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傳道授業解惑,范方有不懂的就問,聽不明白的反覆再問,衛漢也不嫌煩,字字句句都逐一解釋清楚,直到范方把他所講得都徹底吸收了。
看著身旁一臉沉思的范方,衛漢也是欣賞的點了點頭。
想起自己手下帶的那個班,要是那群熊孩子們也能像范方一樣勤學好問,對不懂的知識打破砂鍋問到底,直到搞清楚弄明白,那該都好。
也不知道那群熊孩子們現在怎麼樣了?
太陽當空照,藍天白雲間,一晃眼,來到漢末已經十幾個年頭了,還真是時光如梭,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
「衛頭,我們已經到了薊縣境內了!」一士卒興奮的隨著衛漢說道。
這次出塞打探,驚險異常,九死一生,差那麼一點就魂歸天地,再也回不來了。
此時此地,滿眼熟悉的環境味道,怎能不讓這些士卒們激動了。
衛漢此刻也是滿臉微笑,就差回去稟報所獲得的情報了,本次任務算是完成的十分完美。
說不定還會落得一大功,衛漢的目光落到了懸在馬脖上的人頭,正是那烏恆百夫長。
看來自己這職位也得動一動了,隊長?屯長?
衛漢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激動,揚起馬鞭指著前方大聲說道:「咱們回家!」
話語剛落下,衛漢就一馬當先向薊縣方向奔了過去,揚起一片塵土。
其餘士兵相互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也跟了上去。
薊縣城外軍營。
兩守門軍卒正打著瞌睡,眼皮下垂,都快眯成了一條縫了。
「咳…咳…」
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響起。
「誰,誰……」
這一動靜可把打瞌睡的二人驚嚇壞了,迅速醒了過來,端著槍緊張的問道。
「是我!」聲音中充滿了威嚴。
兩守衛趕忙順聲看去,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
「屬下,屬下,見過校尉大人。」
反應過來的二位軍卒趕忙對著來人行禮,聲音中滿是驚訝與擔心,小腿在不斷的抖動著,冷汗布滿了額頭。
「哼!」
鄒靖不滿的看著這兩個瀆職的軍卒,要不是急著去赴府君的宴會,自己肯定要嚴懲這二人。
這像什麼話,大白天的就昏昏欲睡,晚上肯定也是如此。平時也就罷了,這要是上了戰場,豈不是要這全營的士卒都跟著這二人後面陪葬!
「下不為例,再讓我看到你二人如此,不要我說你二人自己領罰去!」
鄒靖語氣很是嚴厲,掃了二人一眼便騎馬出營而去,跟在後面的親兵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直到鄒靖的身影消失在夕陽下,顫顫驚驚的二軍卒這才抬起頭來,滿臉的後怕之情。
過了好一會兒,左邊那名軍卒心這才有餘悸的說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校尉大人會嚴懲我們兩個,沒想到……」
拍了拍心口,這名軍卒一臉慶幸繼續說道:「看來校尉大人也沒傳說中那麼恐怖嘛!」
「哼,這是我倆運氣好,碰上了好時候!」右邊那名軍卒不認同的說道。
「嗯?這怎麼說。」
「校尉大人這是忙著去赴宴了。」
「赴宴?」
左邊那軍卒不解的問道。
看到自己的同僚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這右邊的軍卒也有些得意,有心賣弄一番,便侃侃而談起來。
「你可知府刺史劉焉劉府君大人?」
那名好奇的軍卒趕緊的點了點頭。
「聽說這劉府君獨愛梅花,後院中種植數株臘梅,昨晚一夜之間爭相怒放,滿庭芬芳!」
「可這與校尉大人有何關係呢?」
「怎麼沒關係,這不今日府君大人就邀請州中名士、世家豪族以及咱將軍前去赴宴,飲酒賞梅作詩!」
右邊這軍卒狠狠的瞪了一眼插話的軍卒,似乎不滿他打斷自己的話。
這左邊的軍卒剛欲張口有心解釋一句,突然耳畔傳來陣陣馬蹄聲,心裡一動,趕忙握緊手中的兵戈,抬頭挺胸,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擺出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來。
右邊的軍卒動作也不慢,不清楚的人還真會以為他們是兢兢業業的守衛。
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一直到大營門口,才停了下來。
「拜見校尉大人!」
兩守門軍卒立馬拜倒在地,緊張的說道。
校尉大人?衛漢愣住了,看著跪在地上的軍卒,他滿頭霧水。
什麼時候自己成了校尉大人呢?我自己怎麼不知道,這是在逗我麼?
背後的范方一群人也驚呆了,各個張著口,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
跪在地上的那右邊軍卒見到『校尉大人』久久沒反應,心內更是懼怕不已,難道校尉大人發現我二人閒聊呢?
心思百轉的這名軍卒決定偷偷瞄一眼『校尉大人』,看他的臉色,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這一看,還真讓他一驚一乍,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你們是誰?」
已站起來的軍卒冷冷的問道,語氣很是惱怒,拜錯了人讓他感到很不爽。
衛漢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軍卒的無禮讓他感到很反感,可一想到大事,還是把這份反感給壓了下去。
「我等乃校尉帳下斥候,奉令探查烏恆鮮卑動態,探得重要情報,徹夜趕回欲報與校尉!」
「校尉大人不在!」
右面軍卒不耐煩的說道。
「那請問校尉去哪呢?」
「不知道!」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軍卒是在敷衍,衛漢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再次問道。
「還請告知校尉大人的去處,情況緊急,耽誤不得!」
「嘿,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我都說不知道了,你自己沒腿沒眼啊,不會去找不會去問麼!」那名軍卒更加不耐煩了,「你們幾個進不進去,不進去就滾遠點,別像個柱子似得杵在大營門口,礙手礙腳的,看得人心煩。」
「我日你個先人板板!」
衛漢實在是忍不住了,連日後的神罵都脫口而出了,剛想上去教訓那軍卒一頓,卻驚愕的發現自己慢了一步。
「你讓誰滾,有種你再說一遍試試!」
范方一把拽住那名軍卒的領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被范方那野獸般的目光盯著,這名軍卒覺得渾身不自在,雙腿懸在空中情不自禁的打顫起來。
「我…我…」
「你什麼你,快說,校尉大人去哪呢?」
被拽住的軍卒被范方這麼一吼,下意識的就要把鄒靖的行蹤給說出去,可當他察覺到范方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時,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
范方一愣,難道自己看走了眼,這傢伙是個硬茬,可不像啊!
看著拽著自己手中的這傢伙的兩退還在不斷的打顫,范方有些看不懂了。
是你逼我動真格的!
范方的另一隻手高高揚起,作勢就要抽上去。
這動作落到這名軍卒眼中,心內一頓後悔,早知道還不如告訴他們的好,省得受這份罪,現在自己豪言放出去了,真是騎虎難下。
世上若是有後悔藥賣的話,恐怕這名士卒早扯開嗓子叫道「給我來一枚」吧。
可惜得是真沒有後悔藥賣!
這名軍卒慢慢的閉上了眼。
這時那名左側的軍卒倒是反應了過來,剛剛那一連串的事故,可把他驚住了。
看著那高高落下的手掌,他趕忙阻止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校尉大人去哪了。」
衛漢一直注意著場中的變化,一聽到另名軍卒的話,趕忙出聲阻止了范方的動作。
「你知道校尉去哪呢?」衛漢心平氣和的問道。
左側的軍卒猛地點起頭來。
衛漢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這名軍卒告訴他不知道,不然這局面還真是尷尬了。
「那你告訴我校尉大人去哪呢!」
「別告訴他,別告訴他……」
被范方拽著的那名軍卒掙扎著大叫道。
「嗯?」
看著范方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這名軍卒的心肝一顫,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衛漢掃了那軍卒一眼,目光又落到了左側軍卒的身上。
只見他緊張的吞了口唾液,望了望自己的被拽住的夥伴,再望了望衛漢,想了想,這才說話。
「我告訴你,你能放他嘛?」
他的手指向了那名被范方拽住的軍卒。
衛漢一愣,然後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得到衛漢的允諾,這左側的軍卒這才說了鄒靖的去向。
「劉府君府邸?」
得到了答案,衛漢對這范方揮了揮手。
范方會意,手一松,那名被拽住的軍卒一個沒準備,就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發出疼痛的慘叫聲。
「衛頭,我們怎麼辦?」范方問道。
衛漢沉思了一會,「我去城中尋校尉,你等守在大營內,若是校尉回營了,你等務必記住一定要及時把情報匯報給校尉!不得有誤。」
「諾!」眾人應道。
見到范方等人鄭重的回應,衛漢滿意的點了點頭,瞧了瞧快落山的夕陽,趕忙回頭翻身上馬,往薊縣方向疾馳而去。
時候不早了,要是關了城門,在想入城,那可就麻煩了。
衛漢的心有點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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