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住北海國的這支黃巾不是別的,正是與潘鳳擊潰的兩支黃巾屬於同一個派系,其渠帥便是繼管亥之後另一個能統御青州大部分黃巾的大渠帥管承!
管承與管亥雖然名字相仿,但兩人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管承能夠統御青州大部分黃巾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在黃巾中快速崛起的威望。
在管亥入侵冀州失敗並且被潘鳳陣斬當場之後,青州黃巾入侵冀州的行動已經徹底失敗,接下來逃回來的黃巾就要面臨一個問題:生存!
戰敗意味著沒有任何戰利品,而黃巾本身就是一群苦哈哈的農民拼湊在一起的隊伍,根本沒有任何存余來讓隊伍度過糧食緊缺的難關。
於是,大量黃巾軍不是各自為戰寇略地方就是渾渾噩噩遊蕩等死。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管承站了出來!
他原本也是管亥麾下的黃巾部曲,不過他並沒有隨著管亥一起前往冀州,而是守在管亥的大本營防備官軍的突然襲擊。
在得知管亥率領的大軍入侵冀州失敗後,管承便著手收攏遊蕩在青州各處的黃巾部曲,並且因為糧食緊缺的緣故開始在周圍鄉鎮大肆劫掠,同時抓那些青壯加入部曲充當人頭。
這一下,管承的黃巾隊伍就逐漸膨脹了起來。
此後,天有驚變,管承也是在那時候明白了自己的天賦所在,於是開始利用自己的天賦與各處官軍相互攻伐。
結果就是官軍節節敗退,而管承一路高歌猛進,收攏黃巾殘部,劫掠大漢城池,存儲大軍糧草,儼然間有橫掃青州的架勢。
之後管承越發大膽,開始進攻刺史所在的齊國疆域,結果焦和自己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焦和一死,管承在黃巾中的威望如日中天,隨後他很快就攻下了齊國並且率軍東進。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潘鳳率領冀州兵馬來到青州境內清剿黃巾了。
管承一開始是沒放在眼裡的,就讓李武和王斐兩人防備著點,只要撐到他攻下北海就行。
結果管承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邊才剛剛進入北海境內,李武和王斐兩人已經敗在了潘鳳的手裡。
此時正值天氣漸寒的日子,管承考慮到麾下部曲物資匱乏的緣故,準備等攻下了北海國再轉頭攻打潘鳳。
如今,管承率領的十萬大軍已經將北海國圍得水泄不通,而北海國的孔融也不是沒有準備,早在管承率領的曲部進入北海國境內時,孔融已經派人去向陶謙請求幫助了。
陶謙面對孔融的請求沒有拒絕,轉頭就派了自己麾下的部將曹豹率領三萬大軍前來助陣。
曹豹率領三萬大軍進入北海國境內後,就在劇縣駐紮了下來,與北海城相隔不足二十里,若是北海城遭到圍攻,曹豹完全可以從劇縣發兵,只需半日就能抵達北海城外。
只不過曹豹和孔融都沒想到,黃巾軍上來就把北海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使得孔融這邊的消息根本傳不出去。
所幸在曹豹入駐北海國之後與孔融有過約定,每五天會各自派遣哨騎去打探消息,每十天會讓人送信互報平安。
這次北海被圍,孔融消息傳不出去,但曹豹的哨騎卻發現了圍在北海城外面的大量黃巾。
當曹豹收到這個消息後,想也沒想就點起三萬大軍往北海城這邊殺了過來。
三萬大軍在距離北海城五里的時候被黃巾軍發現了,這時候管承也才發現這個北海城居然還有外援。
不過管承並不慌張,因為他率領的部曲有十萬之眾,而且他的天賦也讓他有直面任何將領的能力!
便是那個斬殺管亥的潘鳳管承也不帶懼怕的!
曹豹大軍的出現也很快被城中的守軍發現,孔融帶人走上城牆的時候,曹豹已經與黃巾軍對峙了起來,眼看著雙方即將拼殺起來,孔融連忙讓自己的部將宗寶點齊兵馬,只待曹豹與管承拼殺的時候率軍殺出,打管承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宗寶下去準備的時候,管承與曹豹兩人已經開始了拼殺。
北海城南門外。
曹豹率領三萬徐州精兵,面對宗寶率領的五萬黃巾士卒絲毫不慌,原因便是那群黃巾士卒手中拿著的基本都是木棍石塊之類的東西,與徐州軍這邊明晃晃的刀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便是這群黃巾的賊首?見到本將軍你居然還有勇氣與我陣前對決,莫不是感覺自己死得太慢,想要本將軍送你一程?」曹豹提著長槍,槍尖點著管承,一臉不屑。
管承手中馬槊一揮,言語比曹豹更加囂張:「本帥斬殺的將領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了,個個嘴上功夫了得,但真本事卻是一個沒有,不知道你說的送我一程,是用嘴送還是用臉皮送?」
曹豹大怒:「賊子,受死!」
話落,領軍衝殺過去。
管承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見曹豹殺來,他一磕馬腹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死!」
兩人沖得很快,僅僅幾個呼吸便殺在了一起,隨後他們各自率領的大軍也在瞬間產生碰撞。
亂!
非常亂!
黃巾軍加上徐州軍總共有八萬人,這八萬人在北海城外戰作一團,黃色與黑色很快就交融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是黃巾多還是徐州軍多。
正在這時,北海城的城門打開,宗寶帶著北海的將士們也殺了出來。
轉眼間,三方混戰在一起,而黃巾士卒因為武器裝備的落後正在以極快速度被官軍清理。
城牆上,孔融看著下方逐漸占據優勢的戰場,臉上一陣欣喜,北海之圍無憂也!
然而,就在孔融感覺勝券在握的時候,黃巾的另外五萬兵馬也從旁邊殺了過來,剎那間,整個戰場更加亂了。
也在這個時候,陣中與管承交戰的曹豹突然發現原本只能稍稍壓制自己的管承這會兒突然變得兇猛起來,一下子就把他壓制到了生死邊緣。
曹豹心中大驚,不知道管承是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般強悍,但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或許等不到大軍勝利就要死在管承的手中了。
正當曹豹有些支撐不住的時候,宗寶殺了過來。
「曹將軍勿慌,宗寶來也!」
話落,宗寶的長槍已經盪開了即將刺中曹豹的馬槊,化解了曹豹的這次致命危機。
曹豹鬆了口氣,對著宗寶道了一聲謝,便與管承拉開了距離。
管承惱怒宗寶壞了他的好事,便馬頭一轉向宗寶殺了過去。
曹豹見狀,剛剛鬆了口氣的他想也沒想便拍馬追了上去。
很快三人便戰在了一起,宗寶與曹豹兩人分左右向管承進攻,但管承此刻的實力顯然比兩人想像中的更加強大,即便是面對兩人的進攻,管承依舊在不停的拼殺中逐漸占據了上風。
五十回合後,管承的馬槊擦到曹豹的手臂,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曹豹痛呼一聲,長槍被管承一把挑開。
見此情景,宗寶躍馬挺槍,獨自攔住了想要進一步斬殺曹豹的管承。
「此賊兇猛,不可力敵,曹將軍先走一步,我隨後便來!」
曹豹見此,也沒有猶豫,用完好的那隻手拔出腰間的佩劍,往北海城的城門衝殺過去。
在曹豹沖入城門的時候,他擔心宗寶往回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宗寶被管承刺落馬下。
......
官軍敗了!
而且是大敗!
因為兩方將領一個被斬一個逃跑,以至於在城外混戰的官軍群龍無首,各自為戰,之後又有管承提著宗寶的人頭四處高喊,以至於四萬多官軍鬥志全無,除了小部分依舊拼殺以外,很多人都開始遠離戰場往外逃去。
這一仗,孔融麾下的一萬餘將士最終只逃回來了不足四千,主要原因還是管承盯上了開著迎接殘兵的城門,想要趁機一舉拿下北海城,此舉嚇得孔融連忙讓人關閉城門,因此大部分敗軍無奈之下只能往北海外的地方逃命去了,剩下的則做了黃巾軍的俘虜。
其實這次失敗最傷士氣的還是部將宗寶被管承陣斬當場,最後連個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孔融雖然傷心,但對宗寶主動留下斷後的行為卻非常肯定。
曹豹畢竟是外來援助的將領,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自己這邊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斬殺的,否則在陶謙那裡他們都不好交代,只可惜最後宗寶沒有逃出來。
曹豹在醫官給他包紮後便找到了孔融請罪。
「末將無能,令宗寶將軍為賊人所害!」
孔融搖頭嘆息沒有責怪,只是對北海現在的境況更加擔憂了。
損兵折將之前尚且打不過管承的黃巾軍,如今城中守軍加在一起不過五千多人,而且有部分還是老弱殘兵,這樣的兵力如何守得住管承的數萬大軍?
一想到這裡,孔融連敷衍一下曹豹的心思都沒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想想辦法如何防備那些黃巾吧。」孔融嘆了口氣說道。
旁邊有人站出來回道:「在下聽說冀州潘鳳已經率軍進入我青州地界,到現在已經連破三股黃巾,如今更是駐紮在平原城內收編整理黃巾殘部,若是國相能夠將消息傳到潘鳳那邊,他必定會領軍來助,屆時北海危機自然可解。」
冀州潘鳳!
孔融的記憶一點點涌了上來,當初潘鳳在諸侯討董時期的種種表現讓孔融印象深刻,此時一想,潘鳳那些場面就都印了出來。
「若是潘鳳肯助,破敵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我等如何將消息傳於潘鳳?」
這...
在場的人一陣語塞。
外面已經被黃巾軍圍得水泄不通,這種情況下便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的猛將也未必沖的出去,更不要說他們現在這幫殘兵敗將了。
孔融看了眼手臂包紮著的曹豹嘆了口氣。
「若是沒人能去傳信,我等也只能期待潘鳳發現這裡的情況,然後主動引兵來助吧。」
孔融還有另一句話沒說。
若是潘鳳不來,他也只能把糧食『借』給黃巾軍了。
......
黃巾軍圍住北海,並且擊敗曹豹和孔融大軍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潘鳳這裡。
說實話,潘鳳感覺他們敗得有些快,不管怎麼說兩方人馬加起來也有四萬多人,即便是黃巾軍有十萬,但那只是黃巾啊!黃巾軍什麼質量潘鳳是有些了解的,毫不客氣地說,以他現在手中的四萬冀州軍,他敢硬剛二十萬以內的任何黃巾部曲!
當然,能硬剛是一回事,想不想硬剛又是另一回事了。
潘鳳不會拿著麾下將士的性命這樣消耗。
「將軍,既然孔北海那邊告急,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救援他們?」顏良問道。
在場議事的將領們都看向潘鳳,等待著潘鳳的命令。
如今青州各郡中也只有北海國和東萊郡兩處還算安寧,其他地方早已是黃巾肆虐民不聊生了。
在眾將看來,潘鳳應該會出兵救援孔融,畢竟孔融再怎麼說也是當世大儒,若是得到他的支持,韓馥入駐青州的事將會變得非常順利。
然而,潘鳳搖了搖頭:「現在已經入冬,將士們衣著單薄,如何抵禦外面的嚴寒?若是我等外出行軍,還不等到北海地界,就會有大批將士倒在寒風之下。」
「即便是想要進軍,也要等二公子的後援大軍到來,我等方能補充物資再圖東進。」
潘鳳話落,高覽有些猶豫:「將軍,若是主公知道我等對孔北海見死不救,我怕主公會怪罪下來。」
韓馥是什麼性子在場的人多少有些了解,孔融身為孔聖人的後人,韓馥對他還是有些好感的,只不過兩人相隔甚遠所以並沒有過於親近。
但如果韓馥知道潘鳳有能力救孔融而沒有去救,到時候或許會怪罪潘鳳,甚至責罰也不無可能。
高覽話音落下,張郃這個好助手又站了出來。
「景勝多慮了,將軍也是實話實說,現在的天氣確實不適合將士們長途跋涉,到時候或許孔北海沒有救到,反而把自己人給搭了進去。」
「再說了,主公也是英明之主,必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怪罪將軍的,如今二公子的大軍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即便真的要救,也要等二公子的人馬接替我軍將士現在的職位才行,否則城中黃巾難道就這樣棄之不顧了嗎?」
高覽尷尬地撓了撓頭:「倒是我想的片面了,還是儁乂腦子靈活。」
潘鳳淡淡一笑:「好了,孔北海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想他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了問題,就算真要冬動兵,也要等年後再說了。」
話說起來,潘鳳穿越後就沒有在家過過年,而且每次在外都是因為兵事,不過與上一年相比,這次顯然輕鬆多了。
至少現在不用跑來跑去打仗,也不需要擔心後方冀州被偷襲。
在得知潘鳳不準備出兵北海之後,所有人的神色都鬆懈了下來。
可以過個安穩的年了。
......
除夕,正是一年繁華佳節時,只不過今年的平原城即便是到了除夕也略顯蕭條。
經過黃巾多年的肆虐,再加上幾個月前直接被攻破城門,這使得平原城內的百姓死傷近半,目前活下來的那些人,就沒有親朋不死於黃巾之手的。
奈何老百姓的悲傷從來都是那麼的廉價,死者已矣,生者尚存,平安度過每一天已經成了平原城百姓的最大期望。
潘鳳騎著赤兔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看著兩旁偶有路過的百姓,這些人或是神色麻木,或是面露悲傷,鮮少有喜笑顏開的。
看著這些,潘鳳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作為一個現代穿越過來的人,潘鳳其實對除夕的概念也沒有太過濃郁,但他依舊記得過年期間的歡聲笑語,依舊記得那是一段相對閒暇的時光。
然而,閒暇和歡笑對現在的百姓來講實在是太難了!
走了沒多久,潘鳳就受不了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帶著親衛回到了平原城內的住處。
回去後,潘鳳左思右想,決定做些什麼。
很快,他就找來了隨軍主簿。
主簿有些奇怪潘鳳大過年地幹嘛叫他,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過來了。
看到主簿,潘鳳直接問道:「我軍中糧草可曾充足?」
主簿點頭:「自然是充足的。」
「那我軍繳獲的糧草可曾清點?」
「清點了,總共有三萬餘石糧食。」主簿越來越懵逼了。
潘鳳估算了一下如今平原城中的百姓數量,又算了算三萬石糧草的總量,最後直接拍板。
「你通知下去,凡平原城百姓,每家每戶按照人頭一人發一斗米,就說這是冀州韓公憐憫他們,給的米算是歲錢,希望他們在來年能過上好日子。」
「是...啊?」主簿應道一半愣住了。
那可是繳獲的糧草啊,怎麼能私自分發下去?就算要分發,也要去問一問主公或者駐紮在平昌的二公子啊!
潘鳳見主簿猶豫眼珠子一瞪:「叫你去做你便去,主公不會怪罪到你頭上的!」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主簿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很快,平原城中逐漸熱鬧了起來,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了,冀州韓公憐憫大家,給每家每戶按人頭分發糧食。
這個消息對那些沒有存糧過冬的百姓來講無異於活命之恩。
一時間,城中感念韓馥恩德的聲音從未斷過。
然而,至少一小部分人知道,他們要感激的應該是潘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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