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我把霹靂車拉上來!」
曹操矗立在望樓上,目光冷峻地注視著整條官渡戰線,一道道果斷命令發布下去,身旁的典韋瓮聲瓮氣地吼了一聲,小型坦克般大小的身軀縱身一躍,穩穩地踏在了地上,隨後便朝著身後的營房跑去。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搭在欄柵上,呼吸開始變得異常急促,他前日剛剛退出烏巢,袁紹後腳就尾隨而至,雙方在陽武一帶遭遇,因為有典韋修築的防線,才使得曹軍沒有被袁軍的鐵甲洪流淹沒,他們憑藉拒馬深塹,與袁軍展開了一場勢均力敵的攻堅戰,看著深溝里已經填滿了雙方士卒的屍體,曹操將手攥成拳頭,目光希冀的看著烏巢的方向。
這時幾聲呼嘯從頭頂飛過,望樓里的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那是霹靂車發射的聲音,這些大傢伙可以把幾十斤的大石跑出去很遠,是遏制敵人進攻最好的手段,經過一上午的拉鋸戰,這些霹靂車已經毀了一半,只有一半還在運作,但即便如此,他們仍是袁紹軍在進攻途上的噩夢。
&孝,為什麼袁紹如此瘋狂,不管是在烏巢或者是陽武,他的進攻都像潮水一樣一浪接著一浪,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曹操頭也不回的詢問。
&紹著法子雖然粗暴,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比心眼,他當然比不過我們,所以,他就直截了當地拼消耗,這樣一來什麼計謀都沒用處了,有句話叫: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陰謀詭計都是徒然的。反正河北兵多將廣,如今我軍被死死吸在陣地,動彈不得,只要袁紹願意承受損失,不放鬆進攻,最終先撐不住的還是我們。」
曹操扭頭看向郭嘉:「所有你才叫典韋挖了五道防線?」
郭嘉眼睛笑成了月牙形:「不錯。不過現在看來五道似乎不夠用,還得在挖五道,爭取能在五日後完成,因為先前挖的五道防線最多能支持五天!」
曹操面色陰沉地點點頭,這些道理他也明白,他轉過頭去,目光注視著郭嘉,他忽然很好奇,不知道這個自己最信任的謀士該如何應對。
郭嘉毫不畏懼地與曹操對視。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響,沉默最終被典韋的喜悅聲打破:「主公,袁軍退了!」
曹操拽回目光,將視線移到整條防線上,袁軍終於在霹靂車的一陣狂轟亂炸之下,留下了一片殘缺不全的屍體像潮水一樣退出了城垣,不過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駐紮在防線的十里外埋鍋造飯。偃旗息鼓,等吃飽喝足後繼續進攻。絲毫不給曹操喘息的機會。
&還是守?」曹操扭頭詢問郭嘉。
郭嘉撫摸著鬍髯,月牙形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睿智的眸子不斷轉動,左右橫掃整條防線,只見此時的防線已經被雙方士卒刀槍斧鑿。破爛得不成樣子,已經徹底的變成了雞肋,郭嘉放下撫摸鬍髯的手,斬釘截鐵的說:「撤回第二道防線!」
曹操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手中令旗一揮:「撤退!」
隨著曹操的命令被傳令兵散播下去。所有的曹軍先是同時看瞭望樓上的曹操,隨後各自開始收拾刀劍弓鏃,徐徐退出陽武的第一道防線,在第二道防線駐紮,他們弓箭上弦,刀劍出鞘,準備隨時迎戰。
曹操將戰場上的指揮權交給郭嘉後,打著哈欠進入到了中軍大帳,相比起一線曹軍在戰場上的艱苦,曹軍的中軍尚算平靜,這裡位於官渡防線後兩里的一處丘陵上,外圍依勢共有三重圍障,皆是粗木大釘,把中軍大帳圍在正中,前線戰況吃緊,這裡的衛戍部隊也被抽掉了許多,所以比定是要冷清不少,唯有營盤之間的通道有信使絡繹不絕,將前線的每一點動態都及時匯報過來。
當太陽移到天頂之時,通道上的信使終於變少了,這說明前線的局勢趨於穩定,即使未見勝利,失少已經不再惡化,中軍營內的衛兵們情緒也稍微放鬆了些,開始議論紛紛。
&老哥,你們說這回咋就安靜下了呢?」喊殺聲從日出一直持續到日上三竿,此時忽然變得異常的安靜,這樣的氣氛有點詭譎,促使一名在中營外圍轅門看守的年輕衛兵對自己的同伴說道,他的同伴是個老兵,像是一條風燭殘年的老狼,聽了同伴的話,老兵哈哈一笑:「前頭打了一上午的仗,就是鐵人也熬不住,中午太熱,兩邊都得歇歇,等太陽過了正頂,雙方又要開始廝殺了!」
老兵的話音剛落,忽然前方就傳來一陣車輪滾動的聲音,年輕衛兵伸長脖子望去,只見泥濘的路上,一隊隊士兵正推著一車一車的屍體從前線撤回大營,從他們的身旁緩緩行過,衛兵認出了為首的那個健碩的男子,正是他們虎衛營的兩個校尉之一的虎痴許褚,許褚的身後都是一些帶著傷的曹軍精銳,各個一身殺氣,衣衫不整,還有不少是他們的熟人。
年輕衛兵慶幸地看著一輛輛擦肩而過的板車,用手指著板車上用草蓆蓋著的曹軍,扭頭對著老兵輕聲說道:「幸虧我是負責守衛中軍,不然肯定活不下來......」
老兵深有感觸:「我投軍二十幾年了,從山匪到黃巾軍,再到今日的虎衛營,當初一起的兄弟,如今十不存一,記得那年和呂布在虎牢關打,可比現在慘烈多了,不管你帶上去幾個什伍,一下功夫就全沒了,兩邊的兵死得比流水還快......」
兩個人正說著話,看到另外一名士兵走了過來,他的面相很陌生,鎧甲上沾滿了泥土,右臂上還有一大片血跡,此人的詭異裝扮引起了這一老一少的注意,年輕衛兵舉起手中的長矛,同時警惕地喊道:「什麼人?」
那士兵勉強抬起右臂,抱拳道:「我是從前線換下來替崗的!」
曹軍在前線吃緊,經常會把後方駐守的精兵抽調上去,把暫時失去戰鬥力的人替回來,年輕衛兵很顯然不太喜歡他的回答,因為他來替崗,就意味著自己將要上到戰場上,雖然心中百般不願,但他還是將手中的長矛放下,一臉憤恨的看著前來替崗的士兵,老兵上下打量了這名替崗的士兵一番,疑惑的問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那士兵苦笑道:「前線的仗已經打成了一鍋粥,全他娘的亂了,哪裡吃緊,將軍就往哪裡塞人,根本不管你是哪一什哪一曲,塞來塞去,如今編制全亂了,我本是夏侯淵將軍的人,打著打著就找不到伍長了,反而來到了這裡。」
老兵點點頭,同情地看了一眼他的右臂:「你傷到筋骨沒有?還拿動兵器嗎?」
士兵道:「不妨事!」
老兵又問他現在前頭打得怎麼樣,士兵說不太樂觀,袁軍的部隊大龐大了,經常一次衝鋒就投入數倍於己的兵力,曹軍如今憑藉地利勉強抵擋,時間久了真不好說,三人都是一陣感嘆,年輕衛兵羨慕的看著這一切,心中頓時一陣痛楚,等一會他就要上前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來。
老兵將手中的長矛遞給年輕的衛兵,愁眉苦臉的說:「你給我看一會,我去一下茅房!」
說完後也不等同伴同意,一把將長矛塞進同伴的懷裡,隨後急沖沖的朝著林中跑去,等再次見到他的時候,老兵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正前方,在他的身旁還跟著虎痴許褚。
老兵和許褚來到轅門前,他指著那名受傷的曹軍說道:「許褚將軍,就是他,他就是奸細!」
那曹軍聞言,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殺意,雖然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從軍多年的許褚感覺到了,許褚大步走到他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詢問道:「你是虎衛營的?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曹軍回答:「我是夏侯將軍的部下,因為剛剛被打散了,所以才來到這裡。」
許褚點點頭:「那我夏侯將軍?」
&侯淵!」
許褚哈哈大笑,突然笑聲又戛然而止,他虎目圓瞪,指著曹軍說:「那我便告訴你,夏侯淵將軍根本不在這裡,你到底是何人?」
年輕士兵直到這個時候才發覺不對,他想要挪動了幾下,想要遠離這個剛剛才來的同袍,可是還沒等他動,就有一柄冰涼的匕首從他咽喉輕快划過,衛兵瞪大了眼睛,口中發出呵呵的聲音,身軀撲到在地,眼神中寫滿了絕望。
這一幕來得實在太快,當許褚反應過來的時候,衛兵已經被曹軍割喉,當下不禁勃然大怒,抽刀便砍:「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殺我的人,簡直不想活了!」
隨著幾聲怒吼,那名曹軍就被許褚一刀劈翻在地,許褚收刀入鞘,可伶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衛兵,喃喃道:「你死的不冤,至少讓我知道了他不是奸細,而是來刺殺丞相的刺客!」,許褚說完,便急忙跑回中軍大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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