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那邊,左衛國已經知道了邢小娟的情況,得知邢小娟竟然被判刑,左衛國覺得罪有應得,也是理所當然。
他看到邢小娟寫給他的信,說起果醬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她無恥到了極點。
邢小娟上輩子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什麼也不會。
嫁到左家後,有他寵著,再加上他媽年紀不大,家裡家外一把手,邢小娟每天除了去公社上課,幾乎不用做任何家務。
後來嫁給宋士林後,倒是什麼都學會了,家務雜活樣樣能來。
至於她為什麼能學到婁燕妮的部分手藝,左衛國苦笑一聲,誰都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
他那時候雖然舊情難忘,但實際上隨著時間日積月累地流逝,燕妮已經慢慢進駐到了他的心裡,只是他還沒有發現而已。
他那時候沒有辦法背叛燕妮,也沒有辦法對邢小娟的情況視若無睹。
他留下了邢小娟,雖然兩人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沒多久村里到處都是閒言碎語。
邢小娟很難受,他聽著也不大舒服,緊接著他媽就從城裡趕了回來,把他臭罵了一頓,要把邢小娟趕走。
邢小娟跪在地主求楊秀芬,跪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直接暈倒進了醫院,惹得他更心疼了起來。
燕妮知道這件事後,考慮到邢小娟是孩子們的生母,托人給邢小娟介紹了個打掃衛生的工作。
他們這個年代,高中生就相當於後來的大學生,邢小娟本事沒有,心氣很高,幹了幾天就干不下去。
之後燕妮又陸續給邢小娟介紹了幾個工作,但她都干不長。
後來邢小娟又求到了他這裡,是他……做主讓邢小娟去了婁燕妮的飯店做事。
左衛國苦笑一笑,那時候的他完全沒有想過,為什麼邢小娟別的什麼工作都干不好,而同樣是打雜做衛生,在燕妮的店裡卻能一直幹下去。
除了燕妮待人和善,是否還有邢小娟別有用心的原因。
現在邢小娟靠著從婁燕妮那裡學來的手藝,告訴他,她要發家致富。
左衛國被邢小娟的無恥驚到,立即就寫信提醒了父母和姐姐,要小心提防,不要和邢小娟同流合污。
不過算算日子,他的信這時候應該還才剛剛到家。
現在左衛國都有些後悔,把邢小娟留在左家,害得左父還要替她收拾爛攤子,還差點拖累姐姐、姐夫一家。
對於邢小娟坐牢,左衛國沒有什麼好說的,也聽左父的話寫了報告,也沒有和邢小娟單方面聯繫。
但像左父說那那樣,就此和邢小娟斷了是絕不可能的,不是他不願意。
而是邢小娟腦子裡的路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如果他態度轉變刺激到她的怎麼辦?
左衛國不敢拿家裡人的安全去賭。
一整個晚上左衛國都在想,如果是上輩子的左衛國,面對邢小娟坐牢,他會怎麼做?
婁靖平和韓凜幾乎同時收到婁燕妮的信,他們都知道了婁燕妮要調到縣郵電局的好消息,韓凜還收到了婁燕妮承諾給他的鋼筆。
拿到婁燕妮鋼筆的韓凜立馬就把在正用的鋼筆收起來,換上了婁燕妮給他的這一支。
藍色的筆桿,銀白金屬筆帽,百貨商場裡最便宜的英雄鋼筆,韓凜卻覺得比幾十塊錢一支的更好寫,寫出來的每一個字也比原先的鋼筆更俊逸。
不過……韓凜瞅了眼擺在桌上沒捨得用的茶缸,有點擔心大舅子知道婁燕妮給他寄鋼筆後心裡會有意見,畢竟頭次的獎勵已經被他順了回來。
第二天,婁靖平就收到了戰友從團部給他捎來的新鋼筆。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婁靖平。
莫名其妙就收到了韓凜送來的一支新鋼筆,可他分明有一支鋼筆呀,難道是想鼓勵他在部隊也要好好學習?
不明白其中深意的婁靖平,考慮到自己有鋼筆,這支多餘出來的放著也是浪費,便給趁著寄津貼回家的時候,順便婁燕妮寄了回去。
他還記得上回燕妮的鋼筆是給了竣林,她自己用的是竣林舊的漏水的那一支。
楊秀芬最近都不大怎麼愛出門,深覺這輩子的臉,都因為邢小娟丟盡了。
當時邢小娟回來說她要升主任的時候,左父就勸過她,既然私底下做果醬賣,供銷社那邊就不要出頭了,悶聲發大財才是正理。
可惜邢小娟覺得她做為出了果醬方子的人,理所當然能夠參與到工廠的管事,就算是她來當這個負責人都不為過,也不知道她的心怎麼就那麼大。
如果左衛國在就清楚,邢小娟無非是認為自己是重生的,凌駕於規則之上,所以才這樣膽大妄為。
畢竟得老天眷顧重生,這本身就是莫大的幸運,清楚歷史的進程,知道未來的發展,可不就會產生世界都圍著她轉的錯覺。
就像他,剛重生的時候不也認為,很快會重新娶到燕妮的麼。
左父和楊秀芬也沒有想到,會有人直接略過公社舉報到縣裡去,也就沒有往勸,誰知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私下裡買賣這東西,沒有被抓到都好說,一旦抓到性質就嚴重了。
好在左歡那邊的關係夠硬,買了果醬的人家也怕牽連到自身,都堅持只是正常親戚朋友的人情往來,不然後果會是怎麼樣,楊秀芬想都不敢想。
也好在是這樣,再加上供銷社那邊不追究,他們從中周旋走關係,才只套了個破壞統購統銷判了一年多,不過要弄個侵吞集體財產……
哎!楊秀芬長嘆一口氣,錢財動人心,她精明了一輩子,沒想到栽在了這上頭。
楊秀芬還擔心的是,左衛國要是知道了這事,會不會擔心衝動之一做出什麼不應該的事情來。
當初左衛國一根筋對邢小娟好的事,楊秀芬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邢小娟最近在裡頭怎麼樣?」邢小娟在本省的一個女子監獄服刑,為了穩她的心,左父去看過兩回,楊秀芬一直還沒去過。
左父嘆了口氣,「還能怎麼樣,老老實實服刑。」
老老實實服刑的邢小娟,再一次從收發室失落而回,監獄裡寫出去的信件多,回來的信件少。
但她沒有想到,她進來快一個月,左衛國竟然還沒有寫信給她。
明明當時左父說好了,雖然劃清界線,但衛國的信會寄到家裡,家裡再給她轉寄過來的。
這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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