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軍隊已經進入市區,封鎖各個街道要點,以平息暴徒的搶劫和暴動……警方表示,這次的暴動是由於種族主義蔓延而產生,為了市民們的安全,市區內禁止隨意行走,請呆在自己的家中,以免軍方產生誤解,做出令人遺憾的舉動……」
寬大的屏幕中,衣冠楚楚的主持人正一臉的嚴肅,舉著話筒與身旁一位面有陰霾的軍官互相對話,而就在他們相互對話的背景音當中,還有雜亂的腳步聲和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顯的現場似乎是相當的混亂。
就在主持人採訪軍官的同時,三輛M2「布雷德利」步兵戰車正在他們身後的街道上緩緩駛過,炮塔前方那細長的25機關炮正對準前方,而炮塔頂部的7。62並聯機槍上,也同樣有帶著鋼盔墨鏡的士兵把持著,滿臉嚴肅的對準前方,就仿佛是戰地前線的模樣。
而鏡頭遠方的街道上早已不復曾經的繁華,兩排曾精心修剪過的綠化中,只有幾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在遠處徘徊,但近處更有用沙袋和水泥塊壘建起來的單兵防禦工事,全副武裝的士兵各自占據一個,架好班用M249輕機槍,將整齊有序的彈鏈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街道正中,竟然是隨時待命準備開火。
鏡頭橫拉,就在右上角處,一架CH-47D「支奴干」重型運輸直升機正快速在街道上空飛過,而那巨大的機身下,四條粗壯的鎖鏈懸吊著一架M2「布雷德利」步兵戰車,縱列式的雙旋翼快速旋轉,努力保持著平衡和速度,看方向似乎是朝著城市深處飛去。
「……我們的陸軍是絕對戰無不勝的,就算是那群暴徒有著少量的武器,也無法抗衡那強大而有力的攻擊,但在短時間內,狡猾的暴徒會逃到任何角落、市民家中,經過總統和議會商議,一致通過並授權《臨時性開火無罪法案》,並且以戰爭時期標準進行衡量……」
「……對於出現在面前的暴徒,我們將提醒各個市民,不要提供給那群暴徒任何補給,不要接受那群暴徒提出的任何誘惑,也不要面對他們的恐嚇有任何擔憂,《臨時性開火無罪法案》自此刻起實施,所有看到此節目的市民請互相傳達,自此刻開始,擊斃暴徒和任何企圖對自身造成威脅的歹徒時,將不會觸犯法律……」
電視屏幕內那鏡頭當中,一個個端著M4A1突擊步槍,身穿ACU迷彩和防彈背心的士兵正整齊的排成兩列走過,帶著墨鏡的臉上只有嚴肅,卻也看樣子勝券在握。但是看上去這群士兵們的鎮定,仿佛是喬裝出來的一般。
「……軍方已經完全掌控了這座城市,並在警方的協助下快速熟悉這片城市的布局,我們的市民們完全可以相信,在三天內我們英勇的士兵將會讓那一個個如蟑螂般躲藏在陰暗角落中的暴徒,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
「哦,我的腦子就好像是一團擰碎的橡膠輪胎…」
朝著沙發隨手扔下遙控器,李斯特使勁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昨夜宿醉帶來的眩暈感仍讓他感到了相當的痛楚,不過看了眼旁邊牆上的時鐘,他卻又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的長長嘆了口氣:「該死的,這個點還沒去上班,老凱爾肯定要發瘋了…」
作為汽車修理廠最優秀的一名員工,李斯特並不相信自己平日裡的優秀手藝,在這個時候也能換回老凱爾,那個堪稱葛朗台二世的一丁點同情心。順手在旁邊給自己倒了杯速溶咖啡,李斯特又不由得哀嘆起這個月宣布告吹的全勤獎。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拿起旁邊的手機,李斯特苦著臉撥通了老凱爾的電話,放在耳邊正準備接受狂風暴雨的摧殘,以及想要舔著臉直接請一天假的打算,卻被一陣忙音給攪的無影無蹤:「哦,該死的通信協會,老子每個月繳納的通信費就是被…等等,這是怎麼了?」
黑著臉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零信號,李斯特簡直能想像老凱爾那帶著口臭的吐沫噴到自己臉上的模樣。可是當他抬起頭終於發現電視屏幕裡面的畫面時候,兩隻眼睛卻緩緩的眯起來:「這種規模的防禦力量,還被叫做全城戒嚴?」
畫面中,一個個步兵班組正全副武裝的分散在道路兩側,三輛M2「布雷德利」步兵戰車則成品字形在道路中間和兩側停駐。三個步兵還抬著一挺黝黑沉重的M2式勃朗寧大口徑重機槍快步走過來,看樣子是想要在沙袋上架設起一個標準的機槍陣地。
李斯特僅僅只是看這群步兵麻利的動作和標準的戰術布置,就能分辨的出是真正的國家陸軍,而不是那群只知道作秀意義更大的國民警衛隊。但是讓他更是神情凝重的,卻是畫面背景音中,那沉悶的發動機轟鳴聲!
「如果這聲音沒錯的話…是M1A2「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
作為曾經海軍陸戰隊的一員,李斯特儘管如今已經退役,可是耳朵對於發動機的轟鳴聲依舊相當敏銳。尤其是看著電視屏幕當中那臉色陰霾中帶著嚴肅的上校軍官,他的手卻緩緩的握緊了:「不不不,上校這個級別的軍官都出來解釋闢謠…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僅憑國家陸軍上校的軍銜,足矣擔任團長都綽綽有餘,而看著那畫面中主持人和軍官似是輕鬆的一問一答,李斯特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卻越發高漲起來。如果這只是普通的種族歧視而引發的暴亂,還遠遠達不到出動軍隊封鎖城區要道的地步!
尤其是當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當中顯示的零信號,眉頭卻已經緊緊皺起來,而他心中的疑惑也已經盡數化為不安:「該死的…」李斯特不由得吶吶自語,如果這個無信號和軍隊聯繫起來,那麼代表著的,就是信號屏蔽或是中斷。
而這兩者對於李斯特來說都不能接受,信號中斷代表的可是一個城區,沒有事前通知消息,恐怕事後每個人都展開起訴,就能讓國家通信協會為這個失敗的決定而付出破產的代價。至於信號屏蔽,這種專屬於軍隊所特有的一種戰術手段,在李斯特看來,則更是讓他心中的不安無比加深。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可是李斯特的頭緒還沒有理清,一陣急促的槍聲瞬間在電視屏幕中傳來,伴隨著那激烈晃動的鏡頭,原本那衣冠楚楚強作鎮定的主持人已經扔下了話筒,在那名軍官的攙扶下趴在地上,面色驚恐的朝著旁邊爬去。
而那鏡頭也在劇烈的晃動中似乎是跌落在地上,可是隨著那鏡頭的固定,反而能清晰的看到原本那一個個全副武裝嚴命以待的士兵,正紛紛朝著前方的街道處開火,背景音中已經只留下了那連綿不絕的狂暴槍聲,以及其中夾雜著的12。7重機槍和20機關炮,那震耳的急促點射!
「嗷嗷嗷——吼——」
可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悽厲嘶吼,就連那狂暴的槍聲都無法遮掩,鏡頭前方那道路的盡頭,一道黑乎乎的就仿佛是潮水般的東西,正在那一連串肉眼可見的槍林彈雨中緩緩碾壓過來,同時那無數嘶吼,也越過現場通過耳麥傳遞到李斯特面前的電視屏幕當中。
可是這這些鏡頭卻短短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整個電視屏幕瞬間就被切斷了信號,整個畫面完全轉為了一片雪花。而等三秒鐘後,才被切換到了一個直播間當中,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女性主持人,正面帶緊張的握著發言紙,低眉顫著嗓子說著上面的話。
「……之前軍方與聚集起來的…暴徒發生了激烈交火……交火……同時我們向市民轉達……軍方和警方的告誡……謹慎的守在自己的家中……如果有人受到了不明傷情……儘快隔離是一個極好的辦法…請注意……一旦有人受傷…。。立刻隔離…。。並且遇到任何危險允許直接開槍擊斃……擊斃……不會受到法律責任……」
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電視遙控器,李斯特看著面前電視機屏幕內,那明顯故作鎮定卻連稿子都念不好的主持人,嘴角卻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尤其是窗外傳來的那隱隱約約的槍聲,他更是忍不住輕輕咬牙道:「種族主義暴徒?」
「真是可笑。」
李斯特輕輕地站起來,昨晚的宿醉似乎隨著他的起身而消散,而一年前海軍陸戰隊的精悍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緩緩拉開沙發一側的暗格,一把嶄新的還帶著槍油氣味的溫切斯特M1887槓桿式散彈槍出現在他的手中。
深深吸了口氣,緊握著這把曾經打獵用的霰(彈槍,百年品牌溫切斯特,這才讓李斯特心中的不安稍稍平靜下來。而他看著窗外那似是出現了一層灰霧的天空,不由得低頭一笑:「沒有什麼是一發溫切斯特1887不能解決的。如果有…」他頓了頓,重聲道:「那就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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