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雖然好奇夏婕找自己幹嘛,可還是連忙接過手機。
「小蘇,我這邊可能有點事要請你幫個忙才行。」
「什麼事您說。」
「跟黃金大劫案有關,你馬上來一趟我單位吧,電話里不方便說。」
聽著夏婕那疲憊中帶著焦急的語氣,蘇銳沒敢耽擱時間,跟沈宓說了一下情況後便直接趕往北江公安分局。
審訊室外,蘇銳見到了滿臉疲憊的夏婕,還有同樣疲憊不堪臉上卻充斥著怒氣的李安民。
「夏隊,這幾個傢伙太他娘的囂張了,熬了他們三天三夜了,一點作用都沒有不說,反倒是讓他們更囂張了,這麼下去,別說撬開他們的嘴了,最後我們恐怕得把人放了也說不定。」李安民怒氣沖沖。
半開門的審訊室中,袁成的冷笑聲也在同一時間傳入耳中:「不就是不讓我們睡覺嗎?你們以為這麼做就能讓我們招了?」
「真把我們當傻子不成?招了就是一個死,不招時間到了伱們就得放了我們,這點事情,你以為我想不明白?還是說,以為把我們分開審訊,騙我們有人已經都招了,就能嚇到我們?」
「真招了就能不判死刑?別鬧好嗎?」
「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好了,看看能不能讓我招了。」
「沒有證據的話,你們就得把我們給放了。」
袁成囂張至極的話頓時就讓李安民暴跳如雷:「媽的,老子」
「老李,先別生氣,你越生氣他們越囂張,不要讓匪徒把你的節奏給打亂了。」
夏婕安撫了一句後,眉頭一皺:「要不讓邢局找市局要兩個審訊方面的專家吧,這樣下去,我們真得把人給放了。」
「放人沒什麼,關鍵是案子破不了,咱們沒辦法向外界交待。」
李安民吸了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找市局的專家就行?夏隊,這幾個人的情況您是看到了的,別說市局那邊了,就是省里,甚至更上面派人來也沒用,這幾個傢伙知道自己一旦招了就是死刑,根本就不願意鬆口。」
「這種情況,誰來都沒用。」
「夏隊,咱們這次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人是抓到了,給審訊一點進展都沒有,傳出去他都臉紅。
夏婕咬咬牙:「再熬兩天吧!」
李安民急了:「夏隊,可我們沒時間了啊!」
「那能怎麼辦?」興許是太疲憊的緣故,夏婕語氣也有些不太好。
李安民臉色難看。
誰也沒有想到,三年前黃金大劫案的匪徒抓到了,卻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幾人在審訊室里猖狂。
這時,邢世軒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李安民的熬鷹戰術,是出了名的厲害。
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也該有結果了。
不說全部都招了,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扛不住吧?
「夏婕,情況怎麼樣?誰招了?」邢世軒對夏婕和李安民的能力還是很認同的,一想到黃金大劫案告破在即,心中自然欣喜。
這次北江分局可算是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戰。
過段時間去市里開會,他腰杆都能硬氣不少。
然而,接下來李安民的話卻是讓他臉色一沉:「邢局,還沒有什麼進展。」
「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審訊好幾天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進展?」
「你們怎麼做事的?」
繞算是邢世軒沒什麼脾氣,此刻也是怒火中燒,他前兩天可是跟管宋卿把話都給放出去了,用不了幾天就能破案,合著到現在審訊都沒有一丁點的進展,這讓他在你們向管宋卿交差?
面對邢世軒的質問,夏婕和李安民兩人都是沉默不語。
邢世軒甩了甩手:「你們」
見兩人一臉的疲憊,邢世軒沒再罵人,而是問道:「人呢,我倒要看看這幾個傢伙有什麼本事,竟然讓你們兩個人都焉了。」
他話說完,還不等夏婕兩人說什麼,就推開了袁成那間審訊室。
審訊室中,王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袁成,你的罪證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不少,我勸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招了你才有輕判的機會,不要以為抵死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袁成一臉不屑:「你們要是有辦法就不會在這裡跟我說這些了。」
他說完,這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間打開了,看著一臉陌生的邢世軒,袁成冷笑道:「喲,新人?這是從哪裡搬來的救兵?」
王櫟本以為是李安民或者夏婕進來了,便沒有理會,可聽到袁成這話,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回頭一看,見邢世軒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他連忙起身,一臉恭敬:「邢局,我」
邢世軒壓了壓手,低垂著眼臉:「小王,你記錄,我來跟他聊聊。」
「是,邢局。」王櫟立馬坐下,翻開身前的審訊本。
袁成一聽王櫟對邢世軒的稱呼,更是囂張無比:「你就是北江分局的邢局?」
「聊聊?」邢世軒很隨意的說道。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袁成撇撇嘴:「我勸你也不要白費功夫,我沒什麼好說的,三年前的黃金大劫案跟我沒什麼關係。」
「那錄音筆怎麼解釋?」
「口嗨唄,還能怎麼解釋?」
袁成聳了聳肩道:「事情不是咱乾的,你總不能屈打成招,非得讓我承認是我做的吧,再說了,那錄音筆里的話也不是我說的啊!現在技術那麼好,合成的也有可能。」
說完,袁成心中冷笑不止。
只要找不到那批黃金和鑽石,沒有確切的證據,想定我的罪,做夢去吧。
再說了,就算是找到了黃金和鑽石,那也沒用,只要他不承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來都拿他沒有辦法。
現在是法治社會,法無禁止即可為,疑罪從無。
我是殺了人,搶了黃金鑽石,可你們沒證據,那我就沒罪。
袁成想的很清楚,只要其他人嘴巴牢點,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時間一到,就得放了他們。
幾句話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袁成的冷靜讓邢世軒突然間明白為何自己手下兩員大將都拿對方束手無策了。
這傢伙,出乎意料的冷靜。
完全無視你的任何威脅和引誘,他甚至不相信你說的任何事情。
這種人,想要讓他乖乖的承認自己曾經犯下的罪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也讓原本還信心滿滿的邢世軒,此刻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淡淡地看著對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確,你很冷靜,哪怕我也不得不承認,想說服你承認很難,甚至可以說沒有可能。」
「但你也別忘了,被抓的不是你一個人,那件事也不是你一個人幹的,你能保證自己不會招,那其他人呢,你能保證嗎?」
「不是誰都能像你這麼冷靜地。」
邢世軒很平靜,完全不像是在審訊一名罪大惡極的犯人,更像是在跟一個陌生人聊著家常。
只是,袁成顯然不吃這套:「邢局說的沒錯,我是保證不了其他人,但我能保證自己就行。」
「我也不想去管他們會不會說什麼,只要我自己什麼都不說,那就夠了。」
「而且」
說到這裡,袁成突然間抬起頭看向邢世軒,笑了:「邢局不覺得我比你更懂那幾個傢伙嗎?」
「他們會不會說什麼,我比你更了解。」
囂張!
而且不是一般的囂張。
甚至已經有點肆無忌憚了。
這話聽的在一旁的王櫟都是猛然起身,怒喝道:「袁成,端正你的態度,這裡不是你家,不要以為你就吃定我們了,也不是誰都像你一樣不知悔改。」
「是嗎?」
袁成完全沒有被王櫟這番話給影響到,繼續說道:「他們四人中,真要有人透露了什麼,你們還會在這裡跟我說這麼多廢話?恐怕都懶得理我吧!」
「再說了,那可都是死罪,他們也怕死,是人都怕死。」
「說了就得死,不說還能活,這個道理他們比我更清楚。」
袁成微微一笑,自信中帶著一絲冷漠。
看似他是被審訊的那個,可自始至終,這場審訊的主動權都被她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
他很清楚。
如果那四個人中真的有人泄露了信息,警方不會如此悠閒地與他周旋,而是會直接採取行動。
同時,他也點出了一個基本的人性弱點——對於死亡的恐懼。
在生與死的抉擇面前,大多數人會選擇沉默以求自保,這是每一個人的本能。
有些時候,不是你答應說減刑就一定相信的。
黃金大劫案,搶到手的黃金和鑽石價值幾千萬,殺了那麼多人,裡面甚至還有一名警察。
如此滔天罪惡,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所謂的減刑,不過是忽悠人的罷了。
保持沉默,是唯一的出路。
「我勸你們,與其在我身上浪費功夫,倒不如去試試那幾個傢伙,也許,真的被你們嚇到了也說不定呢?」
袁成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嘲諷,仿佛在嘲笑那些認為可以輕易從他口中套出信息的人。
邢世軒聞言,目光深邃,似乎在評估袁成話中的真實性與背後可能隱藏的動機。
這種局面下,心理戰尤為重要,袁成顯然在試圖通過展示自己的冷靜和對同夥心理的把握來占據這次審訊的主動權。
「袁成,你的自信我很欣賞,但別忘了,法律不會因為個人的精明而網開一面。」
邢世軒語速平緩,每一個字都顯得沉甸甸的,「我們的工作是搜集證據,而不僅僅是依賴口供,你認為的安全,也許只是暫時的錯覺。」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任何試圖逃避法律制裁的行為最終都將面臨正義的裁決。」
「是,我們掌握的信息是不夠,但也不要忘了,只要事情是你們幹的,就會留下蛛絲馬跡。」
袁成閉上眼睛:「那邢局就去查吧!查到了我袁成自認倒霉,查不到,時間一到你們就得放我離開。」
邢世軒看了眼袁成,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他從審訊室走出來。
一直在外面等待的李安民,眼見邢世軒出馬都一無所獲,一時間也有些坐不住了。
「邢局,現在怎麼辦?」
李安民咬咬牙:「這幾個傢伙的嘴巴實在是閉的太緊了,特別是這個袁成,腦子太清醒了,什麼招放他身上都沒用。」
「其他人呢?」邢世軒看了眼其他審訊室,袁成這麼難對付,難不成其他人也這樣?
他不相信其他人抗拒到底的決心跟袁成一樣強,總能找到突破口的。
袁成身上不行,那就從其他人身上打開這個豁口。
只要有一個人招了,那這事就成了。
哪怕只是問出了那批黃金和鑽石的藏匿點,那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贓款找到了,發現其他證據就簡單多了。
李安民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幾個傢伙是沒有袁成這麼堅決,也沒他冷靜,可也難對付,都是老油條了,嘴裡他娘的就沒一句真的,你跟他聊黃金大劫案,他跟你說平時過的有多苦,現在賺錢不容易。」
「至於那批黃金和鑽石,我們已經派人去他們住的地方看了,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不過,跟其他人住在一起的,好像多出了一張床。」
「是誰的查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
邢世軒沉吟一聲:「那個也許是個突破口,仔細查查看,也許黃金大劫案的匪徒不止他們五人,還有第六人也說不定。」
「我們一直派人在那附近看著,但還沒有任何消息。」
「現在最關鍵的還是這幾人每一個開口的,都知道一旦招了就是個死,咬死都不願意招。」
這個案子難就難在這裡。
五個人,沒一個輕罪的,在三年前的黃金大劫案中都殺了人,一旦定罪,肯定是死刑,就算輕一點可能也是無期。
這要是招了,相當於把自己送上了刑場。
沒人不怕死。
越怕死就越不會招。
聽到這裡,邢世軒就一陣犯愁。
他前兩天才跟管宋卿打了包票的,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審訊工作,然後寫一篇報告交上去。
沒想到至今都沒有任何進展,回頭要是傳到了管宋卿耳中,那就不只是挨罵了,管宋卿恐怕殺人的心都有了。
「邢局,要不找個心理學的專家來試試吧,這樣下去,時間一長審訊可能會越來越難。」夏婕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請人。
「而且蘇銳跟他們溝通過,袁成幾人都親口說過黃金大劫案一事,蘇銳的話,算半個證人沒問題吧?」
「蘇銳?」
邢世軒這才想起來,蘇銳已經在一旁等了有些時候了。
他回頭看了眼蘇銳,搖了搖頭:「不行,蘇銳不是當年的目擊證人,只是聽袁成幾人說到了黃金,並沒有親口承認三年前的事,而且只有蘇銳一個人的話,很難給他們定罪。」
「那我們豈不是一到時間就得把他們放了?」李安民一臉不甘。
一旁,聽到三人談話的蘇銳,低頭看了眼自己掌握的審訊大師技能,陷入了沉思。
「審訊大師的話,應該會有點作用吧?」
蘇銳也不敢確定,但看著愁眉苦臉的夏婕三人,還是站了出來:「那個要不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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