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散去,呂布率領大軍出現在了隴縣大小官員的視線中,他們久候的呂布身披獅吞獸面黃金鎧,手提兩丈有餘的方天畫戟,胯下一匹如炭火般的駿馬。在隊伍後面跟隨的是并州大軍以及一些尾隨而來的隴西士人子弟。從高處俯瞰下去,這彪人馬宛如一條游弋的黑龍,直讓迎接的青年才俊看得目瞪口呆。
站在單福身邊的賈詡看向逼近的呂布,卻發現呂布的目光正看向他,剎那間,兩人的視線交錯,似有千言萬語在其中一般。
官道兩旁的陷陣五營無疑是距離呂布最近的,這些并州軍的精銳見到呂布前來,一個個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仿佛像是一支受閱精悍彪軍。
呂布提住韁繩,目光先是掃了一眼陷陣五營的士卒,隨後又將目光投向那些青年才俊。
那些青年才俊都是不自覺地看向傳言中呂布的面容,接著他們都是低下了頭,呂布的眼神凌厲,仿佛就像是無敵的統帥俯視他們,「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幾乎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了這樣的念頭,他們無法解釋呂布的身上那種濃烈得宛如實質的森寒氣息,只能歸於呂布征戰沙場多年形成的威儀,不可直視。
「詡率隴縣大小官吏,恭賀主公凱旋歸來!」賈詡健步上前,以別駕的身份領著十里亭外的官吏上前行禮。
「恭賀溫侯凱旋!」待隴縣大小官吏行禮完畢,前來觀禮的百姓和鄉紳以及青年才俊都拱手作揖,頓時間,十里亭外寂靜無聲,聽見的都是彼此急促的呼吸聲以及初夏掠過的風扯著各色旌旗獵獵作響。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拱手回禮道:「本將感謝各位父老鄉親能在炎炎夏日出城迎接,呂布拜謝!」
他征戰多年,中氣十足,此時長聲喝出,滾滾蕩蕩。直傳出數里之外,方才停歇,直讓那些青年才俊瞠目結舌,都覺得呂布威嚴莫比。人主威儀。
賈詡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心中微微有點喜悅,當初他們之所以決定西征,為的就是能有今天這樣的結果,為呂布造勢。為呂布贏得四郡百姓的擁戴。
呂布班師,各種瑣碎雜事也不少,等到諸般事畢,以是華燈初上。
隴縣驛館內,如法正、馬良等青年才俊中支持呂布的人物雲集一堂,其中單福也赫然在列,早些時候,他本不想前來,但是坳不過好有的邀請,這才與好友結伴一起來到了隴縣。
單福猶自想著白天見到呂布的情景。那個威嚴的將軍看著那些青年才俊的目光沒有半點情緒,雖然彬彬有禮,但卻總讓他有種莫名的冰冷感。
「今日召集大家前來,就是為了商議一下,這溫侯到底是不是可事之主?諸位有什麼看法,不如咱們暢談一番如何?」法正環視著在坐的眾人,狹長的雙眼裡透出幾分睿智:「如今天下已然大亂,當今天子被眾諸侯玩弄於鼓掌之中,先是董卓,接著是李傕、郭汜。直到現在的司空曹操,天子在諸家勢力之間輾轉流亡,慘不忍睹,如今在曹操的庇佑下苟延殘喘。以往的青雲仕途,早已荊棘遍地。在坐的各位都有著經天緯地之才,如今也是時候出世了吧!」
法正的一句話,說道眾人的心坎里去了,早在靈帝在位的時候,許多地方打住紛紛收齊爪牙。把自家子弟收攏在羽翼之下,謹慎地觀察著時局。
大漢像馬良和法正這樣的年輕人有許多,早就過了弱冠的年紀,他們卻不受地方官員的徵召,隱伏於各地,安靜或焦慮地等待著羽翼翻覆之時。
呂布名聲鵲起,他們借著前來聽蔡邕講學契機,也想看一看這個讓異族聞風喪膽的溫侯呂布,今日見後,果然英武不凡。
「諸位,我們不妨先研究一下溫侯帳下的文臣武將,諸位以為如何?」馬良沒有急著回答法正的問題,而是先讓大家討論一下呂布帳下的文臣武將,分析分析呂布現在的實力。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馬良的說法。
「既然季常提了出來,就不妨先讓季常先說說看?」須臾,坐落在單福旁邊的一個青年用及其慵懶的聲音說道。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年紀約莫二十多歲,濃眉掀鼻,黑面短髯,面容及其古怪,
「此人怎生得如此怪異?」
除了單福,在坐的青年才俊幾乎同時在心中冒出這個疑問,不過他們都出自士林門閥,心中雖然不太喜歡這青年,但是都沒有表現在臉上。
馬良友好的點點頭,衝著那青年詢問道:「不知閣下是誰?」
醜陋青年一揮衣袂,端坐著身子,對著馬良行了一禮:「在下龐統,字士元,荊州襄陽人!」
馬良聞言,心中悠然一驚,表情忽然變得異常肅然:「原來是士元兄,倒是馬良眼拙」
馬良也是荊襄人士,對於龐統的名字他不陌生,如果拿自己和龐統,就是螢火比皓月,安敢與其爭輝。不僅僅是馬良,在坐的青年才俊聽說這醜陋青年便是那名動荊襄的龐統龐士元,當下都不由得瞠目結舌。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季常兄之大名,在下也是如雷貫耳,多的不說,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面對眾人的恭維,龐統顯得有點淡然,朝著眾人行了一禮後,又將話題引到了呂布的身上。
馬良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討論一下溫侯的實力,咱們就先從文臣說起,在溫侯帳下,文臣有賈詡、陳宮、鄭渾、程昱以及溫侯的座上賓蔡邕先生,人數雖然不多,但都不是泛泛之輩,據我所知,箕谷一戰,是出自程昱和陳宮之殺,殲滅了以楊奉為首的四萬白波軍;青石溝一戰,是出自賈詡之手,打得已故長沙侯孫堅幾乎全軍覆沒;封亭一戰,亦是出自賈詡之手,也是打得南陽袁公路幾乎全軍覆沒……」
馬良一語落畢,驚得在坐之人鴉雀無聲,如果按照馬良所說,呂布這一路走來,打得所有勝仗,都與他帳下的謀臣脫不了干係,他們無法想像,就憑他們幾個人,竟然幫助呂布從一個沒有底盤的人變成了一個坐擁四郡的諸侯,他們當真不是泛泛之輩。
龐統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並沒有說話,他身旁的單福帶著斗笠,看不出他行禮在想什麼。
龐統看了單福一眼,朝著眾人說道:「西涼本是貧瘠之地,百姓大多都是吃不飽,穿不暖,可是我們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沃野千里,百姓豐衣足食,想必也是出自他們之手!」
馬良身旁的一個華服少年接著道:「好像是因為他們實行了屯田制,而且據說這屯田制是溫侯想出來的!」
「我也聽說了,屯田制的出台證明了溫侯也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龐統喝一口酒杯里的酒水,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嘴上雖然顯得不以為然,但心中卻對呂布的做法頗為讚賞,他已經把屯田制的情況寫下來交給了遠在荊襄的好友,好友在回信中說道:「屯田制之益處,可使溫侯數年中所積糧千萬,倉稟皆滿!」,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龐統卻很相信,因為好友的預測一直都很準確。
法正道:「文臣說完了,再說說將領吧!」
馬良將目光投向龐統,問道:「士元,依你之見,溫侯帳下的將領如何?」
龐統也不推辭,目光顯得極為深邃:「說到溫侯帳下的將領,在下不得不說說高順此人!」
眾人聽說龐統要評價高順,俱都坐直了身子,專心聆聽,免得落下什麼精彩之處。
為何,因為這其中牽扯到一件事,據說龐統前年被征為本郡功曹時,喜歡評價人物,培養別人的名聲,所以被他評價的人,都往往超過該人實際的才能,人們對此感到非常奇怪,於是去問龐統,龐統回答:「方今天下大亂,正義之道逐漸衰退,善人少而惡人多,我想興起這樣的風俗以達到助長正道的目的,所以要宣揚好的榜樣,改善世風,如果不這樣做,善人會越來越少。十人當中如果可以改善無人,就可以將此事完成一半,進而達到教育世人的目的,使有志向的人而已自己勉勵自己!」
龐統就是因為這句話,頗得荊襄士人的推崇,而那些被他評價的人,往往都會比現實厲害許多,這高順本來就不凡,在坐的人都想看看高順在龐統的心目中是什麼樣的人。
「高順此人,比孫武不足,比王翦有餘!」龐統笑盈盈的把他對高順的評價告訴了眾人。
「不可能吧,士元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詞了?我承認高順很厲害,但是還達不到王翦的程度,勉強可以與章邯想必!」馬良身旁的那名華服少年當先表示不同意龐統的看法。
「請問閣下是?」龐統沒有急於解釋,而是詢問那少年的名字來。
那少年對著龐統行了一禮道:「在下馬謖,字幼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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