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桃香準備去南山采一些染色原料,除了野莧,最好是能採到一些別的色系的植物。青荷覺得這幾回做買賣賺錢她出力少,非要跟著一起去。桃香正想有個人搭伴去,就同意了。
因農忙基本已經過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不少人都開始上山,或砍柴,或采些蘑菇木耳之類的,曬乾之後作為冬藏。
桃香和青荷順著山路上去,沿途中斷斷續續遇到不少山下村子裡的人,村里陳連冬的瘸腳媳婦和她的女兒金鳳也上來采木耳。青荷笑著和她們打招呼,金鳳看著桃香和青荷腿腳麻利地上來,並很快就超過她們,眼裡流露出很羨慕的神情,又低下頭去扶自己瘸腳的娘。
越往上走,人越稀少,也幾乎沒有人走過的痕跡了。
青荷阻止道:「大嫂,我們還往上走嗎?前邊估計沒人走過。」
桃香往上看了看,確實是雜草叢生,不過,越是沒有人走過的地方,越可能會收穫豐富,相對來說危險也越多,這是每個采山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再往上走一小段吧,看看前面那片綠葉草是什麼草。」桃香說著,便向前走,每一步都很吃力。終於到了那片綠草跟前,原來是一大片生長茂盛的茜草!
「大嫂,這個有什麼用?」青荷見桃香一臉驚喜,連忙問道。
「這叫茜草,不但是一種藥材,能治很多種病,它的根莖還能染出紅色來哪。」桃香解釋著,忙用鏟子挖起茜草的根。
這邊正興沖沖地挖著,那邊,陳家院子裡,來了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孩,他進門就問道:「請問這是陳金家嗎?」
劉氏張氏陳敬軒等人都在,一看這小孩又不認識,忙問道:「這裡正是陳家,你是哪兒的?來我們家有什麼事?」
那小孩拿著舀子喝了口水,才急著道:「你們家是有兩個女的上山了嗎?」
陳敬軒聽到這話口,立刻就湊上前來,急著問道:「有,她們怎麼了?」
小孩一聽說有,連忙「哎呀」了一聲說道「她們挨摔了,聽說那個大的摔折了腿,小的也扭傷了腳!我是南村的,跟我爹上山采木耳碰上的,這才過來報信!」
陳敬軒聽了,黑著臉便出了院子,直奔南山,陳澤軒也連忙趕上去。劉氏嘆著氣埋怨道:「不老老實實家裡待著,非得上山去,拖著青荷也遭殃!」
遠遠的,山腳下圍了一群人,亂鬨鬨的,裡面夾著女人痛苦的抽氣聲和哭聲。陳敬軒腳下像生了輪子一樣,急急地往人群那兒跑。那群圍著的人見有人趕來,問道:「是不是家屬到了?」
陳敬軒惶惶的擠開人群一看,只見連冬天的瘸腳媳婦和她女兒金鳳正坐在那裡哀叫著。並不是桃香和青荷兩人,陳敬軒的一顆懸著的心瞬間就撂了下來!
「不是她們!」陳敬軒朝後面的陳澤軒大聲地說著,同時也像是在對自己宣告:她們沒事。
就在這時,陳敬軒的眼光掠過山路,只見桃香背著滿滿的一筐茜草,和青荷說笑著走下來。
白皙紅潤的臉龐,恬淡的笑容,髮絲掠過耳際的輕柔,配著後面的綠樹青山,陳敬軒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畫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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