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頓哪裡知道自己已經被衛漢盯上了,此時他正身先士卒帶領著麾下士卒做著最後的奮力一搏,想乘機拿下盧龍塞。
隨著前幾次的攻擊下來,蹋頓也敏銳的發現了漢軍的滾石檑木的下推的速率明顯下降,顯然表明盧龍塞中的防備物資已經不多了。
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蹋頓當機立斷決定再衝鋒一次。
將士兵之膽,烏恆士卒見到自家萬夫長都隨著大軍一起沖向盧龍塞,士氣大增,一個個怒號著往城牆處衝去。
城牆之上,衛漢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弓箭,正在手中不斷的把玩著。
王元看到衛漢手中的弓箭笑著說道:「怎麼,世績要給大家顯示一下箭術嘛?」
衛漢一邊盯著快速前進的蹋頓,一邊回道:「校尉大人,漢看上了一隻獵物,正欲與他好好戲耍一番哩。不過王校尉如此說,那漢就恭敬不如從命,拙劣箭術還望各位海涵。」
衛漢說完,便順手抄起一支羽箭,嫻熟的搭上弓弦,再扣弦,拉開強弓。
這一番動作落到王元等人眼中,具是一贊,看著手上的功夫就知道衛漢的箭術也差不到哪裡去。
衛漢迅速的朝城下瞄去,很快便確定了一個目標,口中輕呼一聲「著」!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猛烈的發箭弓聲有如霹靂。
眾人駭然,趕忙順著那支飛出去的羽箭看了過去。
城下一名烏恆士卒一手拿著木盾,一手緊握住手中的兵器正快速的前行,漢軍的箭雨對他來說毫無障礙之感,穿梭在箭雨之中毫髮無傷,顯然也是烏恆中的勇士。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破空聲,烏恆士卒不慌不忙趕忙做好了防禦之態,這樣的情形他遇到過太多次,早已找到了最完美的應對方法。
只見這名烏恆士卒半蹲的身子,左手那的木盾迅速的擋在自己的面前,右手執的武器也不放鬆,若是有羽箭無意間避過木盾想必也會必他一槍給打落了吧。
「可惜了!」城牆之上一名軍司馬不看好的說道。
王元也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看好衛漢,實在是那名烏恆士卒的防備姿勢擺得太好了,簡直是無懈可擊。
聽到眾同僚的不看好聲,衛漢也不惱怒,反而更加平靜的看向了那名士卒。
嘭的一聲,一股巨力襲來,烏恆士卒覺得手臂都沒感覺了,蹭蹭往後退了好幾步,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心口一陣疼痛涌便全身。
那名烏恆士卒難以置信的低頭一看,一支羽箭陣中其左胸,鮮血染紅的襟口。
「這怎麼可能……」
那烏恆士卒還沒說完,便撲通一聲向後倒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濺起一陣塵土。
城上之中連著校尉王元在內一個個也是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
「真是小李廣再世,昔日曾聞飛將軍酒後射石,箭入三分我尚且不信,今日見世績箭穿厚木斃敵,我方才相信世人所說不假!」王元感嘆著說道。
「好箭術!」
「衛司馬真神射也,想必飛將軍再世也不過如此吧。」
一時之間眾人的溢美之詞不斷。
衛漢謙虛了一番後便把精神全部集中到蹋頓身上,此時蹋頓一馬當先,都快要逼近城牆之下了。
「好賊子!」衛漢心中暗贊一聲,再次搭弓往蹋頓處射去。
只可惜蹋頓非一般人,一個跳躍就閃到了一旁,躲過了衛漢這一箭。
衛漢搖了搖頭,也不氣餒,再次取出手中箭向蹋頓出手。
一連好幾次有羽箭朝著自己襲來,蹋頓明白這是有漢軍中的神射手盯上自己了,他也不敢托大,開始慢慢的放緩腳步,融入大軍之中。
戰場之上一個不慎就要丟了性命,蹋頓可不願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
看到混在人群中蹋頓,衛漢心中一嘆,知道機會已經沒了,便不再轉門盯著蹋頓了,手中的弓箭開始收割著烏恆軍中一些突出的精銳士卒。
以後建一個神射手隊,用來專門狙殺敵軍的重要人物也不錯,衛漢心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不過這想法一閃即逝,衛漢整個心神都投入到戰場之上。
漢軍的滾石與檑木也迅速的砸向烏恆軍,只不過這一波的烏恆士卒似乎無窮無盡一樣,後邊不斷有生力軍加入到攻城部隊之中。
蹋頓一個跳躍躲避過一塊巨大的檑木,對著周圍的士卒吼道:「上,給我上,第一個衝上城頭者必有重賞!」
本就士氣旺盛的烏恆士卒在蹋頓的許利**下一個個奮不顧死,前赴後繼的爬上了雲梯。
漢軍被打開了一個小缺口,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很快就有源源不斷的烏恆兵爬上了城牆之上。
衛漢看到這情況也放棄了手中弓箭,抄起長槍就往烏恆士卒殺過去。
此時蹋頓也爬到了城牆之上,有好幾個漢軍喪命他的手下,可還沒等他在擴大優勢,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燕頷虎鬚,豹頭環眼,這不是張飛還有誰。
「小賊毋要逞凶,燕人張飛再此!」張飛大喊一聲便想蹋頓衝去。
蹋頓哪裡敢與張飛交手,些許日前與張飛交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那小賊往哪裡逃,快與你張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張飛看到蹋頓轉身邊逃氣得他牙痒痒,趕忙追了上去,凡是阻擋張飛的烏恆士卒都被他一槍戳了個透心涼。
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很快那些爬上城牆之上的烏恆士卒的排陣就亂了套,一陣雞飛狗跳。
王元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一聲吶喊,漢軍就往前壓了過去。
烏恆士卒哪裡擋得住紛紛往後退去,只是這背後哪還有路可退,靠著城牆邊的好幾個烏恆士卒一不小心就被擠掉了下去,發出啊的一聲,被摔成了肉泥。
還在與張飛捉迷藏的蹋頓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招呼這四周的士卒擋住張飛,他自己趕緊向前去指揮這烏恆軍。
只是兵敗如山到,頹勢難以挽回。
蹋頓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被烏恆士卒纏住的張飛,迅速下令撤退,留下了一些烏恆士卒做掩護。
衛漢看著城牆之上滿地的烏恆士卒的屍體,深深的望了一眼蹋頓的背影。
「心狠手辣,審時度勢,有梟雄之姿。」衛漢心內忽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來。
蹋頓回到陣中之後,看著夕陽下的盧龍塞很是不甘,功虧一簣。
天幕漸漸被黑色所籠罩,烏恆軍如潮水般往後退去,盧龍塞上有響起了一片歡呼,漢軍再一次的擊敗了敵軍。
烏恆營地王帳之中,丘力居正閉眼養神。
「大王,蹋頓萬夫長正在帳外。」一名侍者輕輕的來到丘力居跟前說道。
丘力居猛然睜開眼睛,目光掃向了桌子上的那隻絹布,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若是蹋頓在此看到定會發現這隻絹布之上記載的全部都是今日一整天自己的一舉一動。
丘力居揉了揉額頭旁的太陽穴,緩緩的捲起放在桌上的絹布,直接說道:「讓蹋頓進來吧!」
「諾!」那名使者便緩緩的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蹋頓就步入帳中,對著丘力居拜道:「卑職講過大王!」
丘力居道:「起來吧!」
蹋頓從地上爬起來後便向丘力居匯報這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一點都未掩蠻。
「蹋頓你可知罪!」
聽完蹋頓的講述之後,丘力居沒有前兆的發飆道。
蹋頓身子一顫趕忙跪倒在地上,「請大王恕罪,蹋頓知罪!」
丘力居臉色的驚愕之色一閃而過,看到蹋頓的這反應,臉上儘是滿意之色。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犯了什麼罪?」丘力居的聲音慢而不急。
蹋頓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恭敬的說道:「蹋頓知罪,蹋頓不敢臨戰畏敵,以致讓我軍最後一刻功敗垂成……」
丘力居聽完蹋頓的話不置可否又慢慢的說道:「不錯,還有其他的沒?」
蹋頓驚愕的抬起頭看了丘力居一眼,然後又低了下去,聲音顫抖著說道:「蹋頓惶恐,實在不知!」
「你啊你……」丘力居看著蹋頓似乎是怒其不爭,「本王豈不知那黑臉漢將的厲害,又豈會責怪於你!」
「本王發怒的原因是你蹋頓居然親自上戰場不顧生死,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說得就是有身份的人要愛惜自己的性命。若是你蹋頓死了,本王還靠何人替本王拿下這盧龍塞。」
「多謝大王憐愛!卑職……卑職……」蹋頓似乎被丘力居這話感動的五底投地,伏在地上感動的無以言表。
丘力起身走到蹋頓的身邊,親自扶起了他,好生寬慰了一番。
「大王厚愛,卑職必當為王上效死!」臨走之前蹋頓對丘力居說了這句話,便緩緩走出了帳中。
黑夜的天空之中,群星閃耀,一輪彎月高高懸在空中。蹋頓駐足望著那殘月,嘴角處一絲模糊的冷笑,又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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