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的城防並不比河內要差,而且魏續和秦宜祿手下的士卒比張燕的黑山軍要強太多了,所以在兵臨太原的時候潘鳳沒有絲毫懈怠。
大軍距離太原城二十里下寨,當天就有大量士卒出營去砍伐木材了。
潘鳳清楚,這一次他面對的西涼軍比以往自己任何時候遇到的敵人都要強大。
兩萬西涼軍據城死守,潘鳳麾下的三萬餘士卒要是強攻的話,估計活下來的人不會超過一成,甚至更早一些就會士氣低迷軍心潰散。
不過潘鳳向來重視自家士卒的性命,這種無腦攻城的手段不可能用在西涼軍這樣的強軍身上,即便是以往攻打黃巾的時候也少有一擁而上的情景。
這不,為了減少士卒的傷亡也為了加快攻城的腳步,潘鳳率領大軍抵達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督造回回炮和井瀾雲梯這些攻城器械。
面對死守不出的西涼軍,這些是潘鳳目前為止唯一能想到用來減少本部兵馬損失的器械,至於再多的優勢就要看時機和運氣了。
十天後,回回炮和雲梯井瀾這些大型器械都造了出來,十天裡沒有想出新謀略也沒有找出破綻的潘鳳只能讓麾下士卒嘗試著對太原城的城牆發動了攻擊。
這十天來,潘鳳與魏續等人沒有任何交流,就連大戰開始前的廢話環節都省了。因為雙方都指著,在戰局出現明顯偏移之前,任何交流都只是徒勞。
潘鳳肯定要拿下太原城,而魏續等人是不可能在手握重兵的情況下俯首稱臣的,雙方之間避無可避地會迎來一場戰役。
冀州大軍兵臨城下,十天裡被製造出來的十門回回炮被士卒們哼唧哼唧地推到了一箭之外。
當這些回回炮發出一聲聲咆哮時,魏續和秦宜祿等人當場就被打蒙了。
與張燕第一次看到回回炮時一樣,魏續和秦宜祿在回回炮的第一輪轟炸中直接被嚇懵逼了。
數百斤的巨石被高高拋起,隨後帶著呼嘯的風聲落在寬敞的城牆上面,沿途任何擋在面前的不管是牆還是人全都被巨石一擊粉碎。
「轟!轟!轟!」
巨石落在城牆上,把原本信心滿滿的西涼軍打得抱頭鼠竄。
幾乎所有士卒在見識過回回炮的威力後都會往城牆後方的樓梯口跑去。
在極度的畏懼下,活命的本能被完全激發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魏續和秦宜祿當即站出來穩住大軍,哪怕回回炮的石塊依舊在不停落下,他們也不允許這些士卒輕易逃下城牆。
「都躲到樓梯下面,冀州軍不可能一直這樣攻擊,他們的士卒也必定會上來攻城,我們只要在那時候壓上去就行了!」
魏續終究是跟著呂布見過大世面,雖然一開始被回回炮的威力嚇了一跳,但到了這會兒他已經緩和了過來,並且有了相應的對策。
不得不說魏續的判斷非常正確。
回回炮的威力雖然很大,但同樣的不能在自家士卒進攻的時候發動攻擊,否則以回回炮那種頭皮發麻的準頭天知道會有多少炮彈掉到自家軍陣中。
回回炮轟炸了一段時間後,城牆上的女牆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這時候冀州軍便在潘鳳的指揮下沖了上去。
同樣的額套路,冀州軍在攻打黑山軍的時候一個衝鋒就都登上了城牆,可面對西涼軍卻沒那麼容易了
結果並沒有出乎潘鳳的預料,準備充分的西涼軍在魏續和秦宜祿兩人的指揮下一次次地打退冀州軍的進攻,雖然有著回回炮的壓制,但一天打下來冀州軍士卒損失依舊有將近兩千,而西涼軍的損失也只有千餘人罷了。
這一數字直接讓潘鳳打消了強攻太原城的念頭。
他可不想用自己麾下三萬士卒的性命來換一座小小的太原城,可這樣一來,戰局就陷入了僵持階段。
「傳令下去,大軍休整十天,期間嚴密監視太原城,一旦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務必來報!」
「諾!」
......
就在潘鳳率軍進攻太原的時候,糜芳也在幾個麒麟營士卒的護送下回到了徐州。
這次糜芳回來只帶了十名麒麟營士卒而已,剩下的大部隊還落在後面,這主要是糜芳難以壓制自己內心的喜悅,迫不及待想要跟糜竺商量把小妹送去冀州的事情。
潘鳳啊!
那可是名滿河北的上將啊!糜家與潘鳳比起來如螢火與皓月,燕雀與鴻鵠,若是能攀上潘鳳這隻大腿,糜家不管是在地位上還是事業上都能迎來一次巨大的騰飛!
回到徐州城的糜芳顧不得休息,在安頓好幾個麒麟營士卒後便火速去找糜竺商量了。
「兄長!兄長在否?小弟有大喜事要告訴兄長啊!」糜芳進入府門就扯開了大嗓門,邊說便往大堂走去。
待來到堂中,糜芳這才發現糜竺的府上有客人在,堂中共有四人,其中一個身材修長面容儒雅的青年,青年氣質沉穩神色自信,只不過眼神中不經意間會透露出些許市儈讓他的形象大打折扣,除此之外,其他三人一個長臂過膝形容憨厚,一個面若重棗頗有傲氣,還有一個黑如焦炭鬚髮皆張。
那個儒雅青年自然是糜芳的兄長糜竺了,至於另外三人...
此三人為何如此奇怪!
糜芳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就聽兄長糜竺開口責備:「子方,貴客面前,你怎能如此無禮!」
糜芳聽了剛想賠罪一句,就聽那為首的憨厚人開口解圍:「子仲兄不必責怪,想必令弟是有要事相商,恰好我等也來的有些時間了,就此告辭,下次定與子仲兄促膝長談。」
糜竺聽了,也顧不得責備糜芳,恭敬回禮道:「讓皇叔見笑了,來日在下必定向皇叔賠禮致歉。」
「呵呵,無妨,我等告辭了。」
「請!」
客套之後,三人便離開了糜府,這時候糜竺才皺著眉頭來到糜芳身邊。
「你可知方才那一番話險些害死為兄!」
「啊?兄長何出此言!」糜芳懵逼了,他還沒說是什麼事呢怎麼就能害死兄長了?
「哼!你可知方才那幾人是何身份?」
糜芳搖搖頭。
「此三人便是劉備劉皇叔以及他的兩個結義兄弟,如今劉皇叔南下荊襄路過徐州之地,我也是路上無意間遇到,與之一番交談後,倍覺此人不同凡響,而且此人志向遠大,若是能與之搭上關係,我糜家飛黃騰達便指日可待了!」糜竺說道。
其實劉備跟糜竺這麼親熱的主要原因還是想通過糜竺的身份把他引薦給陶謙,如今的劉備名氣還不明顯,也就糜竺這種商隊遍布各處的商賈之家才能從別處的隻字片語中了解到劉備的經歷,也正是因為這樣,糜竺才會覺得劉備不同凡響。
而劉備想讓糜竺幫忙引薦給陶謙也是因為他想以幫助陶謙剿滅黃巾的機會在徐州站穩腳跟,因為如今盤踞在青、徐、兗三州交界處的那股黃巾讓陶謙頭疼了很久。
劉備如果能幫陶謙解決這個問題,想必會得到陶謙的賞識,到時候在徐州站穩腳跟也就是陶謙一兩句話的事情。
糜竺看中了劉備等人的能力,而劉備則看中了糜竺這條上升的途徑,所以雙方一拍即合當即就熟絡了起來。
「劉皇叔對長安呂布一行恨之入骨,你方才那個消息要是說出口,他必定與我翻臉,屆時我糜家在徐州又要多一個敵人了,你說這還不是要害我嗎?!」糜竺說道。
在糜竺看來,糜芳去的是長安那邊,帶回來的好消息也肯定跟長安的呂布或李儒有關,也虧糜芳沒有說出口,不然劉備當場翻臉都是有可能的!
一旁的糜芳看自家兄長的模樣,心裡不免感嘆。
商賈世家終究是要被人看不起啊,哪怕是有了官身,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人前抬起頭來,除非地位高到一定程度能夠讓自己的子嗣也逐漸從仕才能慢慢地從商賈世家蛻變成為真正的世家。
不過幸運的是他已經找到了一個靠山,一個足以讓糜家真正飛黃騰達的靠山!
「兄長!我說的好消息可不是長安呂布他們,而是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糜芳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糜竺眉頭一挑:「誰?」
「冀州潘鳳!」
......
一刻鐘後,糜芳把自己這一趟外出的經理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糜竺,他知道糜竺的腦子靈活其中的利弊關係能夠分析的更加透徹,只要糜竺點頭了,那這事就算成了!
沉默了一會兒,糜竺問道:「你我如何確定潘鳳不是一時戲語呢?你可曾想過,我小小糜家有什麼地方值得潘鳳主動提出納妾的?便是我等送上門去人家收不收也要看我等的誠意,這般直接要人...有點不太像潘鳳該做的事。」
潘鳳估計做夢也沒想到,他的直接反倒把糜竺弄得不自信了。
在糜竺看來,他們糜家雖然在徐州地界有些名氣,但真的也只是有些名氣罷了,從糜家現在的情況就能看出身為商賈之家的他們在地位上有多麼弱勢,像糜家這樣的家族冀州境內不說有一千少說也有八百。
就算糜家有財富上的優勢,但到了潘鳳這個位置還會覬覦糜家這點財富嗎?說難聽點,潘鳳只要攻破一處城池,隨便令麾下士卒劫掠一番都能收集到巨額的財富,他糜家賺錢是快,但有搶來的快嗎?
所以糜竺是真的不自信了,潘鳳到底是看上了他們糜家哪一點?
不弄清楚這點糜竺心裡總是會有些不安,畢竟天下間沒有白拿的好處,這是他作為商人這些年悟出來的道理,這個道理用在潘鳳身上同樣有用。
只不過,正如糜芳說的那樣,糜家真要是攀上了潘鳳這條大腿,糜家現在的處境將會得到極大的環節,而且糜家的商賈事業也能再度開拓逐漸滲透到富裕的冀州內部。
可以說,好處多到糜竺一時間都數不過來。
糜竺舉棋不定,一旁的糜芳急了。
「兄長,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便是有些風險又能如何,須知潘鳳其中一個妾室便是中山甄家之女,他要納小妹為妾又有何不可?」
「兄長若是還有擔憂,我等只需遣人去往冀州潘府,這種事一問就能知曉一切,在這段時間裡,我等只需準備好小妹的嫁妝和其他事宜,一旦消息確切,即刻把小妹和嫁妝送於冀州,對了,後方還有一千冀州騎兵跟著,勞煩兄長去陶公那邊說明情況,待我等確認潘府的信息,便可以讓這些將士送小妹去往冀州。」
糜芳激動之下腦子超常發揮,一下子把糜竺的疑慮給打消了。
對啊!到底是不是潘鳳的意思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況且真是潘鳳納妾,本身就跑要人過去一趟,正好兩件事合在一起辦,如此也不會影響事情的進度。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說的去辦,我先去一趟小妹那邊問問她的意思,稍後再去稟明陶公。」
糜竺去問糜貞的意思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兩兄弟平時雖然對糜貞比較寵溺,但到了這種家族大事上,他們肯定會以家族大業為先,去問糜貞的意思也只是讓糜貞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誰罷了。
不過相信以潘鳳的名聲糜貞是不會拒絕的。
「有兄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即刻就去準備小妹的嫁妝。」
幾天沒睡好的糜芳這會兒是一點困意也沒,他恨不得現在就帶著糜貞飛到冀州,然後就是看著糜家逐漸擴展壯大了。
......
在糜家火急火燎地準備糜貞嫁妝的時候,劉關張三人也回到了位於徐州城外的大帳。
自從上次離開公孫瓚後,三兄弟輾轉直下準備前往南方圖謀發展,只不過在路過徐州的時候聽說徐州牧陶謙對騷擾徐州境內的一夥黃巾賊束手無策,於是劉備的心眼就活絡了起來。
劉備的心中一直有個巨大的野心,他想要匡扶漢室不假,但匡扶漢室與他的野心只見又有多少區別這就只有劉備自己知道了。
不管是匡扶漢室還是施展自己的抱負,劉備都必須有一塊自己的根據地,以往在公孫瓚麾下的時候公孫瓚的強勢讓他沒有那種念頭,但一個連黃巾賊都清理不掉的陶謙他覺得應該有辦法應付!
前提是他有一個能夠展露頭角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已經近在咫尺了!
糜竺的不得志劉備豈能看不出來,早在他拜訪陶謙的時候就看出了陶謙身邊眾人對糜竺的那種敵視,可惜劉備是以借道的名義路過徐州,而除去黃巾賊可不是借道之人該做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讓糜竺幫忙引薦。
只要讓他們三兄弟在徐州眾人面前嶄露頭角,然後再表露出些許臣服陶謙的假象,劉備還真不信陶謙會拒絕他們幾人,畢竟如曹豹這樣的莽夫都能收到陶謙重用,他們三雄比可比曹豹強太多了!
「大哥,那糜竺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聽到好消息就把咱們趕了出來,要我說,咱們讓陳圭父子幫忙引薦豈不更好?」張飛說道。
一旁的關於點點頭,看樣子也是支持張飛這種說法的。
只有劉備搖了搖頭說道:「以陳圭父子如今的地位我等便是有了名氣後也只能錦上添花,可糜家不同,糜家在徐州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我若是能夠伸出援手必定會讓糜竺感恩戴德,屆時若能將糜竺收入麾下,糜家的財富我等也能排上用場了。」
說道這裡,劉備嘆了口氣:「二弟三弟,我等麾下兵馬不過一千,糧草也即將枯竭,若是再得不到錢糧,便只能遣散部曲了,屆時我等多年努力都將毀於一旦,你們...甘心嗎?」
關羽張飛臉色微變。
「我等自是不甘!」
「既然不甘心,就聽為兄的,先與糜家打好關係,我聽說糜竺還有一個小妹正是待字閨中,若能將她取到,糜家必定對我傾力相助,屆時我們三兄弟便能招兵買馬擴大勢力,最終...」
劉備說著,伸手虛握,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
「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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