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嘗嘗這個,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容蠡將菜夾到夜妖碗裡,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好。」夜妖點點頭,試了一下,挺合胃口的。
司馬風霽看著一旁的湯,正準備抬手,一雙小手又伸到他的前面去了。
「姐姐,我先幫你冷一碗湯,你慢慢吃。」小小的容蠡,照顧起人來完全不輸大人。
只見他有模有樣的拿著勺子,揚著碗裡的湯。
他可記得,姐姐是挑剔的,他要是用嘴對著吹,姐姐就會嫌棄,不吃了。
司馬風霽看著這一幕,有點鬱悶。
「姐姐,湯可以喝了,你試試。」容蠡將湯放到夜妖面前。
夜妖接了過來,試了一口,笑著點點頭,「不錯呢。」
容蠡看著夜妖的笑容,小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姐姐快多吃一點。」
平常,都是一個人用膳,今天的他格外開心!
司馬風霽發現,雞骨是剔過的,魚是片好的,他這個挑菜工,今天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頓時,心裡更加鬱悶!
偏偏,容蠡是個孩子,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他只能自已鬱悶著,絲毫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將人直接拎起來扔出去?
雖然,他很想這麼幹!
「姐姐,我至從回到南蠡之後,一直在研究九窺陣法,而且我有像姐姐說的,好好的聽太師的教誨,太師都誇了我呢。」
「小梨子真乖。」夜妖抬手,摸了摸容蠡的頭。
「姐姐……」容蠡突然遲疑了一下,目光盯著夜妖的肚子,小臉上閃著一絲興奮的光芒,「姐姐,你的肚子裡真的有一個小妹妹嗎?」
「嗯。」夜妖點點頭,手又不由自主的放在肚子上。
「姐姐,我能摸摸嗎?」
一旁本來就鬱悶的司馬風霽一聽到,頓時汗毛直堅,不待夜妖回答,伸出一隻手擋在夜妖面前。
「不行!」
容蠡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有些怯怯的看著司馬風霽,「姐……姐夫,我就摸一下。」
生澀的聲音喚出姐夫二字的時候,司馬風霽微愣了一下,隨後,心裡的鬱悶一掃而光。
「就只能摸一下!」說完,繼續保持著一副高冷的模樣。
夜妖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梨子不理他,過來摸摸。」夜妖拉著容蠡的手,朝自已的肚子上貼去。
容蠡小心翼翼,一點力氣都不敢用。
「姐姐,如果,我靠在你的肚子上,能不能聽到她的聲音?」
看著容蠡一副天真的模樣,夜妖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呢,要不你試試。」
司馬風霽臉色微變,他好像都還沒有聽過!
突然,他起身將容蠡拉開,「我先幫你聽聽。」
夜妖簡直無語!這麼幼稚的行為,真的是她的霽郎做出來的嗎?
不過,司馬風霽這種哄小孩子的把戲,容蠡還真信了,看著司馬風霽的臉朝夜妖的肚子上貼去,一臉期待的詢問道:「姐夫,怎麼樣,聽到了沒有?」
司馬風霽緩緩直起身子,「你自已聽聽不就知道了?」
夜妖簡直要被司馬風霽今天的行為弄的哭笑不得,他怎麼比容蠡還小孩子氣?!這種幼稚的行為都做得出來,簡直是讓她不、忍、直、視!
容蠡輕輕的貼了過去,仔細聽了一會,什麼也沒有聽到,不過小臉上並沒有失落的表情。
「姐姐,我要是能看到妹妹該有多好?」
「你怎麼知道是個妹妹?或許是個弟弟呢?」司馬風霽就是故意和這小子唱反調。
「也許,是弟弟妹妹都有呢?」容蠡天真無邪的說了一句。
「你叫她姐姐,你又叫她肚子裡的小寶寶叫妹妹,你這稱呼可真夠亂的。」司馬風霽的聲音再次響起,反正感覺他今天就是容蠡過不去。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姐姐就是姐姐,姐姐的寶寶,是不是該叫我小舅舅?」
「屁大點的孩子,還敢當舅舅!」司馬風霽又不客氣的說了一句。
「小梨子,快點吃,吃完了咱們去看雲山霧海。」夜妖笑著朝容蠡說道,然後轉身司馬風霽,一字一句道:「你、不、許、去!」
司馬風霽頓時蔫了。
用完膳,夜妖與容蠡開心的坐著馬車,朝雲山霧海而去。
留下司馬風霽一人,獨守空房。
南扶風來給他換藥,看著他坐在一旁呆愣的模樣,簡直覺得好笑。
「和一個孩子去看風景而已,而且,又不會有什麼危險。」
是啊,只是和一個小孩子去看一會風景,她不在的時間,仿佛變得那麼的漫長,孤獨,難熬……
如果,她真的回到仙澤,他會成什麼樣子?
他不敢想像!
「傷勢恢復不錯,外傷好治,內傷難調,你確定,不在這裡多養一段時間?」南扶風輕聲詢問。
出了南蠡的地界,與白越千里迷障接壤,到了白越,恐怕就不如南蠡如此放鬆。
「扶風,越是美好,就越是不敢面對了,是不是?」
「師兄,在你的身上,我總結出了一句話,你自已不勇敢,沒有人會替你堅強。」
聽完這句話,司馬風霽突然沉默了。
當他的小妖兒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會怎麼樣?
她提到仙澤,從她醒來過後,已經提了兩次!
每當她提起仙澤,他的心就會控制不住的發緊,抽痛。他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
「師兄,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勸慰你,當你一遇到關於夜妖的事情,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我所熟悉的你,清冷,無情,任何情緒都不會寫在臉上,強大到,讓人以為,你沒有任何軟肋,可是如今,我才知道,你竟然是那麼的脆弱,但才是你應該有的樣子,是夜妖給了你血肉。」
司馬風霽靜靜的聽著,無從反駁。
「我覺得,更怕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司馬風霽的心,又開始隱隱抽痛。
南扶風換好藥,緩緩站起身來,不再打擾司馬風霽,該說的,他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也無需他再說什麼。
他是一個局外人,怎麼也無法體會司馬風霽此時的感覺。
兩個字:「放手」多麼的容易,脫口而出。
但是要做到,恐怕比什麼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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