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宅行天下 第二十章 部署待戰

    第二十章  部署待戰

    建安四年六七月間,張白騎拿下了漢中,張魯逃往益州,取南江、巴川一帶暫且安身。

    完完全全出乎江哲、郭嘉、荀彧、荀攸等人意料,原本以為需要年逾才能從漢中泥潭中脫身的張白騎,竟在眼下六七月份,便結束了戰事。

    得漢中,既得西蜀!

    雖然張魯與劉璋之父劉焉素來不合,其後,劉璋又扣押張魯其母一家,用以脅迫張魯為其守門庇護,張魯時而心懷恨意。

    早在建安二年八、九月,張魯便酌情對巴蜀用兵,意圖逼迫劉璋釋放自己家母極其一家,然而待劉璋遣人守住葭萌關之後,張魯寸步不得進。

    欲強攻,則擔憂西川之內的家母被劉璋所害;欲撤軍,心中又有不甘。遲疑難以抉擇之下,張魯在葭萌關與西川相持了整整半年。

    及至七月上下,張白騎欲趁袁紹與曹操大戰時,奪曹操治地兗州、豫州兩地,可惜卻被江哲死死阻攔在汜水關外,不得寸進。

    頻繁用計,不曾拿下汜水關,卻反而叫江哲一方人燒了自己屯糧重地,澠池。

    不得已之下,張白騎唯有撤軍。

    留下幾名將領守住洛陽等地,張白騎遂向漢中用兵。

    漢中,亦有東川之稱,處險要之地,進可攻、退可守,又兼東川錢糧充足,其民富裕,為此,招來了張白騎窺探。

    不得不說,劉璋其實也並不是不思進取,至少張白騎襲漢中時,劉璋則遣人出葭萌關,欲奪東川等地。

    可惜的是,比起其父來,劉璋的眼界實在是過於狹窄,未曾奪下東川漢中,卻相反幫了張白騎一個大忙。

    早在劉璋意圖出兵時,益州別架王累、參軍李恢等人便連番勸說劉璋,此時非但不能出兵奪取漢中,更要遣人助張魯一臂之力。

    確實,比起張白騎這頭餓狼來,張魯充其量不過是一條看門守戶之犬。

    首先在能力上,張魯不如張白騎果敢,又有把柄在西川手上,能折騰出什麼來?要知道,張魯對西川用兵將近一載,可是西川僅僅只向葭萌關遣了八千士卒,便足以拒張魯於門外。

    兩方相持了許久,然而因此戰死的將士,卻僅僅只有一兩千,為何?

    張魯不敢過分地脅迫西川,他只是在表明自己的不滿。

    然而張白騎便不同了,首先,對於張白騎底細、喜好、性格,西川絲毫不知情,其次,張白騎是『外人』!

    近些年中,西川文武幾乎是摸透了張魯性格,對於他揚言要踏平西川之事,眾人只是一笑了之,勉強派遣了八千將士守住葭萌關,亦足夠叫張魯寸步難進。

    說實話,眼下的東川漢中,不過是西川巴蜀的附屬,為巴蜀擋住北面而已。

    可惜王累、李恢等人的苦勸,劉璋不從,因為他仍不明白,其父劉焉當初為何不取東川,以至於張魯『養虎為患』,每每騷擾西川。

    時而聽著有人議論,說劉璋差其父遠矣,或許眼下,劉璋卻是想做出一番事業來。

    可惜的是,他選錯了時機!

    待得西川兵馬出葭萌關,那面張魯正苦戰張白騎,好不容易擋住了張白騎一撥黃巾,卻突然聽聞後方西川兵馬來襲,不禁又氣又急,遣其弟張衛領一萬士卒前去抵禦。

    原本在兵力上便是不足,一萬人調走之後,張魯更是捉襟見肘、顧此失彼,短短四五月間,漢中半境淪喪,張魯節節敗退。

    這下子,就連劉璋也看出有些不對來,想起麾下謀士王累、李恢的規勸,急忙下令停止對東川動兵,相反得,出兵助張魯擊退張白騎。

    可惜為時已晚,張白騎如今已在漢中立住腳,要擊退他,難如登天。

    另一方面,張魯深恨劉璋落井下石,對西川兵馬很是苛刻,同樣的,西川將士又看不起東川漢中兵馬,說是聯軍,其實不過是各自為戰罷了。

    三個月內,在兵力少於東川、西川兵馬的情況下,張白騎一一擊潰張魯與劉璋,占領漢中全境。

    張魯退走益州,劉璋死守葭萌關。

    而另外一面,張白騎大肆收斂糧草,意圖不明,或許有南下西川之意,或許,亦有復取兗州之意,得悉此事,汜水關守將夏侯淵當即向曹操發去急報,並調中牟、長社兵馬至汜水關,嚴陣以待。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張白騎取了漢中之後,卻再無絲毫消息。

    並非是顧及什麼,而是張白騎病了,病得不輕……

    作為大漢最後一支黃巾的首領,更是駕馭著馬超、龐德、馬岱等絕世猛將,不得不說,張白騎是位雄主。

    可惜的是,只因他出身黃巾,天下世家自重家門,又豈會相助於他?即便是張白騎擁立了廢帝劉辨繼位,亦是如此,一日為黃巾,終身為黃巾。

    在沒有任何謀士相助的情況下,張白騎一面苦讀兵書,一面奪取漢中,其中,自然少不了運用張角所傳的妖術相助。

    天書三卷六冊,張白騎俱是學得一些,卻又不曾學全,即便是不曾學得其中精妙所在。

    天術,也就是外人眼中的妖術,就連江哲、諸葛亮等手掌天書的人運用此術,亦要折壽,更別說張白騎……

    說是病的不輕,其實,恐怕是陽壽折損得太過厲害罷了。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師尊,待徒兒再拿下西川,便有實力揮軍中原……」

    「白騎,莫要逞強……」

    「師尊……」

    「大帥?」

    「唔?」猛然回過神來,張白騎望見的,是王當隱隱帶著擔憂之色的目光,揉揉發酸的眼睛,張白騎沉聲問道,「何事?」

    王當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放棄,抱拳低聲說道,「馬超、龐德、馬岱三位將軍前來復命!」

    「哦,」張白騎點點頭,抬手說道,「請他們進來!」

    「是!」王當抱拳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帳外,不到片刻,便領著馬超、龐德、馬岱三人入內。

    只見馬超等三人走入帳內,下意識望了一眼帳內主位,頓時眼中露出幾分疑慮,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王當。

    似乎是瞧出了三人心中疑惑,王當咳嗽一聲,用莫名的語調低聲說道,「三位將軍為何見大帥不拜?」

    大帥?他是那張白騎?

    馬超面色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帳中主位那人,只見那人滿頭白髮,神色疲懶,哪裡有當初張白騎半點雄姿?

    「罷了罷了,」主位上的張白騎揮了揮手,疲憊說道,「你等又何事向我稟告?」

    「……」回想著當初張白騎極具霸氣的言行舉止,馬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抱了抱拳,默默說道,「半年前,大帥叫末將迂迴襲漢中要地,今日漢中已克,末將前來復命……」

    「哦,原來如此,」張白騎似乎是記了起來,點點頭凝聲說道,「多虧孟起你等三人迂迴襲漢中要地,以至於張魯無法靜下心來與我交戰,當記大功!」

    「不敢……」馬超低了低頭,隨即,又有些猶豫地抬頭望了一眼位上的那人,心神一時間有些難以言喻。

    說實話,張白騎待馬超非但不薄,更可以說是極為厚重,不但將馬超上表為涼州刺史,更是叫他手握雄兵,此等信任,就連馬超亦是有些受寵若驚。

    「好了,」張白騎似乎有些累了,揮揮手淡然說道,「孟起你暫且回去歇息一下,來日我等要酌情對西川用兵,你好生準備一下!」

    「諾!」馬超一抱拳,猶豫著望了一眼張白騎,張張口卻終究說道,「……那末將等先且告辭!」

    「恩,去吧!」

    皺眉望著馬超三人走出帳外,王當低聲說道,「大帥,眼下我等要對西川用兵,兵馬自然要整頓一二,不如叫馬將軍……」

    「不必了,」揮揮手打斷了王當的話,張白騎微笑揶揄道,「王當,你懼此人?」

    「……」只見王當面色一滯,眼中隱隱有些羞愧,低聲說道,「末將以為,大帥待馬超過厚,如今大帥病重,若是此人鬧出什麼來……」

    「你多慮了!」張白騎微笑說道。

    「這……是,」低了低頭,王當低聲說道,「大帥,末將聽聞,這些日子,軍中有些不妥……」

    「不妥?」張白騎笑了笑,揶揄說道,「你說的可是因我病重,軍中有些傢伙按耐不住了?爭著搶著要做大帥位置?」

    「不不不,諒他們也不敢造次,末將只是擔心,這段日子,大帥病重不起,若是此時宵小作亂,豈不是不妙?末將以為,當酌情消減諸位將軍手中兵權,將兵權由大帥親自統帥,如此一來,即便是宵小意圖鬧事,亦弄不出什麼花樣來……」

    「免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兼如今作戰在即,消減將軍兵權,不利於軍心……」說著,張白騎微笑著拍拍王當肩膀,眼神一凜,鏗鏘說道,「放心!我張白騎還沒死呢!」

    「……」感受著張白騎言語中的霸氣,王當心中鬆了口氣,低頭會心說道,「大帥自然安康,是末將多慮了,不過,末將有一事不明,為何大帥如此看重那馬孟起?」

    「因為他是將才,不,是帥才!」張白騎輕笑一聲,隨即停頓一下,再復惆悵說道,「再者,便是他酷似舊日的我……放心吧,他沒有理由叛我!」

    「這……是!」

    「我有些乏了,稍稍歇息一下,你且退下吧!」

    「諾!」抱拳一禮,王當恭敬地退出帳外。

    「唉!」長長嘆了口氣,張白騎緩緩伸出右手,凝視半響,喃喃說道,「我還不能就這麼死去,我還有大業未能完成!師尊,願你在天有靈,助白騎一臂之力……」

    與此同時,馬超三人正在營中一處走著,只見龐德望了望左右,低聲說道,「孟起,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人是大帥?怎麼會?」

    另一邊馬岱亦是連連點頭,甚感莫名其妙說道,「兄長,大帥年紀好像比兄長大不了幾歲吧,怎麼看起來……」

    勉強拾起幾分笑意,馬超遲疑說道,「想必是過多動用了妖術吧,我軍能如此迅速占領漢中,大帥……功不可沒!」

    作為張白騎心腹大將,又時常與王當碰面,馬超會知道此事,也在常理之中。

    「妖術?」馬岱瞪大著眼睛,似乎回想起戰時的一幕幕,愕然說道,「兄長說的,可是當初打褒城時那八百猛卒?不知疲憊、好似不死身的怪物?我還以為那是大帥秘密藏下的精兵呢!」

    黃巾力士!馬超無言點了點頭。

    仍存有幾分孩童心境的馬岱聞言喜道,「竟不想大帥竟懂此等奇術,莫說西川,天下亦唾手可得啊!」

    「那是你不明其中究竟!」馬超聞言一嘆,仰頭望了一眼天空,淡淡說道,「所謂非人力所能及之事,必損陽壽,你二人只觀今日大帥模樣,便知其中兇險了……」

    「怎麼會……」馬岱頓時面色大變。

    身旁龐德望了望左右,低聲說道,「孟起,我方才一直觀大帥面色,似乎時日無多,真乃天助我等,待其死後,我等……」

    「我知道!」馬超低喝一聲,引來附近黃巾側目而視。

    「孟起?」龐德疑惑地喚了一聲,卻見馬超微微吐了口氣,疲憊說道,「勞令明、二弟安置一下麾下將士,我有些乏了,找一處歇息一下。」

    「這……好吧!」龐德似乎看出了什麼,點了點頭,拉著張張口還想說些什麼的馬岱離開了。

    靠在營地木欄邊,馬超凝神望著一處發呆。

    張白騎……時日無多了麼?

    仰頭望了一眼營中飄揚的『張』字旗幟,黃底白邊……

    當初初投黃巾時,馬超認為,這『張』字指的肯定是張白騎,然而待他與張白騎相處了一段時日後,馬超卻發現,這『張』字旗號,或許指的是張角……

    大賢良師,張角!

    轉頭望著另外一面大旗,只見上面寫著『天下大吉』四字,何嘗不是當初張角揚言的『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呢?

    「愚蠢!」馬超喃喃吐出兩個字,心中卻有些沉重。

    建安四年七月三日,張白騎整頓兵馬,邀軍中大將商議戰事,其實不過是商量下日後的方針,是否該當即對西川用兵。

    馬超自是支持張白騎為西川用兵,雖然為此,龐德有些意見,不過總算不曾違背馬超意思。

    而以王當為首的將領們,卻推崇暫且修養,厲兵秣馬,以待日後。

    畢竟,王當認為,若是在這麼打下去,自己軍中大帥,恐怕就真的撐不住了……

    還有一小部分人認為,應該趁著曹操與劉備、江東開戰之時,奪取兗州、豫州、并州……

    總之,帳內是亂成一片,誰也說服不了誰。

    面對著如此紛亂情形,張白騎顧自閉目養神,由著帳內眾將爭吵,他卻是顧自想著對策。

    修養,肯定是率先排除的,自己等了那麼多年,如何還能等的下去?

    那麼隨後的問題就是,是攻曹操,還是攻劉璋!

    攻劉璋的西川,張白騎自認為不成問題,但是倘若攻曹操的話,他帳下可是有一人不好對付啊!

    江哲、江守義!

    看來,唯有避強取弱了……

    思罷,張白騎緩緩睜開眼睛,見帳內眾將猶是爭吵不休,雙眉微微一皺,帶著微怒語氣淡淡說道,「我叫你等思量對策,並非叫你等爭吵,是否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爭吵中的將領頓時面色一變,僅僅因為張白騎不慍不火的一句話,帳內幾乎是鴉雀無聲,不得不說,在白波黃巾軍中,張白騎的威信,無人能比。

    「啪!」猛一拍桌案,張白騎冷哼喝道,「我意已決,取西川!」

    「諾!」帳內眾將面面相覷,抱拳應道,唯有王當心下暗暗一嘆。

    並非張白騎不知曹操眼下正與劉備、孫策交戰,與曹操一樣,張白騎亦不想在自己有所行動時,卻叫他日旁插一腳。

    既取東川,惡了張魯,那自然是不必說,其次,巴蜀亦不會就此罷手,東川漢中乃西川巴蜀門戶,張白騎如今取了漢中,叫巴蜀如何能夠安心?

    巴蜀出兵復取漢中,那是肯定的,若在此時惹了曹操,叫曹操遣江哲出兵,張白騎可不想見到這種局面。

    說實話,張白騎可不想自己遇見江哲,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不過嘛,若是曹操戰敗,張白騎還是樂得坐享其成,起兵取並、豫、兗等州的,前提是,曹操戰敗,江哲無可用之兵!

    顯然,張白騎是小看了西川巴蜀的能人,接連半月內,他竟是被擋在葭萌關外不得寸進!

    在葭萌關擋住張白騎的,不過是一名牙將以及一名該地縣令。

    牙將姓嚴名顏,字希伯;縣令姓法名正,字孝直……

    便是此二人,率一萬西川兵牢牢守住葭萌關,令數萬乃至十萬白波黃巾徘徊於關外。

    而與此同時,曹操在得到夏侯淵戰報之後,當即令曹仁、夏侯淵二人鞏固荊州、兗州,以防張白騎趁機進攻。

    然而十餘日後,曹操卻有得到夏侯惇戰報,言張白騎對西川用兵……

    得到此報後,曹操不敢大意,當即召江哲、荀攸,並賈詡、司馬懿、禰衡商議對策,郭嘉仍未至漢陽。

    細細將此報讀了又讀,荀攸方才凝聲說道,「主公,看來張白騎亦不想與我軍交手……」

    「唔!」曹操點點頭,正容說道,「不過張白騎取西川,亦是極為棘手啊,眼下他既得漢中一地,與其所占西涼、司隸二州接壤,若是再叫他取西川,恐怕日後要尾大不掉,難以對付!」

    「曹公所言極是,」曹操說話,賈詡拱拱手,微笑說道,「在下以為,眼下仰仗我軍水師,恐怕不足以對付江東,不若在此訓練水軍,另遣一軍阻張白騎入川,順勢取漢中、益州等地,此乃高祖發跡之地,民富糧足,不取,誠為可惜!」

    賈詡話音剛落,那邊卻有人嬉笑說道,「賈大人所言在下不敢苟同!」

    曹操與江哲等人轉頭一望,正是司馬懿無疑。

    「哦?」賈詡眼眉一挑,玩味說道,「在下之言,有何不妥,叫仲達不敢苟同?」

    有些心虛地避開賈詡視線,司馬懿暗暗瞥了一眼正注意自己的曹操,拱手沉聲說道,「曹公,在下以為,張白騎要取西川,不若叫他取便是,如今我軍正與江東對抗,豈能分兵分神?」

    「叫他取?」曹操皺皺眉,暗暗搖了搖頭。

    確實,若是叫張白騎取了西川,那麼西涼、漢中、巴蜀連成一線,日後顯然是極為難以攻取,讓他取西川,不過是養虎為患。

    「正是!」似乎不曾看到曹操眼神,司馬懿拱拱手顧自說道,「在下聽聞,巴蜀世家門戶極多,張白騎者,賊寇也!僅此一條,已足以叫巴蜀世家力助劉季玉抗拒張白騎……」

    詫異地望了眼司馬懿,曹操收起了方才的些許輕視,凝聲說道,「那若是張白騎取下了西川巴蜀呢?」

    「那不是更好麼?」司馬懿輕笑一聲,正色說道,「在下方才說起過,巴蜀世家門戶極多,而張白騎不過區區黃巾賊寇,巴蜀世家豈會自降身份,相助於張白騎?自然是頻生禍事!

    倘若張白騎顧及眾多世家,則西川內憂不去,張白騎疲於奔波應付;倘若張白騎誅世家,則巴蜀世家震怒,屆時只消曹公打著大義旗號,西川自然是望風而降……」

    「嘿!」司馬懿話音未落,那邊禰衡冷笑一聲,嘲諷說道,「你道我等在世家眼中名聲甚好?」

    「額?」聽聞禰衡冷笑,司馬懿頓時為之語塞,也是,曹操在世家眼中的名望,也不見得有多好啊。

    望見曹操似乎有些尷尬,荀攸笑著打圓場道,「賈長史與司馬長史皆言之有理,守義啊,此等人才如何不向主公推薦吶……」


    似乎是瞧見了荀攸使來的眼色,江哲乾乾一笑,卻見曹操自嘲說道,「策是妙策,不過對我來說,恐怕那些世家會不予待見吧……」

    荀攸一聽,當即拱手插口道,「主公,我等惡名,不過是早先在許都時,誅了些許作亂世家,因此被天下世家誤解為,主公重寒門,輕世家,是故多有阻力,在下以為,若要取天下,少不得世家相助……」說到這裡,他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戛然而止。

    江哲自然是明白,荀攸顧及自己家門,生怕被曹操誤會,因此笑著說道,「公達所言極是!」

    原本對荀攸所言目的還有幾分懷疑,眼下見江哲插口,曹操心中懷疑頓時一笑了之,畢竟,對於荀彧的事,曹操雖說心中隱隱有些芥蒂,不過總得說來,卻是刻意忘卻,不想提及。

    曹操為何重寒門,輕世家,不過是怕世家尾大不掉,影響過大罷了,至於人才,偌大天下,哪裡沒有人才呢?

    「罷了罷了,」揮揮手,曹操朗笑說道,「張白騎要取西川,便叫他取,我等首重,乃在江東,不過,亦不可因此懈怠啊,若是今年之內,我等未能拿下江東,而張白騎卻是攻下了西川,那我軍可要兩面受敵了,後果不堪設想!」

    猶豫一下,荀攸拱拱手遲疑說道,「在下以為,巴蜀俊才亦是不少,劉季玉雖進取不足,然自保有餘,在下認為,張白騎恐怕拿不下西川,屆時,我軍恐怕要有些麻煩……張白騎若是取不下西川,必轉道襲我方之後,使我等無法全心應戰江東,主公,不可不防!」

    「唔,公達言之有理!」曹操深以為然,皺眉說道,「不過眼下劉備屯兵夏口、周瑜小兒屯兵三江口,我軍水軍未成,如何取江東?」

    「為何不從陸路取夏口?夏口若得,得江夏唾手可得,江東雖水軍強勢,然我軍勝在陸戰,何必棄強從弱?」一旁的禰衡淡淡說道。

    「陸路?」曹操與江哲、荀攸對視一眼,心有所悟。

    「不過,」詫異地望了一眼禰衡,賈詡猶豫說道,「江夏亦有水軍,恐怕不會如此輕易叫我等渡江,劉備數次敗於我軍之手,想來對於防備之事,不會有絲毫疏忽,攜軍渡江,需耗費些許時辰,屆時若是被劉備等人探到行蹤,斷其後路,豈不是自取死地?」

    見是賈詡說話,禰衡口中留著幾許恭敬,上前一步,將行軍圖攤在桌案上,指著一處說道,「我等屯兵於漢陽,卻從烏林以南地域渡江,劉備如何能得知我等心思?」

    眾人起身上前一看,目色凝重,見此,禰衡繼續說道,「周瑜屯兵於三江口,離此地甚遠,江面防備,眼下乃是由劉備以一小支江東船隊巡視,屆時我軍不若叫那背主投敵的蔡瑁統船隊出水寨,於江面上排開陣勢,以吸引江東與劉備註意,屆時,只需一支兵馬從該地上游地段,即便是烏林以南地域,輕裝渡過長江,與江面水軍強攻夏口,如此一來,夏口兩面受制,又如何能抵擋我大軍?」

    「妙計!」曹操撫掌大笑,讚許說道,「江東定是想不到,我軍一面操練水軍,卻暗暗遣軍強渡長江,迂迴襲夏口……」

    「不過卻是異常兇險啊,」荀攸皺皺眉,搖頭說道,「夏口乃江夏重地,防禦戒備自是不必說,屆時,若是強攻不成,這支兵馬反被江夏兵馬圍住,我軍救援不及,豈不是十死無生?」

    「……」帳內眾人心下一頓,卻見禰衡冷笑說道,「雖是兇險,然而若是運用巧妙,足以當此地十萬水軍矣,哼!如此水軍,即便是再多十萬,江東又有何懼哉?」

    「正平,休得放肆!」賈詡重喝一聲,喝地禰衡不敢再說,隨即急忙對曹操拱手說道,「此人乃狂徒,望曹公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放心放心,」曹操暗暗搖頭,看來最了解自己的,還是守義啊,你看他就沒說什麼嘛!

    「人,雖是狂徒,不過計策倒是妙計,守義,依你之見,此計有幾分把握?」

    「把握啊……」江哲猶豫一下,搖頭說道,「說不清,不過我亦認為,若是可以騙過劉備、江東兵馬,或許可以一試!」

    「哼!」望了眼禰衡,司馬懿撇嘴說道,「此等計謀,虛有其表,難以落實,依我看來,一成把握就已經是很不錯了,首先,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渡江的兵馬恐怕唯有三四千,最多不超過五千,再多,則難以掩藏行蹤,五千兵馬,要在江夏眼皮底下取夏口,可笑之極!

    那狂徒,你當江夏、夏口數萬兵馬乃擺設耶?亦或是你當三江口、武昌近十萬江東兵乃擺設耶?你出得計謀,敢問你可是敢去?」

    「有何不敢?」禰衡冷笑說道,「給我五千兵馬,我拿下夏口給你看!」

    「哈哈,真乃狂妄之極!」司馬懿氣怒反笑,重聲說道,「好,你去,我便賭你去得回不得!」

    「好了,你等當這裡是何地?休得放肆!」終於,江哲也有些看不過去了。

    「無妨無妨,」曹操笑呵呵擺擺手,他卻是看出來了,江哲門下這三名門客,以及在許都助程昱處理事務的李賢一樣,俱非是百里之才,對於人才,曹操向來是網開一面的,尤其是這幾個還是江哲門下門客,就算是看在江哲面上,曹操也不會動怒。

    「此計好是好,不過要騙過劉備、江東,恐怕有些不易……」

    「這……」禰衡亦有些犯難。

    「哼!」隨著一聲冷笑響起,司馬懿伸手指著行軍圖上一地,正色說道,「要吸引劉備、江東注意,倒也是不難,不若取此地!」

    「這是……」荀攸望了一眼,心下暗暗道妙。

    「石陽?」曹操疑惑地抬頭望著司馬懿,卻見司馬懿點點頭,正色說道,「正是!曹公且看,石陽地處要地,若我等得石陽,一來可以壓制江夏、夏口,二來,石陽往東,便是三江口,我等迂迴而去,亦可從陸路襲周瑜水寨,如此要地,江東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這倒是,」賈詡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馬懿,頷首附和對曹操說道,「前些日子,在下探到石陽兵力薄弱,是故建議司徒取石陽,用來逼迫江夏、夏口,卻不想江東早早便遣了援兵至,在下以為,必是那周公瑾!」

    聽聞賈詡所言,荀攸皺皺眉,猶豫說道,「若要取石陽,必然要動用水軍,如今江面上,江夏水軍與一部分江東水軍聯手,縱橫江面,若是我等有何輕舉妄動,恐怕劉備與周瑜,不會坐視不理,屆時江面倘若戰場……」

    「有何懼哉?」曹操冷笑一聲喝道,「我軍三面而動,不愁江東不滅、劉備不死!」

    「孟德當真欲遣軍強渡長江,迂迴襲夏口?」江哲仍有幾分顧慮。

    「唔!」曹操點點頭,正色說道,「單單靠水軍,不足以對付江東,我等當水路並進……守義,不過要借你門下三位大才一用了……」說到著,曹操下意識瞥見了禰衡,話語頓時一頓,畢竟,禰衡在曹操心中的印象,除去才華外,十分差!

    「哪裡哪裡!」江哲對賈詡、司馬懿、禰衡三人使了個眼色。

    賈詡猶豫一下,上前拱手說道,「願從主公派遣!」

    比起賈詡來,司馬懿心中自是喜悅,他早早便向藉機向曹操展示才華,如今得此機會,早已是上前大拜道,「司馬懿,願從主公派遣!」

    剩下的禰衡,卻只是興致寥寥地拱拱手,敷衍了一下。

    眾人隨即商議了一陣,將禰衡的計策稍稍變動,由聲東擊西變作三面齊攻、水路並進。

    首先,由江哲率領小部分水軍,並其麾下本部兵馬,渡江襲石陽。

    其次,曹操親自統領水軍,擋住江面上的劉備、周瑜水軍,為江哲爭取時間。

    在此,叫司馬懿、禰衡二人,統領五千將士,趁北面大戰時,從烏林以南地域強行渡江,隱蔽行蹤,趁機拿下夏口。

    若是事成,江哲屯兵石陽,走陸路對三江口用兵,遏制周瑜;司馬懿、禰衡占得夏口,與曹操親自統帥的水軍一道襲江夏。將劉備、周瑜等人一一擊破。

    倘若再事成,曹軍便能立足江夏,以此為跳板,水路並進取江東。

    不得不說,在戰略方陣上,曹操一方並無幾分破綻之處,若是運用得當,若是今年之內,江東可定!

    只不過嘛,江東亦有能人!

    建安四年七月十九日,江哲率領弓步騎兵兩萬、以及虎豹騎並百餘艘艘大船,意圖在石陽地段強行登陸。

    遠遠望見漢陽曹營內有支船隊徐徐而出,巡邏與江面上的江夏船隻將領文聘,以及周瑜帳下蔣欽,當即掉轉船頭,朝江哲船隊攻來。

    而此時,遵曹操命令,蔡瑁統領水軍而出,為江哲船隊擋住孫、劉聯軍戰船,而江哲,則趁此機會,前往石陽登陸。

    待至虎豹騎全員登陸之後,江哲當即遣曹純並近三千虎豹騎四下巡視,可有江東兵馬。

    隨後,江哲便叫送了自己一行的水軍副統領張允卸下那兩輛衝車、二十架投石車後就此歸去,江哲自自己則率領兩萬餘曹兵往石陽進發。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原本帳下將才濟濟的江哲,如今也只有趙雲、曹洪、曹純三將可用了,其餘大將,皆被曹操賦予了各自任務。

    趙雲是江哲近衛統領,是曹操未免江哲深處危境的猛將,自是不離江哲身旁;曹洪眼下是個光杆司令,麾下士卒都併入了水軍,又兼他脾氣太容易暴躁,難以獨當一面,於是乎,便做了江哲先鋒大將;曹純更是不必說,作為虎豹騎統領,有時候他比趙雲更像是江哲近衛統領。

    有著三千虎豹騎在旁兩翼,江哲一支兵馬浩浩蕩蕩望石陽而來,絲毫不怕打草驚蛇,相對的,江哲更希望石陽太守識趣些,早早退去,免得一番爭鬥……

    可惜的是,對面的石陽太守,恰恰是不識趣的類型。

    陸遜,年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若是識趣,也不會連連喝退小霸王孫策的來使,險些與孫策交惡。

    而石陽城中另外一名副將,亦是屬於不識趣的類型,剛勇過人的呂蒙!

    早在江哲在岸邊登陸時,早已被巡衛於江邊的士卒發現,回報於陸遜,畢竟,別說江哲不想隱藏蹤跡,即便是想,兩萬餘人,如何掩藏?還不如光明正大過去,還可以用以震懾石陽城中江東兵。

    而得問此事的陸遜,倒是吃了一驚。

    「沒想到我區區石陽,竟要勞煩那位大人親自前來,我陸遜何德何能喲!」

    「咦?」顯然,叩拜在前的斥候聽聞陸遜此言,有些不明所以,一臉詫異。

    「莫非是我上一仗打得曹軍太狠?」陸遜嬉笑一聲,卻見雙手環抱,依在牆邊的呂蒙抬頭瞥了他一眼,一聲冷笑。

    陸遜絲毫不以為杵,望著面前的士卒笑道,「做得好,你且下去吧!」

    「諾!」那名斥候一抱拳,起身恭敬而退。

    起身走到窗邊,陸遜撫了撫窗台,皺眉說道,「我區區石陽,竟然勞江哲親自前來,其中莫非另有蹊蹺?」

    「你打算怎麼做?」靠在牆邊的呂蒙微閉雙目,淡淡說道。

    「怎麼做?」陸遜一轉身,微笑說道,「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哦?」呂蒙睜開雙目,瞥了一眼陸遜。

    石陽城原本就離江岸不遠,不過雖說不遠,亦有三十里上下,為此,江哲著曹洪統領步兵並攻城器械在後,曹純率虎豹騎從盤策應,自己則僅僅帶著數百騎兵,與趙雲前往石陽,查看城中動靜。

    然而僅僅遠遠一望,所見景象卻叫江哲為之一驚。

    只見石陽城上,旗幟處處,不計其數的江東兵巡衛於城頭,城中鼓聲隆隆,一片肅殺景象。

    「看來對方已經得知我軍到來了!」遠遠觀望著,江哲淡淡說道。

    皺眉望了望石陽城上景象,趙雲皺眉說道,「司徒,我觀此城,雖小而固,強攻,恐怕不易啊!」

    「唔,」江哲點點頭,凝重說道,「只有待子廉大軍前來了!」

    而與此同時,石陽城上,陸遜與呂蒙,亦是在遙望城外。

    「找到了!」隨著一聲輕笑,陸遜手指一處,笑著說道,「那位大人,恐怕就在此些人中吧……」

    皺眉望了一眼,呂蒙淡淡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只見陸遜輕笑一聲,侃侃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既為此地太守,當盡待客之道,呂將軍,我與你三百兵,你可敢率軍出城,敗那江哲一陣?」

    「你瘋了?」呂蒙莫名其妙地望了陸遜一眼,古怪說道,「對方足足有數百騎兵,你給我三百兵,還叫我敗江哲一陣?本將軍不曾聽錯吧?」

    「當然,」陸遜微微一笑,正色說道,「三百兵,足以!」

    「……」呂蒙張張嘴,似乎想起什麼,皺眉不語。

    片刻之後,探明了石陽大致戒備情況,江哲等人正欲暫時退卻,忽然間竟是瞥見石陽城門大開。

    「怎麼回事?」江哲勒馬停在原地,疑惑望著石陽城下,喃喃說道,「那太守想做什麼?」

    趙雲凝神一望,卻望見無數騎兵從石陽城中緩緩而去,看似數量怕是有數千之眾,心中大驚,急忙呼道,「司徒,我等速退!」

    聽聞趙雲呼聲,江哲遠遠一望,面色頓變。

    只見伴隨著陣陣鼓聲,石陽城中湧出無數騎兵,大吼著朝著江哲等人而去。

    怎麼可能?!

    江哲心中大驚,他原以為石陽不過是一小城,充其量七八千兵馬已是足以,然而就看眼前的騎兵就不下三、四千之眾,恐怕城中,至少有一兩萬兵馬。

    「退!退!」一把拉過有些呆滯的江哲戰馬韁繩,趙雲當即下令撤退。

    若是單單一人在此,趙雲自是不懼這三、四千騎兵,要走便走,要戰要戰,視情況而定,然而關鍵在於,還有江哲在此啊!

    被足足三、四千騎兵追趕著,江哲一行數百騎兵轉頭後撤,幾乎有些慌不擇路。

    畢竟,江哲原本就只是打算來探探石陽情況,僅僅只帶了數百騎兵,如何是三、四千騎兵對手?

    惶惶逃了半個時辰,江哲一行人這才甩開了石陽城中的騎兵。

    勒馬頓足一地,江哲苦笑說道,「竟不想區區石陽,竟有如此多騎兵,帶兵數年,還是首次如此倉皇而逃……」

    趙雲見此,寬慰說道,「往日,司徒每每是打得敵軍狼狽而逃吧……待兩位曹將軍趕至,末將願為先鋒,為司徒拿下石陽!」

    「呵,如此便要仰仗子龍了,」江哲輕笑一聲,隨即皺眉望著身後,猶豫說道,「騎兵不曾追來?」

    「不曾啊!」趙雲搖搖頭,卻見江哲皺了皺眉,口中喃喃道,「奇怪,莫非僅僅是為我等探查石陽戒備,是故遣軍襲我等?」

    說罷,江哲微思一下,凝神說道,「原路返回!」

    「咦?」趙雲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卻見江哲望著來路,面露沉思之色。

    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原路返回!」

    「是!」

    ……

    而與此同時,石陽城上,陸遜正一臉的樂不可支。

    淡淡瞥了陸遜一眼,呂蒙冷笑說道,「不過是用些小把戲騙過了江哲而已,以至於叫你歡喜如此?」

    陸遜擺擺手,嬉笑說道,「久聞江哲深謀遠慮,洞察無誤,我既能兩次騙過他,為何不能歡喜?」

    「哼!」呂蒙閉了閉雙目,靠在牆邊,淡淡說道,「也許小把戲,於戰無易,反而會叫江哲提高警惕,你當真以為些許障眼法,便可叫江哲不戰而退?」

    「說不定哦!」陸遜笑了笑。

    忽然,身旁士卒指著一個方向喊道,「大人,那些輕騎又回來了!」

    「什麼?」在呂蒙的冷笑中,陸遜凝神望著城外,只見城外遠處,方才那數百騎兵,再次出現在陸遜眼中。

    「我方才說過的吧,江哲能征善戰,經歷戰事無數,豈是你區區小伎倆,便可嚇退的!」冷笑著,呂蒙微微睜開雙目,嘲諷說道,「那麼陸太守,可是要末將再唬江哲一次?」

    「不必了!」陸遜淡淡說了句,凝神望著城外,冷靜說道,「一次已是足夠,多次施為,難免叫江哲看出其中破綻!」

    「嘿!」呂蒙輕笑一聲。

    在陸遜與呂蒙交談時,江哲再次踏足石陽城外不遠處,四下打量著地段,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奇怪,」趙雲戒備良久,終究不見城中有兵馬出來,詫異說道,「方才我等前來探查,城中乃有兵馬追擊,為何此次不曾出城追擊我等?」

    「誰知道呢,」江哲微笑著說了一句,凝神打量著眼前石陽城。

    江東原本就是多戰船,少戰馬,三千騎兵有是有,不過一時半會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湊得出來,然而這小小石陽城中,卻有三、四千兵馬,太過匪夷所思!

    等等,此情此景,好似在哪裡遇到過……

    對了,漢陽!

    在漢陽追擊劉備之時!

    回想起當初情景,江哲從懷中摸出了不曾丟掉的那片紙人,心下暗暗琢磨著。

    聽仲達言及,天書分天地人三卷六冊,眼下天卷上冊顯然是被諸葛亮所得,好像是叫做《六丁六甲》,而天卷下冊《奇門遁甲》被我所得,地卷下冊《百戰奇略》被奉孝所得,如此,還有地卷下冊、人卷上下冊不得而知……

    眼前的石陽太守,恐怕十有八九擁有這三冊中的一冊,卻不是哪一本。

    想到這裡,江哲撥馬上前,朝著石陽城緩緩而去。

    「司徒?」趙雲不明所以,心下一驚,當即撥馬趕上。

    站在石陽城外一箭之地,江哲大聲喊道,「在下江哲,敢請石陽太守一見!」

    「唔?」城上正與呂蒙說著什麼的陸遜愣了愣,走前幾步皺皺眉,隨即笑著說道,「原來是江司徒,久仰久仰!在下陸遜,愧居石陽太守……敢問司徒,屢次來我石陽試探,莫非要對此城用兵?」

    陸遜?!

    竟然是他!

    江哲皺皺眉,心下大感焦慮,聽聞城上話語,正色說道,「正是!不過為顧及城中百姓,我勸陸太守早早撤軍,我不予追趕,明日天明時分,我當對石陽用兵,望陸太守好自為之,莫要自誤!」

    「哦?」陸遜微笑著說道,「莫非江司徒欺我石陽兵少不成……」

    「正是!」打斷了陸遜的話,江哲沉聲喝道,「你可敢叫方才那三、四千騎兵出城襲我?」

    頓時,陸遜面色微變,身旁呂蒙亦是面色動容,詫異說道,「那江哲竟是一眼看穿?」

    「並非看穿,」凝重望著城外,陸遜皺眉低聲說道,「不過與看穿並無幾分差別,不管我派不派,他終究會明白,方才眾多騎兵,不過幻術罷了……嘖,小看江哲了,不過是見過一次麼,這麼快便叫他看出其中破綻?」

    就在二人在商議不定時,城下江哲心中自是明了,暗道一聲原來如此,江哲微笑說道,「走,子龍,我等先且歸去紮營。」

    「是!」

    望著城外千餘曹兵大模大樣離開,陸遜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明日攻城麼……



第二十章 部署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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