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攪局者 58 向朗宜城受察舉 蔣欽漢壽忙述職

    七月中旬的一天，王衡到王叡那裡有點事情，偶然遇到一個年方弱冠的青年，看上去氣宇不凡，他手上拿著一些公文，看到王衡，向他行禮道：「衡公子！」

    王衡向青年還了禮，青年顯然有事，急匆匆的走了。

    王衡沒有見過這青年，覺得這人看上去像是一個人才，便隨口問王叡：「阿父，此人姓甚名誰？」

    王叡手上也有一些公文在批閱，他沒有抬頭，回答道：「此人名叫向朗。」

    「向朗？」王衡訝道。

    王叡聽到王衡聲音有異，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道：「正是，他是南郡宜城人，字巨達，才學不錯，乃是崔琰察舉的，如今是劉先的屬吏。怎麼，你聽過他的名字？」

    原來功曹崔琰這一年多來工作也是頗有成果，他在荊州察舉了不少年輕士子，才學都很不錯，而向朗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如今跟隨簿曹劉先做事，算是州中的重點培養對象了。

    王衡的聲音也恢復了平靜：「孩兒聽說宜城向家乃是南郡大族，族中頗多人才，想來這向朗一定也是個不錯的人才了。」

    王叡這才釋然，他點頭道：「是啊，這個向朗才學不錯，心性人品也好，將來必成大器。」

    王衡的心中其實遠不如他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向朗的名字他當然聽說過，這可是日後的蜀漢重臣，文武全才，雖然比不上諸葛亮這樣的超一流人才，可是也算得上一個難得的人才了，自己對他的生平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他的籍貫和年齡，沒想到崔琰把他給發掘出來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意味著以後荊州的人才發掘渠道越來越廣了，而不單單是憑著自己的記憶去一一引進了，說不定還能發掘到一些自己都沒聽過名字的人才呢。

    王叡問道：「叔平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王衡行禮道：「阿父，林賓派人送來消息，長沙區星準備在今年秋收之後起事，時間也大致定了下來，在今年十月初，屆時零陵和桂陽兩郡也同時有人響應。」

    區星要起事的事情自然也在幾個月前告訴了王叡，這種事情不可能瞞住他的，王叡起先也準備先下手為強，可是後來被王衡勸住了，因為區星要起事的幾個郡如今都不在王叡掌控之中，王叡想先下手為強都無從下手，弄不好反令幾郡官員和朝廷生忌。

    王叡聽了之後，久久無言，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想看到亂起之後生靈塗炭，可是他也明白王衡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以如今朝廷和大多數州郡的德性，是非常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他的一片好心，很有可能會被當成驢肝肺。

    王叡也不得不同意了王衡他們的計劃，也就是等區星起事，數郡官員無力平亂之時，自己再發州兵平亂，趁機掌控荊南數郡。

    王叡心中有說不出的悲哀，這就是他一心要維護的大漢天下啊，竟然逼得他這樣的忠臣都不得不用這樣勾心鬥角的手段來做事。

    自己這樣做，以後會不會被史書記載成奸臣呢？

    今天，王叡聽了王衡所說的區星的最新動態，他問王衡道：「我們真的不能提前掃平區星？」

    王衡道：「如今不是我們願不願意提前掃平區星的問題了，而是我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區星如今無明顯反跡，我們該如何掃平？通知長沙郡？區星與他們的關係好得很呢。我們直接出兵？那只會遭到彈劾，還會激起蠻人的反感與憤怒，情況將愈發不可收拾。」

    其實王衡所說的道理，王叡何嘗又不明白，他只不過也是盡最後的努力罷了他無奈的點頭道：「那便按照你們的計劃，等區星起事了，我們再發兵。」

    如今荊州州兵已經達到了三萬人，其中步兵增加到了兩萬五千人，水軍增加到了五千人，另外，武陵郡還保持了五千郡兵的規模。

    這三萬人並不算多，貫徹的是兵貴精而不貴多的精神，兵招得太多了，既費錢糧，還影響農業生產，在武陵這樣地廣人稀的郡里，是很不合算的，還不如把有限的資源都放在打造精兵上。

    這兩萬五千名步兵，是以黃忠最初招募的五千精兵為骨幹，擴充而成的，招募標準很高，當初那批有戰鬥經驗的老兵都當上了下級軍官。

    經過一年多的訓練，如今這些軍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精神面貌相當不錯，至少在外表上已經有了幾分精兵的模樣，缺少的只是一場又一場惡仗的洗禮。

    也許區星之亂，便是一場這些軍隊邁向精兵之路上的洗禮吧。

    對區星之亂，王衡倒是有一些期待了，而王叡因為實在事關重大，還是有一些擔憂，他一再追問區星的底細到底如何，州中的這些兵力是否足夠應付這場動亂。

    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到時候三郡一起作亂，聲勢浩大，亂兵的人數一定要比趙慈之亂要多得多，而州兵未經大戰，勝負之數難說。

    王衡對他說，區星之亂響應人數雖多，可是大都是烏合之眾，其中還有武陵蠻這樣的內應，而己方的訓練水平和裝備水平都相當高了，還有黃忠這樣的大將之才率領，這一役，可操必勝也！

    對於王衡的判斷，王叡還是比較認同的，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做事情一向都是比較穩當的，他既然說這一役可操必勝，那肯定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了。

    兩人又討論了一下平定區星之亂的一些細節，王衡才離開。

    現在，王衡對於王叡的狀態也有一些擔憂，王叡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這應該是最近對大漢不利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的原因吧，如今的大漢，烽煙四起，邊境不寧，內部不靖，可是皇帝劉宏還那麼不靠譜，寵信奸佞，這讓王叡十分苦悶。

    王叡現在處理起公務來沒日沒夜，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忘掉苦悶，他現在喝酒也明顯比原來喝得凶了，誰勸他都勸不了，也許只有一點微醺的醉意才能讓他忘掉這些煩惱吧？

    王衡也只有讓張機經常來給王叡把把脈，開一些補品，讓母親燉好之後端給父親喝，現在，他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穿越過來快兩年了，王衡已經真的把王叡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區星將要作亂的消息，整個荊州集團上下，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王叡、王衡父子倆之外，也就只有黃忠和戲忠兩人了，倒不是其他人不值得信任，而是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是軍機大事，不可不慎。

    黃忠是軍方頭號大將，平亂的主要戰鬥任務都由他來承擔，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讓他知道，而且他又是一個特別穩重的人，讓他保守秘密，是可以完全放心的，他可以說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聽到區星將要作亂的消息，他也只是淡淡的一句，「知道了」，讓人感覺這也是小事一樁。

    對黃忠來說，這確實是小事一樁，區星作亂的主力還是蠻人，若是蠻人呆在山裡作戰倒也罷了，那還可以給黃忠造成一些麻煩，現在區星竟然蠢得要去攻打郡縣，黃忠相信，以自己訓練出來的軍隊，在正面作戰中絕對不會輸給一群烏合之眾。

    當然，為了適應即將到來的戰爭，黃忠也在暗中加強了訓練強度，特別是演習的強度加強了，這可以讓士卒們提前感受到戰爭的氣氛。

    反正在荊州軍中，演習是經常進行的，士卒們也感覺不到與平常有什麼異樣。

    而戲忠，現在已經被王衡當成了荊州軍的首席軍師，雖然他還缺乏指揮大規模作戰的經驗，可是對上區星這樣的對手，他如果還贏不了那就太搞笑了。

    可以說，區星是戲忠最合適的一個初戰對手了，就像是玩遊戲一樣，難度問題循序漸進的。

    戲忠當然知道王衡將這樣的重要消息告訴自己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王衡對他是無比的信任，這樣的信任真的讓戲忠很感動，他這一輩子，從未得到過這樣的信任和重用，他嘴裡雖然不說，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說，「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戲忠心裡雖然感動，可是他的戲謔性格還是改不了，他跟王衡說，如今他連酒都喝不了了，正是一肚子的火，一定要把這火發泄到區星的身上，狠狠的踢他的屁股。

    當然，戲忠的原話不會如此粗俗，總之，他表達了自己堅決挫敗區星之亂的決心。

    看到戲忠如此輕鬆的樣子，王衡也便放心了，他對平定區星之亂更有信心了。

    自此之後，戲忠每天看沙盤的時間更多了，他看得最多的便是荊南四郡的沙盤，為此，他還特意讓王衡將那幾名製作沙盤的士子叫來，將荊南四郡的沙盤進行放大，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把荊南四郡的地形看得更加清楚了。

    漢壽城表面上很平靜，可是暗地裡卻在做著戰爭準備，等待著區星亂起的那一天。

    七月底，蔣欽、周泰回漢壽來述職了，說是述職，其實是周泰這個武痴，聽說漢壽城中又來了一位高手，與黃忠交手都不分上下，他不由得有些見獵心喜，攛掇著蔣欽到漢壽來向王衡述職，趁機與這位高手過過招。

    蔣欽算了一下，自己兄弟二人加入荊州水軍已有三個月了，每日剿滅水匪，也算頗有功績，也到了向王衡述職的時候了。在官場上，經常跟領導親近親近，絕對不是壞事，於是，他跟蔡瑁說了一聲，便與周泰一起來了漢壽。

    其實，蔣欽、周泰二人應該算是蔡瑁的部下，要述職也不應該越過蔡瑁，不過他們的身份不同，是王衡特別向蔡瑁關照過的，要特殊照顧。

    蔡瑁本身的心思也不在水軍上，他更願意回到州中，當一個文官，俗話說「文官一張嘴，武官跑斷腿」，自己來搞搞水軍，只是權宜之計罷了，蔡家乃是名門士族，在水軍混點功勞，還是正經當個文官的好。

    從心底里說，在這水寨里訓練水軍，也確實是太辛苦了，尤其是這炎炎夏日，船上簡直就和蒸籠一樣，他蔡瑁早就不願意幹了。

    他看得出來，蔣欽、周泰二人在水戰上都頗有天賦，遲早會得到王衡的重用，只不過他們現在資歷尚淺，戰功不足，才由蔡瑁暫掌水軍，總有一天王衡會把水軍交給他們的。

    對那一天的到來，蔡瑁倒也很期待，因此，他根本不會打壓蔣周二人，相反，還千方百計為兩人的立功提供方便，反正他是水軍主將，蔣周的功勞也都有他一份，他就等著積功被提升到州中的那一天了。

    這一次蔣欽說要到漢壽向王衡述職，蔡瑁自然也不會阻攔。

    也正是蔡瑁一切合作的態度，讓他贏得了蔣欽和周泰的好感，這也是蔡瑁的目的之一，水軍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繼任水軍主將能夠與他保持良好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說是述職，其實也是一個非正式的，畢竟王衡只是刺史公子，在荊州並沒有一個具體的職務，只不過蔣欽、周泰二人的江湖習氣還暫時未改，只認王衡一人為主罷了。

    王衡自然也不會在很正式的場合接見他們，他便在自己的後院裡見了蔣周二人。

    王衡坐在後院一棵大樹的樹蔭底下的一張石凳上，他讓蔣周二人坐在了另外兩張石凳上，笑著對兩人道：「公奕，幼平，聽說最近幾個月，荊州境內的水匪被你們清剿得差不多了，剩下來的也都聞風而逃？」

    蔣欽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全賴公子虎威！」

    王衡哈哈大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威名？公奕，你們的功勞不用往我身上推。」

    蔣欽此時畢竟還年輕，臉皮還沒厚到一定境界，聽了王衡的話，臉皮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發紅，他清咳一聲，正式向王衡說起了他們這三個月來清剿水匪的成果。

    蔣欽雖然有一點圓滑，可是那只不過是性格使然，他出身寒門，又是武人，在士族面前總是不自禁的有一些自卑，在言語上便多少有些不夠硬氣，這並不是他的人品和能力問題，實際上，他這個人是很有本事的，尤其是在調教水軍方面。

    這三個月來，他憑藉自己原先的班底，加上蔡瑁撥給他們的幾百水軍，不斷清剿荊州境內的水匪，越打越強，從最早的不足千人，如今已經發展成了兩千多人的一支水軍，清剿了荊州境內的大小近二十股水匪，讓荊州水面為之一清。

    這近二十股水匪中，有不足百人的小股水匪，也有沈魚兒那樣五百餘人的大股水匪，有兇悍的，有狡猾的，可是無論怎樣的敵人，蔣周二人每所擊之，無所不破，在蔣欽的指揮和周泰的勇猛下，每一戰自身都沒有什麼大的損傷，這才是蔣周水軍能夠不斷發展壯大的關鍵。

    王衡聽得不斷點頭，對蔣欽、周泰這段時間的戰果，他還是很滿意的。

    說到這裡，蔣欽欣喜的道：「公子，醫曹發下來的急救包很好用，不少兄弟的命都是用這個救回來的。」

    這急救包是王衡授意張機研發的，裡面有經開水消毒後的繃帶，有一小瓶高度酒精，有一包金創藥，每到戰時，便會發給每個士卒，人手一個，用於急救，平時還有經過短期培訓的衛生兵來教士卒們使用。

    這急救包的使用方法也簡單，有士卒受傷，將他的急救包撕開之後，用酒精對創口進行清洗消毒，再將金創藥敷上，最後用繃帶裹緊便可。

    這急救包小巧容易攜帶，使用方便簡單，作用卻非常大，大大減少了受傷士卒的死亡率。

    在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中，死亡士卒當場被殺死的比例並不高，在死亡中占大部分的都是因為受傷之後失血過多和感染，而這急救包恰恰就解決了這兩個問題，如今受傷士卒的生命大多數都可以挽回了。

    由於水軍一直都在剿匪，戰鬥不斷，因此他們也很榮幸的成為了第一批試用急救包的軍隊，而試用的效果也表明，急救包的作用的確很大。

    這急救包如今的成本大概是每個三十錢左右，隨著今後能夠製作急救包的熟練人手越來越多，急救包可以大規模生產了，成本還會進一步降低。

    不管成本多高，對於王衡來說都是很划算的，因為它有很大的可能挽回一條人命啊！

    聽到急救包有用，王衡很是高興，他又問了一些急救包在具體使用中的問題。

    蔣欽提了一個問題，便是有些士卒會把那瓶高濃度酒精兌水喝掉，他們從來都沒有喝過什麼好酒，而這高濃度酒精兌水之後，濃度依然比他們喝得起的酒高得多，對於他們來說，便是絕世美酒了，許多人都禁不起這樣的誘惑。xh211