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夜襲許昌!(二)
深秋的夜說不冷還是有些冷,天空黑茫茫的一片,一點星光也無,只有那若有若無的月色。
在城牆之上就著篝火,江哲和那些守城的士兵們一樣承受晚上的寒風,待吃過兩個大餅,一碗口湯後,才感覺全身暖了許多。
搓搓手,江哲喝著氣對火取暖,看著這種情景,城牆之上的士兵們眼中有種情感叫做感動。
終於,一名守備忍不住了,起身對江哲拱手說道,「先生,此處寒冷,您還是先回吧,若有情況,我即刻報之先生!」
「坐下坐下!」江哲揮揮手地讓那名守備坐下,笑呵呵地說道,「對面的可是呂布呂奉先啊,當初在虎牢關拒十八路諸侯的猛將啊,若說我心中不懼,那肯定是開玩笑的,不過,就算我心中驚懼那又如何?彼就會放過我們?不會!他們會殺地更凶,殺地更狠!」
李儒微微笑著,取了幾根柴火丟到篝火中,暗暗點頭。
那名守備見江哲似乎很好說話,頓時臉上一松,笑道,「我觀先生您白日在城樓之上直對那呂布,也不見先生有何懼怕,先生既不懼,我等又有何懼?!」
「對!」附近的士兵們都大聲附和著。
「你還別說,其實我心中挺慌的,你沒看我調集了數百弩手麼?」
那時候這守備官就在江哲身邊,想起這事他不由露出一絲笑意,「那是先生想激呂布進來,只可惜呂布不上當……」
李儒嘴角一抽,是個人都不會進來……
「聖賢不是說過麼?」江哲一臉的高深莫測,「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那呂布我們可以笑話他,但不可以輕視他!」
「聖賢不曾說過此句……」李儒淡淡說道。
「啊?」江哲楞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是毛爺爺說的……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那守備喃喃念叨著這句話,忽然抬起頭對江哲說道,「先生教誨,末將此生不忘!」
「呵呵。」江哲尷尬地笑了一下,忽然說道,「那個……對了,你叫什麼?」
那守備一聽,立刻站起,一行軍禮說道,「末將李典,字曼成!」
李、李典?江哲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心中說道,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哦,對了!是三國街機第一關的boss!
我說我怎麼感覺曹操麾下的將軍少了幾個呢,原來……江哲驚疑不定地看著李典。
有點承受不住江哲火辣辣的眼神,李典低著腦袋坐了下來,感覺渾身不自在,好似自己的一切都被先生看透了一般。
李儒撥了撥篝火,淡淡看了李典一眼,卻發現根本看不出他有和特別之處,但是說他心中也漸漸明白了,若是江哲看重一個人,那麼那個人必有其不同尋常之處!
「哲失態了……我觀將軍你年紀輕輕便居守備之職,日後必揚大名!」似乎發現了自己的不妥,江哲尷尬地自嘲一下。
嘿!李儒搖搖頭,心中暗笑,你與他年紀相仿,你已擔任長史之職,還暫代刺史職務,真不知道你這句話算不算是誇獎……
不過李典倒沒有李儒想地那般多,聞江哲之言,頓時一臉喜色,拱手說道,「多謝先生吉言,末將必當自省己身,不負先生重望!」
看著李典激動的樣子,李儒心中暗暗嘆息,先生的可怕之處恐怕不是在於其學識淵博,胸有百計,而在於其的影響力,常常在連他自己也不知曉的情況下,便將身邊的人心都凝聚起來……
「成婚了沒啊?」江哲一句話頓時讓李典很不好意思,擾擾頭尷尬地說道,「……還不曾,額,男兒自以揚名天下為重,這種小事……這種小事……嘿嘿……」
頓時周圍的將士們看著李典皆笑。
影響力是很大,可惜……
「那不行啊!」江哲睜大眼睛對李典說道,「人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要一個心愛的人,相愛到……」
「先生……」李儒很無奈地打斷了江哲的話,說實話,他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江守義如此巨才之人,為何將女色看得這般重要呢?名利、權益之類的他總是不屑一顧……
真是個怪人!李儒心中下了這個結論。
見江哲似乎有些怪自己打斷了他的『教導之言』,李儒趕緊沒話找話,「先生,你說今日那呂布可會來攻城?」
「你不是說不會嗎?」江哲思量了一番,古怪地看著李儒。
我只是隨便問問……李儒搖搖頭,心中很是好笑,先生有時精明如斯,有時卻糊塗至極,當真有趣!
忽然李儒一愣,傻傻地看著江哲從懷裡摸出一本書和一隻龜甲。
「這簡單!」江哲笑呵呵地說道,「待我來算上一卦,那個……誰給我六枚銅錢?」
李儒愣神地看著江哲從李典手中接過銅錢,一邊看書一邊有模有樣地算著,這、這樣也叫算卦?能算出什麼來?
就在李儒暗自好笑的時候,江哲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反覆三遍之後,江哲抬起頭正色對李儒說道,「顯彰……」
「啊?」
月黑風高,遠處連綿的呂布軍營靜靜走出無數人影,為首一將正是呂布,看了一眼同行的麾下將軍,始終不見高順,微微一皺眉,說道,「人銜枚,馬勒口!出發!」
人影憧動,竟有兩三千人馬!只是為何連馬兒踏蹄的聲音也無?原來那些馬匹的蹄上都綁著厚厚的黑布。
近了!越來越近了!
望著那越來越清晰的城牆,呂布心中狂喜,但是他臉上卻無半點表情,眼神牢牢盯著城牆之上,深怕忽然探出一個巡夜的曹兵來。
但是從頭至尾,無一名曹兵向外張望。
多虧了這股大風!呂布一揮手,幾架簡易的浮橋搭了起來,隨即鏘鏘鏘幾聲,呂布麾下數十名士兵用繩鎖甩動鐵鉤,將其牢牢鉤住城牆。
「快!」呂布低喝一聲,頓時幾十名兗州兵迅速攀上城牆,隨即就從城牆上傳來幾聲慘叫。
快啊!快啊!呂布接過士兵遞來的韁繩,跨上赤兔馬,眼神焦慮地看著那城門,可惜城門絲毫未動。
呂布急地差點想親自去了,卻發現城門緩緩打開了……
「哈哈!」看著大開的城門,呂布心中無比的暢快,江守義啊江守義,不管是阿秀也好,王允也好,都說你大才,再過片刻,你就要命喪我手!哈哈!
呂布大手一揮,身後將士盡皆上馬,「殺!」
「殺!」兩千步兵,五百騎兵頓時喊聲一片,殺入許昌。
「江守義!」呂布重重喊了一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哦,是嗎?」一聲淡淡的話語,若不是呂布自幼習武,耳聰目明,怕是還聽不到。
只見城門口四處火起,照亮四周一切,只見無數弓弩手引箭對著城門方向,那無數箭頭反光頓時讓呂布眼神一變,臉上的狂笑早已僵在臉上,又聽到身後城牆方向傳來聲響,一回頭更是倒抽一口冷氣,只見城牆之上遍布弓手,皆是取箭虛弦以待。
那些方才大聲喊殺、氣勢如虹的并州士兵此刻也是臉色發白,無論是誰被數千弓弩手指著,心中也會是驚恐無比的。
更別說,包圍著己方的弩手前面還有整整三排的槍兵半蹲著……
「江、江守義……」呂布又驚又懼,一邊策馬緩緩而進,一邊遙遙看著那一個瘦弱身影說道,「你是如何知曉我要來夜襲的?」再近點,再近點……
你以為我是電影那些大反派?廢話一大堆然後被人幹掉?江哲冷笑了一下,也不理睬呂布,冷冷下令說道,「放箭!」
「哧哧哧!」一輪齊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呂布並其身後之兵,頓時并州軍慘叫響起,尤其是沖在最前面的人,竟全身中幾十支箭,慘嚎不止。
有些則是一箭射入頭顱,一聲慘叫也無。
看著那些并州士兵悽慘的模樣,江哲臉上露出些許不忍,忽然身後李儒重重咳嗽一聲。
江哲頓時驚醒,繃緊臉,冷冷喝道,「弓手用拋射!自由攻擊!弩手用三段之法!各自射身前方向!殺!」
「江守義!」看著麾下兵士被江哲下令射殺,呂布大吼一聲,揮舞方天畫戟竟直直向江哲衝來,其身後護衛只好跟上。
「諸人聽令!」李儒輕喝一聲,一指呂布說道,「射那將!」
看著數百支箭呼嘯而至,呂布慌忙揮舞畫戟,將其紛紛當下,果然神勇無敵。
李儒不愧是李儒,見呂布神勇,當機立斷喝道,「射馬!」
這下呂布就慌了,若是無胯下神馬,今日如何逃得出去?想畢立刻全力擋箭,力圖護馬周全。
分心果然是戰中大忌,忽然一支弩箭急速,在呂布不及之時,狠狠插在他肩窩上,呂布一愣,這下好,頓時身中兩三箭。
再不走怕是要死在這裡!呂布恨恨地看了江哲方向一眼,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其後殘存的并州士兵急忙跟上,可惜只有寥寥數百。
「可惜了……」望著呂布死命逃出,李儒輕輕嘆了一聲。
江哲皺著眉頭看著城門附近,當真是血流成河,嘆了口氣說道,「派人清理一下!」
「恩!」李儒立刻下令清理屍體,隨即猶豫著問江哲道,「先生,你算到呂布會來夜襲……額,竟然連呂布會夜襲哪個城門也知曉?」
「啊?」江哲楞了一下,忽然詫異地說道,「呀!我忘記了許昌有四個城門的,我只看他白天在這邊城門外的……」
「……」李儒頓時被江哲驚地目瞪口呆,死命地瞪大眼睛看著江哲,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這樣?那萬一……幸好幸好……
李儒忽然感覺背上一冷,竟被江哲的話嚇出一身冷汗。
那邊呂布死命逃出許昌,也顧不得拔出身上箭支,只是急急回頭看著身後,只見身後跟隨之兵寥寥,頓時怒吼道,「江守義!我呂奉先對天發誓,誓殺……」
「砰!」忽然一處高坡傳來一聲炮響,千餘人馬殺出,為首一將正是李典,只見其一舉刀,對呂布喝到道,「你命盡於此,還對天起誓耶?諸君,與我殺敵!」
「喝!」千餘曹操本被派來伏兵還心有恐懼,如今見呂布落魄如此,頓時氣勢大振,跟著李典殺了下來。
和李典力拼數下,呂布頓時感覺傷口劇痛,更為嚴重的是自己的氣力漸消,如何敢再戀戰,仗著胯下寶馬死命殺出重圍。
李典胯下乃一凡馬,不及呂布之赤兔馬快,無奈地看著呂布呼馳而去。
丟了一個大功,李典心中嘆息道,先生重任派我來伏擊呂布,此番且是教先生失望了。
又羞又怒,李典望著那猶在困獸之戰的并州兵,怒道,「殺!一個不留!」
是役,呂布、郭貢方陣亡士兵兩千五百餘名,其中有五百餘名是騎兵,而許昌江哲方,重傷兩百餘,輕傷五百,陣亡者僅寥寥數十人……
許昌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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