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叫來的靠山居然反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當然,這一巴掌也讓盧義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以韓伯在高邑城中的地位,到底是誰能夠讓他這樣毫不猶豫地當場反水?
正疑惑間,就見韓伯快步來到潘鳳面前,恭敬行禮。
「大公子府管家韓祥拜見潘鳳將軍!」
潘鳳!
此人居然就是潘鳳!
盧義雙目瞪大,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樣的大錯,心虛的他默默地把腦袋低了下去,只希望潘鳳不要注意到他。
潘鳳確實沒有去管盧義,在韓祥說出大公子的時候,潘鳳就沒打算在這裡處事了。
「你跟我來,儁乂,你把那個傢伙帶上。」
說著,潘鳳便順著親衛撥開的人群往外走去。
身後,韓祥猶豫來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順著街道來到了潘府面前,潘鳳讓親衛把赤兔馬牽下去,隨後跟張郃一起帶著韓祥與盧義到了府中大堂。
在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了,潘鳳也就不用再顧及太多。
「方才你說你是大公子府上的人,可為何要助他為虐?要知道你這等作為是會損害大公子名譽的,更會給主公的臉上抹黑!」
潘鳳一句話說的韓祥臉色蒼白,這要是傳到韓馥和韓德的耳中,那這個管家也不用當了,甚至能不能保命都是問題。
「將軍,此事實屬誤會啊!」韓祥高呼一聲,隨後繼續說道,「此人乃是巨鹿盧家嫡子,其妹是大公子的一個妾室,平時大公子與他少有來往,只是託付我在盧義到高邑的日子照拂一番,我本以為只是些許小事打算花錢了了,哪知道他會衝撞將軍!」
「將軍,老朽可是從未幫他做過欺男霸女的事情,還請將軍明察!」
韓祥慌慌張張的解釋讓旁邊的盧義嚇得面無人色,以韓祥在大公子府上的地位都要這樣懇求,他又怎麼得罪的起!
「爾等以往的所作所為我並無興趣去調查,此事想要了結也簡單,只要方才那個老翁平安無事,那他只需要賠點錢財便能離去,若是老翁死了...」
「呵,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啊?!」盧義驚呼出聲,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賤民的命怎麼就跟他掛上等號了?
然而,他在面對潘鳳冰冷的目光時不敢有絲毫反駁,便是身旁的韓祥也沒有再說任何話,顯然是不敢忤逆潘鳳的意思。
盧義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高邑城中難道不是姓韓的說了算嗎?為什麼現在看來大公子韓德與潘鳳比起來地位差那麼多?
韓德不管怎麼說也應該是主子,而潘鳳不過是臣下而已,他如何敢以下犯上?
只是,這些問題盧義是得不到答案了的,也只有韓德自己清楚,他與潘鳳之間的差距可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至少在韓馥那邊,潘鳳的地位就比韓德要更高一些!
也正是因為韓德多次並且慎重地警告麾下的人不要惹潘鳳,才會讓韓祥在看到潘鳳的時候直接服軟。
連韓德都不想惹潘鳳,他一個管家又算得了什麼呢?
堂中,潘鳳不再說話,其他人也都不敢說話,時間就這樣在寂靜中緩緩流逝。
很快,之前抬著老翁下去的幾個親衛回到了府中,他們入府後第一時間就給潘鳳來上報消息了。
「將軍,那名老翁傷勢過重,城中醫者已經束手無策,我等打聽到他家的位置後已經將他送回。」
親衛的這則消息直接讓一旁的盧義癱倒在地了。
方才潘鳳可是說了,老翁死,他也要死,一想到這裡,盧義就覺得天旋地轉。
這輩子到頭了!
正絕望間,盧義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記憶,隨後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喊了起來。
「我有辦法!我知道有人可以救他!請將軍給我一個機會,我去將他請來!」盧義幾乎是吼出來的這話,他就怕潘鳳做事果決狠辣不等他說話就將他拖出去砍了。
潘鳳看了一眼垂死掙扎的盧義,沉聲說:「你所言者是何姓名?現在何處?」
「姓華名佗,正在據此四十里外的楊氏縣行醫,我兩天前路過楊氏縣的時候還聽到過他的事跡,將軍只需遣人去一趟楊氏縣必能找到華佗!」
盧義的話讓潘鳳神色一震。
華佗!
這可是他耳熟能詳的名字,沒想到華佗居然到冀州來了,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必須立馬將他請來!
「成高,你帶幾個人去楊氏縣把華先生請來,記住務必要以禮相待,不可輕慢!」
「諾!」
成高領命離去,只是一旁的張郃有些不解。
「兄長,為了一名素不相識的老翁,你何必動此干戈,方才能夠為他主持公道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並不是張郃無視百姓性命,而是以潘鳳的地位真的沒必要為一名萍水相逢的老翁調動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關鍵是這事還跟大公子扯上了關係。
為了一名老翁,與大公子只見產生隔閡,這是不明智的!
只是潘鳳並沒有在意張郃的話,而是讓親衛先將盧義押解下去,並警告了一番韓祥讓他離去。
待其餘人都下去後,堂中也就剩下潘鳳與張郃兩人了。
這時候,潘鳳才開始理會張郃,而且一開口就問了個讓張郃有些尷尬的問題。
「儁乂,若是將你與一頭猛虎關在一個房子裡,你覺得最後能夠走出房子的會是誰?」
「這...小弟只有五成把握。」張郃老老實實地說道。
潘鳳點點頭,與猛虎關在房間裡廝殺有諸多不確定因素,或許張郃會贏也或許老虎會贏,但不管怎麼說張郃能夠與老虎五五開那已經是比平常人要勇猛太多了,大多數平頭老百姓看到老虎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輩子完了。
從這一點不難說明,能夠打死老虎的人,絕非尋常之輩!
「儁乂,你以為我是為了那個老翁才大動干戈?其實不然,我在意的是那個老翁的兒子!」
「你別忘了,老翁手裡的虎皮是他那個兒子打回來的!也就是說,有一頭老虎死在了他兒子的手中!」
這話讓張郃身軀一震,之前老者哭喊的話從記憶中再次湧現出來。
「若非兄長提醒,我等險些錯過一員猛將!」
說到這裡,張郃激動了起來。
能夠在與老虎的拼殺中斬殺老虎,哪怕自己也受了重傷,這依舊能讓張郃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漢子提起十二分的敬意。
不過張郃很快有擔心了起來。
「兄長,那老翁的兒子似乎快要不行了,我怕他撐不過今天啊。」張郃擔憂地說道。
潘鳳點點頭:「這正是我接下去要做的,你這就去將主公的醫官找來,讓他去老翁的家中先穩住那人的傷勢,等華佗來了之後便能治癒他們父子了。」
「兄長放心,我這就去!」
說完,張郃便急匆匆地出了潘府。
過了一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百姓也都回到了家中,整條街道都靜悄悄的。
潘鳳讓張瀾等人自己用膳,他自己讓親衛帶著直奔老翁的家中。
在親衛的帶領下,潘鳳在城中小巷中七歪八拐地終於來到了位於西南角的普通住宅區,也幸好這名親衛是高邑本地人,否則其他的人還真不好在巷子裡竄來竄去。
在城內的西南角,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高邑城中的普通百姓,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在田裡刨食的,只有少數幾個依靠打短工或者外出狩獵為生。
顯然,老翁的那個兒子就是以狩獵為生的。
高邑城周邊雖然沒有像太行山脈那樣深山老林,但一般的小山還是挺多的,之前潘鳳與張郃去的上陽山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座而已。
親衛循著記憶來到了一間看上去勉強還算完整的房屋前,屋子裡沒有一絲亮光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在。
「將軍,這裡便是老翁的家裡了,之前弟兄們將他抬回來的時候只有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出來迎接。」親衛說道。
潘鳳點點頭,看樣子這戶人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也難怪老翁會在街上就算被打死也不肯鬆開抱著盧義的手。
「篤篤篤!」潘鳳讓親衛敲了敲房門。
「誰!」門內傳來一個女人警惕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翻倒聲,似乎是女人正在拿東西防備潘鳳等人。
「大嫂,你無需驚慌,我是之前送老丈回來的那個士卒,這次我們將軍也過來了,他要見見老丈。」親衛對著門縫讓聲音儘量清晰一些。
聽到親衛的話,女人慢慢地將屋子門開了起來,借著外面的月光,潘鳳這才看清女子的模樣。
出乎潘鳳預料的是,女子雖然穿著粗糙的百姓服飾,但她身上的氣質和臉上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尋常婦人,反倒是有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潘鳳覺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哪有大家閨秀住在這種地方的。
這時候,女子接著月光也看清了門外的親衛和潘鳳,見潘鳳身材雄偉氣度不凡,女子當即行禮。
「民婦見過將軍。」
就連行禮的模樣也頗為得體,這讓潘鳳更加好奇了,這破屋子裡住的到底是怎樣的一戶人家。
進了屋子,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就撲面而來,讓潘鳳稍稍皺了一下眉頭。
一旁,女子點燃了房內僅有的一盞燭燈,總算是讓房間有了一絲亮光。
潘鳳在女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左側老翁的房間,已經被醫者救治過的老翁身上包著好幾處草藥,整個人卻昏迷不醒,只有微弱的呼吸代表著他依舊活著。
潘鳳看了幾眼就讓她帶著去看老翁的兒子。
女子不敢輕慢,在前面舉著燈燭給潘鳳帶到了另一側的房間裡,那是她與丈夫的居所,此時,創傷躺著被包裹成粽子一樣的男人便是她的丈夫了。
潘鳳目光閃動將視線落在了男子身上的屬性面中。
姓名:鄧隆
年齡:24
生命:140
武力:87
智力:70
政治:63
統帥:72
天賦:驍勇善戰、以命換命、背水一戰
驍勇善戰:降低20%的一切負面效應,能夠以自身勇猛帶動麾下士卒奮勇殺敵。
以命搏命:受傷後,每一次攻擊都能對敵方造成直接扣除生命值的震盪傷害,自身受到的傷害為敵方損失生命值的一半。
背水一戰:絕境求生中能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在絕境下,自身與麾下部曲的作戰能力提升10%-20%,具體視絕望程度而定。
這幾個天賦讓潘鳳眼神一動,尤其是那個以命搏命,這不就是真實傷害嗎?
難怪一頭猛虎會被他強行幹掉,估計是用這個天賦換掉了猛虎的生命值,而他自己也因為生命值太少陷入了重傷境地。
「你夫君受傷多久了?」潘鳳問道。
「已經有三天了。」說到這裡,女子的眼淚就要流下,只不過她的涵養讓她強行止住了。
「你也不要太過擔憂,我已經讓人去巨鹿請神醫華佗了,估計明天就能抵達,以華先生的本事,你夫君與老丈應該都能救回來。」
聽到潘鳳的話,女子連連謝恩。
見此,潘鳳趁勢問了這一家人的來歷,而女子也將他們北遷的過程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這戶人家本是南陽鄧氏的一個旁支,舉家生活在南郡一帶,只不過因為當時荊州內部群賊並起,他們一支也被賊人迫害,不得已只能遷到南陽汝南一帶。
然而南陽和汝南在袁術的統治下日子一天天地難過起來,正好這時候冀州那邊南下的商客將冀州的盛況告訴了他們一家,於是女子的丈夫便帶著全家繼續北遷,最終來到了冀州治所高邑。
安置在高邑後,女子一家雖然已經一貧如洗,但卻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只不過這希望還沒來得及展現,噩耗就傳了過來。
之後的事情就是潘鳳見到的那樣了。
聽完女子的闡述潘鳳一陣唏噓。
背井離鄉本就是百姓最不願意的,如今在異鄉還沒落下根基,就要客死他鄉了,也虧她比較堅強,換做尋常女子,估計早就不知所措了。
「你放心,你夫君能夠單獨擊殺猛虎,顯然是個驍勇的漢子,我想要將他收入麾下,自然會全力救他性命。」潘鳳安慰道。
「多謝將軍,將軍之恩,民婦無以為報!」
......
潘鳳離開的時候,讓親衛在附近看著點,萬一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去通知他。
拜訪完鄧家,回到府邸的時候夜已經深了,不過張瀾還是一直給潘鳳熱著飯菜,見潘鳳回來當即就讓人下去把熱著的飯菜帶了上來。
潘鳳的心情有點好,本來今天是外出放鬆一下的,結果回來的路上撿了個武力不在高覽之下的猛將,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看夫君的模樣怕是遇到好事了吧。」張瀾來到潘鳳身邊坐下,給潘鳳把身前的酒盞滿上。
「是啊,今日喜得以員猛將,以後為夫打仗就能更輕鬆一點了。」潘鳳笑著說道。
張瀾掩嘴輕笑:「夫君今天遇到好事,妾身今天也遇到了好事呢。」
「哦?夫人有何好事?」潘鳳端起酒盞一飲而盡,還別說媳婦倒的酒就是香醇一點。
「嘻嘻,今日阿吉會喚娘了,這可是阿吉第一次開口喱。」張瀾笑著給潘鳳再次滿上,一想到白天在給潘達穿衣服的時候潘達那一聲娘,張瀾的心現在都是甜的。
「阿吉今天開口了!」潘鳳眼睛一亮。
會喊娘了,距離喊爹還遠嗎?
「這倒是一件好事,待我用完晚膳去看看那小傢伙。」
「嘻嘻,夫君這是急了?」張瀾掩嘴輕笑。
......
第二天上午,派出去的親衛就把華佗給帶了回來,顯然盧義為了自己活命並沒有說謊。
華佗一到高邑就被潘鳳送到了鄧家,直到他處理完鄧隆父子的傷勢並且告訴潘鳳已經無礙後,潘鳳這才放心。
也就在這是,親衛找到潘鳳,說韓馥派人來找他了。
此時鄧家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等鄧隆父子傷勢好轉,然後將鄧隆收入軍中就行。
見韓馥派人來找他,潘鳳便直接去了府衙。
到府衙的時候,潘鳳發現田豐崔琰以及張郃等人全都在場。
眾人看到潘鳳過來都是神色一振。
「子和,來來來!」韓馥對著潘鳳招招手,隨後將一份情報遞給潘鳳。
「幽州方面傳來消息,劉伯安親率五萬大軍,去北平攻打公孫瓚了,你說這公孫瓚到底懂不懂恩德,伯安有恩與他他卻處處與伯安作對,這下好了,惹惱了伯安怕是沒幾天可活了。」
潘鳳心中一動,接過情報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潘鳳嘆了口氣:「這一次,恐怕劉州牧要遭殃了。」
韓馥一驚。
「子和,你這話什麼意思?」
潘鳳將手中的情報還給韓馥,開口說道:「劉州牧素來仁厚不諳戰事,而公孫瓚以戰功聞名麾下將士多為百戰精兵,如今劉州牧雖有五萬之眾但想要擊潰公孫瓚,除了出其不意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只可惜從主公的這份情報上來看,公孫瓚顯然是有意為之,也就是說他是有準備的!」
聽到這裡,韓馥打開情報有仔細看了起來,他很快就發現誘導這次討伐的皮革事件確實透露著一些不一樣的信息。
「這麼說來,伯安有危險了!」
韓馥對劉虞的為人還是很敬佩的,再加上兩人相鄰,韓馥覺得這樣好說話的鄰居怎麼著也不能讓他死在公孫瓚的手裡。
「子和,你要想辦法救救伯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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