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你看到的那個,真是他?」楚昭陽問。
「不知道,我忘了問。」顧念搖頭說。
楚昭陽又緩緩的吸了一口煙,吐出薄薄地絲帶似的煙霧,飄出窗外。
但仍有絲絲縷縷的菸草味留在了車裡,不濃,摻雜著他的薄荷香,反倒有些別致鈐。
「你怎麼想的?」安靜中,楚昭陽突然緩聲問。
「什麼?」顧念不解。
「當初,知道言律的事情,我就知道他在你心裡,有一席之地。」楚昭陽緩緩的說。
他吐出一口氣,又吸了口煙,緩緩的吐出如絲煙霧。如玉似的長指骨節分明,細緻修長,如玉骨生肌。夾著香菸的模樣都那麼好看,美如畫卷。
「我想把自己擱你心裡去。」楚昭陽任由香菸燒灼著,一點點變短,沒有再吸,「可現在他回來了。顧念,我好像無家可歸了。」
顧念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
與他在一起的開始,是她沒有安全感。可後來,他讓她知道,其實她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可原來,一直都在不安的是他。
顧念緩緩伸手,執起楚昭陽的右手,擱在自己的心口,讓他的掌心清晰的感覺她的心跳,安穩踏實。
「楚昭陽,當初你住進來的時候,我與簽的是終身居住協議。」顧念看著他,字字清晰,「我的心不大,只夠住一個人。你住進來的時候,就表示言律他已經不在這兒了。」
楚昭陽擱在窗口的手指一松,已經快要燒灼到菸蒂的煙便從食指和中指的指骨間滑了下去。
正在燒灼,還帶著菸灰的那一頭無意間蹭到了他微微凸出的指骨,他也感覺不到。
菸灰在他的指骨上留下一條淺灰色的痕跡,帶著菸草香,有些燙。
楚昭陽全然不覺,收回手時,順便升上車窗。
貼在顧念心口的手一松,手腕翻轉,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同時一扯,聽到顧念一聲輕呼,她人就被扯進了他的懷裡。
中間的檔位硌住了顧念的腿,一撞有些疼,讓她皺了皺眉。
楚昭陽托著她的腿,便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一眨不眨的看著顧念,緩緩地,唇角往上牽,笑開。
不再是過去淺淺的不甚明顯的笑,他的笑容擴大,將他內心的喜悅全都表現了出來,就連眼角都出現了幾道笑紋。
顧念想起,楚昭陽也是32歲的年齡,一個成熟且穩重的男人。
但現在他笑起來,卻好像年輕了十歲,笑容里盛著陽光。
哪怕車外寒風呼嘯,也感覺不到。
他的笑容那麼有感染力,顧念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柔軟細膩的指腹落在他的眼角,沿著他眼角淺淺的笑紋輕畫。
從他笑紋的末梢,滑到臉頰,到嘴角,描畫著他雙唇笑容的形狀。
「楚昭陽,你笑起來真好看。」顧念好想停留在這一刻,牢牢地記住他的笑容。
「只要你在,我就時常笑。」楚昭陽說道,握住了她在他臉上描畫的手,順勢便湊到唇邊,細細的啄吻。
而後,便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吻上她的唇。
薄燙的雙唇磨著她,從唇角到唇內,從唇齒到口腔,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
雙臂箍著顧念,一緊再緊,恨不能即刻將她融入骨肉。
楚昭陽發現,好像無論什麼樣的言行,都沒辦法表達他對她的在乎。
他原以為,在兩人當初確立戀愛關係的時候,是他這輩子最激動的時候了。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的心還可以跳動的如此瘋狂。
沒有言語能夠表達的出他此刻的狂喜,她全心全意的,就只想著他了。
原來言律死了,他沒辦法去爭。
可現在言律活著,她心裡再沒有言律的位置,不需要再去祭奠言律,已經可以將言律完全從心中剔除。
以後,他們兩人中間就再也不會隔著別人。
楚昭陽收緊雙臂,即使雙唇有些麻疼,也不想鬆開她。
直到從眼縫中看到顧念的臉都憋紅了,楚昭陽才依依不捨得微微鬆開了她一些。
但薄燙的雙唇還是戀戀不捨得在她的唇上蹭。
兩人呼吸交織,急促的灑在對方的唇周,相互交融。
這樣親密的感覺,真好。
「我們……走吧。」顧念燙紅著臉說。
楚昭陽卻不動,雙手握著她的腰。
她的腰太細了,他的雙手指尖差一點兒就能碰觸到一起了。
「今天在警局,他找過你?」楚昭陽問道。
這是得知了顧念的心意後,心裡安定,開始得瑟的算總賬了。
「他?」顧念不太肯定,跟她理解的是不是一個意思,萬一誤會了,他又得吃好些醋。
楚昭陽挑挑眉,「哼」了一聲,裝傻?
顧念嘴巴動了動,才說:「言律啊?」
楚昭陽看著她不說話。
「他是找過我。」顧念見楚昭陽的反應,便主動坦白,「就是,跟我說,他是去r組織做臥底,所以才假死的,跟我道歉,然後……就……」
「就怎麼樣?」楚昭陽面色沉沉的追問。
言律去r組織做臥底的事情,他並不驚訝。就算顧念不說,他也有辦法查出來。
「就跟我表白了啊。」顧念小聲說,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不過我沒答應啊。我跟他錯過就是錯過了。再見他,完全沒那種感覺,就是一個老朋友而已。他沒死,我為他高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顧念紅著臉抬頭:「對我來說,你才是對的時間,遇上的對的那個人。」
楚昭陽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翹,又拼命忍耐的模樣,反倒是把顧念逗笑了。
但她剛想笑,又立即忍住。
因為楚昭陽又接著問:「那怎麼上他的車?」
「不管怎麼說,以後都要在一起工作,不想第一天就在那麼多同事面前讓他沒面子。而且,他說是想要見我媽,跟我媽道歉,也騙了她。我是想著,先跟他上車,等到同事看不見的地方再讓他停車,沒打算帶他回家的。」
楚昭陽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但提起車,楚昭陽就想到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幕,渾身驟然緊繃了起來。
「他要是不停車,你打算跳車?」
顧念馬上說:「我看到你的車了,我著急啊!」
她摳著楚昭陽的領帶:「怕你誤會。」
「以後不准做這麼危險的事。」楚昭陽繃著臉說,腦中出現剛才她把頭探出來的畫面,每每想起就要驚出一身的冷汗。
「那你生氣怎麼辦?」顧念問道,聲音軟軟的,把楚昭陽的心都給軟化了。
看她這麼在意自己的想法,被在乎著的感覺,滿滿的充盈著心臟。
楚昭陽有種特別充實的感覺,這種被人這麼在乎,甚至超越了她自己的安全的感覺,真的很暖。
即使,不贊同她的行為,心卻被她暖化了,盈著滿滿的感動。
他父母在乎他,但更在乎楚家。
在楚家面前,他們最終還是會犧牲他。
楚恬在乎他,但她是他的妹妹,更多的時候,還需要他的照顧。
可顧念,卻是能將自己的安全拋開,只是因為怕他會生氣,就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楚昭陽心中又是生氣,又是感動。
他深吸一口氣,說:「事後解釋,補償。」
顧念:「……」
事後解釋她知道,可是補償是什麼鬼?
楚昭陽突然一手將她托起,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不算很疼,可是巴掌拍在牛仔褲上,「啪」的一聲,又響又脆,特別羞恥。
顧念雙手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別總打我屁股啊!」
「你犯錯,就這麼罰你。」楚昭陽沉聲道,表情嚴厲的像個正在教育孩子的大家長。
顧念又窘又無奈的鼓起了腮幫子,人突然被楚昭陽給放回到旁邊的副駕駛,但卻是跪在座位上的。
被他一推,人便往前傾,雙手下意識的就扶住了椅背。
「啪」的一聲,屁股又被他打了一下。
「以後敢不敢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了?」身後傳來楚昭陽的聲音。
顧念臉都紅透了,咬著唇:「不敢了。」
她動了動,可是細軟的腰肢卻被楚昭陽一手牢牢地握著,讓她根本就動不了,躲不開。
反而,輕微的晃動幅度,卻耀花了楚昭陽的眼,眸色逐漸轉濃。
眼裡的情緒早就變了,原先的嚴厲全都轉化為情濃,呼吸轉重。
如果車不是停在馬路邊,他現在就把她的褲子拽了,給她辦了!
楚昭陽眸色深深地,用力吞咽一口,情不自禁的舔了下乾燥的唇。
顧念背對著,都還不知道楚昭陽的情緒轉變,更看不見他的樣子,還可憐巴巴的抱著椅背,咬著唇瓣,雙眸中盈著霧水蒙蒙。
從楚昭陽的角度看,她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閃動間,不經意間就能看到水眸中的一抹亮,勾的他一顆心,癢的難耐。
顧念又動了下,說:「楚昭陽,你夠了啊!再打,我就生氣了!事不過三的,我又不是孩子,哪能這樣啊!」
而且這姿勢,太過羞恥。
可她腰間的力道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收緊了些。
餘光就看到楚昭陽的大手落下,顧念表情糾結的閉上了眼,可預料中的力道卻沒有傳過來,反倒是被他重重抓了一下。
一股電流自他的掌心一直躥到她的頭皮與四肢,手指尖,腳趾尖。
顧念忍不住哼了一聲,顫聲嗔道:「楚昭陽!」
楚昭陽猛的吞咽一口,雙手攥住了她的腰。
顧念嚇了一跳,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提醒:「這可是在馬路邊上!」
沒想到,下一秒,她就被楚昭陽抱著轉了個身,坐回到副駕駛。
而後,就見楚昭陽傾身過來,他身上的薄荷香氣仿佛都更濃郁了。
隨著他的動作,帶著薄荷香的灼燙呼吸自她頸間划過雙唇。
顧念緊張的閉住了眼,卻遲遲沒有感覺到那灼人的溫度,反而聽到旁邊「啪嗒」一聲。
她屏住呼吸,睜開一隻眼,就看到楚昭陽竟已經坐了回去,給自己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就沖了出去。---題外話---
今天兩更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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