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聽了她這樣說,很贊同的點點頭,然後真的默默的合計起本錢來。
桃香看她很認真的樣子,覺得這小姑著實可愛。其實她並不是沒有算過需要多少本錢,只是不想用小姑子的錢,她還是個小姑娘,這錢需要自己想辦法。
中午回家的時候,老三陳澤軒竟然已經做熟了飯。雖然只是很簡單的玉米餅子燉白菜,而且樣子不是很美觀,但終歸是熟了。最高興的是桃香,不然還得她出力去做。不是她懶,是下地幹活兒實在是很累,拔草的活兒又費力又費神,一般都是蹲著或者貓著腰往前走,到地頭兒才能直起身來歇一歇,極其辛苦。
可是陳敬軒卻還沒有起床。
以至於陳金吩咐她去請他吃飯的時候,她都覺得爹娘做到這份兒上也太卑微了點兒。
桃香進屋見陳敬軒蒙著她的被子睡著,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該吃飯了,非得回回都讓人請?」桃香疾步來到床邊,一把將自己的被子從他身上抓起來。
「嗯~」
只聽嗯的一聲喘息,桃香便見到一張泛著紅暈的臉,緊接著失去熱源的他縮了縮肩膀,微微睜開了眼睛。
「做什麼?」
見是她來,他淡淡地咕噥了一句,聲音卻極其沙啞。
桃香聽出有些不正常,問道:「你嗓子怎麼了?」
陳敬軒的眼睛睜得大了些,桃香發現他的眼睛也是紅的,布滿了血絲。
「沒事!」他答得有氣無力,又微微閉上了眼。
桃香覺得不對勁,放下被子,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果然發現很燙手——他發燒了!
「你發燒了?」桃香不禁關切地問。
可是陳敬軒卻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睜大了雙眼,對於她的觸摸滿是吃驚。明明應該是抗拒,可相反的,不但沒有抗拒,他對她冰涼柔軟的小手帶給他的舒適感覺還很留戀,當她將之拿開,他的心裡竟然泛起一絲失落。
「請大夫看看吧?」桃香言道。
「暫時還死不了,無需你多嘴!」
陳敬軒沙啞著聲音支撐著起身。桃香聽著這話,伸出去想扶他一把的手又縮了回來。這人真是又可憐又可氣!
舀了半盆水,陳敬軒只糙糙地洗了兩把臉,就去吃飯。桃香在後面跟著,看他走路時的腳步,雖然刻意努力地保持平衡,但還是有些不穩。
一頓飯吃完,時間也不算短。可能陳敬軒本來在桌兒上就極少說話,這次也是如此,雖然桃香的眼神時不時飄向他的方向,但直到他放下碗筷出去,其他人也是和往常一樣,該吃飯吃飯,該說話說話,反正就是沒人發現他的病態。
桃香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原本她心裡對他這種晝伏夜出、不下地勞作、對家事毫不關心的行為是嗤之以鼻的。可是看到他那麼強悍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而這些本應該關心他的家人們卻一個個忽略他,這才是最讓人覺得可悲的地方。
如果他們能真正的看他一眼,就能發現他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也能看到他有些虛浮的背影,可是他們沒有。或許是陳敬軒平時冷漠無情,傷透了家人的心,才導致這樣的結果?桃香滿腦子的疑惑。
桃香跟著他回到房間,見他一頭栽倒在床上,又昏昏沉沉地沒了精神。
「你準備就這麼扛著,不看大夫?」桃香有點氣憤,無奈地將一塊濕毛巾疊好冰到他頭上,這人還真是犟的可以。
「我不是說了,暫時死不了!」陳敬軒低聲嘟囔著,皺緊了眉頭。好像她不是往他頭上放毛巾,而是拍磚頭。
桃香默不作聲地出去了,片刻之後,端著一碗薑糖水進來。見他已經昏睡,便輕輕將濕毛巾拿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毛巾都熱了。桃香心裡泛起一絲心疼。
「起來一下,喝了薑糖水再睡。」
她一邊說著,一邊想搖醒他,見他不動,只好用半邊身子支撐他坐起來。此時的陳敬軒像一隻小綿羊,沒有了剛才狼似的「兇惡」,在半夢半醒間乖乖喝掉了糖水。
桃香掏出手帕將他嘴角的殘汁擦掉,扶他躺好,又將兩床被子都蓋在他身上發汗,這才直起身長出了一口氣。
這麼一折騰,她倒出了一腦門的汗。正想拿手帕擦一擦,才醒悟手帕髒了,上面沾上了剛才的薑糖汁。
不過,正好清洗一下,看看這染色的手帕會不會掉色。
桃香把手帕放進水裡,浸泡片刻,又輕輕搓洗乾淨,驚喜地發現手帕沒有脫色!這就是說,她真的可以按照這種方法製作染色手帕,然後去試著賣,只要價錢合理,一定可以賺錢。
她的心情大好。不過看看床上昏昏然的陳敬軒,她又覺得是喜憂摻半。
忽然,她的腦子靈機一動,水眸中閃過一縷精光,朝著床上的他點了點頭。
下午在田裡勞作,桃香覺得十分漫長,她覺得再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般盼著那個人趕快好起來了。
好容易挨到傍晚收工回家,桃香馬上進屋,查看陳敬軒的病情。
來到床前,果然見他雖然還睡著,但臉上的潮紅已褪去,呼吸也平穩了許多,不知何時,把身上的兩層被子掀開了一層。
桃香眼中的笑意更盛,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潮潮的出了一層細汗,溫度也降了下來。
剛才被她觸摸,他已然醒來,只是沒張開眼睛。他在貪戀這種溫涼的觸感。
「陳敬軒,你醒醒!」桃香聲音雖輕,但聽得出裡面的愉悅。
他原本還想再細細體味她手掌的柔軟感覺,不想她卻在叫他,無奈的他只好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桃香見他醒來,又是一喜,迫不及待地開口道:「你醒了就太好了!以前你說過的我們互不干涉,可是之前你喝了我沖的薑糖水,蓋了我的被子,使用了我的手帕,你知道治病和租用東西都是要花錢的,一共300文,我們這麼熟,已經給你算便宜了!」
陳敬軒的臉在聽到這些之後一點一點的黑下去。
可是她卻閃著活靈活現的大眼睛補充了一句:「你最好儘快付給我,我急等著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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