嗅覺也異常的靈敏,能夠想到他給汪肥成的批條才是最核心最要害的問題,真的是相當的了得。
「這個條子我已經讓秦洪磊給我拿過來了!」田剛強回答道,「唯一擔心的就是怕秦洪磊那邊會留有複印件。」
「所以田伯父您才暫時穩住秦洪磊?」包飛揚這時才明白,田剛強先前並不是沒有懷疑到秦洪磊,之所以不提這件事情,恐怕也是怕秦洪磊那邊被逼急了鋌而走險,所以才故意裝糊塗。看來自己還是小看自己伯父這位老領導了,能夠擔任西北省的省委副書記,又即將出任西北省一省之長的,又豈能是普通人?如果說連這點心胸城府都沒有,怕也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來吧?
「國強,咱倆這個寶貝侄子呀,真是不簡單呢!」田剛強靠在沙發上大笑起來,他大手一揮,對包飛揚說道:「今天晚上你就別走了,讓你伯母親自下廚燒幾個拿手菜,你和國強陪我喝幾盅!」
「好的,」包飛揚和包國強碰了一個眼神,知道從此之後,自己恐怕就要成為田剛強家裡的常客了,他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對田剛強說道:「田伯父,只是我酒量有限,怕不能讓您和我伯父盡興了!」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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