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彩 第26章女兒心

    卻說紀澄這邊,因為受了風寒,第二天就沒起得來床,大夫來看過了,沈家的姐妹也都來看過了。。(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家中人多就是有這種麻煩,雖然都是好心,但是紀澄以病體應酬下來,病情更加重了不少,過了兩、三日,依舊懨懨的,精神不濟、食欲不振,憑添了一股弱不勝風之楚楚。

    沈徑心裡一直記掛著紀澄的病,雖然百花宴次日他就回了東山書院,但一直有留心府中的消息。東山書院本就在京郊,小廝來回一趟十分方便,何況紀淵也在書院裡念書,他和紀澄時有書信來往。

    這幾日紀淵都未有收到紀澄的信或者潛人送去的東西,沈徑判斷紀澄肯定還病著。

    到了書院休息這日,沈徑頭一天下午早早就和紀淵一道回了沈家。紀淵因著入東山書院念書的機會得來不易,平日裡都呆在書院不出,便是休息日也多和同窗就近遊覽,並不回沈家。這一回,還是聽沈徑叨念紀澄的病,才和他一起下山的。

    當日回到鐵帽胡同的時候,天色已晚,紀淵和沈徑一同入內院給紀蘭還有三老爺沈英請了安。

    紀蘭對紀淵道:「阿澄只怕也想你了,一別就是這麼些時日,她如今還病著,你快去看看她吧。」

    紀淵點頭稱是,沈徑一聽心裡就著急了,若是沒有紀淵,他如何好意思一個人去看紀澄,立馬道:「上回澄表妹落水受涼還沒好麼?我也去瞧瞧。」

    紀蘭的杏眼「唰」地看向沈徑,不過沈徑臉上毫無異常,她又怕是自己多心,若是多說兩句,萬一反而讓沈徑上了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刻當著紀淵的面,紀蘭也不好多說什麼,但也不點頭應承,只撇開眼,希望沈徑能自己避嫌。

    沈徑自然是視而不見,跟著紀淵就往外走。

    此時月亮已經掛在了梢頭,但今年的天氣已經炎熱得需要在地上潑水納涼了。

    沈徑和紀淵走進跨院的時候,就見紀澄正斜靠在院子裡的竹製軟椅上,榆錢兒和柳葉兒正坐在她身邊伺候,打扇驅蚊,另有瓜果擺在一旁的小几上,瞧著十分愜意。

    紀淵瞧見,腳步沒停地就走了過去。

    而沈徑卻站在跨院的月洞門邊不再往前。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紀澄就像裹在一團櫻米分色的輕雲里的白玉圓子一般,散發著瑩潤的光澤,令人覺得連走近都是一種褻瀆。

    但等沈徑最後走近,才發現紀澄原來是穿了一襲櫻米分地暗銀雲紋的軟煙羅裙。軟煙羅也是以輕薄著稱,紀澄素來喜歡這種薄衫,疊紗成霞。

    紀澄的臉頰似乎消瘦了一些,素日臉上的米分光也消失了,透出一種因為脆弱而顯得格外晶瑩剔透的白,就像剛剛煮好出水的糯米丸子,是一片融融的透光的白。

    「表妹,你的病好些了麼?」沈徑對紀澄十分內疚,那日他看了她的身子,卻沒有勇氣站出來負責,害得她受驚之下病倒,沈徑越想越覺得自己懦弱無能。又覺得紀澄以單薄之身居然毫不猶豫就跳下水救人,實在是極為良善之人。

    若是他有勇氣反抗他的母親就好了,沈徑心想。但在他考中進士之前,估計都沒有和紀蘭抗爭婚事的力量,但其實考中了進士,沈徑也知道在孝道面前,他也根本無力反抗。

    但若是他能向自己母親證明,即使不和那些名門閨秀聯姻,他也能出人頭地,那或許他和紀澄還有一絲機會。

    可這一絲機會實在太渺小,沈徑甚至都不敢跟紀澄剖心而談,只能在一旁遠遠兒地關心。

    「多謝徑表哥記掛,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過幾日就能去學堂了。」紀澄淺淺一笑地道。

    沈徑張嘴欲言,可旁邊還有這許多人看著,他什麼也說不了,只好閉口,聽紀淵囑咐他妹妹如何休息、將養。

    在聽到紀澄說「別的沒什麼,就是成日待在院子裡有些無聊」時,沈徑這才插嘴道:「我那裡有幾本書,都是些詩集、遊記,還有專講咱們京師風物的,表妹若是無聊,我送來給你看看。」

    紀澄忙道了謝。

    次日果然收到沈徑讓丫頭轉送來的書,紀澄略略一番,裡面就掉出一張字條來,上面寫著「那日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雖然不知道沈徑的筆跡,但想來應該是他留的了。紀澄將字條放在燭火上燒了,心裡卻有些埋怨沈徑,這樣私通音信,若是被人發現了,那真是百口莫辯了。而且那日的事情是什麼事情?被人瞧見又該追究了。

    如今只慶幸這字條沒人發現。

    紀蘭那頭也得知了沈徑給紀澄送書的消息,只恨知曉得太晚,也不知道他二人可有私下傳遞什麼,心裡頭難免又責怪了紀澄三分,急於給沈徑或者紀澄訂下親事,以絕了二人不該有的念頭。

    到五月初,紀澄總算是好了起來,再不好就該錯過端午的熱鬧了。這日她到紀蘭屋裡問安,紀蘭留了她說話道:「那日百花宴,你可有留意那些姑娘裡面,誰的品行最為出眾?」

    紀澄瞬間已經明白紀蘭的意思,只等著她繼續說。

    紀蘭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道:「百花宴那天好容易讓你表哥在書院告了假,回來自己私下裡看看,可他就是個書呆子,到了園子裡也只會跟你御表哥和徹表哥躲在一旁喝茶,可把我給急得。」

    紀蘭一說三嘆,「那天京師里跟你表哥年歲相當的姑娘差不多都來了,真是可惜了。」說罷又繼續道:「哎,我為你徑表哥的親事可是操碎了心,但他是家中長子,娶媳又不能不謹慎,沒仔細打聽清楚之前,我也不敢冒然就定下。倒是你和萃姐兒二人,時常有機會和她們相處,私下裡也幫你表哥多看看,可莫要讓他娶錯了媳婦。」

    紀澄點頭稱是,保證一定會私下留意的。

    紀蘭很滿意紀澄的態度,這才笑著拍了拍紀澄的手背,「你真是個懂事的姑娘。」

    懂事的姑娘就不該打自家表哥的主意。

    不過表哥們實在太優秀,而沈家又正是鼎盛之期,被表妹們惦記也是不可避免的。

    因著端午將近,東山書院也放了假,連帶著衙門也都休沐三日,沈府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熱鬧,園子裡的小姑娘也增加了不少。

    二夫人黃氏的外侄女兒盧媛也到了沈府小住。盧媛是黃夫人胞妹的女兒,她爹爹是朔北將軍,全家常駐邊塞,而盧媛此次跟著她娘親回京,說白了也是因著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

    沈家這幾位公子,親事都還沒定下來,早就成了一眾親戚眼中的紅燒肉,人人都欲分一杯羹。


    是以盧媛才會在她娘親和黃氏的安排下到沈府小住。但依著紀澄的觀察,黃氏似乎並沒有要娶盧媛做兒媳婦的打算,估摸著是想和大房親上加親。

    為著盧媛過來小住,老太太又喜歡小姑娘,乾脆叫家中所有姑娘都搬到園子裡住,美其名曰是避暑,其實就是為了小姑娘們在一塊兒玩耍才熱鬧。

    紀澄特別喜歡沈老夫人,這老太太心寬而慈,對小輩更是愛護有加,便是紀澄這樣的身份,在她跟前兒也是同眾人一般對待的。

    家中僕婦的手腳十分麻利,幾個小姑娘,尤其是沈蕁催得特別歡,所以才五月初二,大家就全數住進了園子裡。

    沈芫、沈蕁等都自己挑了住處,紀澄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反正沈萃住哪兒,她就跟著住哪兒。不過這回沈萃倒是聰明,得了紀蘭的指點,跟沈芫選了一個院子。

    磬園雖大,但適合姑娘們住的地方卻也不會太多,本就是為了熱鬧才湊一堆的,所以大家住的地方都離得不遠。

    為著搬家的事情耽誤了不少功夫,端午節又有許多女紅要做,學堂特地放了假,幾個小姑娘成日裡湊在一塊兒,由著教女紅的福姑姑指點她們做端午節用的一些小玩意。

    沈芫給大家做的是一串五顏六色的指甲蓋大小的粽子,沈蕁則是用給大家做初五那日可戴在頭上的縐紗蜘蛛,綺榖鳳麟等待。

    蘇筠的手額外的巧,制的是裝香藥的香包,人人皆有,給二房的弘哥兒繡的是鬥雞趕兔的花樣,滑稽又可愛。

    至於蘇筠送給幾個表哥的香包,紀澄就沒見著了,不過看蘇筠繡花時的神情,紀澄估摸著蘇筠也是希望將來留在沈府的。

    而紀澄的女紅實在不精,她幼時是個野孩子,後來好不容易「改邪歸正」又得把自己培養成個才女,費時又費眼的女紅她實在是兼顧不了,這回便討巧,給大家編長命縷。

    長命縷本是五色彩線編在一起系在手上就行了,並不複雜,可是姑娘們比來斗去,看誰最心靈手巧,能比的東西又不多,這端午節的小玩意就額外翻出了許多花樣兒來。

    這等風氣京師尤盛,紀澄入鄉隨俗,只能臨時拜師學藝,病中時跟著沈芫院子裡的丫頭綠鶯學了幾天絡子,這才將長命縷編了起來。

    如此紀澄編的長命縷上就多了小粽子、小蝙蝠、小蜥蜴之類的可愛玩意,因著配色十分鮮亮,在一眾姑娘做的玩意里,也就不算太差。

    只因為還有個最差的——盧媛。

    盧媛是在邊塞出身的,雖然她爹娘都是名門出生,教養頗嚴,但邊地先生不好找,所以盧媛的琴棋書畫乃至女紅都只能算是馬馬虎虎,倒是騎馬射箭比普通姑娘都厲害不少。

    這回端午,盧媛則是用布頭制了些蛇、蠍、蜥蜴之類的五毒,紀澄不能昧著良心說好,但也還算逼真吧,至少嚇哭了好幾個八、九歲的小丫頭。

    到初四這日,紀澄等人還要跟著劉廚娘一塊兒制粽子,給家中長輩和兄弟姐妹送去品嘗。

    一番忙活下來也就黃昏了,紀澄雙臂酸沉,將長命縷分揀好,用匣子裝了讓榆錢兒和柳葉兒分別給府中幾個表兄表弟送去。家中長輩們的是一早請安就已經親手送上了。

    哪知柳葉兒卻不接手,反而道:「姑娘,我瞧著筠姑娘、媛姑娘她們都是自己親自送去的,這樣才顯出誠心嘛。」

    紀澄如何不知道蘇筠和盧媛的心思,只沈蕁那個愛熱鬧的嚷著大傢伙兒一起去送,結果蘇筠和盧媛都沒吭聲,沈芫拉了拉沈蕁的衣袖,大家就各自散了。

    端午送東西這樣好的機會,自然有人得抓緊了。紀澄卻是避都避不及,生怕惹了沈家長輩不如意,將來說親時對方多嘴一句,就夠她吃一壺了。

    紀澄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今天包了一下午的粽子,我手臂都酸了,你去問問三姐姐和五妹妹那兒,東西可送出去了,又是怎麼送的,若是她們也去,我就同她們一道。」

    柳葉兒應了,不一會兒就回來道:「三姑娘的東西早就送過去了,五姑娘正要去送,我便說了姑娘的意思,她就說等你一道走。」

    紀澄點了點頭,起身換了件衣裳,出門去尋沈萃,兩個人搭伴兒先去了沈御的院子。

    沈御不在,只弘哥兒在院子裡,見到紀澄時「蹬蹬蹬」邁著小短腿就跑了上來,然後又假裝大人一般矜持地站在離紀澄一尺開外的地方,背著手倨傲地道:「你怎麼來了?」

    紀澄彎下腰忍不住捏了捏弘哥兒的臉蛋,「我來給你送長命縷啊。」

    弘哥兒伸出手,讓紀澄看他的手臂和手腕,繼續倨傲地道:「我有了。」

    紀澄才不管這些,將手中的匣子打開,「別人送的是別人的心意,這個是我的,給你第一個挑好不好?」

    弘哥兒瞅了一眼那盒子裡的長命縷,也沒覺得多精緻,但勝在有趣,手指頭在裡面撥弄了一會兒,挑了一根兒編有小壁虎的長命縷,「就這根兒吧。」

    紀澄將匣子遞給柳葉兒,蹲下給弘哥兒系長命縷。

    他二人倒是沒什麼,站在一旁的沈萃和蘭香可是看傻了。

    弘哥兒什麼人啊?沈家三房裡頭的第一個嫡孫,被老太太想眼珠子一樣看待,吃穿住行哪樣不是頭一份兒,小小年紀就養出了說一不二的氣勢來,儼然沈御第二。

    平日裡弘哥兒見到誰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少年老成,能親近他的人,也就身邊伺候的那幾個,但也都是戰戰兢兢伺候的,像今日紀澄這樣敢捏弘哥兒臉的簡直就沒有。

    而最讓人震驚的是,弘哥兒居然什麼話都沒說,一點兒脾氣沒發。如何不叫常年伺候他,卻還得不著一個笑臉的蘭香吃驚。

    沈萃和弘哥兒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這小侄兒平素最不喜歡人碰,先才她沒來得及提醒紀澄,哪知紀澄和弘哥兒居然如此親近。

    「澄表姐什麼時候和弘哥兒這麼親近的啊?」沈萃不由酸溜溜地冒了一句。

    紀澄沒料到沈萃連這種醋也吃,這性子可太過霸道了些。終究是紀澄到府里的時間短,哪裡知道弘哥兒私底下的秉性。

    沈萃卻難免想多了,以前也有那想嫁給沈御做填房的姑娘,走不通沈御這條道,就企圖同弘哥兒親近,以期望沈御能夠愛屋及烏,哪知道弘哥兒那脾氣比他爹更不如。現如今沈萃見紀澄如此了得,連弘哥兒都討好了,心裡少不得又有些佩服。

    不過佩服歸佩服,沈萃卻不覺得紀澄有嫁給沈御的可能,不由撇了撇嘴,笑話她白費了功夫。

    正說著話,不想沈御就從外頭走了進來,沈萃忙地喚了聲「大哥。」她對著紀澄雖然橫,可在沈御面前就變成了紙老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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