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夜妖看著守著馬車的秦風,緩步走上前去。
「夫人,主人還未出宮,您先在馬車上等一會吧。」
夜妖點點頭,上了馬車,從袖中的暗袋裡,拿出攝魂靈,剛剛取出來,就贏殤一身慵懶的靠在馬車的另一角。
贏殤抬了抬手,朝夜妖揮了一下,夜妖發現,四周的景物頓時發生了改變。她好像被他帶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今日的事情,還要多謝你。」
贏殤突然直起身子,朝夜妖湊近了幾分,「你要怎麼謝我?」
「你想怎麼謝?」
「比如,你親我一下,或者讓我親你一下,你自已選吧。」
夜妖握著手中的攝魂鈴,露出一絲輕笑,突然詢問道,「多長時間了?」
贏殤立即會意,夜妖問的是什麼,從她出事以來到現在,他自已也記不清楚究竟過了多長時間,歲如與他,就如同一陣風,吹過之後,了無痕跡。
「不知道。開始,還在計算著,到後來,算著算著,連自已也忘記了。」
「當初,你為什麼要接近我?現在,又為什麼要來到我的身邊?我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是你想要的?」
「好玩啊。」贏殤隨口回應道。
好玩?果然是贏殤的回答。
突然,贏殤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朝馬車這邊靠近,「小妖,記住,你欠我一個吻。」
說完,那道身影頓時消失在她眼前,夜妖只覺得眼前一睡恍惚,她又回到了之前的馬車上。
這個贏殤,明明就只有一縷殘魂在這攝魂鈴中,為何還有這樣的能力?
一道雪色的身影,緩緩步出宮門,秦風立即迎了上去。
「夫人已經在馬車內候著了。」
司馬風霽的神情,立即柔和了幾分,步伐有些急切的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車簾掀開,夜妖坐在那裡,百無聊賴把玩著車簾下的墜子,一見他歸來,立即露出一絲笑意。
「我比你早出來。」
司馬風霽上了馬車,將她摟在懷裡,「在宮中可有受委屈?」
「沒有,夜輕芷已經同意讓祖父入土為安,回去就可以準備一下,今日我就想迎祖父回夜府。」夜妖立即將自已的打算告訴他。
「好。」司馬風霽點點頭。
夜妖立即詢問道:「你那邊怎麼樣?」
「一切順利。」司馬風霽笑著回答。
回到驛館,夜妖老爺子的靈前祭拜,將老爺子的骨灰請了起來。
司馬風霽命人恭敬的抬著老爺子,他親自相送,一同來到夜府。
這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駐足觀看,從驛館一直到夜府,路上全是黑壓壓的群。
夜府已早一步得到消息,府門大開,除了昏迷未醒的連氏外,夜青耀帶著府內上上下下一百多人,站在府門相迎。
「恭迎老爺子回府。」
夜青耀立即帶著人,三跪九叩。
夜妖看著這一幕,頓時鬆了一口氣,抬步朝府門走去,直接將老爺子請入了原來居住的院子。
夜妖跪在靈前,夜青耀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祖父,雖然夜府已經與以往有些不同,您先委屈一下,再過幾日,便能與祖母團聚了。」夜妖說完,叩了三個頭。
夜青耀也跟著磕頭,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他們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如今,更是事事都看夜妖的臉色,不敢有半點忤逆。
連氏和另外兩個女兒受了此等大禍,而那個罪魁禍首夜妖還好端端的站在他們面前,他哪還敢再得罪夜妖。
雖然不敢相信,現在女兒的地位那麼高,竟然還治不住一個夜妖,也只能認了。
如今,只有讓夜妖風風光光的將老頭子迎進府來,還有什麼辦法!
「二爺,你身為祖父的庶子,這七日,就由你為祖父跪靈,也算是表表你的孝心,七日後,開暮合葬,關於送葬事宜,我全部負責,不讓你們花一分錢。」
「妖妖啊,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夜青耀帶著幾分討好。
「柳氏,這府上,就請你布置了。」夜妖朝柳氏望去。
「唉唉,一切都聽從小姐的安排。」柳氏立即點了點頭。
夜妖朝容隱使了個眼色,容隱立即將一大箱子銀子抬到一旁。
「一切開銷,都由小姐供應,所用之物,全都萬里挑一的好,小姐要老爺子風風光光的下葬。」容隱朝跪在面前人沉聲說道。
「是,是,都聽妖妖的安排,你快下去準備吧。」夜青耀朝身旁的柳氏吩咐道。
柳氏立即帶著幾房妾室和丫環退了下去。
「跪靈期間,全都退到外室,不要打擾了祖父安寧。」夜妖看著跪在面前的夜青耀就覺得一陣心煩,人活到這份上,竟然還如此的窩囊。
夜青耀立即站起身,來到外廳里跪著。
整個夜府,一夕之間,退去了往日金銀富貴的奢靡景象,白幡高掛,難掩幾分蕭索。
夜青耀與柳氏,披麻戴孝跪在外廳,以往與老爺子有往來的,聽到消息趕來夜府祭拜,但是多數人,還是寧願裝著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管如何,夜妖都覺得很滿足了,能將祖父的事情,按照禮制,一步一步的辦下來。
天色漸暗,忙碌了整整一日,夜妖與司馬風霽走在府中,看著這陌生的一草一木,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溫馨。
等辦完老爺子的事情,夜妖是一日也不想再在這裡停留。
「這幾日,我留在夜府,再守祖父最後一段時日,這裡多有不便,你還是回驛館吧。」夜妖朝司馬風霽說道。
「好,我一但閒下來,就會過來陪你。」司馬風霽握著她的手,理了理她身上的粗布麻衣,「照顧好自已。」
「你也是。」
「小姐,小姐,夜輕芷來了!」容隱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夜妖露出一絲輕笑,夜輕芷終於來了。
夜輕芷下了轎子,一看如今夜府的模樣,怒從中來,就知道,這府上,沒有一個中用的,這才多長時間,就布置的這麼妥當!
看守府門的兩個小廝一身披白,看在夜輕芷的眼裡,就覺得晦氣。
好大的排場,還要全府上下,都著孝衣!這夜府,究竟是誰說了算?!
「人呢?人都去哪了?」夜輕芷冷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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