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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年10月中,秋風瑟瑟,大雁南飛。
一隻神秘的幽州軍驚動了冀州地界。
這隻幽州約有萬餘人,打著公孫瓚的旗號,在公孫瓚部將趙雲的率領下,一路從北新城南下,經過安平國、巨鹿郡,再進入魏郡邊界。
冀州各城主將人人自危,關緊城門,嚴陣以待,並急報冀州刺史韓馥增援。
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這隻軍隊只是路過打個醬油而已,一路繞城而走,急急往南方奔去。
凡已經過的城池,守將都如釋重負,吁了一口氣。沒有人去追查,更別說追擊了。一萬多人的軍馬,可算是一隻勁旅了,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明哲保身才是正道,只要打的不是自己,管他要去打誰。
當幽州軍行出陰安縣地界時,韓馥的馳援的大軍於路返回,他們似乎已猜出這隻幽州軍的目的。
兗州北部基本都是袁紹的地界,袁紹攻幽州,公孫瓚派兵攻擊兗州北部,那也是理所當然。至於一萬多人想攻下整個兗州北部數郡合理不合理,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兗州北部的袁遺同樣一陣慌亂,一邊派人急報袁紹,一邊聚集大軍準備迎戰。
然而他們失望了,幽州軍在兗州北部地界同樣沒有停留,竟然直奔袁氏與孔融的交界處的縣城——虞縣而去。
難道公孫瓚竟然要攻打孔融,這是唱的哪一出,得到消息的袁遺徹底凌亂了。這個戰略也太荒唐了。
當初袁紹跨郡攻兗州,那是因為冀州刺史韓馥是他的盟友。如今公孫瓚派一萬多軍隊橫跨整個冀州,又跨半個兗州之地來攻兗州南部,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姑且不說一萬多軍隊能不能打下半個兗州,就算打下來了,還不是被袁紹坐收漁翁之利?而且還有劉備在旁,隨時派軍增援孔融。
就在眾人大惑不解的時候。一萬多幽州軍已經開往虞縣城下。
當斥候急報幽州軍來犯時,胡車兒呆愣了許久才破口大罵道:「公孫瓚小兒,豈敢如此欺我,必讓你有來無回!」
劉協率著一千多龍騎衛走在幽州軍前面。心中激動不已。
幽州之戰結束後,公孫瓚很慷慨的給了小皇帝一萬兵馬,令劉協十分感動。要知道整個幽州的軍隊也不過十餘萬,既要防備南邊的袁紹再次攻擊,還要北御鮮卑。再加各城守兵,能派出作戰的也不過七八萬人,經過這次與袁紹大戰,也傷亡了一兩萬人,如今手裡可用的不過五六萬兵馬而已。
感動雖感動,臨走前劉協還是很不厚道的將趙雲要了過來。而公孫瓚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原因很簡單,趙雲是個外來的和尚,在最近的幾次戰鬥中表現過於出色,令幽州本土的將士心中自然很不舒服,逐漸有排擠趙雲的跡象。
既然劉協開口索要。公孫瓚樂得送個順水人情,姑且不論其他將士的反應,光是趙雲掛著「天子的師兄」這個名頭便令他對使用趙雲感覺為難。
而劉協則又喜得一猛將。白馬銀槍趙子龍,那可是他心目中的偶像。
趙雲歷來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大德仁君崇拜有加,又聽劉協說得自己還是皇帝的師兄,心中更是喜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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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縣城高大的城牆遠遠出現在眾人面前。
城上的士兵個個盔甲鮮明,龍精虎猛,殺氣騰騰,一張張大弓架上了城牆,更令人生畏的是大半牆垛上架滿了連弩。
這隻軍隊大半都是原來隨劉協一起討伐西涼的西征軍。其中包括碩果僅存的一千多近衛營騎兵。
雖然劉備對他們放心不下,在其中摻雜了一部分新軍,又收走了大半連弩,降低其戰鬥力。避免胡車兒率眾叛亂。但是胡車兒莽漢一個,劉備雖有提防,倒也不是完全擔心。
但是這隻軍隊仍然是大漢軍中的精銳之師,他們的裝備依然是漢軍中的頂尖級裝備,更重要的是,他們大部分都是經歷過戰場考驗的士兵。
一個膀闊腰圓的猛將手執六七十斤的獨腳銅人槊。威風凜凜的站在城樓上,望著遠來的幽州軍,眼中露出肅殺和鄙夷的神色。
昔日西征軍橫掃西涼無敵,想不到虎落平陽被犬欺,公孫瓚居然橫跨冀州前來攻打他們的城池,大概已將他們當做病貓了。
對面的來敵越來越近,胡車兒大吼了一聲道:「兄弟們,給我打起精神來,讓公孫瓚那廝看看我們昔日西征軍的厲害。」
城樓上一陣雷鳴般的響應。
行到一箭之地外,劉協一揮手,眾軍立即停了下來。
劉協望著城樓上那員熟悉的猛將,心中激潮澎湃,眼中閃出了淚花。
三年了,我的兄弟們,你們可還好?
王越和李逸飛縱馬竄到他身旁,輕聲道:「陛下,且讓我兩人前去告知胡將軍,讓其打開城門親迎陛下。」
劉協決然的搖頭道:「不,朕和你們同去!」
王越遲疑道:「胡將軍歷來莽撞,就怕不分青紅皂白先來一通亂箭,若是普通弓箭也就罷了,那連弩的威力太大,恐傷了陛下。」
劉協激動的說道:「胡將軍雖然莽撞,但是粗中有細,絕不會亂來。我三年未見昔日的將士了,就讓我親往吧。」
兩人見他滿臉激動之色,心中也是一陣激動,不再阻攔。
三人縱馬緩緩的朝城下奔來。
城上的士兵正要放箭,胡車兒瞄了一眼,喝道:「只有三人,先莫放箭,且讓我問個明白。」
只見三人縱騎奔來,停在城樓下。
胡車兒大聲喝道:「來者何人。勿要再靠近,否則放箭了。」
王越對城樓上喊道:「胡將軍,多年不見,難道不記得燕山王越了?」
李逸飛也喊道:「胡將軍。李逸飛在此。」
胡車兒全身劇震,仔細打量了兩人許久,才激動的喊道:「王大人,李大人,多年不見。想死胡車兒了。只是你等兩人為何投奔了公孫瓚?」
王越激動的高聲大喊:「胡將軍,陛下回來啦!」
「什麼?!」胡車兒驚吼一聲,聲音都走調了。
城樓上譁然凌亂了。
劉協緩緩的將青銅面具摘下,眼中微微淌淚,全身激動不已。
陽光照在他那白皙而俊美的臉上,熠熠生輝,雖然不能細細看清面容,但是那風華絕代的神態,那睥睨天下的氣勢,依然是那麼熟悉。
城樓上的士兵們怔住了。
剎那間。天地之間一片寧靜。
嘉陵江邊一別,一晃三年。這三年之間,他們由榮耀無限的大漢天子的親衛軍,成為一隻被世人遺忘,被主政者視為麻煩的軍隊,昔日的驕傲已成昨日黃花,昔日的熱血已換成頹廢和低沉,因為他們的魂魄已墜入嘉陵江水之中。
現在他們的魂魄回來了,那個風華絕代的帝王就站在他們面前,一切恍然如夢。似夢非夢。
城樓上的將士呆呆的望著城下,胡車兒的嘴巴張開成了一個O型,傻傻的望著城樓下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年。
城上城下的人互相對視著,久久無語。
許久。劉協才強忍住心頭的顫抖,高聲喊道:「諸位愛卿,朕—回—來—啦!」
城樓上依然鴉雀無聲,仿佛依舊在夢中,驚疑不信的望著劉協。
「披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跨潼關兮,逐逆賊。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一陣熟悉而陌生的歌聲響起,先是城樓下唱,慢慢的蔓延到了城樓上。
城上城下的人激動不已,一群征戰沙場多年、流血不流淚、看透了生死的鐵血將士,流著眼淚,齊聲跟著城樓下的人唱了起來。
歌聲深情而豪邁,就連後面的趙雲和幽州將士也感染了,唏噓不已。
一曲歌罷,久久無聲。
終於,胡車兒激聲大吼:「快開城門,迎接陛下入城!」
城樓上嘩的一陣大亂,士兵們紛紛扔下兵器,一窩蜂的朝城樓下跑去。
城門大開,胡車兒一馬當先,身後一群將士蜂擁而出,猶如一團亂軍,轟鬧的奔來。
胡車兒回頭大吼:「列隊!成何體統?」
諸將士這才反應過來,立即整齊的排列好隊伍,分列兩邊,只是有的將士手中的武器早已扔在了城樓上,只能兩手空空。
胡車兒下馬緩緩的向劉協走去,劉協和王越、李逸飛也下了馬,向他迎了上去。
胡車兒啪的一聲跪倒在地,泣聲喊道:「近衛營騎都尉胡車兒拜見陛下!」
身後轟隆隆的跪倒一片。
「近衛營拜見陛下!」
「御林軍拜見陛下!」
……
劉協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張了張口道:「諸位愛卿辛苦了……」
話音剛落,胡車兒已奔向前來,三人將胡車兒擁住。
四人涕淚交流,激動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一萬多幽州軍浩浩蕩蕩的開進虞縣城。
當晚四人把酒言歡,細細敘說離別之情,一直到深夜才睡。
次日,兩軍合併在一起,共有兩萬五千軍。
近衛營和龍騎衛仍保留之前編制,其餘馬步軍編為御林軍。
胡車兒晉升為近衛營中郎將,趙雲遷為近衛營騎都尉,風逸遷為龍騎衛騎都尉。
御林軍暫留劉協親自統領,徐庶遷為軍師將軍,典韋和張郃遷為左、右統領,花皓和墨小染遷為都尉。
大軍在虞縣城歇息了三天,經過梁國,仍然是繞城而走,直奔陳留郡而去。
消息傳來,一騎飛報雒陽。
與此同時,一隻數萬人的軍隊緊緊跟隨御林軍背後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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