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說服高順
如果自己堅持要殺嚴正,無意中就認下自己方才的話出於惡意。
這種不打自招的事,劉備怎麼肯做,又怎麼敢做?此時雖說有關羽、張飛在側,但真要惹惱了曹操,恐怕雙拳難敵四手,搞不好三兄弟就折在這裡了。
劉備隨即起身道:「明公息怒,奉孝言之有理,其不過一黃口孺子,胡言亂語而已,不足為怪,備懇請明公刀下留情。」
嚴正傻眼了,郭嘉為自己求情還想得通,可劉備也為自己求情,這就讓他想不通了。
曹操聽了劉備的話,心底防備之心更甚,他明白,這劉大耳確實乃自己真正的對手,可臉上卻笑道:「玄德果然仁義,既然玄德不怪罪,吾何必妄做惡人?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沒收其貨物,逐出城去。」
嚴正這下更傻眼了,曹操不但將允諾推得乾乾淨淨,還不忘記自己那十多車蜀錦,果然是老奸巨滑。
眼見這一趟自己輸得乾乾淨淨,嚴正不覺血往上涌,他掙開刀斧手的手,上前三步道:「曹公乃明君,既已答應草民饒高順一死,豈可言而無信?」
嚴正此話令全座皆驚,場面一片安靜。
曹操的臉色越來越寒,一邊的郭嘉心中責怪嚴正不知輕重,但終究有一份好感在,他斥道:「小子不知好歹,明公放你一條生路,還敢在此放肆?明公當初答應,前提是高順須降,如今高順既然不降,怎能說明公言而無信?」
嚴正已經豁出去了,他對曹操說道:「如此,求曹公寬限一些時間,待正前去勸降高順。」
曹操看了一眼嚴正,沉默片刻後冷冷地說道:「吾給你半個時辰,若高順還是不降,則休怪我無情。」
嚴正趕緊道:「謝曹公。」
嚴正奔出門外,見刀斧手還在拽著高順往刑場而去。
而遠處,呂布已經被數人用繩勒住,正在行刑。
嚴正無暇顧及,連忙上前阻攔道:「曹公有令,允我半個時辰勸說高順。」
刀斧手聞聽曹操有令,倒也不為難,便放開高順,走到一邊等候。
嚴正等刀斧手走開,上前替高順鬆綁。
只聽高順問道:「你是何人,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救我?」
高順從樓中一路聽嚴正為他說項,心中也存有感激。
嚴正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勸解道:「歸降不過是權宜之計,將軍何不保全有用之身,日後再作打算?」
高順漠然道:「為將者,兵敗身死是為常事,如今主公已死,順豈能獨活?」
嚴正道:「呂布、張遼都知道乞降,為何將軍不知?」
高順濃眉一鎖,嚴正此話確實擊中了他心中的痛楚,確實,身為主公的呂布面臨死亡如此的不堪,讓高順無奈,但無奈歸無奈,高順心中那一份軍人的自豪感讓高順抹不下臉請降。
見高順不語,嚴正勸道:「將軍若是肯降,正這就回去請曹公饒恕將軍。」
高順搖搖頭道:「小郎一番好意,順心領了,只是主公已經不在,順活著又有何意義?」
嚴正見高順固執,也不知道如何再勸。
正苦惱間,突然聽得女子哭啼之聲隱隱傳來,嚴正與高順轉頭望去,且見數個女子圍著呂布的屍身悲泣不已。
呂布死了,天下無雙的呂布終究還是死了。嚴正感嘆著,心中滋味萬分複雜。
高順在一邊沉默著,他很奇怪,呂布死了,他心中怎麼沒有一絲傷感,反而有一種古怪的輕鬆,就象是卸下了一副重擔。
嚴正邊看邊問:「敢問將軍,那幾個女子是何人?」
高順答道:「是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還有主公女兒呂靈姬……。」
嚴正一聽計上心來,他轉頭對高順道:「將軍忠義,雖然呂布已死,但呂布的妻妾、女兒尚在,將軍不思照撫,怎可輕易言死?」
高順聞聽,悠悠一嘆,道:「小郎說得是,只是某不想為曹賊賣命。就算活命,天下之大,又何處安身?」
嚴正聽高順口氣略松,心中一喜,高順終究沒有一心求死,如今只要給他一個台階下,想來此事能成,於是說道:「將軍若不嫌棄,可隨正前往廬江,絕不會委屈了將軍。」
高順一聽,眉頭一皺道:「某絕不委身於商賈。」
嚴正一聽心中怒了,這廝死到臨頭,還在乎門第,嚴正可從來沒有以自己是商人而覺得低人一等。
嚴正微怒道:「既然將軍瞧不起正,我就不勉強將軍了,那呂布妻女,想來必落入曹操之手,將軍在九泉之下,與你主公好生解釋吧!告辭。」
嚴正作勢轉身,心中且嘀咕著「1、2、3……。」
剛跨出第三步,且聽背後傳來一聲「小郎且慢……。」
嚴正心中一喜,卻忍著笑意,緩緩轉身道:「將軍還有何事?」
高順猶豫著。
嚴正不耐,催促道:「將軍再遲疑,恐怕就人頭落地了。」
高順聞言一咬牙,說道:「若小郎能救得主公妻女,某願以小郎之命是從。」
嚴正心中反倒猶豫起來,倒不是矯情,實在是要救那幾個女子太難了,曹操連高順都未必肯放,何況呂布的妻女?斬草不除根,傻子都知道後患無窮。
嚴正想了想道:「將軍,此事太難,恕正辦不到。」
不想看似老實的高順,也作「威脅」之語,道:「既然如此,某便陪幾位夫人去死就是了。」
嚴正哭笑不得,道:「將軍可知道,呂布妻女是曹操必得之人,何況其中還有以美貌聞名的貂蟬。」
高順並沒有照撫貂蟬的想法,在他心裡,嚴夫人是呂布正妻,呂靈姬是呂布親生骨肉,保住這二人足矣,於是說道:「某知道此事難,小郎只須救得嚴夫人和小娘子,也算為主公留了後。」
嚴正一聽,心中靈光一閃,忙追問道:「夫人姓嚴?」
高順答道:「是。」
嚴正笑了:「如此就好,那救夫人和小娘子就有了藉口,你且隨我去見夫人。」
高順點頭應了,隨嚴正往那幾個女子處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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