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人威武!
比起後世那種槍林彈雨的戰爭,此刻江哲眼前的戰鬥更讓他震驚。
不像是後世的電影,這裡的殘肢斷臂那是絕對假不了的,死死盯著一名曹兵見他身重數箭之後,知道再無活命的機會,竟然撲向敵對的呂布士兵,抱著他滾下城牆,摔在地上……
咕!江哲咽了一口唾沫,手死死地拽著寶劍,親眼看著一個個剛才圍繞在自己左右的曹兵紛紛倒地,心中不由湧出一股無力感。
在三國時期生活了近兩年的他,漸漸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做亂世!亂世就是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殺你!
「擊鼓!」江哲吼了一聲將身邊的虎豹營楊鼎、周戍等人嚇了一跳。
「大、大人?」在楊鼎錯愕的片刻之跡,江哲早已步到牆垛邊了,冷冷看著一名欲順著雲梯爬上來的呂布士兵,用手中的劍狠狠刺下,但是還有幾名呂布士卒登上了城牆,虎視眈眈地盯著江哲。
「大人!」楊鼎立刻帶人趕上,瞬息之間就將那些呂布士卒砍死,「大人!此處已甚兇險,請大人儘快離開!」
江哲淡淡看了一眼說楊鼎,環顧四周大聲喊道,「諸君!哲與你等同在!殺敵!」
「大人……」英飛深深看了一眼江哲,看著那些死命攀上城牆的呂布士卒眼中凶光一閃,喝道,「大人所趨,便是我等虎豹營所至!諸弟兄!殺!」
隨著呂布軍登上城牆的人數逐漸增多,曹兵頓時壓力大增,便是李典身上也受了不少創傷,待聽到江哲的呼喊,李典抬眼一眼那個直直挺立在城牆之上的瘦弱身影,心中激發出強烈的鬥志。
「諸君!先生猶不懼兇險,與我等同在,我等莫要讓先生失望!隨我來!」一聲大喊,李典立刻聚其一批曹兵,將并州軍死死壓下。
另外一邊,在李儒的指揮下虎豹營將士每三人為一隊,固守一處牆垛,只要看到有人攀上,立即斬殺。
不得不說,并州軍實力雖在許昌曹軍之上,但是遠遠不及虎豹營將士兇狠,而且戰的時間越長,那些虎豹營士卒雖是有些氣力不支,但是卻慢慢恢復了其往日的全盛實力。
尤其是司馬鵠、周戍、孟旭、陳開、英飛等舊日的死囚中的領頭人物,更是一人擋住十幾名并州士卒且不露下風,反而是那些兗州軍被虎豹營的瘋狂與嗜殺嚇住了。
呂布跨著赤兔在城牆低下冷冷觀望著,同時也冷冷看著士卒們慘叫著跌下城牆,摔成肉泥,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攻下許昌!誅殺江哲!
「辱我太甚!」呂布緊緊將畫戟握著,手上青筋迸出,若不是他不通步戰,更不善於攻城,他早早就上去了!
不過他也明白,城牆之上江哲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若是自己貿然登上城牆,必然有幾十甚至幾百的弩弓等著自己。
呂布的猜測是對的,江哲從三國演義中就知道呂布的武藝恐怕是三國之中的第一人,單挑幾乎無人能及,所以就算是許昌城牆險些被并州軍、豫州軍攻上,就算是自己親自提劍殺敵,城樓處還是埋伏著整整兩百的弩手,這是專門為呂布準備的!
李儒嘆了口氣,有些不忍得看著江哲一襲青衫變成了血衣,他從來沒有那麼擔憂過一個人,但是在此刻,李儒好幾次忍不住上前勸說,然而看著江哲繃緊的臉,堅毅帶著沉重的眼神,李儒除了搖頭嘆息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江守義!果然不曾愧對其名!
自從江哲將身邊的護衛也一個不剩全派了出去,楊鼎便轉行做了江哲的貼身護衛,不管江哲說什麼,他都是沉默不語,不離開江哲半步。
若是江哲武藝高強奮力殺敵,平心而論,頂多只能說一句,盡職!但是現在江哲只是一名文若書生,提著一柄劍舞著那些在楊鼎眼中破綻百出的劍招,奮勇地殺向敵軍,楊鼎心中有種難以言語的難受。
若是大漢朝多一些、不多幾個江大人這樣的官,自己如何會落草為寇?又如何會身陷牢獄?
不過楊鼎也暗暗有些慶幸,若是沒有那三年的血腥黑暗的經歷,又怎麼會遇到如此高德的大人?
「大人……」楊鼎上前按住江哲的肩膀,輕聲說道,「歇歇吧!城牆之上已無呂布士卒了……」
「……哦,呵、呵呵。」江哲看了看左右,見果真如楊鼎說得那般,露著一臉的疲憊,拄著劍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對一個只是長年呆在電腦前的人來說,殺敵……實在是一件太遙遠的事情!
楊鼎深深看著江哲,看著他臉上的血污,看著他衣衫上的血漬,楊鼎大喝一聲,「大人威武!」
「威武!」
「威武!」附近的虎豹營紛紛高喊,對江哲,就算撇開了那一飯之恩,他們如今也對江哲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有一個人在意其實江哲的武藝就算來十個,也不及虎豹營的一名士卒……
「可惡!」呂布雙目瞪得血紅,看著己方將士敗退,怒得一把拎起跑在最前的一名豫州士兵,怒喝道,「本將無鳴金,爾等安敢後撤?」隨即竟將其狠狠砸在地上摔死。
環顧左右,呂布猶如魔王一般,怒道,「給我上!」
那些豫州軍隊的素質本來就不及呂布的并州軍,聞言看看左右,竟無一人敢反身再戰。
「無用!無用的東西!」呂布一怒之下,提戟立殺數人。
「呂奉先!」遠處傳來一聲怒喊,竟是豫州刺史郭貢。
「我麾下將士也力戰數個時辰,無功勞也有苦勞!為何擅自殺我將士!」
呂布看了郭貢一眼,暗暗平復著心中的怒火,冷冷說道,「聞鼓而前!鳴金而後!彼不尊將令!懼戰滯後不前!故我殺之以肅軍紀!」
郭貢看著呂布的臉色,心中不禁有些懼怕,猶豫了一下說道,「許昌乃曹操重地,城固兵銳,豈是一日可陷?如今將士們皆勞苦疲憊,又是肚中飢餓,不若罷兵,明日再戰!」
「明日再戰?」呂布眼睛一瞪,指著許昌城牆氣得說不出話來,明明有幾次可以攻進去了,又被那江哲打回來,若是這兩萬豫州兵也為自己麾下并州軍,江哲頭顱早在自己手中!
郭貢雖然懼怕呂布,但是也是體恤自己麾下士卒,他剛才看得分明,自己麾下的士卒實在差呂布的并州軍,以及那些許昌曹兵甚遠,十名戰死的士卒中有一半是自己的將士,只有兩名是呂布的并州軍,還有三名是許昌曹軍。
至於那些黑甲士卒……
說句實話,郭貢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神,因為他沒有看見任何一名黑甲士卒戰死……
「鳴金!」郭貢對自己身邊的傳令官下了令便策馬回營地了,不管呂布氣得發黑的臉,或者是說他不敢看……
「誤我!誤我!」呂布氣得大吼一聲,充血的眼神看著那些從他身邊退走的豫州兵。
「主公……」曹性猶豫著上前說道,「將士傷亡慘重,士氣大減……再行攻城恐怕……」
「士氣大減?傷亡慘重?」呂布冷著臉從嘴中將字一個一個迸出,怒聲說道,「那江哲麾下傷亡不曾慘重?士氣不曾大減?」
「這……」曹性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指指許昌城牆方向。
呂布狐疑地一轉頭,靜靜一聽,忽然聽到許昌城牆處傳來士卒的喝聲,「大人威武……大人威武……」士氣竟不減反增。
「……不可能!」呂布喃喃地望著許昌城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管是什麼軍隊,一旦死人必然會減將士士氣,死的越多,士氣降的越快,豈有戰死人反而增長士氣的軍隊?
「這江守義竟然有這般本事?」呂布嘆了口氣,想起當日洛陽時答應王允誅殺董卓時趁機向他求貂蟬的往事……
「……秀兒已有夫婿,便是老夫為大漢社稷答應與你,秀兒也斷然不會答應!況且守義身具大才,老夫很是欣賞……」
「大才……大才!」苦笑一聲,呂布仰天大笑,笑聲慘烈讓麾下大將均為不解。
「撤兵!」
看著呂布黯然下令離開,郝萌眼中露出一抹奇異,自呂布入并州以來,這些將軍可以說是看著呂布一步一步被丁原提拔上來,而呂布個人也是勇猛,作戰在前,廝殺在前,往往那些外族只要一見呂布旗幟便紛紛逃亡,如今卻是在此處一折再折……
江哲江守義……
郝萌等大將已經將這個名字深深記在心裡。
「先生!」李典捂著自己的右臂向江哲報喜,「先生,呂布退兵了!呂布退兵了!」
「好、好!」江哲神情一松,險些跌倒,幸好身後楊鼎眼尖,一把扶住,「先生,可是力竭?」
「呵呵……」江哲有些尷尬地自嘲一聲,「哲身子比較虛弱,說出來真怕大家笑話……」隨即臉色一整,對城牆之上的士兵以及那些戰死的士兵深深鞠了幾躬,正色說道,「全靠諸將士用命,保許昌之安!哲在此謝過!」
「不敢!」城牆之上的士兵皆抱拳叩膝,虎豹營更在諸人之前。
江哲這才發現李典手臂上的傷,皺眉說道,「曼成,如此重傷還不快下去醫治!還傻站在此處作何?」
我這不是給您報喜麼……李典又感動又委屈,嘿嘿一笑謝過了江哲,一腳深一腳淺地下了城牆。
「顯彰呢?」江哲看了看左右,都沒有看到李儒的身影,頓時有些急了,「顯彰!顯……」
「先生莫再喊了……」只見喘李儒著粗氣靠著牆垛半躺著,「我此刻連回復先生的力氣都無……」
「別裝死別裝死!」江哲笑呵呵地過去輕輕踢了李儒一腳,得到李儒一個白眼。
「起來!」江哲伸手將李儒拉了起來,望著城外呂布軍隊緩緩撤退,江哲沉聲說道,「顯彰,今日雖保得徐州一時,然猶有後禍,你心中可有破敵之計?」
李儒沉吟一下,徐徐說道,「計謀一事,我早先便對先生言明,只是先生不肯用罷了……」
「你說的是……」只見江哲望著李儒,一臉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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