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 第20章 第20章「那你別管。」江闊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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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說好了, 」江總拍拍他的肩膀，一邊下車一邊拿起正在震的手機，「我接個電話, 你先上去吧。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二樓。」江闊說。

    江總揮揮手示意他快滾。

    江闊一邊往飯店二樓走，一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特別是江總那句「那就說好了」, 怎麼聽都覺得有陰謀。

    什麼就說好了？

    怎麼就說好了？

    推開包廂門，屋裡幾個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看他是一個人進來的時候，董昆問了一句：「你爸呢？」

    「他打電話呢, 一會兒上來，」江闊走桌邊, 飛快地交待, 「如果我爸一會兒擺著老總加長輩的架子跟你們聊天兒，就是你們自找的。」

    「沒兒, 」丁哲笑了, 「我們什麼時候怵過這，哪家長輩我們沒喝過。」

    「點菜了沒？」江闊問。

    「沒呢，」孫季說，「等江總來點。」

    「你們點, 你們總來，有什麼好吃的都熟，」江闊從兜里摸一泡茶葉，這是剛在車上拿的，「他會個屁的點菜，從來都是他助理點。」

    「有泡茶的壺嗎？」段非凡問服務員。

    「只有最簡單的那種一體式的泡茶杯，」服務員比劃著，「一按水就漏下去的那種。」

    「可以, 就那個。」江闊點頭，「再拿一壺90度的水。」

    服務員看著他：「啊？」

    「拿一壺開水。」段非凡說，

    服務員把開水泡茶杯拿來了，段非凡把開水瓶的蓋子打開晾著：「一會兒就90度了。」

    「這什麼茶？」劉胖問。

    「岩茶，」江闊熟練地拿過泡茶杯，「你們喝茶嗎？這茶還不錯，六萬多。」

    幾個人同時往前湊了過來：「喝。」

    「浪費。」段非凡說。

    「不浪費，我們體會了這個味道，就不算浪費。」丁哲說。

    「沒錯，」包廂門推開，江總走了進來，「嘗嘗吧，味道還是好的，不喝茶的人也能嘗來。」

    「謝謝叔叔的茶。」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哎，坐著坐著，」江總沖他們搖搖手，把一瓶酒放了桌上：「都喝酒吧？」

    「江總，這不是在隔壁小賣部買的吧？」段非凡一看這是瓶五糧液，「那兒可沒真的啊。」

    「我帶來的，」江總笑了，「一直擱車上呢。」

    江闊把茶泡好分好，大家都伸手自己拿了。

    「這個的確……」劉胖喝了一口茶，「的確是……比他們飯店配的那種好喝太多了。」

    「段非凡還是沒說錯。」江闊說。

    「給你喝就是浪費。」丁哲說。

    「一會兒這酒我喝著肯不浪費。」劉胖說。

    「上菜快一點兒，」段非凡跟服務員交待，「催著點兒。」

    「好。」服務員關上門去了。

    「這次時間有點兒趕，」江總把酒打開了，「來是打算就跟江闊上哪兒隨便坐坐，正好趕上你們吃飯，那就蹭一頓了。」

    段非凡看著他打開了酒，起身接過了瓶子，把幾個小杯子拿自己面前，把酒分好了。

    「叔叔別客氣，」丁哲說，「您不來，我們好茶好酒都喝不上呢。」

    「你們有時間放假了去我們那邊玩玩，」江總說，「讓江闊好好招待你們，我打好招呼，吃喝玩樂交給他，他門兒清。」

    江闊笑了笑沒說話。

    「叔叔真夠意思，」董昆說，「平時江闊總跟我們說你人特別好……」

    酒還沒喝呢，你這就吹上了！

    江闊趕緊瞪著他。

    「哦？」江總笑著眯縫了一下眼睛，「他還能說我好？說我什麼了？」

    董昆順嘴一說，但江總沒有順耳一聽，這一句問來，他頓時編不下文了。

    「主要是這次您過來，」段非凡把酒拿江總面前，「他特別感，說沒想，我們中秋基就都自己在學校了，地的回個家，外地就在學校過，結果您親自過來陪他，我們誰也沒這個待遇……」

    江闊看著段非凡，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酒。

    「江闊天天念叨著，還以為您明天才來呢，」段非凡說完把剩下的幾杯酒放轉盤上，讓他們自己拿了，「結果剛看您的車，簡直欣喜若狂。」

    差不多得了這位同學。

    「段非凡，」江總看著他笑了笑，「你比江闊懂多了，同樣的兒，換他說，肯不是這麼個表達方式。」

    戳破了吧！

    「所處的位置不同，看情的角度也就不同，」段非凡說，「但質其實就是這麼個兒，不會變的。」

    喲，又圓回去了。

    段非凡沒給江總再質疑的機會，舉杯：「這杯敬江總吧，大老遠過來一趟，好酒好茶的。」

    「謝謝江總——」大家一起舉杯。

    「謝謝同學們。」江總也舉杯。

    上菜很快，他們喝過這一輪酒，服務員就推門進來開始上菜了。

    趁著大家跟江總說話的機會，江闊湊段非凡耳邊小聲說：「難受不，這是你們自找的。」

    段非凡笑得很愉快：「多有意思。」

    其實江總並不是酒桌上話太多的人，尤其是跟這小孩兒，開場說幾句，後面就不會太開口了。

    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在一邊觀察。

    但以前他沒碰過丁哲董昆這幫人這樣的。

    董昆哪怕第一輪差點兒因為編瞎話胡扯下不來台，但接著他還敢上，江總您這麼年輕，這麼大的家業是怎麼幹來的，佩服……

    丁哲就更不懼了，畢竟巴博斯就停在外面，他不可能放過，江總您那車不一般……

    「要不一會兒你下去開一圈兒。」江總拿了車鑰匙。

    「我喝酒了叔。」丁哲一臉糾結。

    「哦對，」江總想了想，輕輕一拍桌子，「沒兒，一會兒走的時候你上車裡去摸摸吧，有機會去玩的時候帶著兒，車你拿去開。」

    「謝謝江總！」丁哲喊。

    江闊只管埋頭吃飯，段非凡有時候還跟著說幾句，他除了給江總泡茶，頭都不抬。

    「那塊兒地拿下來不容易，」江總喝了口酒，給他們說著艱辛的創業歷程，「你們還小，不知道那個年代，看著這地是沒多少錢，但誰也拿不，我那會兒連個能抵押的東西都沒有，湊了很久……」

    「真是不容易啊，」孫季說，「不過那地拿下了就算成功第一步了。」

    「多少人就在第一步，沒有下一步了，每一步都不容易，」江總嘆氣，「畢竟那塊地里只有一棟樓是我的，也沒賺多少，創業不易。」

    大家對江總的創業史都很有興趣，江總平時不會聊這，主要是也沒人像這幫人這麼追著問，一臉求知慾旺盛的樣子。

    江總也樂於跟他們分享，估計比在公司里人拍馬屁要舒服得多。

    這樣也挺好，幾輪酒，一通聊，氣氛倒是相當熱烈。

    「小段，」江總突然拿著杯子看向了段非凡，「你是不是沒怎么喝？」

    「江總真仔細，」段非凡趕緊拿起了杯子，跟他碰了碰，一口喝了，然後低聲說，「我一杯倒，平時不敢喝太多。」

    「這樣啊，」江總拍了拍他胳膊，「那你隨意，別強喝。」

    「您的酒還是得喝。」段非凡笑笑。

    「就你是江闊同級的吧，」江總也低聲說，「我看那幾個同學應該不是。」

    江闊一挑眉毛，聊得這麼歡也沒忘了觀察。

    「是，江總厲害，」段非凡點頭，「其實我跟他們來是一級的，但是我休學了，所以就跟江闊同級了。」

    「休學？」江總問。

    「他，護校英雄，新生代表，休學是因為受傷了，現在是享受單間待遇的校園名人。」江闊夾在他倆中間，也不能一句話不說，此時只能擔任起解說，順便吹吹牛，以證明這學校並不是江總以為的那樣，學生也有好樣的。

    「哦？」江總上下打量了一下段非凡，「這可不簡單，一般人做不。」

    段非凡看了江闊一眼，又沖江總謙虛地笑了笑，幫他倒上了酒：「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碰上了。」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江總有電話進來。

    大家頓時安靜下來了，江總一邊起身一邊沖他們抬了抬下巴：「你們聊著，不用管我。」

    他了包廂後，大家的聲音才又一下揚了起來。

    「江闊，你爸爸很牛啊。」劉胖說。

    「聽人吹牛是不是很過癮。」江闊說。

    「那也不是吹牛，」丁哲說，「這要是盧浩波這麼說，就是吹牛，你家那麼大一份產業在呢，能叫吹牛嗎？」

    「你們還是天真……」江闊話沒說完，江總又推門進來了。

    「不好意思各位，」江總說，「我這有個挺重要的人得見……我司機已過來了。」

    「江總你忙你的去。」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實在不好意思，來聊得挺愉快的，這還沒聊夠呢。」江總歉意地笑笑，「你們繼續！小丁，你要摸摸車嗎？」

    「啊！」丁哲立馬應了一聲，「您不趕時間嗎？」

    「趕得了多久，著急忙慌衝來的時間，等幾個紅燈就廢了。」江總說。

    丁哲是真的跟誰都自來熟，直接歡天喜地就跟著江總去了。

    江闊也跟了包廂，江總側過身：「你別跟下去了，回去吃吧。」

    「你是真的有兒？」江闊問。

    「沒什麼重要的，」江總笑了笑，低聲說，「我在這兒，怕你們聊不痛快，反正我也吃飽了，劉叔停車場了，就不讓他一直等著了。」

    「你別結賬啊，」江闊交待，「這頓是丁哲請的。」

    「知道了，」江總說，「你找機會再還回去。」

    「嗯。」江闊應了一聲。

    「三千五，」江總拍拍他肩膀，「你現在每月只有三千五，別忘了，兒子，請客的話注意消費，別一頓就請光了。」

    「……知道了。」江闊嘆氣。

    回包廂的時候，董昆正拿著酒瓶看著，看他進來，董昆晃了晃瓶子：「你爸挺夠意思的，兒子的同學，還拿這麼好的酒。」

    「他也沒有不好的酒。」江闊坐椅子上，往後一靠，腦袋仰著，伸長了腿用力舒了一口氣。

    「你爸挺好的，一點兒架子沒有，」孫季說，「怎麼感覺你都不怎麼跟他說話？」

    「我來學校前跟他鬧了一個多月，車都他鎖了，所有娛樂都讓他斷了，反正就不想讓我來上這個學，」江闊嘆氣，「我媽還幫著他，我好容易才找機會跑來的。」

    「我靠，我說你怎麼行李都沒有呢，」劉胖愣了，「你爸看上去很溫啊，能幹這麼強硬的？」

    「他說打斷我腿的時候也是很氣地說的，」江闊說，「還微笑呢。」

    「那……丁哲不會有危險吧？」董昆說。

    「能摸車，微笑著打斷一條腿算什麼。」孫季說。

    一幫人頓時一陣狂笑。

    「這回你爸過來，」段非凡湊近低聲問，「是來講的嗎？」

    「不算，」江闊說，「只是我不服軟，他就換個方向而已，老狐狸了。」

    段非凡笑了起來：「是麼，畢竟手起家，老狐狸也正常。」

    「都信了吧？手起家。」江闊說。

    「不是嗎？」段非凡看著他。

    「我爺爺才是手起的家，只不過沒他現在這麼牛，」江闊小聲說，「他是有創業資金的。」

    段非凡愣了一會兒：「編故逗我們呢？」

    「他平時酒桌上不怎麼聊天兒，今天是這幫人實在……交達人，」江闊說，「追著問了，就編個故蒙小孩兒。」

    「編得跟真的似的，厲害，」段非凡說，「我是真信了。」

    「您也不弱。」江闊說，「那一通替我編的。」

    「但是看穿了，」段非凡嘿嘿笑了幾聲，「他畢竟你親爹，太了解你了。」

    「你沒兒吧？」江闊看了一眼他的酒杯，「別一會兒沒宿舍又睡著了。」

    「不會，」段非凡說，「反正一會兒他們去107鬼混……你來嗎？」

    「打牌嗎？」江闊問。

    「嗯。」段非凡點頭。

    「怕你們不夠輸的。」江闊說，「打一晚上我能把你們這月的麻辣燙包了。」

    「聽了沒！」段非凡一拍桌子，「今兒晚上江闊要從我們這兒贏走一個月的麻辣燙。」

    「嘿！」董昆搓了搓手，把袖子一擼，「口氣不小？」

    江闊笑著喝了口茶。

    「這月我生活費還剩不少，今兒晚上不睡了！」孫季說，「反正明天放假。」

    提生活費，江闊的鬱悶情湧上心頭。

    「我想問個問題啊，」他舉了舉手，「你們的生活費都是多少？」

    「嗯？」段非凡轉頭看著他，「怎麼，這是要按著總數贏嗎？」

    「不是，」江闊把杯子裡剩的一口酒喝了，「我就是純粹地打聽一下。」

    「要感受一下普通男大學生的艱辛嗎？」董昆笑了起來，「我們幾個還行，都是兩千。」

    「多少？」江闊愣了。

    「兩千。」劉胖豎起兩個指頭，「兩千，夠吃一頓六親不認。」

    「夠用？」江闊迅速算了一下，平均每天是不70塊。

    「我們消費水平就在這兒呢，夠了，還有人不這個數，」孫季說，「不夠的就打工補上。」

    「……打工？打什麼工？」江闊問。

    「能幹的多了，」董昆說，「你們這屆新生，好一學校就打聽打工的兒了。」

    「啊。」江闊看著他們。

    「你爸不會是來跟你說生活費的吧？」段非凡看著他，「你生活費多少？」

    「以前嗎？不知道，」江闊說，「刷卡就行。」

    「靠！」一幫人同時喊了一嗓子。

    「但是現在就是……」江闊有猶豫，大家兩千都夠用，他這個三千五說來似乎並不配得任何安慰並且也無法得「如何合理用三千五過完一個月」的建議。

    「多少？」段非凡追了一句。

    「三千五。」江闊說。

    「操。」段非凡衷地發了感慨。

    「你是覺得花不完想讓我們給主意嗎？」劉胖問。

    江闊張了張嘴沒說話來，最後只是擺了擺手。

    大家馬上開始了關於三千五一個月應該存多少花多少，具體花費有哪這個問題的探討。

    「你卡是沒收了？」段非凡問。

    「那倒沒有，不過江總跟他老婆打了個賭，就是我會不會卡里的錢，」江闊說，「我現在感覺是他倆合夥給我下套呢，但是……」

    「但是你其實是想試試。」段非凡說。

    「嗯，」江闊點點頭，「萬一能行呢？」

    「……萬什麼一？」段非凡有無奈，「這需要考慮萬一嗎？這妥妥的沒問題啊，唯一的萬一就是你又上哪兒花一千五睡躺椅去。」

    「一千五睡躺椅是我的問題嗎？」江闊看著他。

    「是我的問題。」段非凡誠懇地說，「以後躺椅向你免費開放。」

    「你以後就跟我們看齊，」董昆說，「衣食住行，按我們的標準來，包你年底還能攢下一筆給江總他老婆買個禮。」

    懷著對三千五底能做什麼的思考，江闊吃完了這頓飯，並且在走包廂的時候有種隱隱的興奮，仿佛要進行一項什麼了不起的生存挑戰。

    丁哲已結完了賬，在停車場等著他們，摸完江總的巴博斯後他去隔壁買了一兜吃喝，準備晚上打牌用。

    「我剛從超市後門去，想看前那條近路修完沒，」丁哲指了指一排小飯店的後方，「猜我看誰了？」

    「我爸？」江闊問。

    「……你喝了多少？」丁哲問。

    「誰？」江闊問。

    「你們宿舍馬嘯。」丁哲說，「在那家鴨腳煲後頭收拾垃圾搞衛生。」

    「看沒，」董昆說，「你說打什麼工，這就是打工的一種了。」

    「江闊要打工？」丁哲震驚了。

    「走走走，」段非凡一揮手，「回去再跟你說。」

    「小路吧，能走了我看。」丁哲說。

    這排店的後頭是一條不能過車的小路，直通學校大門旁邊的小街。

    一眼過去，小路上連個路燈都沒有，要不是這幫人說能過，江闊根連路都沒看。

    走小路路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怒罵聲。

    接著是垃圾桶翻倒的聲音。

    江闊回過頭，看了一個飯店後門站著幾個人，有一個正揮著胳膊怒吼著：「說了這個不要扔！你他媽是沒腦子還是沒耳朵！」

    「就那個店。」丁哲說。

    「那個是馬嘯嗎？」江闊眯縫了一下眼睛，想看清站在燈光外的那個人影。

    「應該是吧，估計是幹活錯了。」董昆說。

    是馬嘯，身上穿的那件脫線的藍色t恤江闊能認來，他就是看這件衣服才把自己那件t恤給了馬嘯，但馬嘯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捨不得，一直沒穿過。

    「走吧。」段非凡說。

    大家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邊罵邊推了馬嘯一下，馬嘯沒站穩，一屁股坐了地上，也吼了一聲。

    吼了什麼沒聽清，但明顯是惹怒了那個男人，把旁邊倒了的垃圾桶往他身上踢了過去。

    「靠！」江闊扭頭就往那邊。

    「別管。」段非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別管？」江闊震驚地轉過頭看著段非凡。

    這麼一大幫人，看著自己的同學欺負，居然說別管？

    段非凡沒說話，抓著他胳膊沒鬆手。

    「那你別管。」江闊猛地一揚胳膊，甩開了段非凡的手。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