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先鋒廖化 第五十六章 司馬直

    童珂跑了出去,廖淳本想去追,但是一動彈才發覺身上痛得不行,一直過了好半天才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但等他走到屋外之時,放眼望去四野里空曠曠的,那童珂早已沒了蹤影。

    不見了童珂,廖淳是萬分的失落,垂頭喪氣的沿著曠野中的小道向遠處走去,但這個時候,童珂卻又從廖淳的身後追了上來,原來她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一直躲在這破屋的後面,她本想再偷偷的跟著廖淳的,但是還是忍不住跑了出來。

    童珂拉住廖淳問道:「站住,你要到哪裡去。」

    廖淳見童珂又突然冒了出來是萬分的欣喜,但他到底是個老實人,不會花言巧語,老老實實的答道:「去找我那幫兄弟,對了你那天救我的時候看到我那幫兄弟了嗎。」

    廖淳這麼回答,童珂聽了便有些失落了,她原本還以為廖淳會說:「我去找你。」但儘管如此,她還是馬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哦,就是跟著你的那些同夥啊,沒看到。」她邊說邊還配合著肢體動作一臉輕蔑的搖搖頭。

    這會兒又輪到廖淳有些失望了,但童珂馬上看出了廖淳失落的神情,此時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的,已經看不得廖淳有半絲的難過,於是又趕忙安慰廖淳道:「他們可能回山寨去了吧。」

    廖淳搖搖頭道:「不會。他們恨死了我二哥,尤其是陳兄,所以他們絕不可能再回伏虎寨的。」

    童珂從廖淳的話中聽出,伏虎寨的這些山賊之間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知道,這不是她一個姑娘家能夠管的了的,她現在能夠做、也想做的便是幫廖淳找到她那幫兄弟,於是想了一下又對廖淳說道:「我聽說有一群山賊在攻打魏郡,但好像不是伏虎寨的人馬,不知道你的那些兄弟會不會也在那裡。」

    廖淳聽到這消息,雙目便來了神了,一把拉住童珂的手,頗為激動的說道:「走。我們去魏郡那裡找找看。」說罷也不問童珂是不是願意,拉著她便往前走。

    童珂被廖淳猛然間又拉住了手,頓時又害羞了起來,想要掙脫,但廖淳力大,她掙脫了幾下都沒掙脫開,便也只好由廖淳拉著,一起往魏郡走去。

    這時,從廖淳被打暈那晚算起,已過了半月有餘,也就是說,廖淳昏迷了半月有餘。

    而此時,在安平國的信都,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槐里侯皇甫嵩正拿著一封書信,扼腕嘆息不已。

    原來巨鹿太守郭典剛愎自用輕敵而至兵敗身亡之後,作為州牧的皇甫嵩便向朝廷舉薦了巨鹿郡內任縣的縣令司馬直接郭典的班,來做這巨鹿郡的太守,而皇帝劉宏竟也破天荒的准了皇甫嵩的舉薦,就任命了這司馬直來做這巨鹿郡的太守。

    而為什麼說是「破天荒」呢。原來靈帝劉宏因揮霍無度導致宮中府庫空虛,為了增加收入,同時也為了「打擊貪腐」,他在年初之時便定下了一個規矩,朝著所有官職一律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力求做到絕對的「公開、公平、公證」,杜絕走後門、暗箱操作,防止原本應該就屬於他劉宏的錢財,流落到那些貪腐的官員口袋裡去。花錢買官的人,必須先到西園繳納全額價款,方可領了文書印信上任,而由朝廷任命的官員,倒可只繳納一部分的錢。而且據說,看在皇甫嵩的面子上,劉宏還給司馬直打了個對摺,因此在這樁買賣上,皇帝劉宏可以說是做了很大的讓步了。

    但這對於一般的人來說,求都求不來的升官發財的大好事,卻把司馬直給愁壞了。這司馬直是個清官,旁人當個縣令每年撈個幾十萬貫錢那還是算少的,但這司馬直輾轉各處都當了十數年的縣令了,光在這任縣就當了三年,但是愣是沒攢下一個銅板來,老婆孩子跟著他,隔三差五的還得挨頓餓,你說他這縣令當得。

    不過倒也有那麼一些好處,就是因為他為官清廉,深受百姓的愛戴,黃巾起義(作亂)的那一年裡,張角兄弟三人可沒為難過他,別的跑得慢的或者說不跑的縣令,被抓到後都被砍了頭,獨獨他司馬直,在戰亂中依舊當著他的太平縣令,張角兄弟三人也不派兵去打任縣,而只要黃巾軍不攪擾到任縣的百姓,他司馬直也就安分的閉城自守著,不派兵出來剿賊,兩下里算是相安無事。


    司馬直這清廉的名聲也算是大到了天邊,就是遠在洛陽禁宮中的西園宦官,也都知道他司馬直素有清廉的名望,所以他們一則怕司馬直沒這麼多錢可交,自己收繳不上這麼多前來供皇帝劉宏揮霍,二則也是敬重他司馬直的為人,因而也破天荒的集體向皇帝劉宏進諫,請求再給司馬直再減免三百萬錢,而劉宏竟也又同意了。

    這羊肉都當做狗肉來賣了,但聖旨到了任縣之時,司馬直卻還是拿不出剩下的那些錢來。那傳旨的官員只管傳旨,到了別處可能還會跟即將上任的官員索要些許好處當做來回跑一趟的辛苦費,但看著司馬直衣服上那滿身補丁的窮酸樣,他也只好認作倒霉,拍拍屁股走人。

    而朝廷傳旨的人走後司馬直卻只能看著聖旨喟然長嘆,道:「為民父母反而割剝百姓以稱時求,吾不忍也。」說罷沉思片刻想了個對策,喚過縣中主簿,令其起草奏章,稱自己身染惡疾,想要辭官不就,但這書信還未到洛陽,朝廷便又派下三撥人馬,前來催促司馬直交錢赴任。

    司馬直無奈之下只得起行。

    臨行之時巨鹿郡中各縣都有許多的百姓趕來歡送,他們還指望著青天大老爺司馬直到了洛陽領回印信,再來做這巨鹿的太守,大伙兒都能跟任縣的百姓一樣過上個好日子,卻不想司馬直行至孟津之時,寫下萬言遺書,抨擊朝廷賣官鬻爵之弊政,後服毒自盡了。

    司馬直之死,朝野一片譁然,皇帝劉宏亦為司馬直那萬言遺書所動,不久之後便下令停修宮室,後來又停止賣官之政,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註:

    司馬直這一節其實歷史上也可以算是一筆糊塗賬,尤其是關於那郭典去向的交待上面,上面這一段故事是鐵皮自己的編排,這裡就跟各位與鐵皮一樣愛鑽歷史牛角尖的朋友,簡要探討一下關於郭典、司馬直這兩任巨鹿太守史書上交待不清的問題。

    《資治通鑑?漢紀第五十》中有載,「時巨鹿太守河內司馬直新除,以有清名,減責三百萬。直被詔,悵然曰:「為民父母而反割剝百姓以稱時求,吾不忍也。」辭疾,不聽。行至孟津,上書極陳當世之失,即吞藥自殺。書奏,帝為暫絕修宮錢。」這一段文字記錄在「中平二年乙丑,公元一八五年,二月,己酉南宮雲台火災與庚戌,樂城門火災之後」和三月廷尉崔烈被任命為司徒之前。

    而同樣也是這段時間,在記錄完司馬直這件事情之後,《資治通鑑》的作者司馬光在這後面又記錄了張牛角與褚燕率兵攻打巨鹿郡癭陶城一事,原文是這麼寫的:「張牛角、褚飛燕合軍攻癭陶,牛角中流矢,且死。」

    《後漢書?卷七十一?皇甫嵩朱俊列傳第六十一》:嵩復與鉅鹿太守馮翊郭典攻角弟寶於下曲陽,又斬之。首獲十餘萬人,築京觀於城南。即拜嵩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陽兩縣,合八千戶。

    也就是說在攻打張寶的這一役時,郭典還是巨鹿太守,之後也沒任何史料記載說巨鹿太守換人了,然後在《資治通鑑?漢紀第五十》的這段記載中,張牛角攻打陶嬰城被打死了,這一仗的勝負史書未明確寫,但應該可以判斷郭典防守成功,張牛角、褚燕他們敗了。當然我們可以撇開這場仗的勝負不管,至少《資治通鑑》在這裡記錄了張牛角死了,而沒有寫郭典也死了,因而可以明確的判斷,此時郭典是還沒死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

    既然郭典沒死,朝廷為什麼又要任命司馬直為巨鹿太守。是郭典打死惡張牛角升官了嗎。還是郭典犯了錯誤、得罪了權貴被革職了。抑或郭典殺了張牛角後,褚燕為張牛角報仇又殺了郭典。

    這些問題是史書所未明確寫的,我們也無從知曉真相了,但是若是仔細閱讀史料,我們倒還是可以從中找出一些關於事實真相的端倪來,如果說上面的一些是鐵皮看出來的疑問,那下面的就是鐵皮的一些個人推斷了。

    按《通鑑》所載,「書奏,帝為暫絕修宮錢」也就是說靈帝看了司馬直的絕命奏章,暫停了賣官收修宮殿的錢,而據史料顯示,靈帝停止賣官大約是中平四年(即187年),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斷,司馬直的這封絕命奏章是在中平四年寫的,也就是說司馬直被任命為巨鹿太守是中平四年187年的事情。

    但《通鑑》中說中平二年二月才又開始賣官(原文:「又令西園騶分道督趣,恐動州郡,多受賕賂。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遷除,皆責助軍、修宮錢,大郡至二三千萬,余各有差。」),但這之後緊接著便是司馬直以死上諫,因而不可能皇帝前腳頒布詔書說收錢,後腳只因死了個司馬直就停收賣官錢了,因而鐵皮判斷,司馬直被任命為巨鹿太守應是兩年之後,也就是中平四年的事情,之所以在《通鑑》中被寫在賣官收修宮錢這件事之後,完全是因為司馬直的這件事原本就屬於賣官收修宮錢這事情中的其中一件,而且是司馬直以死進諫才使靈帝停止了賣官收修宮錢。火災燒了皇宮是事件的導火索,引發了事件,而司馬直死諫是事件的結束,這大概也是《通鑑》記事的一種手法。

    如此推斷不知對與不對,各位看官權當笑料一看了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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