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客看著三女,這一幕,他等了多久啊。
如果前世,她們能夠如現在這般,柳府是不是就可以逃過厄運?若冰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自殺而亡?自己是不是也能夠擁有美滿的生活?
跟柳若冰生一個孩子,妻賢子孝,這一場景,大概是他前世夢中才能出現的吧?
可世上沒有如果,這一世若非他來到這千鴉山禁地,見到了夏傾城,見到了自己的母親,他永遠也接觸不到真相。
也永遠不會發生眼前一幕。
看著三女痛哭流涕的後悔樣子,徐客心緒也是在這一刻無比的複雜。
「可是娘,徐無道的身份是大姐親自確認的。」
「除非……」徐天染突然眸光一震!
「除非……大姐她騙了我們。」
「不!」但她又立馬搖頭,「大姐沒必要騙我們啊?她為什麼騙我們?」
徐天嬌聞言,連忙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大姐這麼做,只是為了阻止各方勢力蠶食王府?」
「她也只是利用徐無道,拿徐無道當幌子?」
「然後逼走客兒,其實……其實也只是為了迷惑各方勢力?」
這句話一出,三女不由得互相對視。
「對!有可能!我們都是一家人,大姐這樣做,肯定是這個原因!」
這麼多年。
從小到大。
同吃同睡。
姐妹情深。
她們無論如何也不願去以最壞的心思去猜忌大姐。
畢竟,在她們眼中,大姐為了王府,真的是殫心竭慮啊。
演一天是演,可演十七年,那還能是演嗎?
可小鳳仙看著三女那一副睿智模樣,心中怒火再度升騰,她的眼神極度冰冷。
她緩緩看了眼徐客,見徐客沒有動作,最終,她緩緩開口:「有件事情,你們……可能誤會了。」
三女臉色疑惑,不由得齊齊看向小鳳仙,問道:「娘,什麼誤會了?」
「別喊我娘!」小鳳仙突然一喝,「我不是你們的娘!」
「娘……」徐天染一臉悲戚,「娘,即便是我們做錯了,但你不能不認我們了啊。」
「是啊娘,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等回到帝都,我就把真相告訴其他姐妹,我們會上奏陛下,讓徐無道把爵位還回來!」
「我們一定會讓徐無道付出應有的代價!」
「然後再把客兒迎回王府,我們可以破鏡重圓,不是嗎?」
「客兒當然要回王府,因為他才是真正的徐王世子!」小鳳仙道。
「對對對!我們讓客兒繼承爵位,他以後就是真正的徐王世子!」徐天染連忙道。
「不,你們還是沒有聽懂,客兒,本就是我的兒子。」
「我的……親生兒子!」
「我懷胎十月生出來的親兒子!」
小鳳仙緩緩開口,眸光沉肅。
在她這番話落下之後,這懸空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三女愣在原地,不自覺淚痕已干。
可她們仍是沒有反應過來,腦子好像在這一瞬間,卡住了。
還是徐天染率先回過神,她呼吸有些急促,斷斷續續道:「娘……娘你開什麼玩笑……」
「客兒……客兒不是您撿回來的嗎?」
「他……他什麼時候變成您親兒子了。」
「我沒有開玩笑。」小鳳仙正色道。
看到這,三女臉色齊齊一變。
小鳳仙的臉色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而聯想起先前這些話。
她們止不住地吞了吞口水,徐天染更是強行擠出一抹笑容,道:「娘,這是好事啊。」
「您怎麼一直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
「這麼說,客兒就是我們的親弟弟了。」
「對吧?」
徐天染死死地盯著小鳳仙的神色,而後者一臉嚴肅,甚至森冷。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她的雙手開始有些不受控制。
她的心臟在這一刻跳動得飛快。
這時,小鳳仙開口了:「客兒,也不是你們的親弟弟。」
轟!
一瞬間,徐天染臉色煞白!
一個念頭,驀然間在其腦海中升起。
可這念頭不過生出片刻便被她驅散,她連忙搖頭道:「娘,我的親娘,你還在生我們的氣是不是。」
「我們……」
然而,小鳳仙沒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
「你們,徐天珺、徐天霜、徐天雪、徐天染、徐天嬌、徐天瑤、徐天意。」小鳳仙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開口,她知道三女不願相信,那她就徹底打散她們心中的僥倖!
「你們一字一句給我聽好了!」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我和夫君當年從一個村子裡撿回來的。」
「你們七個,才是養女。」
「而徐客,他!是我小鳳仙和徐青山所生的親兒子!」
「親兒子!」
「現在,你們……聽懂了嗎?!」
大殿,再度死寂。
徐天染、徐天嬌、徐天瑤三女,完全愣在了原地。
寂靜的氣氛中,好像只有她們三個那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她們的臉色清一色的煞白,瞳孔清一色地縮成一根針,她們的神情,清一色的強烈驚駭!
小鳳仙的一番話,如同魔音一般不斷在三女腦海中迴蕩。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我和夫君當年從一個村子裡撿回來的。」
「你們七個,才是養女。」
「你們七個,才是養女。」
「你們七個,才是養女。」
……
幾句話不斷地重複,如同一柄巨錘,不斷地轟擊著她們的心靈。
她們只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好像溺水了一般,她們拼盡全力想要抓住什麼,但意識卻好似墜入了無際深淵,四周越來越黑也越來越沉。
「娘……」
徐天嬌這時喊了一聲,她顫顫巍巍,嘴唇如同抖篩子一般:「娘,您是跟我們開玩笑的對不對?」
「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若是氣我,可以打我,可以罵我。」
「但我們……承受不了這種玩笑啊。」
在其身旁,徐天瑤整個人早已無力地癱軟在地,眼神無比空洞,整個人都好像了無生氣。
「我沒必要跟你們開玩笑。」
「如果早知將你們七人帶回來,會讓我自己的親兒子流落在外,當年,我還不如直接殺了你們!」
小鳳仙,字字誅心!
最後的一抹希冀,也是在這一刻,完全消失。
「不會的……不會的……」
「怎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
徐天染此刻好像瘋了一般,不斷地朝著四周一頓狂抓,她漲紅了臉,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不對。」
「娘,你肯定在騙我們。」
「我們七個,怎麼可能不是你親生的。」
「我要證據!我需要證據!不然!我不信!我絕對不會信!」
說著,她突然看向徐客,抓狂道:「徐客!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蠱惑了我娘!」
「你跟我娘說了什麼!為什麼她會編出這樣的謊言來欺騙我們!」
「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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