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奇倉皇率領兵卒退出了一箭之地,滿以為現在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只要把隊伍集結一下,商量出一個妥善的計策就可以發動第二次衝鋒,畢竟他們現在的人數還是這支漢寧軍的數倍之多,只要能夠衝進營寨,那些卑鄙的漢人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堆土雞瓦狗,他會用漢人的鮮血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
可是拓拔奇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只不過是他噩夢的剛剛開始而已,趙昱又豈會給他喘息的機會。
「八牛弩自由射擊,通知左右兩營,只要有拓跋人潰兵進入射程馬上格殺勿論。」趙昱舉著手中的望遠鏡頭也不回的下達了他自穿越以來最血腥的一道命令,面對著兩千來襲的拓跋人,他心中竟然沒有一絲顫動,似乎他此時準備屠殺的並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群雞一群豬一群畜生。
拓跋人密密麻麻的聚攏在一起,拓拔奇正想著該如何衝破漢寧軍的大營,可是就在此時,剛剛重創他們的漢寧軍大營中突然響起緊繃的弓弦猛地被釋放的『嘣嘣』聲,隨著眼尖的拓跋人一陣驚呼,數十支兒臂粗細的弩矛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疾射而來。
拓跋人一陣驚慌急忙驅馬躲避,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數次跟著劫掠過涇陰,知道這種弩矛是那種用於城防的硬弩發射出來的,殺傷力驚人,他們沒有料到這支小小的漢寧軍竟然還攜帶了這種笨重的硬弩。
人員太密集了,兩千人擠成一坨,根本就避無可避。
「嘭~」一連串弩矛刺穿身體的聲音和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拓跋人為了最大限度的展現他們的靈活,幾乎沒有人身穿那種笨重的青銅盔甲,甚至連牛皮軟甲也沒有幾個人穿戴,而正是因為如此,八牛弩無可匹敵的貫穿力成為了他們的噩夢,一支弩矛甚至可以貫穿五六個人的身體,而銳利的矛頭更是把他們的身體撕裂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幸運者一聲不吭的直接墜馬身亡,倒霉的不是斷臂殘肢就是身體被撕裂,可是卻偏偏一時沒有死去,悽厲的慘叫聲如同進入了阿修羅地獄一般。
「硬弩?!大家速退三百步,三百步外就安全了。」拓拔奇額頭的冷汗也冒了出來,此時他戰馬已失,雖然身受重傷可是卻比那些騎在馬上的族人身手更加靈活了一些,他閃展騰挪迅速躲開了射向他的弩矛,急忙喝令族人們向後再退。
他數次帶領部族攻入涇陰縣城,也試射過涇陰用於城防的硬弩,知道這東西雖然威力驚人,可是每一次發射都耗時許久,而且射程也不過是三百步而已,只要退出有效射程這種硬弩根本就無足為懼,只是這支漢寧軍竟然一次可以發射如此多的弩矛讓他感到了有些意外,難道這支漢寧軍竟然攜帶了數十隻硬弩出來?
「嘣嘣嘣嘣、、、、、、」漢寧軍營中那種令人心顫的弓弦聲再次響起,數十支弩矛再一次從漢寧軍大營中疾射而來。
拓拔奇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媽的,這伙漢寧軍怎麼能如此快速的再次發射硬弩。
「退退退」,拓跋人已經亂了套,前面的拼命驅馬向後跑,後面的卻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情況還在使勁的向前擠,眨眼之間已經有一二百人被射落馬下。
等到拓跋人反應過來拼命向來路逃去的時候,趙昱大營中的四架八牛弩已經連續發射了六輪,每次三十幾隻弩矛一個齊射,再加上八牛弩強勁的貫穿力,拓跋人如同割倒的麥垛子一般一片片的往下倒,在拓跋人的退路上扔下一片或死或傷的族人和馬匹。
「三百步?誰他嗎的說的三百步以外就安全啦?」一名彪悍的拓跋人從血水裡爬起來嘶聲力吼著,已經失去臂膀的肩頭鮮血狂噴,他覺得自己已經退得足夠遠,剛剛停下來準備觀望一下,結果就被一支從族人胸口貫穿出來的弩矛射去了整隻手臂,不僅如此,那支弩矛又接連射穿了兩名族人的身體才在一名族人的身體中停了下來。
五百步
六百步
七百步
八百步
拓拔奇已經絕望了,兩千名族人退到如此遠的距離僅僅剩下了四五百人,可是漢寧軍大營中的弩矛依舊是緊追在他們屁股後面不放,不時就有族人被弩矛射中慘叫著跌落馬下。
此時拓拔奇已經隨手抓了一匹戰馬騎在了馬上,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帶領著倖存的族人衝出這片險地,直接跑回部落中去,哪怕回去之後被萬千族人責罵他也認了。
「想跑?沒那麼容易。」趙昱緊握著手中的望遠鏡,潰敗下來的拓跋人已經進入了兩支小營的有效射程,現在就看他們的了。
王啟猛的一揮高高舉起的手臂:「發射,射死那幫狗娘養的。」
早就已經蓄勢待發的兩架八牛弩迫不及待的將弩槽里的弩矛發射了出去,正在打馬狂奔的拓跋人隊伍中十幾個人應聲而落,順勢又把身後緊隨的戰馬絆倒了六七匹。
拓跋人一陣慌亂,怎麼這兩座不起眼的小營中也有這種硬弩?
哪裡會有給他們吃驚的機會,左右兩座小營中已經又是一輪弩矛迎面而來。
「大家散開不要集中在一起。」拓拔奇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是此刻又有幾個人能夠聽得到他在喊什麼,連敵人的毛都沒看到就已經死傷了這麼多人,他再喊什麼還會有多少人去聽?
性命是自己的,殘存的拓跋人已經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他們兩千名族中的勇士竟然被區區五百漢中兵卒給包圍了,他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衝出重圍撿回自己的性命。
拓跋人開始四散奔逃,可是他們現在身處三座軍營的腹心地帶,無論向前後左右任何方向奔逃都會受到那種恐怖弩矛的追殺。
趙昱三座營寨每營之間相距五里,八牛弩有效射程千步,也就是三里,可以完全將這一片區域無縫覆蓋,處於腹心地帶的拓跋人將會受到來自三座營寨的攻擊。
眼看著無數的族人在六神無主之間紛紛倒在血泊之中,拓拔奇早就已經是雙目赤紅,雖然恨得是咬碎滿嘴鋼牙,可是卻也是束手無策。
「大家跟我來,唯有沿著一座敵營邊緣向外衝殺才是唯一的出路。」一名還算是清醒的拓跋人終於看出了門道,靠近一座營寨,必定已經超出其他兩營的強弩射程,面臨一營的攻擊總比要同時面臨三營攻擊要強得多。
已經被打蒙了的拓跋人根本沒時間考慮那人說的對錯,現在無論是誰說出一個逃生的主意來都會有無數人跟隨,因為在每一息之間都會有族人被弩矛射中慘叫著跌落馬下,現在他們這些倖存者只剩下了不足三百人,再耽擱下去,只能是被人當成箭靶緊隨那些族人們的後塵。
拓拔奇看到族人們跟隨著那名拓跋人向其中的一座小營衝去,腦子裡危機一閃也突然有了計策:「大家不要去,漢家狗必定會在小營之外設下其他埋伏,唯今之計只有衝到白水河冰面上去,大家從冰面上繞過敵營。」
可是現在拓拔奇的威信已經降到了最谷底,只有區區幾十人聽到他的召喚之後緊跟在他身後向白水河方向衝去,剩餘的二百多人就如同沒有聽到拓拔奇的呼喊一般緊隨著那位智者而去。
此時已經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拓拔奇用手中的鐵蒺藜猛地在馬股上拍了一下,帶著幾十人直接向白水河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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