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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三隻白鴿在空中驚慌失措的逃竄,發出一聲聲哀叫。背後一隻蒼鷹張著一對巨大的翅膀呼嘯而來,眼看就要抓住其中一隻白鴿。
咻!
一隻利箭沖天而起,對著那蒼鷹激射而去。
嗷~
那隻不可一世的蒼鷹慘叫一聲,如同一塊石頭一般墜落於地。
逃得生天的白鴿終於看到了地面的軍隊,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咕咕歡叫著沖了下來。
徐晃收起手中的連弩,伸臂一抬,三隻白鴿立即撲稜稜的落在他的臂膀之上。
解下白鴿腿上的小竹管,取出裡面的紙條,匆匆一閱,徐晃雙眼立即迸出狂喜的光芒,仰天連連長嘯三聲,接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陛下已安然脫險,退入幽州!」
嗬嗬嗬!
五萬無憂軍歡聲如雷,紛紛舉著手中的兵器高聲慶祝,不少將士激動得熱淚盈眶。
消息四散開來。
御林軍沸騰了,在幽州軍和并州軍也沸騰了。懸在數十萬漢軍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然而就在各處漢軍正在歡聲慶祝的時候,接踵而來的卻是令諸軍將士哀痛不已的噩耗。
曹將于禁在淄水築堤蓄水,引徐州軍渡河而戰,然後決水淹之,三萬徐州精銳之士十不存一。鎮東將軍華雄,在突圍的過程中,被曹軍亂箭射死,英勇殉國。
破虜將軍文聘,在般陽被曹將李典大敗,損兵折將萬餘,自己也被射中一箭。隨後漢帝安然退到幽州的消息及時傳到他手中。文聘帶傷率兵退回兗州萊蕪城。
幽州,范陽城。
劉協手中捏著華雄戰死的密信,眼中沉痛至極。
「公偉!是朕害了你,更害了三萬無辜生靈……」
一旁的海日圖娜。望著自己男人心疼如絞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安慰道:「陛下節哀順變,不要傷了聖體……」
趙雲輕輕的走了進來,躬身稟道:「啟稟將軍,公孫將軍已率五萬幽州精銳奔往范陽而來。已在五十里地之外。」
劉協騰身而起,朗聲道:「你替朕出城迎接公孫將軍。朕要親率大軍征討曹賊,為死難的將士們報仇。」
「遵旨!」
趙雲剛剛離去,隱龍衛中郎將朱峰率著幾名隱龍衛前來拜見。
「朕要你查的事如何了?」劉協問道。
朱峰不語,從身後的隱龍衛手上接過一柄寶劍,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劉協。
泰阿劍!
劉協一把奪過寶劍,緊緊的抓在手中,雙眼通紅,泫然欲泣。
師父,是我害了你!
劉協一手抓著泰阿劍。一手輕輕的撫摸著劍鞘,眼中流露著無盡的哀傷和悔恨,久久不語。
朱峰等他情緒稍稍平穩,這才說道:「奮武將軍的遺體被百姓收留存於靈柩之中,現存在臨淄城西一處道觀之中。曹操似乎已探知此事,但並無動作。不過如今青州兵荒馬亂,不宜取回將軍的靈柩,而且此時乃寒冬季節,應不致腐壞。」
劉協點了點頭道:「也好,待朕破了臨淄。再將師父的靈柩運到塞北,葬在稽落山,完成他的遺願。」
朱峰又道:「三十六名修羅衛英雄的遺體已被曹軍安葬,曹軍似乎也很敬重這三十六位無敵的大漢英雄。只是他們的天蠶護甲和馬甲。以及寶刀均被曹軍收去。據密報,曹軍似乎也有意打造一支類似修羅騎的騎兵。」
劉協雙眼噴火:「修羅騎是唯一的,不可複製。曹操竟敢取下修羅騎的刀甲,朕誓取其頭。」
他雙目如電,瞪向朱峰問道:「『地龍』那邊情況如何?」
朱峰眼中露出笑意,低聲道:「『地龍』行動有望了。陛下勿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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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5年冬,曹操在臨淄稱王,建國號「齊」,自稱齊王,同時發布征討檄文,言劉協逼兄篡位、殘害忠良,而後率八萬青州精兵北上,奔往冀州北部,揚言殺入幽州,活捉劉協。
冀州,河間國,樂成城縣衙內。
曹操眉頭微蹙,全身貫注的盯著掛在牆上的一張地圖,手中的炭筆不時的在地圖上圈圈點點
身後站著程昱、樂進、曹純和郭淮等人。
「南面形勢大好。于禁不愧是孤的良將,以數千兵馬誘使華雄三萬渡河,再決水淹之,破了徐州這一路漢軍,解除了青州東南方向的後患。如今孤已令他率軍北上,前來與孤匯合。李典在都陽大破文聘,逼其退回兗州,孤命他回兵鎮守臨淄,節制齊國、北海國一帶軍事。西南方向由子廉與司馬仲達利用黃河之險鎮守高唐,阻擋徐晃的無憂軍渡河應無虞。」
曹操侃侃而談,心情一片大好,顯然南面的戰事讓他吃了定心丸。
當他的目光轉向冀州之時,臉上不禁浮現一絲陰霾。
「張遼居然不去救漢帝,而是率軍直接突入冀州,的確是個良才,打了孤個措手不及。冀州兵力空虛,如今魏郡已被攻下,若非元讓和妙才及時回軍救應,恐怕已攻破邯鄲了。如今元讓與滿寵率六萬大軍駐守在梁期城一帶,與漢軍相持不下,暫可解冀州之困。妙才率三萬冀州軍北上,沿路又招募了五萬新軍,足可阻擋高順南下。」
說到這裡,他指著地圖上的幽州范陽城,激聲說道:「真正的大戰從此而來!漢帝與趙雲、公孫續率三千飛雲騎和五萬幽州軍,即將南下,我等將率八萬大軍在高陽城與其決戰。此戰若勝,則我軍將突入幽州之地,解決北面之患,再揮師往西與妙才匯合一處,擊破高順之軍,然後舉兵南下,激戰張遼,則漢軍之圍可解也。」
眾將聚精會神的聽著。連連稱是。
一名小校急急奔來,高聲稟報道:「啟稟齊王,魏將軍到了!」
曹操騰身而起,哈哈大笑道:「文長已到。則孤如虎添翼也,何愁幽州不破?」
說完便大踏步而出,急急直奔廳外。
大廳外,魏延全身盔甲鮮明,腰佩長劍。站得筆直,恭恭敬敬的等候著。
「文長,文長,你總算來了,哈哈哈!」
曹操大笑著朝魏延奔來。
魏延急忙彎腰一拜:「末將魏延,拜見齊王!」
曹操急忙向前托住他的雙臂,哈哈笑道:「你與孤乃生死之交,何必如此多禮。文長奔襲千里,旅途勞頓,則隨孤先飲幾杯解解疲勞。」
說完親昵的拉著他的手往大廳之內走去。看得眾人一陣眼熱,不只是眼熱,更是充滿不服。
然而不服歸不服,誰叫人家曾經殺過河北名將文丑,單騎救過主公的性命。
……
北風呼嘯,殘葉飄舞,天地之間蒼茫一片,充滿肅殺之氣。
一隻軍隊如同一片烏雲一般向冀州北部高陽城涌去,無數的馬蹄和戰靴踩得干硬冰凍的地面咔咔直響。
大軍連綿四五里,足足有十幾萬人。在那如林的繡旗之中。一桿「曹」字大旗在寒風中飄揚,格外顯目。
士兵們呼呼的喘著粗氣,一股股白茫茫的熱氣在他們的口鼻之前噴涌,雙腿顯得十分沉重。一路疾馳而來,他們今天已走了五六十里地,顯得十分疲累。
一個頭戴銀色頭盔,身穿鎖子連環甲,手提雪月長刀的青年將領,手搭涼棚。抬眼望了望前方道:「齊王,天色已晚,將士們也已疲累,今日恐怕到不了高陽城了。前面有一座大山,可遮風避寒,不如就在前面山腳下安營紮寨,明日一早再啟程奔赴高陽城如何?」
曹操抬頭看了看天色,點頭道:「好,就依文長之見,在前面山下休息一晚。」
入夜,冷月當空,寒氣透骨,四野一片漆黑和靜寂。
曹軍中軍大帳內依然燈火通明。
守在大帳外的幾個衛兵不時的跺著腳,活動一下冰冷的雙腳。
「別跺了,小心吵醒主公休息。如今皮靴內有棉花,卻不算太冷。若是十年以前,穿著光光的皮靴,那才叫冷。」一個年長的侍衛皺眉說道。
「是啊,若非……」另外一名年長的侍衛剛接上話就停住了嘴。
若非當今天子,此時的棉花不過是一種觀賞之物……這話要是說下去可是大罪。
就在那些懵懂的年輕的侍衛正要追問的時候,一陣整齊的腳步傳來,眾人急忙抬頭望去。
只見魏延全身披掛,手執雪月長刀,率著一隊親兵正巡夜而來。
眾侍衛急忙恭聲喊道:「魏將軍。」
魏延橫眉豎目,冷哼了一聲,低聲喝道:「你等擔負守衛齊王之責,竟然紀律如此鬆散,又是跺腳又是閒談的,成何體統?」
眾侍衛嚇得誠惶誠恐,不敢言語。
「文長!進來坐坐!」
帳內的傳來曹操的喊聲。
魏延眼中一道奇怪的神色一閃,將手中的雪月長刀遞給了身邊的親兵,掀開簾帳,大步而入。
「齊王。」
燈火下,曹操正捧卷而讀,神態之中已微微有疲倦之色,見到魏延進來,哈哈笑道:「如此深夜,文長還來巡夜,倒是辛苦。」
魏延恭聲道:「為齊王效力,末將不覺辛苦。」
兩人寒暄一陣,曹操便招呼魏延坐在他身旁,親自為他倒上一樽熱酒:「來,喝樽熱酒解解寒氣。」
魏延急忙道謝。
喝了三樽熱酒,曹操這才笑問道:「聽聞漢帝與公孫續也率軍自范陽而來,預計七天之後便將到達高陽城外,孤是寢室難安啊。不知文長對此場戰事意見如何?」
魏延想了想,笑道:「我軍百戰之兵八萬,又有新募之軍七萬,共十五大軍,兵力數倍於漢軍。而漢軍之精銳無非是太平、無憂和御林三軍,幽州之軍並非精銳,不過幽州之地多馬,故其騎兵眾多,又有趙雲的三千飛雲騎,騎兵對步軍所占優勢極大嗎,故我軍雖占兵力優勢,勝負尚在五五之數。」
曹操笑道:「文長說的不錯,不過騎兵之強在於野戰,不在攻城,我只要死守城中,耗其銳氣。待其銳氣已盡,于禁率其麾下三萬大軍達到之時,則我軍出城迎戰,一戰可勝。」
魏延眉頭微蹙,疑惑的問道:「我軍十五萬,若是閉城不出,這糧草可消耗不起。」
曹操詭異的笑道:「我軍主力,盡在八萬舊部,至於新軍……那是用來消耗漢軍的銳氣的,孤用五個新軍換一個漢軍,也要漢軍傷筋動骨。他等在城外猛攻,孤用新兵在城頭死戰耗其兵力,他若不攻,孤則派老兵驅使新兵出城死戰,只要五個新兵能拼一個漢軍,則孤這場戰事就勝了八成。」
魏延苦笑道:「齊王果然好計,只是……」
曹操會意的笑道:「文長是不忍這些新兵送死,不愧是仁義之將。自古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劉協能平定天下,還不是靠將士和百姓的枯骨堆出來的。」
曹操說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起身從身後的木架上取下一柄長劍。
拔劍出鞘,寒光凜冽,鋒芒逼人,殺氣四射。
魏延驚問道:「齊王,這是?」
曹操收劍入鞘,哈哈笑道:「孤有寶劍兩柄,一名倚天,一名青釭。此劍即青釭,削鐵如泥。所謂紅粉送佳人,寶劍贈英雄,今贈予文長,來日好好殺敵,哈哈!」
魏延猶豫了一下,接過曹操遞來的寶劍,「嗆啷」一聲拔劍而出,凝神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劍刃,臉色陰晴不定,喃喃的說道:「果然是好劍,末將何德何能,竟敢受此大禮。」
曹操見他如此激動,哈哈笑道:「無妨,無妨,哈哈……」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寒光一閃!
青釭劍的劍刃已刺入曹操的心口。
一縷鮮血從曹操的嘴中緩緩的流出,他望著胸口的利劍,指著魏延顫抖不已,眼中充滿震驚和不願相信的神色。
兩人雙眼對視著,時間似乎突然停止了。
良久,曹操才艱難而痛苦的問道:「為……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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