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那人,到底指的是林寧,還是另有他人,林風他自己也不清楚,興許是細思恐極之下,出了神,胡口亂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林風一語被林遠聽去,意義可就大不一樣了。
他目光清冽的向午門外望去,那視線卻是直指午門外竹林方向。
不簡單,到底誰不簡單,能讓自己的父親都承認不簡單的人物,到底有何不簡單。他腦子裡轉過幾個念頭,視線收了回來,反倒是暗自輕笑起來。
只道一句難怪,似是明白了什麼,又有些弄不明白。
自己父親一身武力通群,俯首天下,如此了得人物,世間難有幾人撼動,然而就在剛剛自己不在意間,就已經有人讓這麼一位難以撼動的人物撼動了。
想了半天,兀自一笑,本著無心一笑,不巧卻落入了林千眼裡,他遭此一劫,本在氣頭上,無法宣洩,又見林遠詭異笑面,更是心火難忍。
他。娘。的,老子面子都被那個廢物給掃光了,你還嘲笑老子,好你個林遠,果然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枉老子跟你兄弟一場,居然這般落井下石。
他一口咬定林遠乃是暗中嘲笑他,心中對林寧的怒火一瞬間又轉到了林遠頭上,難怪,林寧乃是林風親自下令放走的,他就算想找其報仇,也得掂量掂量。
然而林遠就大有不同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冷眼旁觀不說,自己顏面盡掃,受了天大屈辱,你他。娘。的居然還嘲笑老子,你還是不是我兄弟?
他越想越氣憤,看向林遠的目光也漸漸變得冰冷,變得危險起來,好似這件事不是因為林寧而起,而是林遠而起一樣。
難怪從開始到現在,連屁都不放一個,敢情是想看老子出糗,好湊熱鬧是吧!林遠啊,林遠,咱倆從小長大,老子念你是我兄長,一直謙讓於你,對於你的醜行暴行,也都是閉一隻眼睜一隻眼,從不過問,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個東西,認你當我哥哥,我呸!
林千在心裡將林遠罵得分文不值,他現在對待林寧的怒氣都未曾有這麼大過,林寧自不必說,自己二人跟他有名無分,沒什麼交接。
而且此事乃是他一時心熱,想要教訓一二促成的,莫說林寧當庭掃他顏面,若換做林千是林寧一方,恐怕當時動手錯殺了眼前這個人都不足為過。
他乃是人之常情,但你林遠跟我同父同母的兄弟,反倒這樣對我,實在是……
林千深吸了口氣,知道現在不是找林遠算賬的時候,只能是兇狠的瞪了眼對方後,甩袖離去。
對著視線,林遠察覺到林千那不善的目光時,有些驚愕,但仍然面不改色,風輕雲淡的眼神盯了眼對方後,便不在意的移開了目光。
這一細小的舉動,卻實實在在的激怒了林千,原本只是他一廂情願,但林遠這道目光之後,算是給了林千徹底確鑿的回答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告訴他:沒錯,老子就是在藐視你,怎樣?你。他。媽的來打我啊。
林千狠狠握了握拳,豎著眉頭,在心底呢喃道:「狗東西,本王算是記住你了,林遠!」歇斯底里的一番狂吼,他幾乎感到一陣怒氣像衝破了胸口一樣。
跨著大步,拖著破爛的長袖,也不管褲襠處那破風箱似的口子還灌著冷風,簡直是一步一怒的離開了午門。
至此為止,林千在心裡認定的敵人,不是林寧,而是你林遠!
林寧做為棄子,沒有背景,沒有武力,自己要除掉他再簡單不過,但你林遠不一樣,不論實力背景,你一樣不差,甚至猶有過之。
這樣的人,若是不除,早晚會成心腹大患,林千如是想到。
一山不容二虎,一城不容二王!
能夠傳承林風衣缽,成為真正王爺的只有一個!
你林遠與我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拖著破褲襠,頭頂青蒼,照耀刺目,極為瀟灑,甚至是有些蕭索的離開,沒回頭,沒回頭,老子從此不會再正視你林遠一眼。
你是我的敵人,現在是,以後是。
今日一事,料林遠萬沒想到,自己在無意間已經成了某人的眼中釘了,更讓林寧沒想到,自己那罪該萬死的罪名,就這麼被某人給代替了。
現在是,作為當事人,林寧有罪,但在林千眼裡他的罪抵不過林遠這般大,這般重。甚至已經到了,可罰可赦的程度了。
若是讓林遠知道自己的親弟弟是這麼看待自己,那可得大喊冤枉了,我。草。他。媽,老子什麼都還沒做,怎麼莫名其妙就被你當成了敵人呢?
不過,林遠看著林千風吹褲襠響,還煞有其事的瀟灑離去,只能是報以冷笑,在他眼裡,林千做事太過輕浮幼稚,不夠老成,完全不是那塊料。
人家林寧既然敢來,豈會沒有點準備?
他雖沒有武力,卻也不是傻子,怎會任你魚肉?要知道,他可是來救人的,救人的前提就是要保證自己安全,林千太傻而且幼稚,中了下懷,輸了並不稀奇。
至於剛才他那不善的目光,林遠全當是他被怒氣沖昏了頭腦,又找不到宣洩的地方,才算在自己頭上吧。
畢竟在場之人,除了自己,就還剩林風和丹妃,他總不能大逆不道的將怒氣撒在生父生母身上吧。
其實,在聽聞到丫鬟萱兒竊取武學一事,林遠就已經猜到了是某人所為,而事實還真跟他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這讓他更看低了林千的所為。
用這樣的伎倆來對付林寧,在他眼裡,除了傻。比兩個字他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形容林千的愚蠢。
倒是林風下令赦免林寧,讓林遠極為贊同,這樣一來,不僅拿回了自己該有的顏面,又給了林千一個台階下。
而且,他一介棄子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今日你林寧憑著運氣和一點小伎倆躲過了這劫,可並不代表你日後一樣能躲得過。
不得不說,考慮乃是極為周全的。
只要能除掉林寧,那丫鬟自然就會落入自己手中。
他一想到萱兒那動人的小蠻腰,心中好似一團火在煎熬,不免有些悸動起來,說真的,他長這麼大,美女胭脂也見了不少,什麼樣的美貌容顏他沒見過,但是如同萱兒那般清純如蓮的女孩,他還真沒見過幾次。
邪念由心生,便如洪水決堤般止都止不住。
說什麼也得將她弄到身邊!
林遠在心底暗暗發誓,眸子裡透出絲絲野獸的光芒,「林寧。」他在心裡默念了一番,便如一頭飢餓的獨狼,發現了新鮮的血肉一般,讓他興奮不已。
他的視線再次望向竹林方向時,平靜的眸子裡,突然間,驚濤駭浪,在這陣悸動之下,只剩下那不為人知的殘忍和輕蔑。
甚至是連面容都有些微微扭曲!
他要的,必須要,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
收回目光,神情如常,幾乎看不出任何變化,事已過矣,他再留在此毫無意義,便是向林風請辭之後,轉身離開。
那走路的模樣,不像是一個人,倒像是一頭狼,一頭真正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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