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包飛揚心中自然清楚,向陳玉清解釋道:「市長,我幾天前就回國了,當時我聽說一些造船業方面的消息,想要爭取一個造船項目落戶海州,所以就提前回來。今天我來,一是要向市長您匯報最近的工作,二就是匯報一下這件事。」
陳玉清可能是因為出身紀委幹部的原因,總是比較嚴肅,實際上她的面相併不凶,甚至有些精緻秀麗,只是長期的職業習慣養成了一副冰冷的眼神好像要刺破人心,讓人感覺不怒自威。包飛揚心中暗暗想道,或者陳玉清是因為女性的身份,在以男性占主導地位的官場中,改變人們慣性思維中認為女性是柔弱的印象,她想要讓人知道女性做起事業來能力同樣並不輸於男性,為了體現出自己的強勢,讓下屬感覺到領導的威嚴,而故意這樣做的吧。
「那你就先說說你為什麼從東南亞提前回來吧。」陳玉清不動生色地說道。
包飛揚就知道陳玉清還在計較這個,他點了點頭,沖陳玉清說道:「市長,情況是這樣的,我提前從東南亞回國,主要是想考察一下造船產業,看看有沒有機會為我們海州引進一兩家大型造船企業。」
陳玉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用目光示意包飛揚繼續說下去。
包飛揚說道:「目前世界造船業的中心在亞洲,日本和韓國占據了大部分份額。不過日韓兩國的造船業雖然非常發達。但是因為他們國內造船企業相互之間的競爭也比較激烈,導致日韓兩國造船企業在勞動成本、原材料成本、財務和管理費用上壓力比較大,所以部分日韓造船企業也希望將一部分產能和製造環節向外轉移。比如日本排行前三的造船廠川崎船業就與華夏遠洋集團合資,在通城新建了華遠川崎合資公司。」
「根據權威專家的分析,從世界範圍看,造船業的重心會進一步向亞洲轉移,而華夏國將成為繼日本、韓國以後的又一個造船大國。這次我在滬城走訪了一些這方面的專家與業內人士,對此有更清晰的認識,我想我們海州也可以抓住這個機會。通過內部整合挖潛、外部引進的方式,讓海州的造船產業獲得長足的進步。」
陳玉清看著包飛揚。說道:「你特地從東南亞趕回來,甚至提前中斷了正在進行的招商活動,應該有比較緊迫的事情,那麼你所說的引進一兩家大型造船企業。是不是已經有比較明確的意向或者目標?」
「還不能不能說已經有明確的意向和目標,當時是以前有過合作的一家國內著名信息諮詢公司提供的消息,說海州在造船產業鏈轉移的過程中大有可為。現在他們正在和日韓多家造船廠保持接觸,爭取進一步合作的機會,我想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我在滬城也跟華遠川崎合資公司的有關人員進行了接觸,了解一下國內船企和外資合作生產運作模式。」包飛揚說道,並沒有提及山水集團的事情。
陳玉清對這個答案顯然並不滿意:「包飛揚,你說了這麼一大堆,並沒有涉及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我就是問你一句話。關於引進大型造船企業到我們海州,現在有沒有什麼企業表達出明確的意向?」
面對陳玉清的逼問,包飛揚沉吟了一下。決定暫時還不能把真實情況告訴陳玉清。畢竟和韓國山水集團進行接觸的事情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一些企業對我們海州很感興趣,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並不能能夠確保他們會真的到海州來。」包飛揚說道。
陳玉清對這樣的回答心裡有些不滿,暗暗皺了皺眉頭。在陳玉清來說,她並沒有認為包飛揚會對她故意隱瞞一些事情,恰恰相反。她認為包飛揚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要講,囉囉嗦嗦在她跟前說了這麼一大通。目的完全就是為他提前從東南亞離開找一個藉口——實際上包飛揚所謂的為了海州引進什麼一兩家大型造船企業而提前離開東南亞也是一個藉口,目的就是為了逃脫招商不力的責任。陳玉清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她原本就比較嚴肅的臉色不禁又嚴峻了幾分。
「好了,我知道了。包飛揚,以後這種什麼都沒確定的事情,就不要總拿出來浪費時間了。」陳玉清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
包飛揚心中苦笑了一下,不是他不願意拿出實質性的東西,實則是第一和韓國山水集團進行接觸的事情需要保密,不然一旦泄露出去滬城粵城那些大型造船企業就像是餓狼嗅到血腥味一樣蜂擁而至。且不說造船產業還非常孱弱的海州地區能否和國內這些造船大鱷進行競爭,即使海州能夠在激烈地競爭中戰勝這些造船大鱷,也會憑空增加海州的招商引資的成本;第二個問題則是即使包飛揚冒著提前泄露風聲的風險,也真的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告訴陳玉清。以陳玉清急功近利的態度,包飛揚即使明確告訴陳玉清,他正委託方夏紙業公司的塗小明和天下方圓諮詢有限公司的相關人員在韓國與山水集團進行接觸,陳玉清也並不會認為這就是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接觸畢竟只是接觸,並不代表韓國山水集團有到海州地區投資的意向。
見陳玉清開口趕他走,包飛揚自然不願意就此離去,他這次過來還有重要的問題需要獲得陳玉清的支持,怎麼可能這麼就走呢?
他厚著臉皮賴在座位上,對陳玉清說道:「市長,是這樣的,日韓的船廠那邊,我會委託人繼續保持接觸。另外在造船業方面,除了從外部引進戰略性產業投資之外,我們海州市內部也大有潛力可挖。咱們海州市裡的修造船廠一共有六家,雖然規模都不大,但是能夠整合一下的話,那也是海州市裡的一塊優質資產,這樣如果我們以後真的與外商合資,在展開談判的時候我們海州也能夠多一些籌碼出來。」
「哦?」陳玉清看了包飛揚一眼,倒是沒有繼續趕他走:「你還有什麼想法?」
包飛揚說道:「我們海州市的造船工業基礎薄弱,不要說不能和滬城相比,就是和臨近的通城市相比,也有很大差距。而造船工業很重視配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即使想要與通城等地方的造船業競爭,劣勢也明顯。我覺得我們想要能夠讓投資商對我們海州地區產生認同,只有從我們海州造船產業的重視力度著手。如果我們海州從政策層面加大對造船產業的重視與扶持,或許會成為我們海州市吸引日韓大型造船企業落戶我們海州的一個重要因素。當然,我們海州發展造船業還有其他比較明顯的優勢,比如我們海州市擁有良好的深水岸線,是滬城向北的第一座深水良港,這種天然優勢對吸引日韓造船企業到我們海州市來安家落戶也很有幫助。另外對我們海州市來說,重視和扶持造船產業不僅僅是吸引國外造船企業到海州安家落戶的籌碼,更重要的是對我們海州市來說,發展造船業也能帶動海州一系列相關產業的發展。我想政府方面是不是可以制訂一個海州市造船產業的發展戰略規劃,並將其作為市裡的重點戰略?」
「包飛揚同志,你剛剛也說了,海州的造船業基礎薄弱,那你憑什麼認為這麼一個基礎薄弱的造船業可以成為海州市的支柱產業?就憑你剛剛說的那些可能存在但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所謂外商投資意向?」陳玉清伸出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非常嚴厲地說道。
「包飛揚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市裡的發展戰略,市委市政府一直有規劃,不是你說改就能改的。作為一名黨員、作為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的負責人,你應該按照市裡的規劃展開工作,而不是拍拍腦袋,就異想天開地想要市里修改產業戰略。產業規劃工作可不是兒戲。」陳玉清大聲說道。
「市長,正因為我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的負責人,所以我才會向您,向市政府提出重點扶持造船產業的建議。而且作為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我想我有這個權力同時也有這個義務把個人認為一些好的想法向市委市政府表達出來。」包飛揚沒想到陳玉清會當場發飆,不過他卻不會因為陳玉清的發飆而退縮,「而且市長,我提出這個建議,並不是什麼異想天開,更不是拍腦袋產生的想法,我這裡有一些造船業的資料,您可以留下來看一看。這其中包括業內權威專家對行業前景的預測,另外我也在委託專業的機構對臨港經濟開發區發展造船業的可行性進行分析,他們得出的結論也是認為臨港經濟開發區在發展造船產業方面具有很大的潛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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