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小張看著信雄健半天沒有接話,臉色不由得就陰沉了下來。信雄健把小張的臉色看在眼神,心中不由得一嘆,暗道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自己如果不捨得拿出一台大哥大,那麼想要回來一百萬元貨款是肯定沒戲,於是心中便有所計較。
看司機小張還拿眼睛在睃他,信雄健就笑著說道:「供應處業務那麼繁忙,毛處長是應該配一台手提電話的,不然聯繫起來多麼不方便啊?」
司機小張臉上立刻陰轉睛,笑著說道:「如果我們熱電廠的領導都像信科長這麼想就好了。」
正說話間,毛處長已經打完電話,從外面回到包間。信雄健就笑著說道:「毛處長,我們剛才還在說呢,你是熱電廠供應處的一把手,每天忙得團團轉,我們想聯繫到你還真不容易。平時打電話到你辦公室去,不是沒人接,就是接的人說你不在。而我們天源礦務局以後要麻煩你的事情還挺多,總是聯繫不到你也不是個辦法,你說是不是?」
毛處長只是笑著,也不說話。
信雄健就繼續說道:「我們科里準備給我在中天市配一台手提電話,可是我也不常在中天市,拿著手提電話也沒有用。所以我就想呢,請毛處長暫時替我保管這台手提電話。當然,這也是我一點小小的私心,以後要找毛處長幫忙,直接打這台手提電話,不就聯繫上了嗎?」
說到這裡,信雄健對范愛華交代道:「老范,你明天就把我那台手提電話給毛處長送過去。」
范愛華當然明白信雄健在搞什麼鬼把戲,嘴裡連聲說道:「好的好的,最晚明天下午,我就把手提電話給毛處長送過去。」
「那怎麼能成?」毛處長連連擺手,一臉誠懇地說道,「信科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手提電話,可千萬別往我那兒送,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說著毛處長從真皮手包里摸出一張名片,分別遞給信雄健,說道:「天源礦務局是我們中天熱電廠的重要供應商。關心支持你們的工作,本來就是我們這個供應處處長的應盡職責。今天咱們既然坐在一起了,都是好朋友。以後你們如果要找我,就打傳呼給我,名片上有我的傳呼號碼。」
接過毛處長的名片,信雄健明白自己這才算邁出第一步,一台價值三萬多的大哥大送出去,換得一個和毛處長聯繫的資格,這個成本還真是高昂啊!
酒桌上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推杯換盞之間,三瓶五糧液已經見底,眼看著信雄健還要去開第四瓶,包飛揚就有點坐不住了,裝作內急的模樣,起身離開了房間。
來到走廊的盡頭,包飛揚推開了窗戶,點燃一根香菸,斜倚在那裡吞雲吐霧。在包飛揚看來,信雄健現在完全是一個冤大頭的做派,毛處長什麼承諾都沒有給呢,先送出去一部三萬多的手提電話。那麼等毛處長承諾要給一百萬元貨款的時候,信雄健又要送出去多少好處呢?
包飛揚搖了搖頭,懶得操心信雄健的事情。只要信雄健通過這樣的手段能要回來欠款,也算他的本事。國內大環境如此,漫說是包飛揚目前地位低微,就是他日後坐上那個位高權重的位置,想要徹底改變這個局面,也絕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辦到的。所以這個時候他並沒有站在道德的高度去苛求什麼。只是希望這個毛處長的吃相不要太難看,否則,包飛揚可不介意動用一下中天市的關係。
就在一根香菸堪堪抽完的時候,包飛揚忽然間聽到身後一個聲音:「揚揚,是你嗎?」
包飛揚扭過頭來,只看到梅立峰正滿臉驚訝地站在他身後。他看見包飛揚轉過頭,立刻撲了上來,給包飛揚一個熱情無比的熊抱,叫嚷道:「哎呀,揚揚,還真的是你啊!我剛才還尋思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呢!」
包飛揚被梅立峰的兩條胳膊勒得幾乎喘不過來氣,他用力從梅立峰的熊抱中掙脫出來,苦笑著說道:「梅哥,你抱這麼緊想勒死我啊?」
砰地一聲,梅立峰又重重地給了包飛揚胸口一拳,埋怨道:「你這傢伙還有臉說?什麼時候偷偷摸摸溜回來的?也不給我打個招呼!」
「下午剛回來,這不一直陪著科里的領導在辦事。我想著事情辦完之後再給你們聯繫的。」包飛揚揉著胸口說道。
「科里領導?」梅立峰擠眉弄眼地說道,「是你們市府辦行政接待科那個女科長嗎?」半個多月前,梅立峰和包飛揚電話聯繫過一次,倒是知道包飛揚在市府辦行政接待科工作,科長是一位女領導。
「不是。」包飛揚一笑,說道:「我調到天源市礦務局運銷科了。這次跟著科長來中天市熱電廠來要賬。」
「運銷科科長也是一位大美女嗎?」梅立峰頗感興趣的說道。
「一位大老爺們。」包飛揚壓低聲音說道,「不過有些娘娘腔。你有興趣嗎?」
「揚揚,你變壞了!」梅立峰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要向孟爽告狀。」
「去,少跟我裝,我還想向菁菁姐告狀呢!」包飛揚還了梅立峰一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梅立峰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道:「方隊剛被提為副局長,弟兄們在這裡擺酒為他慶賀!」
「方隊提成副局長了?」包飛揚自然是驚喜異常,「在哪個包間呢?我過去看看。」
「三樓桂花廳。」梅立峰說道,「不光是方隊,紅髮和書剛他們都在,看到你過去,肯定會非常高興!」
「好好!」包飛揚連連點頭,說道:「那你先過去跟他們說一下。我去給科里領導打個招呼,就馬上上去。」
包飛揚回到荷花廳,一推開門,發現王詩瑤竟然在包間裡,正領著一個女服務員向毛處長道歉:「毛處長,您大人大量。她真的不是有心的,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好不好?今天的酒水我給您免掉,菜金再打六折,您看好不好?」
「看你的面子,你***算什麼東西?」毛處長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檯面上的碗碟一陣亂顫。他面色潮紅,滿嘴酒氣地指著自己褲襠處的一處污漬說道:「除非是你肯替這個小妮子把這裡給老子舔乾淨,否則就別怪老子今天不客氣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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