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這在鍾義使用手機之後還是第一次。
鍾義接了,手機中卻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以鍾義如今的耳力,凡是他聽過的聲音都會牢牢記憶,所以他立即就聽出來這是薛冰蘭的聲音。
「鍾義,我是薛冰蘭,你在哪兒?」
鍾義心中奇怪,這張嘴就問「你在哪兒」,有這麼打電話的麼?不過他還是回答了:「我在人民醫院,你怎麼知道我號碼的?」
電話里薛冰蘭沒有回答鍾義的問題,她很焦急地說道「有急事,你聽我說,你應該有兩個女朋友吧?一個穿紅色衣服的,一個穿藍色的。」
「不是女朋友,就是普通朋友。」鍾義心說這薛冰蘭知道的還真不少,但是她顯然誤解了姚嚴兩女和自己的關係。卻聽見薛冰蘭繼續說道:「你趕緊告訴她們,千萬不要回陽光水岸,小區門口有人要綁架她們。」
「什麼?」鍾義的腦海里第一反應,就是劉宇怡轉述的那句話——「要不然跟你有關係的女人都沒好下場。」
他立即問道:「是什麼人?你認識嗎?」雖然是這樣問,但是鍾義已經認定了幕後指使人必然是馬偉。
「我不認識,他們坐在車裡,拿著的手機裡面就是你和這兩個女孩的照片,那幾個人還說要先禍害了這兩個女孩,然後送到南邊的賭場裡去接客。這大白天的,我沒法收拾他們……」
鍾義聽得有些後怕了,來醫院的時候,他還不想讓姚嚴兩女跟著的,只是覺得她們放學後交通不便,這才先帶到了醫院,打算晚上再讓嚴雪莉回她自己的家的,這一念之差,險些就把兩個女孩給害了。
「鍾義,你還在聽嗎?」
「嗯,我在聽,謝謝你啊,真的謝謝你!我要馬上安排一下,先掛了。」鍾義決定立即給彥東打電話,這種事,他一個人已經處理不好了,人家同時瞄上了他三個朋友,就是想要守護都守護不過來。
彥東接到電話時,剛從清泉山旁邊的白馬水庫里游上岸,一聽有這種事情,而且是發生在他的轄區內,立即就趕了回來。
半個多小時之後,彥東已經出現在人民院的外三病區門口,他用手機把鍾義喊了出來,說道:「根據你說的情況,我們如果現在就出警抓人,很可能什麼都弄不明白,即使抓了,他們只要咬住了不鬆口,我關他們24小時就得放人。所以我決定抓他們一個現行,這就需要你的兩個女朋友配合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獲得充分的時間去審訊這些人,總會有人熬不住鬆口的,到時候,我就可以抓他們背後的那個人!最少,我們能找到幕後的真兇,還能夠弄清楚他想幹什麼。」
鍾義急躁道:「幕後不就是馬偉麼?用的著這麼麻煩?我直接去把他放倒,你們抓了不就齊活兒了?」
彥東笑了笑,指著鍾義說道:「法盲了不是?沒有鐵證就抓馬偉,他哥哥馬政也不是吃素的,反過來到局裡參我一本,咱們才叫吃不成羊肉,反惹一身騷!」
鍾義也不得不承認,這方面他跟彥東是沒法相比的,就得按照彥東的辦法去做,他剛想說話,卻看見從2樓噔噔噔地上來一個女孩,女孩一口氣上了3樓,在進入外三病區之前,跟鍾義照了一個臉對臉,兩個人都呆住了。心說他(她)怎麼上這來了?
鍾義遇見的是徐泫雅。
兩個人異口同聲:「你怎麼在這兒?」
彥東點了支煙去了一邊,開始安排所里的警察做好出警前的準備。
鍾義和徐泫雅都笑了起來,然後鍾義指著病區裡面說道:「我朋友在裡面住院,我來看看。」
「哦,我媽媽在這裡上班,我來找她吃飯。你哪位朋友病了?」徐泫雅又好奇了。
「劉宇奇他姐姐,劉宇怡。」鍾義倒是覺得沒什麼可以藏著的。
「呀!她昨天不是還跟我們一起唱歌?她怎麼了?我看看她去……」徐泫雅說著就往裡面跑,她對劉宇怡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比姚嚴兩女的印象好得多。
鍾義也跟了進去,趁著徐泫雅問候劉宇怡的時候,他把姚嚴兩女叫了出來,跟她們說了馬偉的事情,見兩女嚇得花容失色,他急忙又把彥東的安排也說了,然後徵求兩女的意見。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兩個女孩也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今晚不能抓住這些人審個明白,那麼鍾義身邊的女孩就將會始終籠罩在這片陰影之下,那日子可就沒法過了。眼下就是想跟鍾義劃清界限都來不及了,人家早就認定了她們三個都是鍾義的馬子。
姚嚴二女也沒有打算離開鍾義,所以她們沒得選,必須要做這次抓捕行動的誘餌。
這件事,就事論事來說,也有著令人寬心的一面,那就是仇人的目的不是傷害她們的性命,而只是想要劫色後逼良為娼,所以不至於有生命危險。甚至可以認為,比起劉宇怡的被撞來說,危險更低。
所以二女毅然同意了彥東的方案。
鍾義把二女帶到了彥東的面前,由彥東交代她們一些注意事項,趁這個機會,鍾義回到病房囑咐了劉宇奇和任青竹,讓他們待在病房內不要出去,劉宇奇也答應了。
劉媽媽卻說稍後劉宇怡的爸爸也會來,等她爸爸來了,她們老兩口一起照顧劉宇怡,就不麻煩侄子陪著了。
鍾義這才稍稍放心醫院這頭,他走出了病房,卻看見徐泫雅和孫醫生站在一起,徐泫雅看見了鍾義,就介紹道:「鍾義,這是我媽,媽,這是我同班同學,7號病房裡那個也是我同班同學,叫劉宇奇。」
美貌的孫醫生面露慈祥之色,聲音壓低了道:「這可真是巧了,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說,我家小雅的同學,我能力範圍內的肯定照顧。」
「謝謝您了,孫大夫,謝謝你,徐泫雅同學。」鍾義給這母女倆鞠了兩個躬,給母親鞠的深些,給女兒鞠的淺些。然後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鍾義的背影,孫敏說道:「這孩子,真懂禮貌。」
「什麼呀?連阿姨都不知道喊,還禮貌呢,我看他是沒禮貌。」徐泫雅很不贊成地說。
……
袁大軍坐在辦公室里,有些心煩意亂,幾個老闆約他打麻將,也被他給推了,他把兩隻腳放在大班台上,一邊抽菸一邊想,胡不歸帶人去辦事了,也不知道順不順利。
正當六神無主之際,手機忽然響了,袁大軍用腳把手機勾到了手上,一看號碼,立即就坐好了身體,接了電話說道:「馬所,有什麼指示您說。」
電話里的聲音傳來:「我是指導員,別喊我馬所,你寒磣我呢?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給你透個底,剛才我看見我們所里那幫御林軍可是穿著便衣往東去了,今天你的手下人沒安排什麼業務吧?」
袁大軍一臉的驚詫說道:「沒有啊,馬哥,不過兄弟還是得謝謝您,這樣,正好我這裡有個兄弟剛從南邊給我賭了塊祖母綠回來,我這樣的人留著也沒用,糟蹋寶貝啊,明天我讓人給送到嫂子那去,馬哥你提前跟嫂子說一句。」
「你看你,又要腐蝕我不是?」
「就一塊石頭,有什麼腐蝕不腐蝕的?您要是怕被腐蝕,您就把它給扔您家魚缸里,讓水來腐蝕它不就行了。」
「好吧好吧,唉,我說你也小心著點,彥東可不是原來的老謝,這傢伙手黑著呢,別讓他逮著啊,逮著你,我晚上也睡不著覺。」
「行,我這就給弟兄們都放假,讓他們都上新馬泰旅遊去。」
掛掉了馬政的電話,袁大軍立即撥通了胡不歸的電話:「都他媽停了!在那裡留一個人望風,讓他看看條子是不是衝著你去的!你和其餘的人趕緊撤回來!馬上!」
……
彥東開著普桑載著鍾義和姚嚴二女,後面跟了幾輛其貌不揚的經濟型私家車,私家車裡的便衣們,就是彥東的得力手下了,也就是馬政所說的御林軍。
再有1公里就到陽光水岸了,彥東的車隊開始拉開車距,這時鐘義的電話又響了,鍾義看了號碼,還是薛冰蘭的,就接了起來,卻聽薛冰蘭說道:「你小區門口的那些車都走了,原來我以為是2輛,現在才看出來是4輛,你的女朋友可以回來了。」
鍾義愣住了,一臉無奈地把薛冰蘭的話轉告給了彥東,彥東立即搶過鍾義的手機說道:「你能不能打個出租車跟上那四輛車,看看它們開到哪去了?」
薛冰蘭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那4輛車早就跑沒影了。」
彥東頹然地把電話交還給鍾義,他瞬間就明白過來,肯定是馬政在放水了,不禁嘴裡咬著牙說道:「這個老狐狸!」
鍾義把電話拿到耳邊剛想說話,卻聽見薛冰蘭搶白道:「你說誰是老狐狸?你才是老狐狸!你一家都是狐狸!」
「薛冰蘭,是我,你在小區保安值班室等等我,我馬上就到,我們見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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