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片死靜,蠢蠢欲動的衙役們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大氣不敢喘。他們的頭頭洛陽北都尉也是驚掉了下巴,萬萬沒想到眼前的衛漢竟是新晉的冠軍侯,這回可是踩到馬蜂窩上了。
冠軍侯、北軍中候是最近洛陽城中最熱潮的話題,洛陽城中的百姓紛紛議論。就連洛陽北都尉私底也與那些同僚熱議過,得出的結論是千萬不可惹這冠軍侯,這是陛下的寵幸之臣,得罪了掉了官職都沒處去伸冤去。
可沒想到還是無意間把這個紅人給得罪了,洛陽北都尉臉色不禁一苦,心裡很是後悔來趟這一場渾水。
「要是剛剛隨便派幾個人來都好,那樣還有緩衝的餘地,都是這傢伙攛掇的。」洛陽北都尉很是怨憤的瞟向了一邊胡二,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咎他身上。
可是洛陽北都尉似乎沒反省自身,若是他不急著抱宋典的大腿,想拍馬屁,又怎會被宋家一奴僕呼來換取了,參與此事之中。
一旁的胡二根本就沒有想到他請來的援兵心已經動搖了,此刻他正有如好鬥的公雞,鄙夷的看著衛漢等人。
冠軍侯、北軍中候?這不是在開玩笑嘛。這麼大的官職的人怎會是對面那個小娃娃,毛還沒張全,就敢出來招搖撞騙,正當他胡二不識官。
胡二帶著鄙夷之色上下打量了一下衛漢,口中嘖嘖兩聲說道:「你剛剛說你是冠軍侯?」
衛漢沒看明白胡二的意思,只好點頭應到。
「你是北軍中候?」胡二再次問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取笑之意。
衛漢聽出了胡二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點了下頭,想瞧一瞧這胡二搞什麼花樣。
「那我還是當朝三公!」就在衛漢點頭的瞬間,胡二突然大聲喊道,然後臉帶笑意,語帶嘲諷的說道。
「你懵誰了,還冠軍侯、北軍中侯?當我胡二沒見識嘛。毛還沒長齊的小子,連謊話都不會說,你告訴我你是孝廉郞,也許我還會信。就你這般年紀,還想當侯爺,白日做大夢吧!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說完胡二便捧腹大笑起來。
衛漢無語的看著對面的胡二,本想看看他會玩出什麼花樣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真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難道此人從不上街嘛?這洛陽人人都知他衛漢年少封侯,此人竟然不知。
衛漢想得有點差錯,這胡二不是不上街,反而每日都上,不過他作為宋漣的狗腿子,不是去那些煙花之地,就是去找人麻煩,哪裡會關心這朝中大事。對胡二來說,哪家的小娘子漂亮,哪家的酒肉香才是他要打聽的,這服侍好宋漣才是主要的。其他事情均與他無關。
「我說你這傢伙笑夠了沒有,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君侯是如假包換的!」張飛見胡二捧腹大笑的樣子,有點氣急道,恨不得上去掄胡二兩拳。
那洛陽北都尉聽到胡二的話後,眼中一亮,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對方可能是假冒的。再說了,冠軍侯哪有這麼年輕的。
洛陽北都尉打量了一下衛漢後,心中不禁有點動搖,實在是衛漢太年輕了,雖說外面都在說冠軍侯有多麼年輕,可這對面這人也年輕的有點過份了。
心中雖有點不信,但是洛陽北都尉並沒有盲目的令人拿下衛漢,畢竟這對方要是真的話,他這一上去就真的把衛漢給徹底得罪了,這可犯不著。
懷揣著小心思,洛陽北都尉沉吟了一會兒,朝著衛漢問道:「你說你是冠軍侯爺,可有憑信?」
衛漢本以為這所謂的洛陽北都尉會令人拿下自己,沒想到竟等到這個問題。
「看來這洛陽北都尉也不是什麼蠢人,倒是有幾分頭腦。」衛漢心中想到。
「北都尉大人,這憑信放在驛站之中,尚未攜身,若是需要驗證的話,我可命人去驛站之中取。」衛漢說道。
洛陽北都尉聽完之後,皺了皺眉,剛要說話,那胡二又咋呼起來。
「哼,取?我看爾等是想逃吧,這冒充朝廷官員,可是重罪的。」
衛漢眉頭一挑,三番五次被這胡二撩撥,心中有些不耐,反駁道:「你從哪裡看出本侯是冒充的?」
「你的年紀!」胡二想都沒有想,直接脫口而出道。
「年紀!」衛漢嗤笑一聲,說道,「古有甘羅十二拜相,現有霍驃騎十七封侯,怎麼我就不能因功封侯,在你眼裡,我就是冒充的!」
說道這裡,衛漢渾身氣勢一凝,朝著那胡二壓了過去。
「你…你…」胡二在衛漢氣勢壓迫之下,憋紅了臉,心撲通的跳個不停。
洛陽北都尉聽得衛漢此話,心中一突,在看到身旁的胡二在衛漢氣勢逼迫之下,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就肯定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最近紅得不能再紅的冠軍侯了。
「幸虧剛剛留了個心眼!」洛陽北都尉心有餘悸的感嘆道,「得想個法子從這潭泥水中跳出來,趕緊抽身為妙。」
就在洛陽北都尉準備抽身之際,外面一花花公子在一小廝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府外。
宋漣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府邸,心裡把胡二罵得不清。
「這胡二,讓他辦個事,也拖拖拉拉的,還得本公子親自來一趟!」宋漣嘴中罵了一陣,便抬腳朝踏進了府門。
「胡二,你個沒用的東西,本公子交代給你的事辦好了沒有?」那公子人還未到,話便傳進了大院之中。
衛漢聽到這話,便知正主來了,便不再與胡二計較,朝著大門處看了過去。
「槽糕,他怎麼來了!」洛陽北都尉聽到這聲音,哪還不知道是宋漣來了。
胡二聽到自己少爺的聲音,喜悅之情立馬魚躍到臉上,正著衛漢氣勢收了回去,他大口喘了幾下,便大聲回道:「少爺,我在這。」
「你個狗奴才,讓我等了那麼久……」宋漣踏進院中,便罵道,可當他看到院中這麼多人時,明顯愣了一下,嘴中的話也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胡二?」宋漣反應過來後,一邊朝著眾人這邊走來,一邊開口問道。
胡二見狀也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北都尉也在呀!」宋漣看到洛陽北都尉時隨意打了聲招呼後,便朝著衛漢等人看了過去。
「我說老孫頭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嘛?吆喝,還找了一大群幫手來,是想造反呀?」宋漣從人群之中看到老孫頭後,以為衛漢一群人是老孫頭早來的幫手,嘲諷著說道。
那趙松一見到宋漣就像見了鬼一樣,渾身哆嗦著不敢說話。
宋漣看到這情況後,肆無忌憚的笑了,隨後便朝著那洛陽北都尉說道:「北都尉,沒看到這群人要造反嘛?還不趕緊把這些人給我拿下,免得污了我這府邸。」
「這……」洛陽北都尉遲疑道,他真心不想參與此事之中。
「怎麼,不想動手,你這都尉是不想做了吧?」宋漣見到北都尉遲疑之色,冷哼一聲,隨即說道。在他看來這北都尉之時他叔父的奴才而已,如今竟敢違逆他的吩咐,這讓宋漣很是不爽。
洛陽北都尉聽到宋漣的話之後,臉色更加苦了。
「你想必是鉤盾令宋典宋常侍家的公子吧!」衛漢見到那洛陽北都尉處於兩難之中,便出聲道。
「咦?」宋漣驚訝的看了一眼衛漢,隨後說道,「不錯,宋典乃是我族叔!你這人倒是有眼力,怎樣,跟我後面做個小廝如何?」
衛漢氣極反笑,這宋漣竟讓他一堂堂朝廷命官,冠軍侯做小廝,真是可笑至極。別說是宋漣,就是他族叔宋典恐也不敢當面對著衛漢說此搭話,這話恐怕也只有這種不學無識的公子哥膽敢說得出口。
「放肆!」衛漢尚未說話,張飛與范方便斥出聲來了,尤其是張飛那一聲,有如驚雷。可把宋漣嚇了一大跳。
「敬酒不吃吃罰酒!北都尉……」宋漣拍了拍胸口,驚疑不定的吼道。
「宋少爺,對方可是冠軍侯,北軍中侯大人。」洛陽北都尉無奈之下只好把衛漢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宋漣聽了之後,疑惑的看向了胡二。胡二不愧是跟著宋漣的狗腿子,這一小動作便明白了他主子的意思,迅速的把剛剛的事情給講述了一遍。
「哦,原來如此!」聽完胡二的話後,宋漣恍然大悟道。
洛陽北都尉看到宋漣的反應之後,以為宋漣明白了他不動手的原因,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可還沒等他完全放鬆,宋漣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提了上來。
「原來你們不僅僅是想要造反,還膽敢冒犯我朝廷命官,真是膽大,真是膽大……」宋漣很是『佩服』的看著衛漢等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衛漢此刻真的是不知該講什麼了,沒想到他今天遇到的儘是些沒腦袋的傢伙,你讓他怎麼辦。
洛陽北都尉心都快急到嗓子眼,他敢肯定對面的衛漢就是冠軍侯。
只是宋漣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下令說道:「北都尉,下令那人吧!不然,你這身官服就不要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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