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一掌,勢不可擋,朱雀清依根本無任何還手之力,加上之前靈力耗損過多,此時如斷線風箏一般,遠遠地飛了出去,鮮血染紅無響靈木,艷開朵朵梅花,靈木認主,突然化身為琴,琴響天籟,奏一曲生命芳華,朱雀清依周圍盛放金黃色的光芒,身體頓時覺得輕快許多,無響琴似要傾力將摩耶泯生的力量擋在外面,護得清依安全。
「擋得住嗎?」摩耶泯生將手中骨笛橫在嘴邊,詭異的曲調,殺魂奪魄,就連冥界鬼荒之上也是哀嚎遍野,聲聲撕裂生命空間,碎成無數死亡碎片,無響琴終於不敵,琴聲漸弱,光芒淡去,琴聲戛然而止,清依無法抵擋,指尖一點清聖之力召喚朱雀翎的力量,一聲鳳鳴動九霄,清依驚道:「朱雀神鳥,朱雀翎原來是用來召喚朱雀神鳥的,可是神鳥如果離開天界」
「朱雀神鳥,來得正好。」摩耶泯生的臉上卻露出一絲輕笑。
「只可惜四方神獸只你孤身前來,單打獨鬥,在天界,還沒有誰會是我摩耶泯生的對手,哈哈哈」
朱雀翼掃魔氛,赤火吞邪,強大的神力綿延不絕,摩耶泯生正面迎敵,攻勢凌厲,絲毫沒有要抵擋的意思,直接以強破強,以攻快攻,雙掌納入撼世之力,硬生生地將赤火化盡,一團藍光直逼神鳥,朱雀神鳥再運神力,擋住了摩耶泯生的攻擊,卻也不由得後退了些許。
如此這般又是一番糾斗,摩耶泯生興致不減,朱雀神鳥反倒略顯被動,無奈它深知,如果不殺掉這尊魔,它想將清依帶回天界絕無可能,朱雀神鳥聚一身神力意圖奮力一擊,摩耶泯生原本靜如死水的眼中掠過一絲興奮。
「是時候了。」
摩耶泯生手中白色骨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閃耀藍光的利劍。
「這把劍昊天赦神劍,怎麼會在魔的手中,而且神器對於妖魔而言本是禁忌,妖魔要是碰觸到任何沾染神力的東西都將受到天罰,日日遭受業火焚身,苦痛萬分。」
「赦神之劍本是天界神冶的顛覆之作,在天界所有神兵中名列第三,此劍失傳已久,當初劍靈攜昊天離開天界,沒想到現在卻出現在魔界。」
朱雀神鳥大為震驚,此魔原本身負無匹魔力,現在昊天在手,誰人能敵。
正在朱雀神鳥分神剎那,摩耶泯生帶著死亡的訊息已然逼近,朱雀神鳥還沒來得及抵擋,昊天挾帶著一股巨大得讓人窒息的魔力攻了過來。
「此劍已成魔」
神鳥的胸口破開一道深藍的口子,魔之力量侵入它的身體,肆意橫行,巨大的身影若一團燃燒殆盡的焰火,漸漸黯淡了顏色,重重地從空中跌落,來不及顧盼一眼,未完成的使命,只能與遺恨一同與它陪葬,朱雀翎亦由赤紅變作漆黑,那是生命逝去的顏色,它,死了。
「朱雀神鳥,朱雀神鳥」清依的眼中嗆著淚,「你這個惡魔,你殺了神鳥。」
清依再次運起靈力,摩耶泯生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別再白費力氣,朱雀神鳥已死,守護結界已破,無響靈木對我而言就失去了意義,你帶著它回到天界吧。」他注視著她的眼中分明涌動莫名情緒。
摩耶泯生放開清依的手,消失在她眼前,清依懷抱無響,用手摩挲著朱雀神鳥的羽毛。
「對不起,清依沒能好好保護你我帶你回去。」
朱雀神鳥巨大的身體突然變得色彩斑斕,繼而透明,散作點點熒芒,最後集聚成一股力量,悉數被吸入朱雀翎中,朱雀翎的顏色由黑轉紅,又恢復了當初的模樣。
當她抱著無響木回到朱雀宮,朱雀宮其他弟子皆投來艷羨的目光,誰取到無響靈木,基本上就可以被確定為朱雀星神的繼承人,可是只有清依知道這其中有多麼慘痛的代價,更明白神鳥之死將使星宮面臨無可避免的災難。
朱雀星神的眼中沒有半分欣喜,亦無半分責怪,有的只是無限愛憐和擔憂,她似乎早就預知一切,顯得頗為淡定。
「師父」
清依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雙手捧著無響靈木,舉過頭頂,朱雀星神親自將她扶起來。
「師父都知道了,神鳥之死非清依之過,清依不必自責。」
短短一句話,卻飽含了朱雀星神滿心的師徒情,而朱雀宮眾弟子在知曉這個消息後無不深感意外,如今神鳥已死,南方便成虛位,魔界必蓄勢待發,魔的力量從來就不容小覷,四方神獸的守護結界因朱雀的亡故不攻自破。
神殿之上面對的是眾神聲討,無數朱雀宮弟子用性命換來的無響靈木此刻變得微不足道,神帝和顏悅色,目光中透著仁慈,言語平淡得不帶有一絲感情:「守護朱雀神鳥本來就是你星宮的職責,而今神鳥卻因朱雀宮弟子死在摩耶泯生的手上,失去四方守護結界的力量,魔界將會肆無忌憚,天下也將因此生靈塗炭,朱雀星神,你可知罪?」
「臣下知罪,可是星宮幾百年來為取無響靈木,無數弟子喪身婆羅花海」
話還沒說完便被神帝喝斷:「所以就值得你用天下蒼生的性命來換?」
原來即便是天神,也可以卑賤如螻蟻,輕易葬身在蒼生道義的洪流之中。當初是神帝私下授命要取無響靈木,而今卻是光明正大公然要將她置於死地。
無怨言,在蒼生道義面前有何怨言?只希望神帝念及朱雀宮為取靈木付出的慘重代價赦免清依,不受牽連。
「臣罪不容赦,只求神帝開恩,朱雀宮弟子清依並不知曉臣下私相授予的乃是朱雀翎,更不知道朱雀翎的用處,臣原本只是想將朱雀翎給她做防身之用,卻不想招此禍端,一切根源皆因我而起,臣願一力承當,懇請神帝責罰。」
「朱雀翎由歷代星神掌管,朱雀清依乃是朱雀宮的弟子,卻私自利用朱雀翎之力召喚神鳥導致神鳥意外身故,擅自逾權,她如何脫得了干係?」
朱雀星神睜大眼睛看著他,顯然有些難以置信,都說天條冷漠,冷漠的是天條,還是手操天條的劊子手?他高高在上,還有何欲求?蒼生?真的麼?他在乎的只有蒼生?神帝眼中的悲憫只是對於弱小的蒼生,是因為蒼生永遠都不可能反抗他的力量,只有屈服和崇仰麼?
「將星神帶往神獄,朱雀清依暫時關押朱雀台,待眾神商議過後再行處決。」
荼蘼谷中,韶華勝極,今日夕陽斜去,明日便待百花凋殘,山谷之上,一條明艷身影靜靜注視著谷中的一切,微風弄姿,蝶吻花間,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要站在這裡,看著這些美妙的生命香消黯然,傳說每朵花在即將凋零之前都會有剎那芳華,花開最艷,最為濃烈的花香也在那一瞬間,而他守候的便是這樣的一瞬間。
「花神泣,你欠我一個約定,對不起,讓你等太久。」
「摩耶泯生,許久不見。」他並未轉身,眼神依舊定定地落在谷中。
「客套話不必多說,荼蘼谷的花香不是我喜歡的味道,我只問你朱雀宮有位叫清依的弟子,現在是何情況?」
「你摩耶泯生什麼時候也關心起神仙的事情來了,不是對天界深惡痛絕麼,你我之間的約定竟然為了朱雀宮的一位小仙而破除,這與你摩耶泯生的性情可是大相徑庭啊?看來我的命抵不過朱雀宮的那名小仙哦!」
摩耶泯生沒有搭理他的話,依然冷眼淡看,絲毫不為眼前美景動容。
「摩耶泯生就是這麼不解風情,就算你承認自己愛上一個小仙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天界的神仙大多數還是笨得蠻可愛的,堂堂魔界君主還配不上一個小仙麼?」
「你」
「你若是不滿意我的態度大可殺了我,要麼就遷就我一點,等我賞完花自然告訴你。」
「花神泣,你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如果你願意你的荼蘼谷在下一刻變成荒蕪地,你自便。」
「魔君就是魔君,一點情面都不講,你在天界可是聲名遠播啊,一己之力殺了朱雀神鳥,朱雀宮的那個小仙女自然受到牽連,現在正被囚禁在朱雀台聽候神帝發落呢。」
話剛說完,摩耶泯生便已消失在荼蘼谷中,花神泣嘴邊掛著淺淺的笑,輕聲嘆息:「錯過了一朵,只好等下一朵囉。」
那一日他孤身通過四方之南的朱雀虛位闖入天界,手提昊天劍,一路殺到朱雀宮,所向披靡,勢不可擋,神劍飲血,更是囂狂,昊天劍靈跟隨主人肆意殺伐,奪命瞬間,綻開朵朵九霄鳳羽,潔白無垢的花瓣上卻添淚紅。
朱雀台上昊天神力斬斷禁神鏈,他伸出手,淡淡說道:「跟我走。」
那一刻的他好似救贖她的神,要將她帶離被困鎖的籠,可是他卻偏偏是魔,是殺害朱雀神鳥的兇手,是連累師父被罰的魔。
那一日諸神想要圍殺這尊魔,他拼了性命將她帶出天界,從天界到人間,不曾負傷的王青衫上呈現斑斑血跡,即將到達魔界,他放開她的手,躺在那片讓人深陷沉淪的婆羅花海中。
「哪裡是通往魔界的入口?我帶你回魔界。」
「你不後悔?」
「你救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那就隨我入魔界吧。」
他湊身上去,深深一吻,一抹腥甜自朱雀清依的喉間滑過,魔之王血,這一吻天地同陷,墮落的仙,遙遠的天宮已成了海市蜃樓的存在。
「不要攻打天界好不好?勝利從來都是用犧牲來換。」
「給你三百年的時間愛上我和魔界的子民,如若不能,我送你回天界。」
三百年後,他為君,她為妃。
「從此以後朱雀清依便是我魔界的妃,魔界子民誰敢對她不敬,便是對我摩耶泯生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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