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彈漢山下還在夢鄉中的鮮卑人被一陣巨大的馬蹄聲吵醒。
蹄聲如雷,十二萬鐵騎奔來,整個草原的地面都在顫抖。
望著那遮天蔽日而來的一條粗粗的黑線,劉協被深深的震撼了。當年董卓雖然有十五萬大軍,騎兵不過兩萬,所帶來的動靜已經算是驚天動地了,但是比起迎面而來的十二萬騎兵,卻是小巫見大巫。
一片巨大的烏雲迅疾的湧來,如同江河決堤一般,直撲彈汗山王庭。
飛燕公主和海日圖雅兩人縱馬立在陣前,兩旁是劉協和典韋等猛將,身後整整齊齊排列著七萬大軍。
對面的鐵流在百米之外緩緩的停下。
飛燕公主高聲喝道:「莫護跋何在?」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王者縱馬而出,大聲應道:「慕容鮮卑部莫護跋在此。」
飛燕公主鄙夷的望著他,厲聲喝道:「莫護跋,你敢造反?」
莫護跋仰頭爆發一陣狂笑,高聲道:「自檀石槐病亡以後,彈漢山王族一代不如一代,如今更是選了一個七歲的孱弱之主,何以服眾?草原上歷來是弱肉強食,有什麼敢不敢造反的?你們不行,就得讓賢,鮮卑之主該輪到我慕容鮮卑部了。」
劉協聽著身邊劍舞公主的翻譯,好奇的望著此人,心道:原來慕容鮮卑的首領此刻尚未以慕容為姓。
他腦海中突然閃現慕容儁、慕容恪和慕容垂三個名字,歷史上的五胡亂華,以鮮卑慕容為最強,以漢人為食物和大規模屠城的事沒少干。
想到這裡一股殺氣從他眼中閃出。
他回頭對典韋、馬超和張郃說道:「等會交戰之時,我等依舊按菱形陣排列,鑿穿敵陣,擊殺莫護跋。「
馬超奇怪的問道:「鮮卑人殺鮮卑人,我等為何要如此拼命?」
劉協惡狠狠的說道:「這個莫護跋我一見就痛恨之,今日務必將其擊殺。」
三人見他動了真怒,不敢再問。連聲應諾。
飛燕公主輕蔑的笑道:「想當鮮卑之主是要有實力的,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也敢覬覦彈漢山王庭?」
莫護跋哈哈笑道:「你不過仰仗連環鐵馬之威,如今我等有十二萬大軍。你等不過區區七萬,縱有連環鐵馬又如何?我勸你等還是退出彈漢山王庭,另找一處水草豐美之地去安居,記得每年前來納貢就是。」
飛燕公主哼了一聲罵道:「不自量力的小兒。」
手中的一桿黃色令旗一揮,喝了聲「無敵鐵騎」。左翼前面的鮮卑軍突然散開,露出一群黑不溜秋的軍隊。
人人鐵甲鐵馬,全身被鐵甲包的嚴嚴實實的,就連臉部都被鐵盔蓋住,只露出雙眼,那馬全身披覆鐵甲,只露出四蹄。
馬是百里挑一的駿馬,雖然披著百斤的鐵衣,又馱著重達兩百多斤的鐵甲軍,卻毫不吃力。似閒庭漫步;人是百里挑一的勇士,雖然全身鐵甲,手執鐵槍,卻依然精神抖擻,蓄勢待發。
五人一組,以鐵鏈相連。一共六列,一排三十人,像一群魔王一般屹立在陣營中,散發出一股無敵的殺氣。
不過區區千人,對面黑壓壓一片的十二萬大軍居然不覺的整體往後退了半步。
飛燕公主手中令旗一抖,喝道「準備!」
千人鐵騎手中的長槍如林。斜刺向長空,口中發出如雷般的吼聲「嗬……嗬……嗬……」。
黃色令旗一揮:「攻擊!」
黑色的鐵騎如同來自修羅地獄的使者,轟然而出,像一台台坦克一般向敵軍碾壓而去。帶動著滿天的塵土和沉悶如雷的蹄聲。
莫護跋臉色大變,急忙大喝:「放箭!」
箭如飛蝗,漫天飛來,射在連環鐵馬軍身上,只聽到叮叮的鐵器碰擊聲,連環鐵馬軍沖勢不減。竟然無一人落馬,依然一往無前,以無堅不摧之勢繼續向敵軍碾壓而來。
鐵騎迅疾衝進了敵群,面前的敵軍急忙後退,被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劉協怔怔的望著這隻千人的連環鐵馬軍,心頭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日我若對陣這隻連環鐵馬軍,將如何破之?
用鉤鐮槍?那純粹是寫史書的文人在扯淡,這樣鐵流滾滾碾壓而來,前面擺一隻鉤鐮槍隊,只會被踩成肉醬,毫無還手之力,無異於螳臂擋車。
莫護跋見到連環鐵馬以銳不可擋之勢沖入己方大軍,急忙高聲喝道:「全軍攻擊!」
十二萬鐵騎瞬間像潮水一般用來。
飛燕公主拔出另一桿紅色令旗一揮,背後的七萬大軍也跟著呼嘯而出,殺向敵軍。
劉協等人在敵群中殺進殺出,幾般武器左右翻飛,殺得敵軍人仰馬翻,如入無人之境。
劉協一邊擊殺敵軍一邊抬眼搜索者莫護跋的位置。終於他看到了身邊護衛如雲的莫護跋正在聲嘶力竭的指揮戰鬥。
他一戟削掉一個敵軍的頭顱,大喝一聲「隨我來」,身後三騎緊緊跟隨,呈菱形陣向莫護跋所在的位置衝殺而去。
四人如一把利刃一般,迅速撕開了敵陣,一路奔殺而去,馬前無一合之將,很快就殺到了莫護跋近前。
莫護跋身邊的護衛終於感覺到了危險,一邊令人集中兵力阻擋四人,一邊帶著莫護跋倉皇后退。
數杆長槍向劉協刺來,劉協大喝一聲,百鳥朝鳳槍傾力使出,無數的戟影如百鳥投林一般刺向敵軍。
一片戟影過去,敵軍非死即傷,紛紛落馬。
四人一往無前,迅疾的向退逃的莫護跋奮力追去。
又有幾個侍衛持槍迎來,被四人使出殺手招迅速斬殺,莫護跋已離他們不足二十步之遙。
劉協一把取下掛在腰間的連弩。自從嘉陵江邊落水之後,他已經三年沒用過這種神弩了,今日交戰之前,老鷹特意進獻了一把。
五枝利箭,激射而出,帶著強勁的破空聲,射向莫護跋的頭部。
莫護跋聽到風聲。回頭看時,一枝利箭越過背後被射倒的侍衛,朝他面門奔來,避無可避。
隨著一聲驚駭至極的慘叫。利箭正中他的眉心,撲的一聲跌落在馬下。
劉協掛起連弩,一夾馬腹,銀龍怒蹄而起,飛奔到莫護跋落馬之處。
長戟挑起地上的屍體。高舉在空中,大聲呼喝:「莫護跋已死,你等速速投降!」
那些鮮卑士兵雖然聽不懂他的漢語,卻看到自己的部落首領被挑在空中,不禁一陣大亂,紛紛驚叫起來。
敵軍原本已在連環鐵馬的衝擊下潰不成軍,如今莫護跋的身亡更令慕容鮮卑部大亂,士氣大減,迅速成了潰軍,無心戀戰。紛紛敗逃。
十二萬大軍中,慕容鮮卑部占了大半,闕居鮮卑部只有四萬多軍隊,慕容鮮卑一敗逃,闕居鮮卑部也立即頂不住了,加上連環鐵馬軍在他們陣營中來回碾壓,闕居鮮卑部不得不也紛紛潰逃。
闕居部落首領也在侍衛的護衛下,倉皇而逃。
劉協連聲大喝道:「敵軍敗了,隨我追殺。」
說完縱馬追向那些亡命逃竄的鮮卑敵軍如同切菜一般的砍殺,只殺得血肉橫飛。屍橫遍地。
四人越殺越猛,一路瘋狂追殺而來,身後緊緊的跟著一群己方騎兵,只殺得那些鮮卑軍哭爹喊娘。瘋狂的怒鞭著馬飛奔而逃。
身後的張郃問道:「大哥,我們已追殺了五六里地了,還要繼續追殺嗎?」
劉協望了一眼身後蜂擁跟來的鮮卑騎兵,高聲道:「帶著鮮卑人殺鮮卑人,何樂而不為?」
張郃笑道:「大哥,你這招太毒了。我怎麼看你也不像來當駙馬的。」
四人一陣哈哈大笑。
一萬多鮮卑騎兵在四個漢人的帶領之下,拼命的追殺著自己的同族,這是何等諷刺的一個場景。
終於後面有個鮮卑千夫長氣喘吁吁的喊道:「駙馬爺,我等已追了二十里地,不可再孤軍深入了。」
劉協這才意猶未盡的勒住馬蹄,隨著眾人轉身回奔往彈漢山。
彈漢山下,仇水河畔,迎接他們的是十萬人的歡呼聲。
七歲鮮卑王端坐在一匹駿馬上,兩旁立著劍舞公主,身後是陣營整齊的隊列。
那個七歲之主滿臉的稚氣,看到劉協回來,忍不住露出歡快的笑容,令劉協忍不住想起自己當年登基時的情景。
突然一人縱騎而出,攔在劉協等人前面,厲聲喝道:「你等見到單于大人,還不速速下馬跪拜?」
劉協眯縫起眼睛望著胡和魯,一縷殺氣逼射而出。
開什麼玩笑,要我堂堂大漢天子跪迎鮮卑王?
胡和魯怒道:「你等聾了嗎?還不速速下馬!」
劉協端坐在馬上不動,緊緊的攥著手中的長戟,蓄勢待發。
一聲稚氣的呵斥傳來:「胡和魯,給本王讓開!」
胡和魯臉色一變,乖乖的讓了開來。
七歲之主縱馬奔馳到劉協近前,下了馬歡笑著叫道:「姑父,聽說你殺了莫護跋,實在太厲害了。」
劉協哈哈一笑,也下了馬,一把將那奔來的鮮卑王抱在懷裡,高高的舉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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