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這些來,劉婆子都懊悔不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可那些殘忍的事,確確實實都是她做的,無從狡辯。
可這些事,對比起她後來的經歷,其實都算不得什麼。
劉婆子再嫁,選的男人依舊不是個東西。
這個男人酗酒,好賭。
眼看著劉穎越長越大,清秀的模樣漸漸長開,便被這個繼父給惦記上了。
尤其是當她被欺負之後,滿懷信任想尋求母親的幫助,卻迎來了一頓毒打。
劉婆子到現在都還記得劉穎的眼神,充滿了怨恨、絕望。
十三歲的女孩,拖著遍體鱗傷,從此離開這個殘破的家。
劉婆子哭著哭著,無聲失笑。
嘲笑著過去的她。
你瞧,最親近的人,反倒成了發泄怒火的最佳人選。
只要還有親緣在,無論她對劉穎做什麼,那個無辜的孩子都只能受著。
成柚感覺有一團棉花堵在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在這個破爛的屋子裡,看到了少女時期的劉穎,在嘶喊,在呼救。
無助的她,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哪怕如今的劉婆子再怎麼後悔,她都生不起半分同情。
「你也覺得我很壞,是吧?」劉婆子突然朝自己臉上扇了一耳光。
結結實實,聲音清脆。
成柚不予置評,說道:「明天我讓人擬了協議送過來,需要我幫您找個地方暫時住下嗎?」
劉婆子擺擺手,「不用了,我自有去處。」
成柚頭也不回離開了,心情有些沉悶。
第二天簽協議,她也沒有親自過來,而是讓陳勤處理。
對於劉婆子的去處,她也沒有那麼感興趣。
燕城這麼大,她這麼有錢,總不至於流落街頭。
劉婆子最終還是把地方賣給他們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回春堂製藥廠。
裴克勝倒沒有什麼感覺,難受的是邱應巡。
這幾天他吃不好睡不好,就怕成柚把不該說的事給說了。
現下真善堂要過來建廠,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心裡就更有危機感了。
裴克勝瞧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嗤了一聲:「人家手裡不會真握了你的把柄吧?」
邱應巡慌慌張張舉起手:「岳父,我發誓,我真的沒做過對不起您的事。」
裴克勝一拂手,不耐煩道:「行了,我對我自己的眼光還是相信的。」
邱應巡出身軍人家庭,怎麼都不至於太差。
他沒想到的是,邱應巡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拿下了這塊地,成柚第一時間找到了劉穎,對她表達了感謝。
劉穎擺擺手,沒有抬頭。
「這是我欠你的道歉。」
她一直都能對成柚低頭,說一句對不起。
這是她欠成柚的。
成柚說道:「劉奶奶不知道去哪裡了。」
簽完了合同,錢到手了,她便離開了。
陳勤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劉穎冷漠道:「不需要跟我說這個。」
一直到一月下旬的時候,劉穎收到了派出所的通知。
在河裡撈到了一具女屍,經過鑑定之後,是劉婆子本人。
岸上還有她留下的遺物,暫時可以排除他殺。
劉穎聽到公安的話,失神地望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包,她指明裡面的東西都留給你。」
公安都檢查過,裡面全是錢。
除了賣地的錢,她還把自己這麼多年的積蓄全部都取了出來。
劉穎沉默著收下東西,跟著公安認領了屍體。
全部手續走下來,從認屍到火化下葬,一滴眼淚都沒掉。
太過平靜,反倒讓成柚有些擔心。
「劉老師」
劉穎笑了笑,「我沒事。」
就只是有些茫然。
她恨了一輩子的人,突然沒了。
滿腔的恨意,好像失去了方向。
有些怠倦,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要不你還是休息幾天吧,木桸草的事不著急,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弄完的。」
藥材園那邊晚上特別冷,劉穎現在狀態不好,成柚擔心出事。
劉穎笑著搖搖頭,「她對我的影響沒那麼大,你放心吧。」
她對劉婆子的感情很複雜,不單單是恨,只要把自己投入工作,過幾天就好了。
成柚沒再勉強她,只不過她這幾天來藥材園更勤了一些,直到看到劉穎情緒穩定,心裡才放下。
時間轉眼到了二月,邱應巡和裴蘭蘭的婚期臨近。
陳勤急得團團轉,不知道還以為他女兒結婚。
這期間,他找過裴克勝好幾次,甚至直接把邱應巡和成桃的事兒告訴了他,奈何裴克勝根本不信。
他現在仿佛入了魔,就只想看女兒結婚。
想著只要結了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能讓裴蘭蘭被人給欺負了。
這下,陳勤是真的沒辦法了。
「你怎麼不直接去找裴蘭蘭?」成柚問道。
陳勤耷拉著腦袋,他不敢。
成柚拍拍手,說道:「走吧。」
「去哪兒?」他抬起頭。
「我跟你一起走一趟,你應該知道裴克勝家在哪裡吧?」
陳勤猶豫了一下,「那我要不要帶上些什麼東西?」
這一次過去,是為了多年前的事道歉。
成柚便陪他逛了一會兒商場,打算給裴蘭蘭買個禮物。
最後挑中了一塊手錶。
價格不算低,但陳勤覺得這樣才算有誠意。
他們選在了裴克勝不在家的時候過去,不然的話,估計裴克勝根本不會讓他們進門。
成柚打量著眼前的大門,這個四合院看起來可不小,難怪說裴家有錢。
「就是這裡嗎?」
陳勤點點頭,「對,你敲門吧。」
成柚睨著他,「你自己怎麼不敲門?」
「我不敢,你快點。」
成柚無奈一笑,抬手敲門。
不多時,他們聽到了腳步聲。
但沒見人開門。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裡面的人怯生生問道:「是誰呀?」
成柚看向陳勤,「是她嗎?」
陳勤點點頭,「蘭蘭,我是陳哥,你還記得我不?」
陳勤在回春堂做過很多年,又和裴克勝有過節,裴蘭蘭怎麼會不記得。
她沉默片刻,才問道:「有事嗎?」
「我們能進去嗎?」
裴蘭蘭沒回答,過了許久,才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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