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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鷙與桑野的苦口婆心,扣兒不置可否,只是冷了一張臉,看向孤鷙,「既然叫我一聲夫人,你便要聽我的,你儘管前去知會孤逸,將我的意思帶到,我若在這裡有什麼好歹,孤逸自然會擔當的。」
扣兒的話讓孤鷙和桑野兩人面面相覷,不解其中之意,那邊廂,扣兒已經顧自繼續道,「若是堂堂孤月盟分舵都護佑不了我這個弱女子,那孤逸這個盟主的位置也可以讓出來了。」
扣兒的話,雖然含著怪責之意,但是孤鷙已經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這裡畢竟是孤月盟的分舵,以分舵的實力,扣兒留在此處自然是安全的。
左思右想一番,孤鷙終究是點了點頭,一來扣兒的性子他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情旁人是很難更改的,二來,扣兒留在這分舵,應當也是安全的,只是雖然同意扣兒留下來,但是孤鷙卻堅決不肯回去復命,只是讓桑野找了一個弟子前去傳訊,自己留了下來保護扣兒。
見孤鷙讓步,扣兒也不堅持,桑野見眾人達成意見了,便立刻著人安排事務。
晚膳時分,幾個人都坐在一起用膳,苦兒和王媽媽已經習慣與扣兒同吃,孤鷙和桑野一開始則是拒絕的,直到扣兒堅持,兩個人才無奈地坐了下來。
一頓飯吃的不快不慢,扣兒在席間一直聊著過去的事情,神情間有著難得的光彩。
孤鷙靜靜看著扣兒,看著她神采飛揚,心底有某處微微一顫。
用過晚膳,桑野便安排眾人休息,扣兒早早上了床,其餘幾人也便都散去了。
夜半時分,分舵的大院之中,早已寂靜無聲,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的扣兒,此刻陡然間睜開眼睛,輕手輕腳推門而出。
分舵的一些值夜安排和機關布置早已經不是之前扣兒在時的模樣,只是扣兒深諳機關之道,雖然有些困難,終究是沒有驚動任何人無聲無息地敲開了桑野的門。
桑野看到站在自己門口的扣兒大吃一驚,目光落到扣兒那嚴肅的神情,只好猶豫著將扣兒讓進了門。
「夫人深夜來訪,不知道有何要事?」桑野跟在扣兒身後進門,見著扣兒落座,便與她隔了一段距離微微躬身。
扣兒看著桑野那小心謹慎的模樣,眉頭微微一皺,顧自低下頭去一聲不吭。
桑野低垂著頭等著扣兒說話,許久之後,見扣兒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打算,忍不住道,「若是夫人沒事,還請夫人快些回府,夜已深沉,夫人留在這裡----」
「怕招人閒話嗎?」冷不丁的,扣兒開口道。
桑野微微一怔,抬頭望去,正對上扣兒那雙冷淡的目光。
「屬下-----」
桑野似乎想辯駁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愣愣地站在那裡發起了呆。
長夜的寂靜中,扣兒輕輕嘆了口氣,「桑野,你我之間,不能回到過去那般朋友的間的那份安心和舒適嗎?」
桑野默默抬頭,看到扣兒低垂了眼眸,目光中閃動著一絲失望,心底里之前的那些設防終究是猝然塌落。
「扣兒----」
一聲扣兒,讓扣兒的目光中重新綻放了光芒,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著桑野淡淡道,「桑大哥。」
兩個人打破了之前的尷尬與生疏,桑野也不再拘泥與君臣之別的那些繁瑣,從容地坐在了扣兒的對面。
白日裡的種種小心翼翼在此時已經煙消雲散,扣兒與桑野兩個人在這夜半時分相談甚歡,扣兒將自己之前在星耀所遭遇的一些挑了些與桑野講了,還將自己的身世也告訴了桑野。
桑野靜靜聽著,對於扣兒之前的遭遇不免唏噓一番,雖然之前孤月盟弟子也會傳一些關於扣兒的消息回來,但是此刻聽到扣兒陳述了那些,其中的艱難讓桑野不免還是為之動容。
扣兒講述完畢,桑野也輕描淡寫地說了些自己做了分舵舵主之後的一些事情,每日裡都埋頭在那些日常瑣事的處理之中,幾乎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
扣兒靜靜聽著桑野的話,言語之間,扣兒也意會到了桑野的無奈。
這份無奈,扣兒是懂的,身為一個分舵的主人,桑野確實失去了很多東西。
自己的孤逸,不也是如此嗎?
腦海中划過孤逸正坐在燈前皺著眉頭看那些奏摺的畫面,扣兒不免眉間一皺,擺擺頭,扣兒說出了今夜的來歷。
「聽說孤鷹正關押在分舵之中?」
桑野一愣,轉而點頭道,「是盟主有什麼話要交待嗎?」
扣兒搖搖頭,沉思一會抬首道,「我可以去見見他嗎?」
桑野微微一怔,目光看向扣兒不解道,「現在?」
扣兒再次點頭,一邊已經站起身,「我有要事要見他。」
「可是----」桑野看著扣兒,心中搖擺不定。
孤鷹是孤逸一再囑咐要嚴加看守的,雖然孤鷹之前為了自己的私利做了許多傷害孤逸和扣兒的事情,但是他畢竟是孤月盟的前任盟主,加之孤逸向來不喜輕易傷人命,所以最終孤鷹落網的時候孤逸也沒有要了他的性命,而是將他囚禁在分舵之中,只是在將孤鷹交給桑野的時候,孤逸強調了一番,孤鷹為人狡詐,讓桑野切實提高警惕。
桑野得了孤逸的命令,將孤鷹關在了一處新建的密室之中,除了幾個親信之外,分舵之中沒有人知道孤鷹的存在,如今扣兒說要去見孤鷹,桑野下意識便有了遲疑。
他不明白扣兒去見孤鷹的目的,更不明白扣兒選在這夜半時分去見他的理由。
扣兒看出桑野的猶豫,只能實話實說。
扣兒言明,孤鷹對自己有著一種濃厚的恨意,他覺得自己從盟主的位置上下來,都是因著自己的緣故,是以到了後來,明明她與孤逸已經放過了孤鷹,孤鷹卻還是執著地想要找自己報仇,更不惜與星辰聯合,所以她想去勸孤鷹放下對自己的恨意。
桑野沒有料到,扣兒去見孤鷹竟然只是為了這樣的一件事情,心中有些惶然,不過看到扣兒那堅定的眼神,桑野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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