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你好。」
周延瑾來鎮上見了遠道而來的訪客,在簡陋的飯店,家常菜都燒得色香味俱全,但卻得不到桌上人的一絲目光。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周延瑾不解看向兩個底下穿著官皮的人,他在夏國合理合法賺錢,也沒有經濟糾紛,也沒有人命案子,不知道被人專門約到鎮上吃飯,是什麼目的。
「我們有個案件需要你協助。」約見周延瑾的人拿出一張列印的新聞截圖,某私募基金13億資產不翼而飛,專項基金的賬戶僅剩下8萬。
「周先生做基金經理出身,應該對這方面很了解,私募基金會在項目成立後建立專門的賬戶,將募集的資金託管於銀行的專戶,嚴格控制資金流向,但是保管這筆資金的銀行收到項目方的授權,開通了網上銀行,專項資金賬戶里的錢,分多筆轉向小公司,大筆資金就此消失。」
周延瑾看過前段時間的新聞,這種事,基金圈裡很常見,金錢涌流的地方,也是人心罪惡滋生的海洋。
股票和基金,高回報高風險,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這個基金經理我沒有共事過,這家基金背後的公司,我也沒接觸過,你們找我難道是為了諮詢基金方面的問題?」周延瑾不想摻和這件事。
「這項目的基金經理已經跳樓死了。」
聽到這話,周延瑾不免回想起他回鄉的理由,他的眉頭皺起。
當初,李慶珍打電話給孫子:「在城裡待得不舒服就回來住一段日子。」
觀察到周延瑾的表情,坐在他對面的兩位對視一眼,覺得有戲。
「我知道你賺夠了錢,已經退休,不想摻和基金圈裡的事。」
另一個說:「能像周先生這樣,保留良好的口碑又賺得盆滿缽滿退休的基金經理,萬中無一,你更多的同行不是承受不了壓力抑鬱辭職,就是因為牽扯太多,沒法脫身,只能靠死亡埋葬一切。」
「這和我沒有關係,」周延瑾冷冷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手底下每天過的錢是常人幾輩子都摸不到的,高風險高收益,對我們的客戶是這樣,對基金經理也一樣!」
「你回到鄉下,難道不是覺得拿著這錢燙手嗎?」
周延瑾猛得盯上說話那個年輕人,「靠基金賺錢,我憑得是運氣,是市場發展,不是人命,你們查不到線索,辦事不利,不要把情緒發泄到無關人身上,否則我只會當你們是在眼紅,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稍微年長一點的人拉住年輕人,搶先在年輕人進一步說出刺激周延瑾的話前道歉:「對不起,周先生,我為我們的不專業的發言道歉。」
周延瑾:「我已經離開基金圈很久了,最新的行業動態我未必比你們了解。」
年長者開口道:「周先生,我猜你回來一方面是為了陪伴家人,另一方面是您對同行處境的感同身受,壓力太大,才想離開金融圈回到與世隔絕的小鎮。」
年輕人本來一直瞪著周延瑾,但聽他同行人的話,收回了兇惡的視線。
周延瑾看向年長者:「你想說什麼?」
年長者道:「金融是個暴利的行業,因為巨量的財富牽扯激烈的情緒,這個行業的壓力,可想而知。」
「我們這次來,是想請你協助我們正本清源。」
「你才27,在這個行業依舊是個年輕的從業者,但是你具有的天賦運氣都遠超同業的前輩,我們選中你,是因為你的歷史成績太好了,而且你還年輕,正是熱血未涼,有同理心,有理想的青年金融從業者。」
「我們不遠千里來找你,就是相信這一點。」
「這是我們的聯繫方式,如果你願意,可以打這個電話或者有什麼線索可以發送到這個郵箱。」
周延瑾,靠在車上,撫著難受的胃,盯著虛空發呆。
車窗被人敲了敲,李行敏見人車停在山腰半天不下車,他剛好從田裡回來,就過來看看。
周延瑾下了車,手機放在車上。
李行敏從車頭繞過來,「怎麼了,去鎮上有什麼事,回來心情不好。」
周延瑾靠在車門上:「我要回城了。」
李行敏微微睜大眼眶:「這麼突然,是你朋友來找你?」
周延瑾微笑了一下,「不是。」
李行敏問:「那你還回來嗎?」周延瑾唯一的親人都沒有了,大概是離開後不會再回來了。
周延瑾猶豫道,「有機會,我會回來看看。」
李行敏:「你回城是要找工作,還是換個地方定居?」
「重新回去工作,」周延瑾道,「我計劃換個城市工作,原來在S市,現在打算去z市闖闖。」
李行敏:「這麼遠。」
周延瑾,「夏國的金融圈就兩個,一個上岸了,另一個還沒試水過。」
李行敏聽了這形容皺眉,他不覺得周延瑾這是普通地找一份工作,「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周延瑾:「收拾好東西就出發了。」
「開車去?」李行敏問。
周延瑾:「當做自駕游,正好在路上找工作。」
李行敏無奈:「路上小心。」
林間的風細細穿過兩人。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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