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三十六騎在高台之下來回縱橫廝殺,不讓鮮卑騎兵靠近高台一步。
「撤!」
劉協將飛抓鉤在高台之上,抱著海日圖娜飄身落在了飛雪身上,提起九龍戟,大聲呼喝著殺入敵群。
王越同樣抱著阿古木郎飛身而下,落在照夜玉獅子身上,青鋒砍殺一名鮮卑將領,牽過一匹神駿的大宛馬,將韁繩遞給了阿古木郎。
眾修羅騎簇擁著阿古木郎跟在劉協身後衝殺而去。
「放迷煙彈!」
劉協吼道。
無數個迷煙彈飛灑而出,敵群之中到處濃煙滾滾,辛辣的濃煙熏得鮮卑騎兵們眼淚直流,咳嗽不止。
劉協率著眾騎趁機衝殺而出,直奔安侯河下游而去。
「追!」胡和魯如同輸得傾家蕩產的賭徒一般,紅著眼睛歇斯底里的吼道。
回過神來的鮮卑騎兵們,立即如潮水一般跟著胡和魯奔涌而來,在劉協等人身後緊緊追趕。
背後又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
從龍城內外各處聞訊趕來的鮮卑騎兵匯合在一起,整整有五六萬之眾,巨大的馬蹄聲震動著草原地面,如同一片烏雲一般在草原上飄了過去。
只要在晚片刻,他們便會被數萬騎兵淹沒,想要逃脫恐怕是難上加難,驚險萬分!
五十里之地,對於千里良駒來說,最多不過一個時辰之地,這還是因為阿古木郎胯下的那匹大宛馬拖了後腿,大宛馬跑得氣喘吁吁,眾騎卻如若閒庭漫步,而駝了兩人的飛雪似乎和馱著一人毫無區別。
很快,眾騎又奔入了龍神山道。
巨大的馬蹄聲很快引起了山上的伏兵的注意。不過聽到馬蹄聲是從龍城方向傳來,眾鮮卑士兵已經在此埋伏了數日之久,見過的來往騎士太多了,並沒太在意,只是派出幾個士兵慵懶的抬起頭朝這邊望了過來。
「他們帶著武器。不是尋常牧民。」觀望的士兵急忙稟報主將。
「預備,準備放箭!」
阿魯台高聲喝道。
眾騎逐漸接近埋伏圈,劉協在海日圖娜耳邊切切私語了一陣,海日圖娜又用鮮卑語對阿古木郎說了一陣。
阿古木郎抬起頭來。對著山上用鮮卑語高聲吼道:「我等乃奉大將軍之令,前往打探漢軍動靜,爾等切勿放箭,傷了自家兄弟。」
山上一陣寂靜,但是那明晃晃的箭簇已被阿魯台傳令收了起來。
眾騎鞭馬如飛。快如閃電,很快就穿越了山道,帶著一片塵土消失在山道口。
又一陣馬蹄聲傳來,馬蹄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大,萬馬奔騰而來,震動著地面,如同大海呼嘯一般。
阿魯台的臉色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黑壓壓的鮮卑騎兵塞滿了山道,一人在眾侍衛的簇擁之下奔馳而來。對著山上大聲呼喝:「阿魯台何在?」
阿魯台大驚,急忙高聲喊道:「大將軍,阿魯台在此!」
胡和魯大怒,厲聲喝道:「適才數十騎敵軍從此經過,你等為何不予射殺?」
阿魯台驚得臉色煞白,急聲辯解道:「適才有人用鮮卑語喊話,聲言是大將軍所派的打探之人,故此放過。」
胡和魯勃然大怒:「混賬,不要在此埋伏了,速速隨我等前往追殺漢帝和偽王。不得有誤!」
說完率著數萬鮮卑騎兵打馬疾馳而過,往山道外的草原飛奔而去。
龍神山南面的眾將和飛雲騎以及龍騎衛正在焦急的等待。
嗚嗷~
「是烏力吉。」有人聽到了烏力吉的叫聲,急聲喊道。
眾人紛紛朝山道口望去。
一團黑點從山道口奔出,迅速朝眾將士奔來。
「是陛下!是陛下!」有眼尖的士兵看到了劉協胯下的飛雪。
嗬嗬嗬!
眾將士歡呼起來。紛紛上馬奔了過去。
兩軍很快相遇而停下。
海日圖娜和阿古木郎齊齊下馬,朝龍騎衛奔來。
風逸和謝權以及眾龍騎衛認出了海日圖娜和阿古木郎,齊齊歡呼著圍向兩人。
「單于,公主,末將總算不辱使命。」謝權激動得熱淚盈眶。
「拜見單于和公主!」
風逸領著眾龍騎衛齊齊拜倒。
海日圖娜倒還保持著冷靜。阿古木郎卻已激動得撲了過來,眼中熱淚奔涌而出。緊緊的抓住了謝權和風逸的手。
鮮卑騎兵的巨大馬蹄聲在山道口響起,眾人齊齊色變。
劉協高聲喝道:「上馬!」
眾人紛紛上馬,望向劉協。
劉協對海日圖娜笑道:「你可記得往稽落山的路?」
海日圖娜臉色一變,嗔怒道:「漢帝陛下莫非想取笑我?」
劉協詭異的笑道:「從哪裡摔倒,就從哪裡爬起,朕要為朕的皇妃復仇。你且替朕指路,將敵軍引往稽落山。」
海日圖娜臉色微紅,怒道:「誰是你的皇妃?往南走就是,我自會為你指路!」
眾騎奔騰而起,直往南方呼嘯而去,一桿「漢」字繡金龍旗在風中飛舞。
後面的鮮卑騎兵已經奔出了山道口,朝漢軍急追而來。
「活捉漢帝,封為將軍,賞良駒萬匹,馬奴三千,美女一百!」
胡和魯率著十萬大軍洶湧而來,指著前面的漢軍高聲喝道。
四千餘漢騎在草原飛馳而行,他們是漢軍之中最快的飛騎,奔馳了半日之後便將十萬追兵甩在了地平線之外。
「停!就地休憩半個時辰。」
劉協勒住馬腳,轉身喝道。
海日圖娜大惑不解的問道:「他等騎的都是良駒,馬力並未睏乏,為何要停下?」
劉協依舊帶著詭異的笑容說道:「馬力雖未睏乏,也需愛惜,讓它們吃吃草填胃,再休息一下補充體力,才能更好的帶我們撤退。」
海日圖娜怔怔的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眾人休息了一會,等到鮮卑騎兵出現在視線里,逐漸只有數百米之遙的時候,劉協這才令眾人翻身上馬,繼續向南狂奔。
如此反覆幾次,每當追兵消失在視野之中,劉協立即令眾人就地休息,直到追兵追近才翻身上馬逃跑。
終於,聰穎的海日圖娜看出了名堂:「你這是誘兵之計?」
劉協笑而不語。
海日圖娜腦海中靈光一閃,驚訝的問道:「你在稽落山設了伏兵?」
劉協哈哈笑道:「果然是聰明,不愧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
海日圖娜臉色一紅,咬著嘴唇問道:「如此奔襲千里之遙,你確定他們會追上來?」
劉協冷笑道:「如今他的如意算盤泡湯,前面有朕和你以及小單于作為誘餌,胡和魯豈能不追?」
一個大漢的天子,一個可能捲土重來的草原之王,還有一個他心愛的女子,寧願殺死也不願讓別人得到的女子,他豈能不追?
果然,後面的鮮卑騎兵一直緊追不捨,一連七八日,竟然已經奔襲千里之遙。
「大將軍,他們是往稽落山方向逃奔,會不會在稽落山設下伏兵?我等如今已人困馬乏,若遇到伏兵,恐怕難以抵敵。」身旁的一名將領提醒胡和魯道。
數日的追襲,胡和魯神色已極為憔悴,鬍子老長,似乎幾天之間老了十歲一般,眼中充滿仇恨的火焰。
漢帝,那個他視為情敵的男人,居然以數十騎從他的千軍萬馬之中將他心愛的女人搶走,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趕上他們,活捉漢帝等人,則他將威震草原,成為鮮卑之王那是遲早的事情,否則他將聲名掃地,岌岌可危。
「蠢貨,漢帝出塞之時就只有這幾千人馬,五天之前尚未發現有新的漢軍出塞,哪來的伏兵?就算這五天之內有漢軍出塞,千里之遙,他們又如何聯繫而相約設伏?他等一定是走投無路,在草原上亂奔。」胡和魯對那人怒斥道。
的確,草原茫茫,千里之遙就算是神仙也沒辦法在五天之內取得聯繫,約好誘兵和伏兵之事。所以胡和魯認定劉協等人是如同被追急的兔子,四處亂竄。
草原前頭,劉協及眾將士已經距稽落山只有百里之遙,後面的追兵也逐漸出現在背後。
海日圖娜忽然蹙起眉頭問道:「稽落山並不適合埋伏,只宜死守。他等有十萬鐵騎,你在彼處設伏有何用?」
劉協哈哈笑道:「你道朕為何要選擇在千里之外的稽落山設伏?千里奔襲之後,尤其是日夜兼程強行奔襲,對馬力和將士的體力都是一個巨大的消耗,尤其是他們的馬匹良莠不齊的情況下,消耗更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此刻已經很多馬匹吐著白沫,人馬疲憊不堪。屆時只要軍心一亂,必然全無還手之力。朕以三萬養精蓄銳之士,對戰十萬疲憊之師,再輔以連弩之威,而連弩是克制騎兵的最佳利器,你認為此戰結果將如何?」
海日圖娜默然不語。
劉協笑道:「朕不但要大敗胡和魯,還要讓他的十萬大軍有來無回。打固然他們打不過,他們那些累得半死的馬,就算逃跑又豈能跑得過我大漢的精銳之騎?」
海日圖娜臉色變得蒼白:「你要將他們全部斬殺?這可是十萬條活生生的人命。」
劉協微微嘆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放心,朕不會將他們全部斬殺,但是也決計不會讓他們再回到草原之上,每年來騷擾我大漢邊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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