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超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包飛揚的右手不停地搖晃著,嘴裡說:「包局,我還一直擔心您不來了呢,沒想到您這麼重情誼。
朱清中站在旁邊,聽了錢飛超的這番話,心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神仙就說神仙可以聽懂的神仙話,這傢伙到底是幹過副市級領導秘書的人,雖然在冷板凳上坐了幾年,但是眼力價還在。倘若他今天一開口就喚包飛揚什麼學弟師弟的,朱清中即使這次看在包飛揚的面子幫了他,以後對他也不會再搭理了。
也沒等包飛揚介紹,錢飛超就自來熟地向朱清中伸出了熱情的雙手,「朱廳,又見到您了,當年我和魯市長去財政廳拜訪過您,還和您一塊吃過一頓飯,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
來財政廳找朱清中辦事的多了,如果說是哪個副市長,朱清中倒是能記得,但是對於跟在副市長身邊的這些阿貓阿狗,朱清中又如何記得?不過縱是對錢飛超的面貌哪怕連一點最模糊的印象都沒有,礙著包飛揚老學長的這頂大帽子,朱清中耐住性子,笑著和錢飛超搖了搖手,看著包飛揚說:「飛揚,這就是你那位姓錢的老學長吧?我還真記得他!」
他這才扭過頭對錢飛超說道:「老錢,你當時是跟著魯可意一起來的吧?你的酒量很不錯,接連替老魯喝了好幾杯酒呢!」
錢飛超心中頓時一陣苦澀,知道朱大廳長對他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完全是看在包飛揚的面子上敷衍他。當時那頓飯是放在中午,朱大廳長說下午還要上班,硬是一瓶酒都沒有讓上,滿桌人喝的都是鐵觀音。
不過轉念一想,錢飛超心情又開朗了起來。朱大廳長明明記不得自己偏偏要說記得自己,這是大好事啊!這說明自己的小學弟包飛揚在朱大廳長心目中地位極重,所以朱大廳長這才會花心思編瞎話來敷衍自己。如果換成阿貓阿狗,朱大廳長用得著費唾沫星子編瞎話嗎?別說是費唾沫星子,恐怕是連目光都懶得瞅自己一眼吧?
惦記著丁主任還在包間裡頭等著,擔心怠慢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錢飛超也不敢在門口多耽擱,抬手把包飛揚和朱清中往酒店裡面讓。
就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丁鳳功快步從裡面贏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哈哈笑道:「包局,我可把你給盼來了。哎喲,還有朱廳啊!這可是稀客啊,哈哈……」
一邊跟二人打著招呼,丁鳳功一邊在心中砸著舌頭。真沒有想到,中午這場宴會,包飛揚竟然能夠把朱清中請過來。身為財政廳排位第三副廳長,朱清中可是有名的老虎不出洞,前一兩年還好一點,朱清中偶爾還會給一些地廳級領導的面子,出來應一下景,可是自從一年前傳出風聲,朱清中有可能要接任財政廳常務副廳長之後,這位副廳長就開始閉門謝客,不接受任何的人宴請。聽說前兩天市長舒青華到財政廳辦事想約朱清中出來,還吃了一個大大的閉門羹,卻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能夠把老朱同志給約出來。看來自己的推測真的沒有錯,能戴得上特製上海表的人,背景能量果然強大啊!
寒暄一番,丁鳳功就把兩人往裡面讓。趁著丁鳳功在前面領路的機會,朱清中俯在包飛揚地耳邊,小聲說:「老丁這個人不簡單啊!聽說他為人倨傲,連很多副市級領導的賬都不買,卻不想對你卻如此尊重,果然是眼裡有水的人啊!」
包飛揚壓低聲音笑著說:「朱哥,我看他是尊重你吧?除非是不想要錢了,否則誰敢得罪你這位財神爺?」
「少來了!」朱清中輕聲一笑:「如果他是市長副市長,尊敬我不意外。他一個市委辦公室主任,和財政廳的業務八竿子搭不上邊,總經我幹嘛?就是沖你的面子!」停了一停,又說道:「待會把戲演足一點,方便把你那位老校友調動出來。」
包飛揚瞥了眼一直跟在身後不遠處,卻裝做是陌生人的侯水旺,笑道:「你那位得老同學的小舅子,打算讓我怎麼照顧?」
「還能怎麼照顧?政策上多傾斜一點,加大一點扶持力度唄!」朱清中笑了笑,「作為業務主管部門的領導,扶持哪一家安保公司,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包飛揚明白朱清中的意思,不由得又笑了起來,「朱哥,說起賺錢,侯水旺抱住你這條大粗腿就行了,還用得著專門找我啊?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在警察局一把手位置上,就保證不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去找侯水旺的麻煩!」
「老弟啊!」朱清中拍了拍包飛揚的肩膀:「你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朱哥,咱倆誰跟誰啊!」輕描淡寫之間,包飛揚和朱清中達成了一項交易,把錢飛超和侯水旺的事情給安排好了。也不枉這兩個傢伙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
一行人在丁鳳功熱情地邀請下,進了楓林大飯店的豪華包間,丁鳳功又遇到了一個難點問題,包飛揚和朱清中兩個人都是副廳級領導,他倆的座位該怎麼安排呢?
如果是通常情況,一個省會城市的警察局一把手和一個是省財政廳的副廳長在一起,肯定是省會城市的警察局一把手坐在上座,因為警察局一把手通常情況下海兼任著市委常委和法政委書記,地位和權力顯然要比省財政廳副廳長要大那麼一點。可問題是眼下包飛揚雖然已經明確是副市級警察局一把手,卻偏偏沒有被任命為法政委書記,更沒有進入楓林市市委常委班子,所以這酒桌上的位置就有點讓丁鳳功難以安排了。
錢飛超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以手腕圓滑著稱的市委辦公室一把手丁鳳功丁主任做了難。
包飛揚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就笑嘻嘻地拉著朱清中往上席上坐,「朱廳,在座就你一位省領導,這個位置你是當仁不讓。」
朱清中又如何敢在包飛揚面前占這個便宜?別說大家都是副廳級,就算包飛揚什麼職位也沒有,在這種非官方宴會的場合里,他也不能坐包飛揚的上手啊!
「今天我是來參加你們楓林市的宴會,算是過來做客。那個位置才是我的!」說著也不容包飛揚解釋,一屁股坐到主賓的座位上。
氣得包飛揚衝著朱清中直瞪眼。
我的哥哥哎!你這樣坐,不是誠心暴露弟弟我的身份嗎?
朱清中端起茶杯低眉搭眼的喝起了茶,一副我不管的樣子。
包飛揚咬了咬牙。
好吧,既然你不管,我也不管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朱清中的左側,也端起一杯茶,優哉游哉地喝了起來。
丁鳳功看著空空如也的首席,又看了看坐主賓和旁邊位置的朱清中和包飛揚,只覺得牙花子發疼。
這是什麼情況啊?
你們兩位大佬都坐在旁邊,那麼首席誰敢坐呢?如果真的要按照地位等級來排的話,恐怕我只有打電話把我那位擔任省委副書記的姐夫哥搬過來才能坐在首席吧?
丁鳳功就扭臉看著錢飛超,錢飛超苦笑著攤開了手,那意思是說,丁主任,我這個小學弟就這個脾氣,我也沒什麼好辦法。
無奈之餘,丁鳳功只得緊挨著朱清中坐了下來,錢飛超也不傻,拖出了包飛揚身旁的一把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至此,因為座位而引的禮節之爭,算是勉強告一段落,包飛揚本來坐的是主賓旁邊的位置,到最後卻反而變成了事實上主位,丁鳳功暗暗搖了搖頭,心說,規矩全給搞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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